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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西游记(贝宁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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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2-24 23:40:00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喵喵西游记之贝宁篇 第一 这里就是巴黎 “这是机票,你将搭乘法航班机,经巴黎飞赴科托努。。。。。。” 巴黎,好得很,我从9岁学法语到今天,还没看见过这个据说很美丽的城市呢,虽然,这次能见的不过是候机厅窗外的一角罢了。 夜半的航班,一路黑暗,车里,太太和我的手久久地握着不肯分开。 检录大厅。行包人员苛刻地把我的行李摔来掷去:“超重!包太大!。。。。。。”非典检查员们也像没头苍蝇般窜来窜去。 扔下大批行李,把手提箱换成小包和塑料袋,身上贴了好几张“无非典症状”的圆不干胶纸片,终于在太太红红眼圈的注视下踉踉跄跄地过了安检门。 登机了,又是漫长的一夜。 这里就是巴黎?除了白口罩,什么也看不见。 “您,站到另一边去!” 一个白口罩的警察严肃地说着。另一边,排着一群中国人。 这些人中,三个赴突尼斯考察的干部,四个去马赛读书的半大孩子,一个农民模样的人,除了我以外,都不懂法语。 我注意到,并非所有中国人都被拦下,于是挤到前面询问,得到的答复是“无可奉告”;我有些愤怒了,这不是种族歧视么? 我大声用法语和警察交谈,和身边等待出关的法国人交谈,但除了“这人法语真不错”的惊叹外一无所获,不过,警察的态度显然客气了很多。 人散了,除了我们。 “请跟我们来!” 这是安检厅的一角,几个警察开始询问我们的情况。护照和机票却都被收走了。 几个学生首先被放行,他们的学校来了接机的人。 几个干部大声抱怨着,他们都不是第一次出国,却从来没有碰上这样的情形,到突尼斯的航班20分钟后起飞,他们很担心。 我把他们的情况告知一个为首的警察,那人立即客气地把他们三人请到别处。 “他们没事了!”另一个警察对我笑道,不长的时间,他和我已经有些熟了。 “那么我呢?”我自然要问,除了我,只剩那个农民模样的同胞了。 “你们,你们跟我来。” 我们被带去一间警察值班室,除了警察,还有一些非洲人和阿拉伯人,我只能站着。 那个带我来的警官和我的护照一起消失,我只能继续站着。 一个语言不通的外国妇人似乎遇到了麻烦,一个女警官拿着她的护照反复看着,嘟囔着:“这是什么鬼地方!” “这是科摩罗伊斯兰共和国,女士。”我轻声说着。我认出了护照上的国徽。 几个警官惊异地看着我,我趁机述说了自己的遭遇,他们异口同声地保证我“绝无问题”,并有人动身去找那个消失了的同事。 我稍稍松了口气,却发现那个农民同胞很是不妙。他自称探亲,却手执商务签证,而且他的亲戚住在哪里,他全然不知,只记得一个电话。 他拉着我,到负责他事务的警官前解释着。警官看了我一眼,很客气地说,不能相信那位先生的解释。 说实话,我都不信。 两个穿着白大褂的警官走了进来,其中一个竟然似乎是中国人。那位中国人昂着三角脑袋,对我们视而不见,自顾自地忙碌着。 一位高官模样的人走了进来,负责农民案子的警官汇报着什么,高官表示要讯问那位农民。 “可是没有翻译。” “长官,那位先生法语非常好。” 警官指着我。 “我听见了,不过他不是我们的人。” 高官看向那个华人警官,那个三角脑袋冷漠地摇摇头,用法语说: “不,长官,我不是翻译,没有这个义务。” 只好找我了,尽管我不是他们的人。 那位农民同胞连我都说服不了,自然不能说服这两个人。 “你有外汇么?”趁人不备,我偷偷问那个农民。 “有。” “一会儿他们问,你就说有。” 果然。 “他有800美金,足够他在机场外打电话通知他的亲人了。” “那好,请这位先生跟我去打个电话吧。”高官的神色和蔼下来。 “先生,您的问题不用担心,您可以自由走动了,护照一会儿送来,没有任何问题。” 