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都燕子，你可安好（散文）

勒布农

	古都燕子，你可安好（散文）     阳春三月，村口的旷野上热闹极了，一群群燕子或迂回盘旋，或并排站立在电线上，或三两结伴田间觅食。于是，我禁不住触目生情，又想起了那位名字叫做燕子，微信昵称叫做阳光天使的，家住长安古都的北国佳人来。     只记得去年那天正午（因该信息早已被删除，具体时间不详），正坐在卧室里闭目养神时，床上的手机屏幕上显示出，有人要求我加他（或她）为好友。尽管没有见过这个号码，一时不能确认此人家在何方、性别、年龄、是否相识，出于热情好客的广西人秉性，我还是毫不犹豫点了指尖表示答应。     在“建交”生效后的最初几天里，打开微信后，只要是对方发出的消息，大多都会在第一时间认真回复。这些婆婆妈妈鸡零狗碎的文字，估计很多人看了会烦心，修养欠佳的甚至会直接拉黑，而我还是出于礼貌有话必回，并且尽量使用很客气，很委婉的词汇语句。大概是对方觉得我特有教养，特善解人意吧，不知不觉中，已经把我当成无话不说的朋友了。     记不清是“建交”后的第几天，还是在午休那个时间段里，又一次接到对方的消息。不过，和以往的彬彬有礼不同的是，这条消息却是“你到底是谁”几个字和一个问号，我因此感觉到文字和标点背后，一定是一双疑惑的眼神。也许是由于我态度太好，致使对方简直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涵养十足的人。为了打消对方怀疑心理，我马上发过去六个字：大龄文艺青年。对方很快发回消息问道：真的？我马上果断表态：真！！！     接下来的几天，一有时间，双方就继续在融洽的气氛中“文来图往”。从对方的头像、朋友圈，以及发来的文字、图片等讯息综合分析，她是个女的，是个象燕子一样活泼可爱，和昵称一样心态阳光的年经美眉，而且至少比我年经整整二十个春秋。     能和高学历（相对于初中毕业的我，大学本科算是高学历了）美眉成为忘年微友，我似乎有点飘飘然的感觉。然而，正当双方聊得正欢的几天之后的7月17日上午，对方的微信里出现了这样的语句：不知道为了什么，这两天心情特别槽糕……对于这句话，我并没有很在意，而是想：“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偶尔有点烦恼太正常了，忍一忍不就过去了吗？”于是马上回复：转移注意力即可，比如找知心朋友谈心，外出散心等。     “你真的愿意听我说心里话吗？我现在真的很迷茫，真不知该怎么办……”     本以为不过绿豆芝麻大小的事儿，天不至于塌下来，看了这段话，才知道事情并不象我原先想象的那么简单，看样子，真不是一两篇心灵鸡汤就能解决得了。接着，在她断断续续的文字表述里，我终于梳理出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大学毕业后，由于工作关系，她被迫和恋爱多年的男友暂时天各一方。和男友分别后的她，正当沉溺在甜蜜的憧憬里时，一位刚从山东出差回来的大学同学却告诉她说，亲眼看见她的男友和一个女的手牵手走在大街上（youq hangzhawdox cing meiz bakdoq），看样子貌似蛮亲密的……听完这个消息，她犹如晴天霹雳六月飞雪……     这种桥段在电视剧里有很多，言情小说里也比比皆是，但发生在自己微信朋友的身上，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弄得我一时没了主张。绞尽脑汁，却想不出一个妥善的处理方案，只能胡乱拼凑些安慰的话发过去。     