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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嗒,嘀嗒,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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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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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4-8
发表于 2004-3-16 16:34:00 |显示全部楼层
下雨了,屋檐的水慢慢地聚,聚多了,就灵巧地跳下来,跳到青石板上,日积月累,光溜溜的青石板就出现了一个个小酒窝。放学的娃娃淘气地跑在雨中,一双凉鞋拎在手里,赤脚踏起的水花和着脆脆的笑闹声:“嘀嗒嘀嗒下雨了,下吧下吧我要开花,下吧下吧我要发芽……”
南方的雨水儿密,却不像水乡的雨,恹恹的,闷闷的,像深闺思妇的愁绪一样扯也扯不断;也不像北方的雨,下那么一次老天爷就元气大伤,得重新扯出几片云絮,才能让下面的人赢回先前的温暖。南方的雨是清亮亮的,欢快如山涧里的小溪,简单如娃娃的泪。
儿时的上学路不长,但每次总要走很久,尤其是下雨天。往往是钻进教室时,发梢还滴着水,衣服着了水印儿,而眼睛也是亮亮的,像盛了一汪水。慈爱的老师嗔怪了一番,擦擦这个的脸蛋,拍拍那个的衣服,将水猴们安坐在座位上。当老榕树下传来“铛铛铛”的上课钟声时,稚气的读书声便从窗棂飘出:“嘀嗒嘀嗒下雨了,下吧下吧我要开花…….”
娃娃们的乐趣其实不分晴天雨天,不过下雨天总有点点不同。因为下雨,大人们大都不用出门劳作,在家里闲一回。阿姑阿嫂串串门,阿叔阿伯下下棋,一下子厅堂里就热闹了很多,像过节一样。娃娃们欢快地跑来跑去,要么躲在大人后面捉迷藏,或坐在地上专心玩石子。有时也伸出小猫爪好奇地扯一下阿姨手上在作的新衣裳,偶尔趁阿伯不注意时偷上一只象棋子,撒腿就溜。直到被阿爸从里屋揪着衣服拎出来,才吐吐舌头掏出棋子。
偶尔有兴致,阿妈还会做些小吃,比如什么炒玉米粒啊、灌猪肠啊、卷筒粉啊、蒸馍馍啊…….香香暖暖的味儿飘啊飘,弯弯线儿似的,钻进玩得一身水回家的娃娃的鼻子里,像只毛毛虫爬在手心,酥酥痒痒的。娃娃迫不及待跑到灶前,掀开盖子,猛地抓起一个香馍馍就往嘴里塞。一声“哎唷”,小馋猫捂住了嘴,软软的馍馍仿佛长出了刺,烫烫地“扎”了小馋猫的嘴。阿妈笑骂着走过来,夺过发烫的馍,再塞个已经温下来的。小馋猫呲着牙咧着嘴,却仍是兴高采烈的走了。
大人也是喜欢下雨天的,虽然家里洗干净的衣服已经晾得像万国旗了,但是他们还会偷偷的高兴。难得闲下来一回,吃过晚饭,阿妈就急急换上新衣裳,油亮亮的长发仔细盘成好看的发髻,和阿爸撑着油纸伞,高高兴兴地去看电影。那把油纸伞上绘着艳丽的花,撑开后就成了一张平铺在水面的荷叶。娃娃极想像避雨的青蛙一样,藏在“荷叶”下出去玩,嚷嚷着要跟阿爸阿妈出门。善解人意的阿公抱住伸拳踢腿的娃,哄着说不用出门也可以看电影。娃娃睁大了眼睛,看着阿公灵巧的双手,在烛光下作着各种动作,影子投映在蚊帐布上,像是在演皮影戏。阿公好厉害啊,变出那么多的小鸟、孔雀、老鹰、狐狸……娃娃喃喃自语着,不知不觉就听不见屋外嘀嗒嘀嗒的雨声了,歪在阿公的怀里睡着了。
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有时候吃晚饭时“哗”地就变天,等饭吃饱了,屋檐的水已经变小了,懒洋洋地往下滴。月亮神清气爽地走出云宫,抖下它刚洗干净的白纱裙。这时小小的萤火虫又飞出来跟月亮比亮了。静静的村东头晒场先是露出谁的一个光头,后来又是谁的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再后来呼啦一下,全村大大小小的娃娃都跑出来了,一个个捧着玻璃瓶欢叫着向河边的草地跑去。那里有好多“星星”掉了下来,一闪一闪的,很美。“萤火虫,萤火虫,飞到我家门。猪脚煨上笼,鸡腿放上灶。”一边念着童谣,一边跑着抓虫。草地上到处是撒欢的娃娃。有时候草地上突然出现个水坑,娃娃只顾着跳着抓虫,一不留神“哎唷”一声人就栽了进去,摔了个狗啃屎。等爬起来时,看见瓶里的萤火虫没有飞出来,一时高兴就摸了一把脸。伙伴们一看,哄地笑开了,哎呀,娃娃脸上一道水一道泥的,前额上还粘着几片青草叶儿,活脱脱一张花猫脸,可以扮猫“喵喵”地叫了。“花猫”娃娃不知道伙伴们笑什么,也跟着嘿嘿傻笑。突然一只萤火虫提着灯笼从他面前飞过,娃娃顾不上笑,又跌跌撞撞的追去了。一番追捕,娃娃们都有收获,于是一个个晃着闪亮的“灯”,满意地回家睡觉了。梦里全是无数的星星在闪啊闪,娃娃飞在星星中,不停地笑啊笑。
儿时很多的快乐,就是这样的简单,这样的让人回味。在长大后的日子里,总能伴随着大大小小的雨声,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于是在属于童年的回忆里,永远回荡着嘀嗒嘀嗒的下雨声……

冰天雪地时,谁在悄然独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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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6
发表于 2004-3-16 18:40:00 |显示全部楼层
是啊,我想南方又要到雨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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