高官转脸看着我,口气十分客气。 没有问题,但愿吧,这里是巴黎。 护照来了,还有两个警官。 “先生,您没有问题,不过请跟我们去一趟。” 穿过热闹的候机厅和免税店,窗外的景色朦胧得看不清楚,这里就是巴黎? 警察署,似乎是机场警察的大本营。 “先生,这几天有两个借口去科托努的中国人在机场逃脱,成了非法移民,所以我们不得不防。” 我简直哭笑不得: “警官先生,我既然可以和您这样方便的交流,如果真想来法国,完全不用那么麻烦。” 几个警官点点头: “保险起见,您必须呆在这里直到登机。” 我看来没有别的选择: “可以,不过请允许我拿本书,还有七个小时。”进办公室时,行李放在了门外。 书拿进来了,资治通鉴。 “这是中国历史的典籍,您知道中国的历史么?” 为首的大胡子警官摇摇头: “不,我只知道长城,我们法国人不了解中国历史就像您。。。。。。” 我打断他的话:“长官,我对加谬卢梭的了解想必比您对孔子的了解多些。” 大胡子脸色登时开朗起来: “尊敬的先生,您不必进该死的留置室,我很乐意和您交谈。” 留置室里,似乎关着几个人,隔着玻璃看也看不清楚。 “如果您让我进那里,等我到达目的地后一定会投诉您种族歧视的。”我微笑着说。 我们从长城的建造起始谈到对哲学著作的翻译,从马格里布谈到上海的餐厅,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此间,我又客串了两回翻译。 “抱歉,让您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作为补偿,我会派人送您从特别通道提前直接登机。” 大胡子终于满面堆笑地站起来。 “我很高兴,不过,这也是为了彻底消灭我偷渡的可能吧。” 我笑着答道。 “呵呵,无论如何,希望下次能在巴黎街头见到您!” 巴黎街头,但愿吧,这里也是巴黎。 两个警察一边和我聊着足球,一边陪我提前登上了飞机: “再见,先生,希望您对巴黎留下美好的印象。” 美好的印象,我也希望。 可整整七个小时,我连戴高乐机场都没能多看一眼。 人多了,喇叭响了,起飞了。 四月的阳光下,大地一闪而过。 靠窗而坐的我,转脸望了翼下一眼,有车,有楼,有树,有人。 这里就是巴黎。

科托努 半城蒸土半城青。

廊桥遗梦 法国人留下的废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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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2-24 23:43:00 |只看该作者
喵喵西游记之贝宁篇 第二 一切正常 “科托努是贝宁的第一大城市,也是经济首都。。。。。。” 一路飞行,坐在我身侧的一个胖大黑人不时眉飞色舞地介绍着他的祖国。 飞机已开始下降,透过舷窗望去,泻湖密布,草木葱茏,却看不见几座建筑,几个人影。 降落了,飞机在坑洼不平的跑道上一颠一颠地滑行。一侧,破损的铁丝网外,大西洋翻滚着怒涛;另一侧,一座有点像国内农村集贸市场的建筑前,乱七八糟地停着五六架大小飞机。 “一切正常,请大家顺序下机,欢迎光临科托努。。。。。。” 下机了,没有卫星楼,没有专用通道,甚至没有摆渡汽车,我踉跄着跑下破烂的登机梯,拖着手提行李一路小跑,奔向那座“集贸市场”——上面赫然写着:航站大楼。 大楼的里面比外面更像农贸市场,不时有当地人低声招呼着:“提前出关,给我3000法郎就行。” 3000法郎,有倒是有,可在上海机场被折腾时随手塞到托运行李中了,再说,我凭什么给? 不给就只能排队。表格在飞机上就已填好,因此居然让我抢到了前面。 一个官员模样的人煞有其事地检查着护照和黄皮书,我不免有些忐忑:因为行期仓促,没有重新体检和接种,原来的黄皮书不但疫苗种类不符——应该是黄热病疫苗,而我接种了霍乱——,要命的是已经过期两个月有余。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尽量镇定地靠近他,递上手中证件,官员严肃认真地翻看着。 “一切正常,通过。”他义正词严地宣布。 既然人家政府都说一切正常,那就一切正常。 