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壮族------讲给我女儿的故事
远古的记忆:布洛陀
从前天地没有分家,先是在宇宙中旋转着一团大气,渐渐地越转越急,最后变成一个圆蛋。这个蛋中有三个蛋黄。后来这个蛋爆开分为三片。一片飞到上面成为天空;一片下地底成为海洋;留在中间的一片,就成为我们中界的大地。有一天,中界的大地上,长起一朵美丽的花,中间长出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我们的始祖。后世人叫她米洛甲;因为有智慧,所以又叫米洛西。 米洛甲是世间的第一个人,是我们的始祖母,所以后世尊她为花王圣母,俗称花婆,是生育神、媒神、婴儿保护神。
那时,螟蛉子向天上飞去,地下留的是拱屎虫。一个造天,一个造地。拱屎虫勤快,造的地很宽;螟蛉子很懒,造的天很狭小。到天盖地的时候,盖的老不严。于是,米洛甲把大地一抓起来,把地皮扯得鼓涨起来。这回天地盖得严实了。但大地上鼓起来的地方,就成为山坡高地,凹下去的地方,却成为深壑裂缝,于是就成河流湖海。
天地间分上中下三界,天上叫上界,地面叫中界,地下叫下界。三界都有神居住,上界由天神雷公管理,中界由地神布洛陀管理,下界由水神龙王管理。上界和中界隔着一层白云,中界和下界隔着一层地壳。雷公、布洛陀和龙王可以超越三界,通行无阻。
管中界的布洛陀,是一位极聪明,极能干的圣人,过去的和未来的三界的事情,他全懂得。天上的人们遇到什么困难,去求他相助,他都不避艰险去帮忙,遇到不懂的事,去请教他,他也讲得清清楚楚,指点得明明白白,使人增长才智;有纠纷去请他排解,他耐心说服,判得合情合理。因此,人人都敬佩他,归服他,称他为通天晓,所以叫他为“布洛陀”, “布洛陀”是壮语的译音,布洛陀的“布”是很有威望的老人的尊称,“洛”是知道、知晓的意思,“陀”是很多、很会创造的意思,
那时天地间上中下三界离得很近,鸟兽会讲话,树木也会讲话,三界之间都可以听见大家说话的声音。中界神人只有三尺三寸高,人们上山顶就可摘到星星,太阳出来一照就烫死人,雷公打鼾谁也别想睡。布洛陀爬了九百九十九座山,找到一棵又粗又高的老铁木,挥斧把它砍倒,把它抬到山顶,把天顶上去,把地压沉。这样天、地、水就分开了。但地上、水下没有草木,没有我们人类,广渺的大地空空无物。上帝看到大地仍死气沉沉,决定派布洛陀与米洛甲,跳着一对箩筐,装着上界的鸟兽,植物下凡,创造新的世界。
米洛甲刚一落地,迎面刮来很大的风,她被风一吹,感觉尿很急,便洒一泡尿,尿湿了土地。她便用手把泥土挖起来,照着自己的样子捏了很多泥人,用乱草蒙盖起来。经过七七四十九天,打开蒙盖的乱草一看,这些泥人便活起来了。
活着的人乱跑乱跳,叫也叫不住他们。米洛甲便到树林里采集很多洋桃和辣椒,向人群中洒去。这些活着的泥人便来抢,结果抢到辣椒的便是男人,抢到洋桃的就是女人。于是,这宇宙间才有男人和女人。于是,地上就有了人类。
但人们不会建房屋居住,不会做衣服穿,也不会耕田犁地种五谷。人们和鸟兽一同居山住林,整日争吵。晚上栖息岩洞,白天喝山涧的泉水,吃野生的果子。有时候,遇到死的鸟兽就吃鸟兽肉,遇见死人,就吃死人肉。
布洛陀看见了大榕树被雷劈起火,布洛陀就取回火种,筑灶保火,布洛陀教导大家做石斧石刀,砍下树木埋柱子,割来茅草编成一块一块的草排,搭起房屋来居住,这样人们不被日头晒,能避风雨了,住得舒服自在了。接着他又教导人们剥下树叶棕皮,编成一片片,做成衣衫来穿,使人们保温御寒。
布洛陀又教导大家用火烧荒,拔除杂草,开垦生地,播种五谷杂粮,又移植果树。布洛陀看见人们耕地很吃力,用黄泥捏牛身,枫木做牛脚,奶果做乳房,弯木做牛角,干层皮做牛肚,蕉叶杆做肠,风化石做肝,红泥做肉,苏木水做血,做好后用嫩草来喂,变成活牛帮人犁田耙地。布洛陀他捉来野鸭,从树上捉来野鸡,关起来养,鸡鸭生蛋,蛋生小鸡小鸭。这样人们学会了耕种和养殖,有吃有穿,无忧无虑地定居下来。
人们从布洛陀公公那里学会了盖房建屋居住,种五谷,驯养六畜的本领以后,过着了美好的生活。后来鸟兽又来偷吃人们的五谷,争吵到布洛陀那里,于是布洛陀发下定律:从今以后,人有人语,鸟兽各有自己的话,人是中界养物之主,鸟兽统统由人们管理。各人做得的各人食,不做工的不得吃。从此,鸟兽不再会说人话,见人就躲开。原来草木也会说话,会飞走,常常闯祸,布洛陀又规定草木只许生根长枝叶,不得乱走动,头朝地,尾朝天,没有嘴巴没有耳朵。人们要柴草自己去砍。
布洛陀看到巨人布伯,聪明赤人,有心收他做徒弟,日后接管中界。布洛陀叫布伯帮劈柴,教布伯妻子学纺纱织布,再由她传教众妇女。布伯建议把天升上去好劈柴,布伯妻子建议把地加厚好打桩纺线。布洛陀就叫雷公把上界升高,雷公按要求把天升了“三十三条楠竹那么高,三十三弄藤条吊不到。”又把地加厚,加到“三十三座山那么厚,三十三弄藤条穿不透”。从那时起,天高攀不上,地厚不见底,三界人的讲话,彼此听不到,来往也不方便了。上界和下界的人都说,这是布伯搞的鬼,暗中怀恨他。中界人需要水和火时,叫上界和下界都不灵了。布洛陀就烧通天香,点红蜡烛,造了铜鼓,敲打铜鼓的声音直接传的很远,上界听到了,就把雨降下来,下界听到了就把火生起来。
过了很久很久,布洛陀年老了,就对卜伯说:“徒弟,树老落叶,人老归土。趁我还有气息,让我把自己的全部本领传授给你吧!”可是,他还没来得及把全部本领传给布伯,就化仙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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