下午，燕子在微信上发出这样的文字：交往这么久，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还没看完，我就回话：初中时我也爱过邻班某女，本以为她很清纯，值得我去爱，毕业三年后才从同学的嘴里知道，她是个嫉妒心很强的人，顿时崩溃了……     其实，初中那段“朦胧之爱”确有其事，不过并没有爱到刻骨铭心的程度，之所以这样说，无非为了安慰她。没隔多久，她又发来文字：大学时，很多人追求我，我都没答应，虽然他条件不好，相貌也平平，但是我依然选择了他。三年多来，我好多次想象着穿上婚纱依偎在他怀里的那个幸福时刻……没想到他现在辜负了我的一片痴情，而我却依然对他念念不忘。你一定觉得我很傻，是吗？     虽然未见其面，未闻其声，却能从文字里明显感觉到这个多情女孩悲痛欲绝的神情。为了帮她尽量减轻痛苦，我又发过去一段文字：烦恼化菩提，火焰生红莲。此劫过后，你会变得益加成熟，而后重新定位自己，走向光明。     “现在，满脑子都是过去的回忆。几天来，又是发微信，又是打电话，而他总是找借口敷衍着，根本就没有回心转意的迹象，这可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第二天一早，一打开手机，就看到这段文字，记录显示出，发出时间是夜间22时34分。在往下看，有一段20秒的音频，是凌晨零时16分发出。打开听，听不清楚说什么，只听到语音里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哭泣声。我心乱如麻，不忍心再听下去，还没听完就关掉。从音频前后的几段文字里知道，她已经孤身一人呆在郊外整整哭了一夜。     午休时间，发现微信上又有燕子的消息：一个人在外面漂泊，受了委屈也不应该告诉父母。父母一直很疼爱我，不想让他们为我烦恼。既然那个人已经不再爱我，我又何必自作多情……     看了这段话，估计燕子已经想通不少，特别是不要告诉父母的决定，在我看来，无疑是万分正确。至于她和男友的感情纠葛，应该由她自己定夺，我不便自作聪明为她做狗头军师。因为劝他俩和好如初，弄不好不但徒劳无功，还会对她造成二次伤害，若劝她快刀斩乱麻，与负心汉分道扬镳，又怕有棒打鸳鸯落井下石的嫌疑。左右为难之际，只得给她发出这条消息：不要告诉父母，免得他们担惊受怕。记住，无论如何，都要在他们面前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发出去后，很快收到回复：嗯嗯，是的。     又过了一天，即7月20日11时08分，燕子又发来一条消息说：今天上午，终于狠下心来进行一番大扫除，把和他有关的物品统统清理。既然结束了，就让一切都成为过去吧，尽管是那么不舍。     看了信息，觉得她终于完全想通以后，总算松了一口气。为了让她能早日走出阴霾，尽快回归正常状态，我毫不犹豫发过去一段文字：电脑垃圾太多影响运行速度，严重的甚至死机，要清理才得。     燕子还在微信上说，在打扫房间时，竟然发现一封旧信，信是从遥远的云南西双版纳寄来的，写信的是一个她资助了两年多的少数民族小姑娘，名字叫哈尼。看着这封信，不禁想起曾经在云南支教的日子，还有小哈尼清澈的眼神，孩子们天真无邪的笑容。那里条件艰苦，却有着美丽无比的青山绿水和清新的空气，还有很多善良淳朴的少数民族同胞。     “我应该再去那里一趟”，她最后写道，“除了散心，顺便看看分别几年的小哈尼。”     就在我发出一句“亲近大自然，抛开俗世杂念，应该”的第二天，即7月21日早上9时39分，一段文字赫然出现在燕子的微信上：我在去机场的路上，到了再给你报平安。晚上20时，微信上又出现了几张相片，大概是燕子专门发给我的平安消息吧。不过，相片的背景却不是机场或者宾馆，其中有一张是站在一座佛寺前，另一张是在大殿里拍，她正在给佛像上香，神情专注而又虔诚，身边挤满了上香的善男信女。上完相片，又发上一段文字：即使今天很疲惫，但是我依然来到地藏寺，切身感受到这里的庄严和神圣。今晚朝拜的人特别多，他们都纷纷为自己的亲人朋友祈福……更令我感动的是，这段文字的结尾还问我：“你有什么愿望，要不要我帮你祈祷下？”     