托运的行李很快找到,我拖了便走。 外屋,几个警察正在对旅客的行李翻箱倒柜地检查。我拖了箱子,面带微笑,频频点头,昂然而过,居然毫无障碍。 “你真走运,我们每个人出来时都被翻了个底儿朝天的。”接机的刘总和小刘都这么说。 刘总是我的上司,小刘是我的属下,我将和他们一起生活很长时间。 已经天黑,街上没有几盏灯,也没有几辆车,几个人,不知什么地方,传来阵阵鼓声和歌声。 吉普车打摆子般飞驶在路上,这条路或宽或窄,有些地方有路面,有些地方没有。 “这是该国最好的一条路,当然,还没修完。” 几条锈迹斑斑的窄铁轨纵横交错着,据说,这是法国人留下的米轨,已经不怎么用,所以这个贝宁最大的城市,有几百公里铁路,却竟然没有一个火车站。 吉普咆哮着碾过一座桥,桥的正中是一条铁轨,紧挨着铁轨,便是两条汽车道,中间没有任何隔离带。 “如果偶尔有火车过,怎么办?” “那就全城绕道走,”刘总沉吟片刻,又补充一句:“不过一年也不过两三次而已。” 七拐八绕,穿过一堆木屋平房,车停在一座看上去还不错的房子前。院墙内,椰树摇曳,一株芭蕉如剑指天。 这就是我和同事们今后的住处,有空调,但经常需要修理;有电视,但收不到几个台;有独用的卫生间,但热水器据说已经坏了好几年。 摸索着用极大耐心发完给家里的平安邮件,我回到自己屋里,打开笔记本,写上一句话: 2003年4月23日,安全到达贝宁第一大城市科托努,一切正常。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4-12-25 12:45:15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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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2-24 23:43:00 |只看该作者
喵喵西游记之贝宁篇 第三 行路难 贝宁行路难,一难在车,二难在路。 科托努号称贝宁第一大城市,却全然没有市内公交系统,别说地铁,连公交车也全无踪影。出租车一来贵,二来少,三来不但司机可以任意强迫客人接受拼车,而且从煤气罐到种羊随时会和你同座而行,因此必须有极大的勇气和运气才敢于和能够乘坐。 城市公共交通的主力是成千上万的客运摩托,司机统一着装,黄背心,绿字号,远看宛如蝗虫一片,蔚为壮观。只是司机们无一例外的染上西非商贩的通病——漫天要价,非轻车熟路者决不能轻易尝试,否则一定被狠敲一笔东洋竹杠。 私家车没有北非那般普及,绝对数量却不算少,而且车辆型号往往较新,不似北非满世界的老爷车。只是由于路况实在糟糕,因此轿车颇受冷落,而各色吉普、越野车却大行其道。 说到路况真是一言难尽,市内也好,城际也罢,主要干道虽然是水泥路面,却往往以黄沙铺地基,雨天一过,路面登时变得坑洼不平,越野车呼啸而过,宛如海上行舟,而轿车卡车之流只有望坑兴叹的份儿;至于一般道路,能有弹格石铺面已算得不错,更多的是黄土垫道,风雨一过,便是茫茫一片汪洋。 有了坑就该修,路不好就该整,当地政府当然也懂,可惜经费往往不足,付了开挖的钱却久久拖欠平整的费用,承包施工的外国公司自然是给多少钱办多少事,于是挖开半截的道路、造了一半的桥梁触目皆是,这当然又让本已混乱不堪的城市交通雪上加霜。 贝宁有许多法国人留下的米轨铁路,但由于管护不当,年久失修,几乎陷于废置。科托努唯一的火车站已不知何时改造成了市场,偶尔——据说一个月也难得一次——会有个脏乎乎的小火车头蹒跚驶过,而这又立刻引起几乎全城交通的大瘫痪,因为所有铁路线路都直接从路上甚至公路桥面上穿过,全无道口管理设施和隔离防护。 至于飞机,机场倒有一些,但贝宁唯一的航空公司——贝宁航空年前破产,是以除了外国公司经营的几条国际航线外,全部区内航班形同虚设。 贝宁的交警不多,也很少上岗,但由于大家习以为常,见怪不怪,故而除非过火车,平常市内交通还算正常。但如果一旦某天某处交警突然上起班来,就糟了。昨天笔者从城外回家,恰逢交警出勤,但见他威风凛凛,手执藤鞭,指东打西,指南打北,刹那间就把本就拥挤的道口弄得更加拥挤,好在笔者所乘摩托司机机警异常,如穿花间柳,似登萍渡水,硬生生杀开一条血路,转进它道口去者,否则恐连晚饭并不知何时到嘴呢。