关于壮族人不下跪这一说法的补充:
1、有关壮族专家安排妇女下跪的问题,说明我们的专家汉化非常严重。事实上,他们之所以能成为专家,主要是因为他们接受的汉化教育比其他人长。老翁跟各色各样的“专家”工作过多年,得出的结论是:中国的专家是最下贱的,因为他们没有自己的主张,甚至最起码的工作能力都不具备。
以扶贫开发为例,到贫困地区去转悠了3个多月,只会发表贫困地区苍蝇多、老鼠多之类的言论,而对于怎样扶贫开发,根本提不出任何有建设性的意见和建议。他们提交的工作报告,提出的建议无非是中央提出的“变输血扶贫为造血扶贫”,意思是说不要再白送钱,而要教老百姓如何生产变出钱来。这种听起来很正确的扶贫谬论,导致农村更加贫困,因为国家援助比以前更加少了。
那些安排妇女跪拜神灵的做法,老翁认为是机械模仿汉族的。在专家们看来,这样做符合仪式的要求,也可以提高神灵的地位。殊不知,以牺牲妇女的地位来提高神灵的地位,本质上跟“变输血扶贫为造血扶贫”是一样的道理:牺牲了妇女现有的地位,换来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的假象。
2、泰国人下跪不能作为壮族人下跪的证据。泰国人是对国王下跪,壮族人从古到今有国王吗?没有啊!只是一些地方建立了土司,实行土司统治。土司本身就没有向皇帝下跪的意识,他哪里会要求别人向他下跪。再说,即使他有这个意识,他敢叫别人向他下跪吗?不怕皇帝把他灭了?
老翁考察了土司衙门的建设和摆设,没有发现广西土司要求别人向他下跪的痕迹,倒是云南那边的土司有了这个念头,但不敢明目张胆地实行。他最终只能把通向他办公断案的大厅的门槛做得出奇的高,走进去的人必须“低头看路”才不会绊倒,以此来表示向他“低头致敬”,满足他一方霸王的虚荣心。别人问他为什么要把门槛做得那么高,他的回答是防止财气外流。由此可见,土司要这么用心良苦才能满足自己的私欲,要别人实实在在地在他面前五体投地跪拜,看来是不大可能的。
3、说壮族人不下跪,不是以现代生活去琢磨古人,而是古今考察得出的结论。前面我已经讲过,壮语没有“下跪”的词语,gvih是借汉词。语言是历史的活化石,许多词汇是历史的记载。正如 houx 是壮族先民栽培野生水稻的历史印记一样,没有“下跪”这个词语说明壮族先民没有下跪的概念。壮族先民的词语非常丰富,一个概念,往往有许多同义词和近义词,例如,ej,表达相似意思的词就有 gwih,gyaemh,not,ed,等等。为什么没有“下跪”这个概念和相关的词语呢?道理不是明摆着嘛。
4、当今纯粹的(即没有被汉化的)壮族人绝少下跪。下跪的行为、概念以及词语都是汉文化灌输的结果。老翁的幼年刚好是“文革”期间,当时最恐怖的记忆是民兵抓人反绑起来拉去开群众批斗大会。一些“地富反坏右”分子就在那样的批斗大会上被乱石扎死了。老翁看到的情况是:没有哪个人自动下跪承认错误的,直到民兵吼道:“死到临头还不跪下?!”同时从背后猛踢一脚,他们才摔倒地上。“文革”后期,有个道公(现在还活着)被反绑着挨批斗,因为没有人逼他下跪,他就一直站着,直到炎炎烈日把他晒昏,然后像一根木头那样嗡然倒地。老翁说的那些人,都是没有到过县城的壮族人(那时老家到县城还不通车)。在如此“要命”的关键时刻,壮族人都不下跪,他们怎么会对似是而非的神明下跪?政要、先祖和别的什么人,又有什么理由叫他们下跪?!
5、壮族人绝不下跪,实事求是地说,主要是他们本身没有这个概念和习惯。当然,随着壮汉民族文化交流,不排除部分壮族人乐意接受“下跪”的礼俗,把自己意志和姿态放低;也不排除部分壮族人一直笃信“天生天养,天不养天收”的信念,决不学习汉族低三下四的下跪礼俗,以原生态的姿势为人处世。老翁就属于后者,lau guh vi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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