我本来信佛，平日除了工作生活之外，就是诵经念佛，别无所求，哪里还有什么愿望？于是回答：没有！     7月22日一大早，燕子又上车去了勐海，由于路况欠佳，一路上颠颠簸簸。10时02分，在车上发条信息：山路好难走，感觉骨头都快要散架了！13时13分，又发了一张正在吃粉的相片，面对着镜头，她露出灿烂的笑容和俏皮的眼神，丝毫看不出刚刚经历一场寻死觅活的感情变故。紧接着又发一句话问我：猜猜我吃的是什么东西？我回道：还用问，过桥米线憋！     7月23日9时多，燕子发了一张图片，图片上是一条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的正宗“水泥路”，接着又发了几条信息，当作是图片的注解：正在赶往支教过的学校，前几天下雨，山路泥泞，人车异常难行；路不好走，好几次差点摔倒。13时27分，微信上显示出“历经千辛万苦，谢天谢地，终于胜利到达了”的字眼。     下午课时间到，顾不上旅途劳累，燕子准时准点拿起教鞭站在讲台上……接下来的几天，除了上课，还去小哈尼家做家访；恰逢小哈尼生日，专门去县城给她和她的伙伴买礼物，回来后还亲自下厨，为她们张罗了一桌饭菜；当地乡亲很淳朴，把她当成亲闺女，她穿着为她量身定做的民族服装在镜头前翩翩起舞，尽管这段视频只有短短8秒钟，却让她的个人魅力如花绽放……     “这里空气清新，景色秀丽，民风淳朴，但是交通不便，生活贫困，教育不发达。乡亲们的善良，小哈尼清澈的目光，让我深受感动。孩子们缺吃少穿，脸上却始终挂着纯真的笑容……想想我们这些生活在都市的所谓‘现代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是那天燕子发在朋友圈里的话，绝无半点矫情，而是发自肺腑。最后，她总结道：“没到这里之前，总觉得上天很不公平，来到以后，浑身如释重负，一切烦恼烟消云散……”     一个星期的支教工作很快结束，几经辗转之后，燕子回到家里，整个回家全程都和我保持微信联系。刚回到家的燕子，除了和父母团聚，还畅游花市，邀请闺蜜过来共度生日。此外，还穿上唐代古装，在某景点仿古墙前留下倩影。直到此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燕子是陕西省西安市人氏，是生长在古都长安的一枚“靓妹”，以前一直以为她是广东人或者福建人呢。难怪她在屏幕里的一笑一颦，和杨贵妃神似极了！         既然燕子已经彻底摆脱阴霾，我衷心祝愿她从此走向铺满鲜花的康庄大道。然而，刚回到家里，和父母团聚的喜悦尚未散尽，烦恼又接踵而至，原因是老妈又再次向她催婚了。这一点，在她的朋友圈和发给我的截图里显露无遗。对于她和前男友的纠葛，老妈一无所知，所以几年来一直劝她尽快找个好男人嫁了，而她因为早已心有所属的缘故，总是以各种理由回避着……     打开手机屏幕，面对着燕子“我该怎么办”的问询时，我多少有点六神无主，只能用几句老生常谈的话做安慰：婚姻非儿戏，须慎之又慎，找个志同道合，值得托付终身的比什么都重要！她看后回消息道：有道理，谢谢！！！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由于俗务缠身，不知不觉间，已经好久没有和燕子联系了，不知道现在的她过得怎么样。是孤身一人，悄悄等待梦中的白马王子出现，还是已经披上婚纱，和如意郎君携手同心相敬如宾？今晚，突然心血来潮，就把曾和燕子微信私聊的点点滴滴，稍加整理形成文句，权且作为对这位远方朋友的思念方式吧。 本文内容，纯属虚构。 如有雷同，实为巧合。 希望读者诸君， 切勿对号入座。 2019年4月12日 （图片来源于网络，与文章内容无关，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