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4-12-25 12:42:21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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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2-24 23:47:00 |只看该作者
喵喵西游记之贝宁篇第四 斗蚊物语 本不是第一次去非洲,当然知道那里蚊子的厉害。我的A型血本就颇受中华国蚊的青睐,胃口更好的西非蚊则更不必说了,更何况,疟疾和脑膜炎是谁都谈之色变的。 本来在家里做了充分的战备,清凉油不必说,长相酷似蒙古包的钢骨蚊帐也早就准备了一顶。无如机场称重颇苛严,钢骨蚊帐被扫入轻装行列,留在了祖国的大地上。 抵达贝宁第一夜由于疲惫,对蚊子的骚扰全无反应,虽然次日自我体检,发现红包数十个,好歹一梦香甜,也就罢了。以后可就不行了,蚊子们依托各种有利地形,我驻它扰,我疲它叮,搅和得我日夜不得安宁。 我决定开空调,冻死它们。谁知空调开到最高档,其功效也大抵相当于一个不会摇头的电风扇,非但没冻死蚊子,倒吵得我耳根不得清净。 那就打吧,批判的武器,代替不了武器的批判。 非洲蚊子个头甚大,绝对速度不高,机动性却极强,横滚、45度盘旋、殷麦曼空翻,涅斯捷罗夫斤头。。。。。。上下翻飞,闪得我眼花缭乱,攻击常常无的放矢,虎口、脚踝,却被它们乘虚反扑,又叮了几个大包。 清凉油大抵是冒牌货,对蚊叮几乎无效,却把我的皮肤灼得疼痛不堪。 胜利的关键在于坚持最后五分钟,总结教训,整军再战,划分战区,步步为营,以攻击基地为主,空战歼敌为辅,终于在掌声震耳、血光横飞数日夜后,我屋内第一批蚊子宣告肃清。 可惜创业易,守成难,窗式空调的巨大缝隙,和早已年久变形门窗的空档,无不成为前赴后继的它蚊出入攻守之通衢。堵击、伏击、主动奇袭,种种计策都尝试了,虽然杀伤了大量敌蚊的有生力量,但终究不能从根本上扭转被动的战局。 不但如此,在我凌晨上网的关键时刻,它们仍会大编队轰炸和单蚊渗透相结合,猖狂向我发动猛攻,且常常盘踞在我手提电脑液晶屏等要害处,让我投蚊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是可忍,孰不可忍!在此种种不堪下,我不得不置国际战争法于不顾,悍然使用了大规模杀伤性化学武器——欧洲进口灭蚊药水。可惜这些蚊子久经沙场,对我的化学攻击不屑一顾,多次施放之下,虽然杀死大批蚊子的同盟军——苍蝇,但蚊子主力却未受打击,甚至在被我的药水淋得透湿时,竟也能够保持滑翔状态至安全空域。 更要命的是,蚊子虽然无恙,我却被熏得头晕眼花,化学战只好草草收兵了事。 同事闻讯,提来一桶国产过期灭蚊药水,一番攻击之下,蚊子竟尸横遍野,死伤惨烈,据说,它们不适应我中华上国药水的气味,所以竟一战而功成。 虽然,以有穷之药,御无尽之蚊,吾不敢策其必胜也。 前日,一同事自洛美奄至,虽遍身红包,竟满面恬然,闻余言而哂之,曰:何须庸人自扰,蚊子喂得饱了,自然懒得再叮,你打死了饱的懒的,却招来些穷疯饿鬼,何其愚也!余初闻愕然,继而大笑不已云尔。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4-12-25 12:45:39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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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西游记之贝宁篇第五 君子爱财 君子爱财,从这个角度来讲,贝宁共和国是地地道道的君子之国了。 一个国家有一两个要钱的人不难,难的是从上到下、从尊到卑都要钱,成体制、成系统地要钱,贝宁恰恰就是这样的地方。 