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很多贝侬都搞错了,认为僚语是很容易学的,言下之意是“我的母语就是如此,还学不会”?其实很多人,包括我,只是学得了自身的方言。
汉族人也必须要学习汉语才会读书写字。西班牙语虽然几乎说什么就写什么——我都能读出一些,但阿根廷人、古巴人等,还是得乖乖上学才算是真正意义上掌握西班牙语。
汉语的所谓“博大”,也是融合从古至今的各种方言词汇后发展的结果,很多甚至都古今不一了。
语言并不是孤立的,即,他不是单纯只是在生活中交流用的。自从出现文字后,语言的发展不再是单纯日常生活的用途。人类创作的各种文学作品反过来又影响了人们日常的口语。文字的出现,成了各种技术、文化的传承载体,那些用文字记载的东西,并不会全部在日常口语交际中出现,记载着技术或文化的书面语言,有些也变成了我们的口语。这些如不学习,根本不能被大众所熟知。
僚语也是如此,虽然很多人,包括我,都熟悉自己的方言,但那也只不过是自己的方言而已。《布洛陀诗经》、《传扬歌》、还有一些古代记载的好诗歌,一些人都无从学习?如何发展语言?古代一些实用的词语到现代有些都被遗忘了,有些成了生僻了,如不学习,谈何借用呢?
还有其他方言或多或少都有些跟本方言不一致的词句。有些甚至是整个音系上的区别(如龙州话跟德保话,武鸣话跟隆安话)。不系统地学习基本的僚语常识(简单的古语常识),不去了解基本的古今演变,根本就不可能跨方言去交流。更别提一套大家都认同的文字方案了。
另外,我不同意上面 lumz 贝侬说“p、t、k”不必要的问题。这不是增加送气音的问题,而是补全音位的问题。每个人都有私心,我也巴不得每个贝侬都会说我的方言。但还是要正视现实。我的方言中没有 mb、nd、ny 的音位了,是不是这就没必要了呢?当然不是!还有很多地方有这几个声母,而且在我的方言中,由于这几个声母弱化成了 n、m、y,有些词语被合并了,比如“naeng 皮肤”跟“ndaeng 鼻子”就成了同一个词语。
又如,有些北壮方言中 r 弱化成了 l,于是 raemx(水)就变成了 laemx(水),跟 laemx(摔倒)就合并了。
这显然是不合理的。因此还得把这 r 跟 l 分开来算。同样的,被合并的 nd、mb、ny 也必须跟 n、m、n 区分开来。
类似的,德保话“(硬物)断开 daek”和“佩戴 taek”都对应到了标准语的 raek,难道这也合理?又如“书 saw”和“saw (水)清晰”在一些地方是两个不同的词语,怎么能合并到一起呢?
综上所述,我个人觉得不能光凭个人的感觉或希望而把语言往简单的方面去想或要求。否则容易各走极端。
何况,僚语根本就不是很多人,包括我,想象的那样容易学。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9-5-6 22:26:23编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