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发：句町都城在哪里

土著虎尾

	句町都城在哪里 □许秉元     句町国与别的濮越人组建的国家最大的不同点在于：她挺立时间最长，且自始至终都是自主地存在。作为独立存世长久的国家，句町国得益于强有力的政权机关——“老人厅”在指挥。那么，句町国最高的“老人厅”到底在什么地方呢？或者说句町国的都城究竟在哪里呢？这个重大问题一直困扰着历史学界，引起了我这个濮越后裔的关注。     通过考古发现和文物研究，西林的专家认为，句町国政治中心早期在今那坡县，西汉时期在今西林县，东汉时期在今广南县。①我赞同这一观点，只是觉得西林的专家说得不够具体全面，比如早期是什么时期没有说出，东汉以后的文化政治中心在哪里也没有说出。所以，我就去查阅一堆资料，进行一番思考，作出一些推断，然后动手整理成这篇文章，把自己不成熟的看法大胆地说出来。     1997年到1998年，那坡县感驮岩遗址发掘出大量的石器、陶器、骨器和一枚罕见的牙璋。文物出土以后，早期是什么时期，那时距离现在有多少年，就有待专家来回答了。     有的专家说是在商代。郑超雄说：“句町方国很可能起源于商代，那坡县感驮岩遗址中的商文化层，曾出土有石弋、牙璋等王权象征的遗物，同时还有用大量稻、粟作祭品的祭祀场，以及铸石范，无不说明这里在商周时已存在着方国实体。”②     有的专家说是在商末西周时期。彭长林和周然朝说，感驮岩小型牙璋应该是从十二桥文化传入的技术在本地制作的，这与冯原文化牙璋对三星堆文化的仿制一样。十二桥文化时代最早为商代晚期，第二期牙璋与之相比应略晚。综合来看，彭长林和周然朝认为，“牙璋、凹刃石凿、石戈年代约在商末西周时期。”③     建国初期到秦瓯战争暴发之前，句町国与东部的西瓯、骆越联系非常密切，有一条出海通道是从骆越经过的。秦军攻入岭南大地使西瓯、骆越灭亡以后，句町国从东部出海的道路不顺畅了，只得从南边的红河平原等地出海。其中，今广南县有古驿道从今富宁县或今麻栗坡县到达古交趾郡。这时期，行政中心仍然在今那坡县，但是经济中心已经往西北部转移，今广南县成了活跃的经济中心。     秦灭亡以后，为了保存自身实力，句町国和夜郎国加强了与汉廷的联系。西汉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为了不步滇王国被汉所灭的后尘，句町国归附汉王朝，汉武帝在其地置句町县。“附汉”以后，句町国行政中心往北部迁移。     当时，县治在今广南县。表面上是县建制，实际上句町国家机器尤其是国家武装力量在秘密独立运转。今西林县地势险峻，距离夜郎和卧漏较近，便于跟北部方国联系，所以句町首领就选择在今西林县作为活动中心。这样，今西林县一个狭窄的地带就成为事实上的王城所在地。汉昭帝始元五年（公元前82年），句町头领毋波率部助汉大破益州，功勋卓著，被汉昭帝册封为“句町王”。这以后，朝廷实行“郡国并存”制度，句町辖区保留王权政治体制及其社会内部结构，句町国家机器尤其是国家武装力量在今西林县公开独立运转，使今西林县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国都所在地。     1969年和1972年，西林普合发现了西汉时期的铜棺、铜鼓墓葬，挖出了大量的青铜、玉器等文物。近年来，西林又新发现了两座句町祭坛。这些文物是西汉时期句町国都在今西林县的有力见证。郑超雄说，西林县发现的铜鼓墓和铜棺墓，无疑说明这里曾是句町国的政治中心之一。④陆辉等历史专家也认为，西林县出土的句町国首领墓葬，可以证明句町国的王城应该就在西林县境内，西林也当之无愧地成为了句町国的文化发源地。