堂堂的商业部,几个司局级甚至副部级的官员穿着皱巴巴的制服,别着硕大的胸卡,抱着塑料皮本子,冒着终年酷暑,不辞辛劳地穿梭奔波于外国人的买卖商铺之间,有毛病要处理,没有毛病创造毛病也要处理,不是罚税几亿,就是关店封门,当然,不罚也可以,拿钱罢,一个人次一百万西非法郎(约合10000多人民币)起价,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装进口袋就走。 有时商业部的头头脑脑也会急部下之所急,想部下之所想,为免部属操劳之苦,充分运用国家机器的效率,编撒红头帖子,明码标价,限时限地,请君入瓮,惠赠收据白水。当然,不接受这份指导性计划,从理论上是完全可以的,不过据我所知,尚没人这样尝试过。 军警们吃皇粮,执干戈,卫社稷,当然不能如此胡来,他们的做法是保卫侨民——当然不能义务劳动——,疏导交通。贝宁路况极差,交通更是混乱不堪,警察们手执AK-47,腰跨手榴弹,说谁违章,谁就一定违章,学习班是一定没有的,罚款是一定必须的,虽然这样做的后果,是让本已一塌糊涂的交通状况更加不堪忍受。 当地行商、坐商无权但有势,可以组织示威,封门封库,逼你就范,那些胖大嫂不但口才极佳,且两个人一字排开,就可以把一扇头号大门堵个严严实实,若不趁早拿出钱来,人身安全或者没什么,生意是一定做不成了的。 天主教、伊斯兰教会有万能的真神撑腰,上门索钱,天公地道;政治工作是一切经济工作的生命线,政治家光临募捐,也不能不给面子;从电灯电线到垃圾桶,总要保个太平,街上的三老豪杰——也有人错误地称作地痞的——自然也少不了物质鼓励。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鱼有鱼路,虾有虾路,久而久之,卖菜的老妪,开客运摩托的汉子,卖西瓜的小姑娘,无不明卡暗哨,敲打着外国同志们叮当响的钱包。有钱能使鬼推磨,本来也就罢了,可是钱是给了,磨也推了,却是洋人推洋磨,洋磨磨洋工,让人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我的司机是个30多岁的壮汉,虔诚的基督徒,脑筋极不好使,为人却甚是忠厚。虽说他哪怕加班五分钟都会笑着问我要物质刺激(200甚至50西非法郎他就很高兴,但不给不行),但上班时间却毫不含糊,有一次拿了店里一块布样回家,立即自己写了个纸条,要求我们从他工资里扣除。闲暇时他每每抱怨,自己同胞那种杀鸡取卵的生财之道吓跑了越来越多的外国人,也让笃信多劳多得的他少了许多捞钱的机会。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4-12-25 12:44:49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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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西游记之贝宁篇六 病来如山倒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与天斗,与地斗,与蚊子斗了许久,我这个身经百战的老非洲还是平生第一次被疟疾放倒了。 最初不过是疲乏无力,头晕眼花而已,也没太放在心上。不料不到一个钟点,额头渐渐烫了起来,身体也开始支持不住,好不容易熬到下班,蹭回家中,却几乎连楼梯也爬不上去。 同事小周拿来体温计:腋温38度8,我俩对望了一眼,再不多言,各自分头找药:常来非洲的,谁都知道这是什么病。 药拿来了,从奎宁直到维生素,一把抓起,一口吞下,满嘴辛苦,却迟迟不见效果。急忙上网找到著名网络中医活动家小梅,请教高招,答以针刺耳垂,胡乱试了,除了疼,没别的什么效果。 一夜忽冷忽热地睡不着,第二天再量体温:35度6,烧退得似乎过头了些,更要命的是全身酸软不说,居然开始上吐下泻起来,班上班下,就这么糊里糊涂地折腾了一整天。 第三天上午情况依旧,虽然疲乏,好歹能凑合干活,到了中午就不对劲了,先是冷得置哆嗦,紧接着热得满头大汗,再后来,一边出汗,一边哆嗦。咬牙坐车到了单位,完成了一个合约谈判,便觉神情恍惚,看什么都模模糊糊的,甚至手上的皮肤也被烧得满是白泡。 