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1．谨以此文献给在永乾工作期间所认识的同事、领导和各方朋友，以此表达深深的怀念；并祝愿他们人生中少一份坎坷多一份幸福。
2．此文记录鄙人在永乾工作期间的所见所闻所感。其中有不少感慨、评论，系本人作为一个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受本国宪法所授予的、任何个人或组织不可剥夺的思想自由权。这些感慨、评论，或正确，或不正确，限于本人凡胎俗骨，不能自明，但绝不含恶意评论或故意诽谤之意，仅供参考。欢迎各读者以不同的观察角度、不同的价值取向来读此文，不应以鄙人的观点作为唯一标准。
3．未经本人许可，严禁抄袭、复制、转载。
第一章 走进永乾——熙熙攘攘为糊口
永乾面试
（续上贴）
董带我们到楼下仓库了解一下工作环境，再上去等。人事负责人说经过面试，你们符合我们的用人要求，两位是否愿意加入永乾公司？我们说愿意。她就让我们明天早上8:30准时到这里报到。
下了楼，不见黄永海，刚才那几个一起留下面试的还在那里等公交车。应聘讲师的那几个又没戏了，临时面试，不过关，跟我们说声祝贺就上车走了。出乎我意料的是，那个穿低胸的美女和烫爆炸头的哈妹居然也过关了，那个法学毕业、让我对自己的身材找到安慰感的小个子男生也通过了。我暗暗叫苦：莫非这家公司只招这样的人才？我，农民工一个；邱，老实巴交；美女、哈妹，不知场合不识大体；小个子男生，四等残废。我想，以后他们就是我的同事了，能跟那个美女同事，那也是天大的好事啊！问知小个子男生叫杨起金，桂林人；哈妹叫桂钰灿，也是桂林人。问到那个美女，得知她叫刘丽成。“刘丽成？丽质天成，人如其名啊，起得真好！”我说。她脸上一红，不知说什么的好，我装得表情很平淡，其实心里像猿又像马。我问她要手机号码，说：“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哦，我见识不多，请多关照！”真是礼多人不怪，美女见我这么客气，也就礼貌起来：“不敢不敢，你真客气。这么多人被淘汰掉，我们一起留下来了，算是有缘，以后大家互相帮助吧！”于是大家互留号码，小邱却独自一人不远不近地站在一旁。我过去跟他要号码，他说他没手机，留了他女朋友的手机号码给我，说是打这个电话就能够找到他。我暗地里笑，这年头还有不带手机的年轻人，而且还把自己女朋友的手机号码给别人。
2006-09-28 周四 南宁陈西
今天去永乾公司报道。
到了中华路东湖宾馆的一楼大厅，正要上去，接到电话，电话里的人说：“我是小邱，一起面试的，你现在到哪里了？”我说我在永乾公司楼下，就要上去了。那人说，你等我一下啊，我也快到了，我们一起上去。
小邱到了，他说他早就来了，只是没上楼，去外头转悠了一会。一起上电梯时，我想，这小伙子挺害羞的。同时我也佩服他的记忆能力，昨天只口头报给他的手机号码，他居然不用纸笔也能默记下来。
培训。学习永乾公司的各规章制度。那位人事部的陆姐说这个学习很重要，大家要先了解永乾公司的企业文化
下午，人陆续到了。一位头发很短，体态稍胖，相貌与神色看上去很干练沉稳的中年男子站上了讲台。那天在区人才市场投材料时，就是他接我的材料的。前天下午我上永乾公司的网站浏览，在网上与客服部的小刘和小宋聊过天，得知这位就是行政副总裁徐浩澜。徐总说话：
“各位朋友，大家好！欢迎你们加入永乾公司，成为公司的一员！
“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徐浩澜（板书）。双人徐，浩浩浩荡荡的浩，波澜壮阔的澜——浩浩荡荡，犹如怒海狂澜！
“永乾公司的全称是‘广西永乾生物科技有限责任公司’，今年6月份成立的，不过，早在这之前我们的公司已经存在并运作着了，只是那时不叫永乾公司，经过我们对各方面资源的优化整合之后，成立了现在的永乾公司。永乾公司是一家集产品研发、技术推广、商贸、信息、物流、农业等等为一体的综合性公司。
“永乾公司是一家股份制的公司，目前共有30多位股东——我也是其中一个哦——许多老板见到永乾有这么好的运作模式，都放心地把资本投进来了，抢着把资本投进来让我们帮运作了。
“——为什么说永乾有好的模式呢？大家看看，现在竞争那么激烈，许多公司冒出来，辉煌一下，倒下了，不见了；又有几家公司冒了出来，风光一阵，也倒下了，不见了。总是没有哪家企业能长久不衰地生长下去，这几乎成了经济界的规律。可现在，我们找到了可以让企业长久发展的方法，不但让它长久生存，还让它不停地发展，永远有蓬勃的生机、不竭的动力。永乾，将要创造企业界的神话。永乾，永远辉煌，照耀乾坤!