⑤     汉成帝河平二年（公元前27年），夜郎国灭亡。夜郎成为牂牁郡的一个县以后，今西林县就不再适合做句町国都了。再后来，句町国往南迁都就被提上议事日程。     2007年9月，考古工作人员在广南县黑支果乡牡宜村发掘出了规模庞大的木椁汉墓，墓室中还有头箱和木雕马模型，兰天明和何正廷认为此墓为王公贵族使用。⑥汉墓出土的简牍，经破译后内含与王莽削藩的动议一致；在漆木耳杯上发现“王成（承）”字样。“成”与“承”乃系同音异写，从而知道此墓为句町王邯弟“王成（承）”之墓。该墓距离“阿章铜鼓”出土地不到1000米。1919年，那里还挖出了铜鼎、铜斧等好多精美的青铜器。兰天明和何正廷由此得出结论：这一切都说明广南是句町王世代居住的地方。⑦     2011年3月，云南省考古队进驻牡宜青铜墓地发掘以来，该墓地已出土有纹饰精美、全球最大的石寨山型铜鼓等以青铜器为主的遗物100余件。这说明句町王陵青铜品位高存量多⑧，也证明今广南县确实是句町国长期的国都所在地。     南北朝以后，汉文书籍没有记载句町国的事情。但是，官方文字没有记载不等于社会现实就不存在。梁正明说，原句町国被南梁所废后，原句町国大部区域主要由侬姓族人掌控。从元朝实行土司制度始到新中国成立前，广南统治者是侬氏土司。⑨壮族学者认为，广南土司府是中国壮族土司府中建筑规模最大、权力最为集中、管辖范围最广、世袭时间最长的土司府。郑超雄说，壮族古国、方国政治实体一直是以血缘关系为基础的。由此看来，作为豪族大姓的侬氏族人与句町王族不仅有地缘和血缘上的承接关系，还有政权上的承接关系。各种迹象表明，南北朝以后，句町国家机器仍然继续运转。到了唐代，侬氏据地“僚子部”势力相当大。到了五代，句町王室在东南部管辖权减弱，而在西部的活动区域仍然比较大。到宋代，受侬志高反宋失败的影响，句町王室活动进入低潮。元朝平滇后，普提归附元朝，先后任宁部万户、宁海府土知府，普提父亲豆圭被封为“句町宣慰使司”、“参知国政”。明清民国三代，句町政权机关依附土司府开展活动，治所在今广南县。     说到这里，我们可以大致懂得句町国政治中心所在地：商代到东周在今那坡县，秦朝名义上在今那坡县，事实上在今广南县已经形成副中心，西汉时期在今西林县，东汉到元代在今广南县。缩小范围来说，句町国由弱小变得强大，都城在感驮岩一带；句町国如日中天成为一方之雄，王城在普合一带；句町国由鼎盛走向衰弱，最高“老人厅”在牡宜一带。也可以这么说，不管是都城在哪个地方，都是濮越人对自然环境和人文环境的主动选择和充分利用，都是濮越人因时制宜因地制宜的具体表现。     附注：①何建泽：《西林的前世今生——漫话西林县建置沿革》，百色新闻网2013年12月12日     ②④郑超雄：《从古国到方国——壮族文明起源的新思考》，《广西民族研究》2004年第1期     ③彭长林、周然朝：《那坡感驮岩遗址相关问题分析》，《广西博物馆文集》第八辑，广西人民出版社，2011年。本文转引自广西壮族自治区博物馆网2012年9月21日     ⑤熊红明：《滇桂悄然掀起“句町”之争 品牌所有权谁属成焦点》，《南国早报》2006年4月11日     ⑥⑦兰天明：《句町王国古都——广南》，《文山日报》2011年8月31日；何正廷：《句町王国史话》，《文山日报》2008年3月30日     ⑧陈祯祥：《从广南青铜文化遗存开始 揭开句町王国的面纱》，《云南民族》2011年第10期     ⑨梁正明：《句町古国治所探析》，中华与吴川俚僚文化旅游网2012年1月19日 原载2016年3月3日右江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