急匆匆跟网上的妻子朋友告别,在他们担心声中摸索着合上电脑,跌跌撞撞来到外间,再也支持不住,一下栽倒在布包上。小周出去办事,店里剩下的司机和黑人店员都吓了一跳,一摸额头,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去医院罢,也许。。。。。。”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这里的医学还远不如阿尔及利亚昌明,况且,为了碰一下治疗疟疾的运气,去冒感染爱滋的风险,这可划不来,我虽烧得糊涂,这笔帐好歹还能算。 约好来签租约的中间人登门,看见我恍恍惚惚的样子,叹了口气,走了。 黑人们已经开始求上帝和真主,但愿这对我有些帮助。 终于到了关店的时间,尽管不关店,在雨季也几乎没有生意。 39度7。 小周的脸色也有些发白了,他只能劝我加大服药剂量,我让他帮我拎来几大瓶矿泉水,恶狠狠地灌着,不一会儿,便身心俱不能自已,几乎手脚并用地爬上楼,倒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全身滚烫,热浪一叠又一叠,可30多度的室温,身上竟再也不出一滴汗,我昏昏沉沉地躺在铺上,渐渐地连胡思乱想都变得恍惚起来。 一股热气在我周身上下盘旋,弄得我好不难受,我自幼练过气功,后来因故停练,此刻朦胧之际,不知不觉便导引起来,九经八脉早已记不周全,小周天好歹是通的,全身酥软,浑若无骨,只好卧着来,两个周天下来,通身汗出,烦恶之气,居然减了不少。 可脑后玉枕,却热得怕人,我知道这是卧练的后果,好在体力稍有恢复,挣扎着坐起,从手大肠阳明经开始,几路还记得的经脉一路路练过,突觉喉头发痒,摸至卫生间,狠狠吐出一腔酸水,登觉神清气凝,揉眼望着窗外星空,别是一番滋味。 药性也第一次终于发作,我蒙头大睡,一觉醒来,烧已经退去,只是身软体虚,脚步虚浮,连跳的力气都没有,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忍着罢。 非洲无小病,在这生存环境恶劣的所在,任何最普通的病患都每天吞噬着数以百计的生命,因此这几天,看见每一个认识的人,身边的或者网上的,都倍感亲切,这是那些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所永远难以体会的。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4-12-25 12:44:23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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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西游记之贝宁篇第七 不怕贼偷 生病的滋味是很难熬的,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尽管退了烧,可脚步依旧虚虚浮浮,精神依旧恍恍惚惚。 总算忙完了一上午的工作,顶着没完没了的烈日,挣扎着回到家,咬牙爬下车,踉踉跄跄地走向屋里。 耳边不是有什么声音罢?头嗡嗡地想,晕乎乎地听不真切。 在滚烫的沙发上坐下,闭着眼睛灌了一大杯凉水,想到该给客户打个电话。 手机一向在脖子上挂着,我伸手摸去,却只摸到半截断绳。 我的额头登时沁出汗珠:手机不算好,却是从国内刚刚带来的。 急忙奔到门口,遍寻一番,哪里还有踪影;再冲回房间,拨打电话,却已提示关机了。 丢在哪里了?我隐约记得,接听一个打错的电话直到汽车开动。 我发疯似地在车上翻找,哪里找得到? 病后的身躯经不住这番折腾,我颓然回到客厅,无力地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睡去。 “123~~~~~” 音乐,我手机的音乐。 是在客厅里?还是在客厅外? 我冲出客厅,声音一下变得渺茫;再冲回来,声音仍旧互远乎近。 门卫不知何时闪了进来。 “听见么?我手机的闹铃声!” 我急需一双耳朵的佐证,尽管这个保安我一直毫无好感。 “您病糊涂了罢,那明明是鸟叫。” 