“刚才我们说了，公司有许多位股东，最大的股东，也就是公司的董事长，许无患先生。他是军人出身，参加了当年的自卫反击战争，曾荣获二等战功、三等军功。从战场下来后，他投身实业，目前拥有多家企业，其中有广西区内最大的医用玻璃制品厂。我们董事长为人诚恳、处世谦和，是一位致力于回报社会的实业家。
“公司总裁，李世生（板书，在白板上写下李世生三个字，用手指指着念）。李——世——生，世界生的！不是爹娘生的哦，世界生的（大家都笑了起来）！我们总裁李世生先生，横县人，是一位世界知名的传奇式人物，人称营销界里的奇才！他屡屡出奇谋，帮助一个又一个濒临破产的企业扭转局面，扭亏为盈，创造了营销史上一个又一个的神话。比如，有一次他在广东帮一个小企业，那个企业的产品原来就不怎么好，销售又不得力，搞得那家企业快倒闭了。我们李世生总裁到了那里，想了一个别人想也想不到、想也不敢想的点子，就是，让那些来广东打工的人返回老家去，让他们拿着那家企业的产品返回老家去创业。有人会问，全国各地的人都向沿海开放地区跑，他们想方设法离开落后的家乡去外面找钱，现在让他们拿一些不怎么好的产品回老家去卖，他们愿意吗？——愿意，他们非常愿意，并且是抢着，用很高的价钱把产品买回去，做代理。而这，只有我们李世生总裁才能做得到。朋友们也许疑惑，那是怎么做的呀，在这里我们先（先，南宁地方语言中常夹有的助词，无实意。南宁人自称他们讲的普通话为“南普”）没那么多的时间去详细谈了。再比如，有一次李世生帮一家农资公司销售肥料，他出了一个点子，你们想是怎么样？——卖到那家公司的产品生产都跟不上啦，供不应求！供不应求呐！在社会竞争这么激烈的今天，产品居然能卖到供不应求，那是什么概念呀朋友们！怎么卖？又有朋友要问了。那时我们李总大胆地运用逆向思维：把化肥卖给不需要化肥的城里人！不是卖给农民哦，是卖给城里人，具体怎么卖？那涉及商业机密，而且我们也没那么多时间详细讲。总之，只有我们总裁李世生先生才能创造出这么一个又一个的营销神话。李世生就是这么一个人，能使你绝处逢生，能创造奇迹。”
我在底下心里一凛：莫非是南国春那帮人马？玛雅？大庆？老爹是农业部门的，我因此对农资方面的情况也有所以解，对这几件区内乃至全国出名的传销大案颇有印象。
徐总继续道：“永乾公司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人才济济，奇才济济。
“像我们的常务副总裁陈近乾先生，是一位才华横溢的高级管理人才，我们花重金从浙江聘来的。
“有一次我在一家公司，招聘人员时，发现了一个很难得的人才，也花高薪聘任了他，他就是现在我们永乾公司的市场副总裁张莺释先生。我跟他合作那么久，一直很佩服他的才能。
“我呢，不敢跟他们比。我41岁，今年未婚（下面众人惊讶），我是说我今年——2006年没结过婚。呵呵（众人笑起来）……二十年前在北京一座很有名的大学毕业，后来在政府单位里做过公务员，曾做到副局级，可是后来有一些不公平的事情——很不公平的事情发生了，我一气之下辞职，下海了。说不公平，在政府里面做过的人都懂的，那里勾心斗角，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这人不适应，结果只能走人——分房子的时候老是没我份。后来下海，做过企业里的销售经理，自已也开过公司做过老板。有一回我在北海绿仙螺旋藻做销售，曾经一个月里做了如此如此的业绩（当时他说的具体数目我已记不起来了，当天的日记又没记到这些细节，总之是一个很让人目瞪口呆的数字）。
“……
“……
“……
接着说到我们这一批录取了12人。点了一下名，有几个不见人。这样，同一批的100余人面试，淘汰去的，放弃不来的，剩下的就有我们9个人到这里：杨起金、黄凤章、黄金美、刘丽成、黄礼信、邱铭钧、桂钰灿、邓莉莉、黄永海。
接下来宣布工作岗位的安排：
杨起金：商品开发部助理，其部门经理是施花姝。徐总免励：好好跟着学，那里能学到很多东西的。
黄凤章：客服部职员。
桂钰灿：客服部职员。
邓莉莉：外贸部职员。徐总说：你英语口语很好，安排你到这部门。
