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已是夜里11点多了,可小城的夜仍然没有静下来,外面的公路上依然有很多的车子在来回奔忙,发出吵闹的马达声。
我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房间里,无事可做,也不想看书。我希望能有人给我打来电话或者发来短信。可是没有。想出去走走,可又不知道要去哪,能做些什么?更何况街上大都是灯红酒绿庸俗糜烂的东西,并不是我喜欢的生活,我不想融入他们。
我为什么不能离开自己呢?站在旁边做一个旁观者,很清楚地看到自己的生活状态。那该多好!可是,有谁能很清楚地看到自己吗?有过吗?没有,从来没有!人这个可恶的动物,他总是有着很可怕的野心,不管脚底下已是多么危险的悬崖,迷茫的眼光却还是向往着远方;没有谁很认真地审视过自己,审视过自己身边的这个环境。
我没有睡意。人为什么要睡呢?一定非要睡觉不可吗?可我现在连一点睡意都没有啊,我只希望这夜能尽快地静下来。也许在很安静的环境里会有所想象或者感悟,然后有些什么收获。
2、
夜逐渐地静了下来。外面公路上来往的车子也渐渐地少了。可以听到一些人的说话声——具体在说什么也还是听不太清楚,像梦呓,偶尔驶来的汽车的马达声也会暂时地把它掩盖过去。
我希望外面发生一些事,打架,或者车祸。我想看人们乱哄哄地闹做一团的场面,可以看到人的一些原本的面目,积累一些写作的素材。或者,无意中看到人们做*爱,满足一种偷窥的欲望。
3、
隔壁的女人好象还没有回家。我知道她是一个少妇,可是我很少见到她的男人。我曾经有过勾引她的想法,我认为勾引她一定是件很容易的事,因为我觉察得到她的孤独。很少有孤独的少妇能耐住寂寞的,她也一定有着很强烈的欲望。
我的猜想是对的,她后来在深夜里敲了我的墙壁。然后我敲了她的门。
4、
一楼有几个妓女,她们常在楼下的空地上嚎春。她们吸着烟,说着脏话,个个长得丰满性感。
夜里回来,我在锁车子,门半掩的一楼房间里便传出她们娇滴滴的声音:“哟,帅哥啊,回来了,进来聊聊嘛。”
进就进嘛,这年头哪还有不吃腥的猫。
卧室里的灯光很是暧昧,墙上贴着男欢女爱的裸画。一个妓女坐在桌边看小说,抽着烟。多漂亮的一个在床边低头弯着腰整理衣物,那挺起的屁股很是性感诱人。我走过去,顺手搂住了她,用自己的下身在她丰满圆实的大臀上摩擦。
“你不怕我们强奸你啊。”她们说。
“怕个卵。”我说,“我还想强奸你们呢。”
“那来啊。”她们说。
“来个卵!我才不想跟你们这些锅头乱搞。”我说,带着些恶意。
我真的没想过要她们,跟她们发生什么性关系。对于妓女,我还是存在一定的惧畏的,我担心会染病。他奶奶的,我才二十多岁啊,万一染上什么不治之症,那不是亏大了么?
5、
公路对面的楼房里常常有人聚在那里赌博,男男女女,常常可以听到他们发出的刺耳的尖叫声。可是今晚却出奇的静,不知道为什么,今晚那里没有人了。
我看了一眼电话,没有任何动静。
我又看了一眼电话,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这夜里,一定有很多人在做*爱吧?
可是,今晚我却不想做*爱。我只是想能从这夜里得到一些可以写作的素材,这些素材可以跟性有关,也可以跟性无关。
6、
性,是一个问题。它可以是堕落的,也可以是高雅的。性可以使这个社会糜烂,也可以使社会不断地发展、延续。我不忌讳性,但我讨厌吧台里的酒。真的,那吧台里的推杯换盏其实很虚伪,都是暗藏着某种阴谋或者说是不齿的交易;那强作欢颜的高歌里其实有着很多的不情愿或者无奈……
我想知道生命的本质。生,死。
7、
隔壁的少妇回来了,她用力地开门,又用力地把门关上,那门板发出很沉重的声响。难道,她又在向我暗示什么吗?可是,她没有再敲我的墙壁。如果她敲了墙壁,我一定也会再去敲她的门。
还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我想睡了。时间显示是夜里1点半。
我忽地觉得自己很堕落,我觉得自己是应该有点什么作为的,作为男人,应该干出点什么像样的事情,对得起自己作为男人不同于女人的那一根标志。于是,我怀着一个很伟大的梦想,沉沉睡去……
第二天起来,我发现自己死在了自己的床上。
那幢出租房里,仍然住着不同职业的人们,只是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