保安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鸟叫?这个音乐是我自己编的,没有第二架手机会有。 可是,这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唉,我真的病糊涂了,脑子一点也不好使。 太阳终于不情愿地蹭下山去,我的脑袋也仿佛一点点清醒起来。 “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 厨房外面是一条一人宽的死胡同,人迹罕至,只有门卫经常光顾。 那里发出的声音,从客厅里听,既不很近,也不很远;既像屋内,也像屋外。 我听见的当然不是鸟叫,但我问的那个人当然会说那是鸟叫的。 可是,我没有证据。 这个著名的贼城,赃物从到手到售出,决不会超过3小时。 更要命的是,虽然我对这个门卫很反感,老板却喜欢,他对此人的谄媚和殷勤十分赞赏,甚至几次提出解除和保安公司的合同,单独聘他担任门卫。 我不怕贼偷,反正在这里我也没有多少值钱的东西。 但,想到一个可能是贼的家伙担任自己住宅的保卫工作,每天24小时在岗,总是不寒而栗。 不能报案,不能开除,只好防范了。 步步上锁,层层设防,再怕麻烦,也没别的办法。 老板发来邮件,旧话重提,我苦无证据,只好婉言相劝:如果和保安公司签约,一个保安有问题可以换一个;如果和个人,一旦出了问题可就无人负责了。 老板总算同意了我的方案:他在非洲的几个分店,被监守自盗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可是过不几天我还是被偷了钱,虽然不多。 “门卫上来过,说是倒垃圾。” 没有人让他倒垃圾,他上来过,但,谁也没法证明他偷了钱,钱又没有记号。 我们的门锁得更勤,眼睛挣得更大了。 这样平安了好些日子。 又是一个星期六的中午。 公司发生了很多麻烦事,虽然产生这些麻烦不是自己的责任,解决这些麻烦,却绝对是自己的义务。 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家门,一头撞进厨房:这周,轮到我做饭。 背后传来“咕咚”一声,同样筋疲力尽的小周从楼上换了衣服下来,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 “我的钱怎么没了?” 上班的路上,小周紧张地翻着口袋。 “难道又是他?” 我有些警觉了,小周却摇摇头: “不会吧,我们很小心了,我上午去买过菜,或者丢在菜场了,算了,钱也不多。” 次日,星期天,院里的香蕉开出了娇艳的花朵。 “去拍张照!”小周兴致勃勃地摸向壁橱,声音陡地变了调: “相机!老板的数码相机!” 那台相机曾经很贵,但现在已经不值钱了,不过。。。。。。 我顾不得鞋,光足冲向自己房间,在橱中一摸,自己的数码相机,曾伴着我踏撒哈拉、翻阿特拉斯山脉的数码相机不见了。 除了这些,还丢了一个摄像头,公司的财物。 “那天,您在做饭,周先生在客厅,门卫搬着个纸箱上了二楼。。。。。。” 什么都明白了,可明白又如何? 24小时,足够那人做任何事情。 这两台数码一台是老爷机,一台是国产杂牌,他一没驱动程序,二没电源电池,拿去可说分文不值,对他自己毫无帮助。 可他这样做,却剥夺了我们这些孤独游子本已少得可怜的一点慰籍和乐趣。 我咬着牙,给老板写着邮件:不论如何,明天我一定让保安公司换人,不管老板同意与否。 我们只在家10小时,他却呆足24小时;何况,就算我们步步锁门,女佣却也有钥匙,她打开门去最里进的黑屋子洗衣服时,大门几乎是畅通无阻的。 就算二楼他上不来,可一楼有电视、音响、DVD、冰箱和空调。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 退一万步,就算他真的不是贼,至少他绝不是个称职的保安,更重要的是,我们不信任他。 “失窃的责任我们保安公司一定要付,我们会换人的,不过,请允许我们推迟一个星期,我需要雇人对这家伙进行监视,我不想把一个贼介绍到别的客户那里去。” 一周,一周就一周罢,好歹有个尽头了。 “这些门卫都是穷人,容易见财起意,因此我们的规矩是三个月大换班,可你们老板特别喜欢他,所以逼着我们让他破例干了六个月。。。。。。” 我默然。 老板的邮件终于来了,只有一句话: “他辜负了我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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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2-24 23:49:00 |只看该作者