黄金美：销售部统计员。
刘丽成：行政部职员，负责前台。徐总：前台是公司的形象，你身材好，笑容甜美，有气质，在那里很能代表公司的形象……不过，我们有个顾虑，有些客人的身材较矮，你会令他们自卑——你个子那么高，不是太好的事，像我们的市场副总裁，比较矮胖，你见了他要往下躬身哦，把身体尽量缩短（众人笑）。
黄永海：仓管部职员。
邱铭钧：物流部职员。徐总：我们主要是看中你一脸的诚实。
黄礼信：物流部职员。徐总：物流部是个出人才的地方，好好干！
签劳动合同。劳动合同其实就一份“保密协议”而已，协议里包含保密要求和聘用概况，很不正规。试用期三个月，工资是***，保密，对内不能讨论，对外不能透露！否则就是违反合同。
因为国庆节长假即将到来，再加上现在办公室有限，让我们回去准备材料和体检。为什么要体检，徐总说：“我们公司经营的产品中有不少是食品，从事与食品相关行业的人员要有健康证或健康证明。而且，我们公司经常有活动，大家有许多机会一起进餐，所以要求我们的人员有健康证明。”末了，他告诉我们到10月5日再来上班，那时要搬到7楼，更宽。
2006-09-29 周五 南宁陈西
早上起得很早，十点就起床了。今天要去体检，所以不吃早餐。吃不吃无所谓，在平时，我也是中餐与早餐一起解决的，这样既省事又省钱。
我现在的生活是，如果当天上午没有中意的招聘会，就睡到中午十二点起床。吃东西后去网吧浏览一下人才网站，看看新闻。因为要控制支出，上网吧只能上一个钟，而且是进那种机子脏脏的、每小时一元的二流网吧。如果网瘾上来了实在无法抵挡，就开上我的摩托去大哥家上网，泡到傍晚，晚餐也就有着落了，因为哥嫂会做好我那份饭留我吃饭。
但不是每天都去大哥家的，这就会剩下一大堆时间。虽然我在驾校报了名，但只是偶尔去练，往往是去书城里捧着书把这些时间消耗掉。
傍晚回租房做饭。我饭量好，极少在外面吃东西，外面吃没营养，也吃不饱，而且还很脏。一想起我那位远房表哥那间地下烧卤作坊里肮脏的情景我就会作呕，那些完全不符合卫生要求的食品每天都源源不断地输入市场，而且销量异常地好——因为便宜。说不准，附近那些快餐店就是从我表哥那里进的货。以前没见过那些黑幕，上街吃再多的东西也没事；现在上街只看看，连东西还没碰到嘴，肚子却有了翻江倒海的感觉。
晚上八点到十二点，是我精神最清醒思维最活跃的时候，我会一直看书到凌晨才入眠。正是靠着多年的读书习惯，让我这个农民工不至于头脑愚昧思想落后。不过也是因为有了这个习惯，使得我不屑于去应付各种社交活动，有时想想，才猛然发现自己的生活圈子越来越窄，几乎是找工作（以前还没辞职就是上班下班）吃饭睡觉，再多点就是上网。
失业真好啊！自自由由，要吃就吃想睡就睡。一想起这样的生活就要结束了，我不禁悲从心起。
到了防疫中心才得知，下午他们不接待体检了；而明天是周六，不上班；后天，既是周日也是国庆节七天长假的开始，更不会有人上班。
好险，再迟一点就没机会了。长假啊长假！
急忙把这消息发去告诉那些刚认识的新同事。等到体检出来，小邱才来电话，说他赶不及过来了，只好明天去医院检了。
再过许久，我都离开防疫中心了，哈妹才来电话，睡意犹存地跟我说：“唔——是黄礼信吗？我刚刚睡醒呢，唔——人家一见到你的信息就马上给你回电话啦！脸都来不及洗呢！”
靠！还马上呢，还脸都来不及洗呢。听她口气，像是她非常懂得尊重人。
她问我都要验什么项目。我故意吓她：“唉，你别问了，一问我真是后怕不已、余悸万分啊。”
“唔——你这人，啰啰嗦嗦不像个男人，还什么雨季什么万分，是怎么回事就快说嘛——”
“哦，是这样，刚才我倒霉死了，验肝功能一项要抽血，让我碰到了一个实习生。他业务不熟呀，往我手臂上乱扎一通就是扎不中血管，抽不到血啊。我皮肤都被扎烂了一大片他才抽到血，却又抽了一大筒……唔，我现在感觉头晕晕的，真担心会不会晕倒在路边……”
“啊，真的这么恐怖吗？我不去防疫中心了，去别的医院好了。”
“可是在医院检很贵的——哎，我晕晕的。”
“我宁可花多点钱也不去那里了。你怎么了啊？要不要紧啊？要不要叫120啊？”
