诲人不倦的壮族《劝歌》
“双呀——伯呀——又发内哟——依呀伯——哪啃。”几乎每一首“弯歌”都用这一句衬腔开头。那一高一低,配合得天衣无缝的男女声二重唱,那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时而拖音悠悠,时而戛然而止的旋律,那如盘山小道弯来弯去的婉转曲调,简直使听众如梦如痴,神魂颠倒!
“弯歌”,是壮歌中最有代表性的一个品种,流传于龙胜所有的壮族村寨。壮家办红喜酒,贵客盈门,高朋满座,主人常用厚礼聘来二至四名歌师为亲朋演唱“弯歌”。此时,火塘四周,里三层,外三层,坐的坐,站的站,一个个凝神静听, 目瞪口呆。每当听到动人之处,众人便情不自禁地齐声赞叹: “是呀!就是嘛!” “对咧!真对哩!”他们唱的“弯歌”,除赞美主家的盛情款待和宾客的厚礼馈赠之外,绝大多数量是《劝歌》。
《劝歌》是“劝人做好莫做坏”的“弯歌”。常十排歌联为一组,称为《十劝》。每《十劝》表现一个方面的内容演唱时常唱完这十劝,又唱那十劝。因此一唱就是好几个钟头,甚至通宵达旦。
《劝歌》把深刻的为人处世的道理,寓之于轻松,优美的歌声之中,诲人不倦地传授壮族人民传统伦理、道德观念。《劝歌》不重抒情和叙事而强调伦理。它常以通俗的语言或浅近的事例,阐述抽象的生活准则,从而拨人心弦,引起共鸣。《劝歌》是壮家的箴言。
有一组《十劝》,劝的对象是家族成员,它劝妻子莫嫌丈夫, “贫贱心不移”、 “和气把家兴”,它劝丈夫莫因妻子长得不漂亮而休妻再娶, “选来又选去,一世打单身”,它劝父母“教仔要严格”, “莫护仔的短”,它劝子女要孝敬父母, “长大要知恩”, “盘仔不容易”……等等,婉婉道来,娓娓动人。还有一组《十劝》,是针对社会公害而劝的。它劝世人莫酗酒, “喝点养肚子,千祈莫喝醉”,因为酗酒的人不仅“眼红动手脚,惹是又生非”,而且“粮食被浪费,一年累冤枉”,它劝人莫做贼,“做贼走夜路,有脸难见人,若被人捉住,扫脸又吃亏。”它“劝人莫打鸟,打鸟坏良心,崽在窝里望,望娘娘不归”。它劝人莫赌钱,“赢钱招暗算,输钱败家户, 自己吃了亏,一家人受累。”……真可谓苦口婆心,谆谆善诱了。所以有人说: “一曲《十劝》,胜过十篇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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