喵喵西游记之多哥二日 突然有个机会去邻国多哥首都洛美,尽管只是匆匆二日来回。 汽车在起伏不平的公路上蜿蜒,一侧,椰林郁郁,一望无际;另一侧,几内亚湾独特的绿色海面星帆点点。 从科托努到边境不过两三小时车程,几道竹篱把一块土地判为两国,竹篱两边,同样的海水,同样的椰林,在同样的一片天空下,有着同样黝黑皮肤的农妇们用同样的姿势顶着各种商品,操着同样的土音,此起彼伏地高声叫卖着。 当然也有不同:号称民主国家的贝宁海关效率极高,只有一道边检,却不免明目张胆,勒索钱财;而被诟病为专制独裁的多哥海关官员们个个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却程序繁琐,须通过多道关卡方能入境。 终于结束了,身后,绿黄红三色条纹的多哥国旗迎风招展,前面不远,著名的多哥湖波光粼粼。 多哥湖因曾被教皇赞叹而名声大噪,其实不过是西非赤道一带随处可见的泻湖,只是驳砌了石岸、修了几座酷似“军民鱼水亭”的凉亭罢了,黑人们津津乐道,可是我实在觉得,椰林、海水和沙滩更能打动我的心扉。 洛美比科托努略大,依海而建,沿海大道笔直向前,一侧是望不到头的沙滩,另一侧则是欧洲风格的矮小房屋。其中既有法国人建造的别墅和教堂,也有独立后的建筑,据说,城市由德国人规划,海岸1。5公里以内严禁起高楼,房屋走向也有严格规定,以免遮挡住海风的吹拂,因此,虽然地近赤道,微风徐来,竟然颇有凉意。 然而街上的建筑已露出风霜之色,临海一侧,法国人当年修筑的港口栈桥早已废弃,铁锈斑驳,蜿蜒着伸向海面。 入夜了,除了几处以中国人为主顾的赌场,和一些欧洲人时常出没的酒店,偌大都市,一片寂静漆黑。据说,这座号称西非小巴黎的城市,夜生活曾经相当丰富,但这样的生活在给人们带来欢娱的同时,也给统治者带来恐惧——反对派们往往在这时荟萃各个公共娱乐场合,高谈阔论,针砭时政,于是,在党政军警宪特的综合治理下,多哥的夜晚终于暂时安全、也暂时寂寞了下来。 次日黎明即起,出于工作需要,花了几个小时在充满喧嚣和恶臭的市场中穿梭盘桓之后,我们来到了二月二宾馆广场,宾馆很高,很现代,广场上,一个胖大的老年黑人雕像高高在上,庄严地凝视着我们。 “不知是哪年的二月二日,反正有好几十年了罢,多哥总统埃亚德马邀请国内所有反对派领袖同乘一架飞机旅行,结果飞机失事,所有反对派都摔死了,只有总统一人毫发无伤,这个广场和这座大酒店,就是对此的纪念。” 这座雕像当然就是这位总统先生,我认识他,从一进国门就认识了,事实上,多哥境内到处是他的画像,想不认识此人,倒还着实有些难度。据谣传,那天这位总统根本不在那架飞机上,当然,这仅仅是谣传,不过从此之后,这位一天天老起来的总统便一届又一届地连任直到今天。 午饭时候,坐在SHARAKAWA酒店泳池边的露天餐厅座上,远处,大西洋面商船隐隐,近处,一泓碧水,几十个白人或沉浮水中,或逍遥岸上,神态惬意而安详,远远地,一个黑人侍者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一切,他是否在困惑,这里究竟是不是他的非洲? 要走了,这不是旅游,不过是匆匆一日而已。 车在非洲酷烈的阳光下疾驰,车窗两侧,是已经不再新鲜的景致,我们疲惫地睡着了。 待我醒来,已是边境关卡,照旧的繁琐手续和清廉作风,签证处墙壁,一张不算陈旧的竞选海报上,那位无处不在的总统古稀沧桑的脸上堆满了笑意,高高挥起的右臂之侧,刷着一行醒目的黑体大字: 惟有即将失去,方能体味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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