我一个劲地偷笑：“不用了，不用了，挺一挺也许就过去了，可能……可能死不了人吧，好像不那么严重，只是有一点儿晕。”
“你现在哪里？真的不要紧吗？我却感觉很严重啊，要不你吃点东西休息一会，二十分钟后我再打电话过去，如果没人接，就可能是你已经……不不不，我就叫120……”
我急忙说：“不要紧不要紧，可能是我没得吃早餐的原因，等下子吃点东西就好了，我现在到我哥哥家了，不会有事的。”
“哦，原来你是去在你哥哥家啊，你哥哥是南宁人吗？那我就放心多了。你自己注意点哦……”
哈妹还在电话里不放心地叮嘱我许久。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也有点感动，没想到这么一个哈天哈地的女孩子也会关心别人。
2006-10-05 周四 南宁陈西
今天要去永乾公司上班。是正式上班，它宣告我结束了某段生活——不单单是国庆长假的悠闲生活，还有我自由与困窘参半的失业生涯。
同一批的人陆续到了，独不见黄永海。直到徐总给新员工点名报到时也没见黄永海，那位人事工作员“陆姐”在旁边告诉徐总：黄永海不来了。
徐总说其实同你们一批的，还有两位。回头让那位陆姐去叫另两位新同事过来。
徐总：“我们这里发展太快，实在太忙了，很需要人手，在你们进来前的一个月，我们刚招过一批人员，但还是不够用。现在要去叫来的那两位新员工是同你们一批的，安排到财务部，她们来的时候没跟你们一起面试就直接录用了。”说话间两位女子到了，要自我介绍给大家认识。一位陈芳，一位青翠。这样，我们这批一起进入永乾的，有10个人。
集队解散，我发短信去问黄永海：你在哪，不来永乾跟我演“双黄”了吗？他说：不去咯，我被别人用关系挤出来了，现在去一家公司应聘采购。我好伤感，好不容易一起跨过了那道坎进入永乾公司，还是无缘做同事。
交材料，发下合同，录指纹，编工号，量身订工作服。
我们还是没地方安置，呆在会议室里学公司的文化制度。因为办公室太窄，容不下更多的座位了。告诉我们8日上班的时候要搬家。
2006-10-06 周五 南宁陈西
发现一个面生的男青年，之前没见过他的，刚才也没留意有没有这个人，遂问。他说“我叫毋守华，毋相忘的毋”，我没听清，也不知道这世间还有“毋”姓，只当是他姓“勿”。我说我是应聘仓管的，现在调到物流，之前没见你呀，你做什么的？“勿”说：“我是仓管的，”他靠着椅子往后悠了两下又向前靠，双肘支在膝盖上，微微地笑一笑：“之前有个叫黄永海的，他不来了，现在换上我——呵呵，我算是个替补吧。”我这才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黄永海所说的用关系挤走他的那个人。我说：“在公司里，仓管跟物流是两个联系得比较紧密的部门哦，我们以后要一起协作呢。”他点点头表示赞同。
2006-10-08 周日 南宁陈西
虽是周日，仍要上班。到了公司习惯地往会议室里走去，因为我们还是没得安排座位。市场部经理黎斯亲——就是刚来永乾面试时主考过我的那位长脸平头的领导——进来通知我们都到7楼上去集队。集队已定，徐总宣布搬家：“随着公司的不断发展壮大，原有的办公场所已不够用，今天是个大吉日子，宜搬家，虽然我们不搞封建迷信，但我们尊重传统，所以这个周日大家累一点，我们要从6楼的七间房搬到7楼的全层。”他要求大家听从行政部主任梁感家的安排，把搬家工作有秩序有组织地做好。
这一搬家，原本是欢欢喜喜的事，却出了一件令人不快的事并给公司每个人心里都留下了阴影，最终使得行政部的可爱女子——梁渊离开了永乾公司。这正是：
永乾辉煌腾飞日
佳人寂寞别离时
莫道男儿不善感
黄某潸然蓝襟湿
欲知究竟何事使得梁渊离去，请看下文。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9-3-14 23:31:47编辑过]
发表于 2009-3-14 19: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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