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由柳州乘火车去南宁,旁坐是一位凭祥市区籍在柳读书的大专生.
由于去过两次凭祥,因而话题也自然可以聊开来.
谈话得知其已经不会僚语,但会听.其父母兄姐都还会僚语!后来还得知其高中是在上林县上的.因大家都说上林乃僚语县城,于是问其到那有无语言障碍,他说只花了一个星期就基本可以听懂,一些上林同学只对他说僚语,他就用普通话答之!因此,在上林并没有感觉有什么语言困难.
再说说我吧!
初中前,只知道壮人称布壮(仲),壮话就叫壮(仲)话.以为其他壮族也一样.后来到了初中后期,开始知道有邻县壮人自称布蛮,称壮语为"蛮"话.于是也开始认同一些学者所认为的,中原人原称壮族地区为"蛮"地并无贬义,而是借用壮音.正如后来到客家村寨后才知道为什么家乡壮人称客家人为"布麻芥"即称客家人为"麻芥人",原来"麻芥"在客家话里的意思是"什么"的意思.当你陌生人走进他们的村庄,他们会对你说,"你是来'做麻芥'的",或听不懂你说的语言后会对你说,"你在说'麻芥'".周杰伦的一首歌里,有一段词都在反复咏唱"做麻芥""做麻芥".......所以他族人习惯借用对方语言的某些高频词来称呼对方也许是一种习惯,而不管这个高频字什么意思!
话说远了,在到后来到南宁读大学,开始知道壮族支系原来如此繁多,南北两大版块里还各有分支.刚开始接触各路壮语确实是感觉到了差别,不只是某些词汇,就算那口音就一时反应不过来.就连听北壮话的忻城话、来宾话、上林话、柳江话、武鸣话都觉得有些不习惯和反映不过来。以至于我曾经对红棉树站长说，别人都说北壮话基本词汇相通率达到90%，根本是慌言。可是随着与各路壮语接触的增多，发觉北壮语其实认真听还真的基本能听懂，这次上南宁，忻城同学与起朋友的对话我已经是完全听得懂，他们还以为我不知道，用忻城话论我。呵呵，还好，不是坏话，我就佯装不知道咯。
下面是我经历的几个语言故事。
一次从南宁回家，在邕宁县境车子坏了，于是下车散步，发现前方公路边有人卖菠萝，于是走向前去买了几斤。没想到那中年妇女与旁人讲的壮话我完全能听得懂，这些市场交易语言比邻县壮语还要接近于家乡壮语，那时在离家乡远在几百里的他地听高熟悉的乡音，心里感觉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这回说到大新的德天跨国瀑布。大学时我们班曾到过靖西旧街参观，回来时一同到德天跨国瀑布游玩，景区里有与越南交界的界碑，界碑的那一边是越南边民，也就是与壮族同源的越南岱侬族村民到界碑越南一侧卖越南特产。正在赏景之时，忽见一柳江籍的同学兴匆匆的跑将过来，对我们一脸喜悦的说道：“我听得懂越南话拉，没想到越南话这么容易学啊。”呵呵，那时侯我们的这位哥们还不知道那原来也是壮语！
再说回凭祥吧！曾经一行五人到凭降市郊好象是叫英阳村的边境口岸做社会、经济方面的调查。此村，越南媳妇众多，且基本上只会边境一带的壮语方言。而我们的调查对象也抽到了部分越南媳妇。和我一组的是一个彝族学生，虽会彝语、普通话、西南官话，但面对只会土话的越南媳妇来说简直是无用武之地。由于我们所访问的这户人家，只有越南媳妇和她的两个小孩在，由于我还有其他任务，彝族伙伴就先去了，加之无陪同和翻译，见到生人来访，越南媳妇甚是不知所措。我那彝族同伴在那折腾了半天比比划划说明来意，到了口干舌燥，饥肠饿肚的下午时分还是无法沟通，就是想讨晚粥喝都困难。我到那时，他们看到两人沟通得甚是不快。越南媳妇见我来到，出于礼貌拿出凳子给我坐，用土话说“囊当”，我也习惯性的回了一去，“恩，囊当”。话语一出，那越南媳妇马上露出了笑脸，以为是本地可以沟通的自家人，那里知道坐下来后我发现我们还是无法沟通，南北壮差别大，也没法拉。访问不成，肚子饿了，总要讨晚粥喝吧，还好，这个问要粥的话对方还知道，于是端来碗筷，我和彝族同胞终于才解决了劳顿之饥。
喝完粥后，看见她上小学的小孩在，于是用普通话问之，叫其帮翻译。可小孩说，等下要去上学。没法，越南媳妇也觉得有些不耐烦拉，见有一妇女来，与其不知道在说什么，后来又看见越南媳妇去拿鸡笼，然后对我说，她等会要“摆板”，恩，这个我听得懂，和家乡的习惯差不多，就是到其他村去走亲戚，她这是要回越南娘家。既然无法沟通，那只好到晚上等她会普通话的还在山上为林场砍树的丈夫回来了。于是只得暂时告别，越南媳妇的家......这回我终于真正感觉到了南北壮语的差异.当然,后来对照发现,基本词汇也有一半多是相同或相似的.听他们的对话还是能听得懂一些!
发表于 2006-3-21 20: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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