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北国的春天,和秋天是一样的干燥……从来没有体验过这样的春。
尘土飞扬,春风冻人,虽说惊蛰已过,天色依旧碧蓝如洗,毫无春雨的征兆。
枯树梢头仍旧只有呀呀的鹊鸟,和摇摇欲坠的鸟巢,嫩绿的叶芽们,还没露头……
想起上个周五的晚上,一个人从另一学校回宿舍,手里拎着刚买的书,茕茕独行在昏黄夜灯下。寒风料峭的街头,竟有几滴什么,滴落我肩头——心中暗喜:春雨来了么?上得公车,发现大家都在掸落尘土——原来,雨水落下裹挟着空中的尘土,遍滴在我们身上的,已是细细的泥点……呵呵,有趣有趣,这历历遭遇沙尘侵袭的城市,让我又经历了新鲜玩意儿。不过,这“奇遇”更让我念着家乡的满目葱绿滴翠,现在,岭南的山野顶着早春的寒意,哪一处不是润泽潮湿,如少女新洗的秀发呢?
就这样,期待春天的消息快点来,于是好生侍弄起寝室里的两盆小绿,“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不经意想起这两句诗。纤柔微妙地,怀想触手的绿叶芳草,如mm的罗裙,娇羞可人。
从小爱养花种草,自从离家,晒台的盆栽渐渐荒芜,曾经深爱的昙花,吊兰,还有茉莉、含羞草,只留在了记忆里。莳花弄草,修心养性,似乎是老人家的事情,不过在每天步履匆匆的都市,这些小小的绿意仿佛能解人意,又不像会叫贪玩的小猫小狗,扰人清静,倒是让我想起从小的一个梦想:有一座自己的花园,不用太大,但是要有竹子、要能养荷花,还要能爬藤蔓。于是和家人爱人,生息于此,不辞长做乡土里人矣……
常有离家多年的朋友,叹说思家念旧,归去来,不愿再为斗米前程而折腰——可是他们思念的真是现在存在的那个家乡么?或许,还不如说,他们思念的是心灵上的家园——他们以为还可以回去的那个“家”,早已物是人非,回不去了!人会改变,长大了,田园也改变了,即使回去不再离开,他们也无法寻回心灵里收藏的那个家园——昨日之日,不可追。生活,永远只能“在别处”罢。
于是,我也只能和千万亿离家的人一样,茕茕独行在远离家乡的地方,养些小花小草,怀揣些田园梦想,看着满天尘土,遥忆故园,并写下些形容词堆砌的文字——如果故园真的存在。只是,这个浮躁的年代,这个躁动的季节,又能容下多少真切的梦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