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楼会议室里坐满了人，学校全体教职工根据座位上贴着的名字各就各位坐好。按照惯例，每周星期五下午第三节都要召开全校教职工大会。今天是开学的第二周，开学初的工作比较多，而且都比较重要，所以大家来的比较及时，也比较齐。主席台正中间，当然是校长的位置。校长的右边，是主管教学的副校长，校长的左边依次是主管后勤和主管德育的两位副校长，尊卑次第显然。
会议还没开始，一些人在唧唧喳喳的扯着闲话。天花板上所有的吊扇都在呼啦啦的狂转。可人们仍然感到很热。汗水不停地从额头上冒出，从背上冒出，浸湿衣服。有的人还用刚发下的报纸不停地扇着风。
黄江洋在桌面上放好会议记录本，用手扯了扯了粘在颈背上的衣领，心里暗骂了一句：操你娘的！九月份了还这么热！情绪烦躁。当然，黄江洋情绪烦躁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这天气热，而在于校长即将在今天的会议上宣读一份教育局下发的人事任免文件。这份文件将在全校教职工的面前宣布黄江洋一直以来的梦想已经破碎。
照理说，自从教务主任去年提升为副校长后，一直担任副主任的黄江洋是应该同时被提上正的位置来的，那也是黄江洋一直以来的愿望。为此，黄江洋没少往局长家里提东西。可酒酣饭饱之后局长总笑咪咪地拍着黄江洋的肩膀说：“别急，老弟，慢慢来。先把你那份工作做好，有机会我会给你的。”那位置就那样一直留着空缺。今年的人事调整自己是应该有机会的，黄江洋这样想。可谁知半路上出了事情，乡下的长河中学上学期因为学生群体感冒，校长被免职，然后这学期教育局把他调来了这里担任教务主任。黄江洋的理想被横插了一刀，泡汤了。可泡汤了就泡汤了，却还要以文件的形式在全校教职工的面前宣布，那可就太丢面子了。黄江洋心里痛苦不堪，可不好受的事情也得接受，毕竟这是上级定下来的，上级不用你你又能奈何啊？要怪只能怪自己的势力太小。要是在上面有个过硬的靠山，教务主任的位子肯定是黄江洋他定了的。
当校长把文件里那个和黄江洋政治命运紧密相关的句子读出来的时候，黄江洋感觉整个世界突然变得很冰冷，自己变得很脆弱，非常可怜。主席台上的四位校级领导轮流发言，没完没了。主席台下的黄江洋如坐针毡，左右不自然，感觉时间过得无比的慢。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时间过得快点，散会更快一点，好让他快点逃脱这种尴尬的局面。他最怕有人跟他提到这件事，或者为他喊冤。因为提这样的事感觉就像在伤口上撒盐。还好没谁说什么。好不容易捱到会议结束大家也是各走各的，谈的都是别的话题。只是在出会议室门口的时候钟不走轻轻地拍了一下黄江洋的肩膀，让他有些许温暖。
心情不好的黄江洋好想找一个地方解脱或躲避，可他发觉无处可去，只好漫无目的地在街上徒步。他走过了公路局门口，走过了法院，走过了毛巾厂桥头，走过了交警大队，走过了玻璃厂……就这样一直沿着大街走下去，走下去。小县城不很繁华，街上来往的人们不多，街道两边的各个门店里生意冷冷清清，倒是很多铺面里头都有人聚着摆桌子搓麻将赌钱，发出哗啦拉的声响。这时，跛脚的日头终于快要落山了，红彤彤的贴在了绿兰林场的山头上，发出血一样红色的余光，笼盖着整个小县城，让人感觉有种别样的凄美。走在玻璃厂路段上，抬头朝西远望，绿兰林场的山头很像日本的富士山，只可惜山上没有白皑皑的雪色，山底下也没有好看的樱花，只有小县城密集的楼房。黄江洋想此时自己的眼里肯定也在汩汩地冒血，因为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令人恼怒愤恨的血红色。他太恨这个世界了，对他来说，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
黄江洋走到了霸凌桥，走到霸凌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坐落在霸凌桥边的春香宾馆楼前。此时，黄江洋不平衡的心理却突然平静了下来。黄江洋想起了芳萍。
芳萍是黄江洋调来这个学校后所带的第二届学生，长得相当漂亮，显得比同龄人要成熟，而且还学会在老师面前发嗲了，一眼就可以看出天生一个骚坯。别看才十四岁的年纪，可胸前已经长出了丰满诱人的两个水蜜桃子，鼓鼓地隆起像两座小山丘，跑步的时候还一颤一颤地上下晃动，特别到了夏季，在那层薄薄的衬衫底下更是清晰可人。由于长相出众，被誉为校花，从进入学校的第一天起就受到了男生们猛烈的情书攻击。全校几乎每一个多情的男生都给芳萍写过情信。用一位知情老师的话说，芳萍每天收情书收到手都抽筋，若把情书当作废纸卖，至少能赚一个月的伙食费。
每天看着课堂上芳萍那漂亮的脸蛋和甜甜的笑容，黄江洋总会感觉心情舒畅。脑子里偶尔也会闪过一种罪恶的念头。可作为老师，黄江洋却从没想到过自己也有机会上芳萍，并且让芳萍当了两年多的情人。
知道芳萍可以上的消息是从在望那里得来的。在望是学校里的音乐老师，能歌善舞，能说能画，在社会上也经常有各种各样的演出或担当主持，在小县城里小有名气，可谓一个公众人物。很多人眼里，在望确实是一个比较全面的人才。只是人们不知道表面这么风光的人其实是一个衣冠禽兽的大色狼。表面耀眼的光环往往能蒙蔽人们的眼睛。看到漂亮的女生，在望那双色咪咪眼睛总会紧紧地盯住不放，眼神暧昧。给学生上课，在望从来都是只关注那些漂亮的女生。为了方便和她们接近，在望把全校各年级的美女召集在一起，说要成立课外文艺兴趣小组，对她们进行培训。在培训中时常有意无意的对女生们进行语言挑逗，并寻找各种各样的机会拍拍女生的肩膀，或摸摸头，捏捏脸蛋，趁机揩油。比如借教跳舞的名义搂摸女生的腰，借教弹琴之机抓女生的手……脸上挂着色咪咪的笑，那张饭后从不漱口牙缝里经常塞有菜丝的嘴巴会说：“哟，长得越来越可爱了哦，越来越好想了，老师好喜欢你哦。周末老师带你出去玩吧？”这样接触多了，女生们和在望的交往就渐渐的变得很随意，不再像常规中的师生关系，倒更像是同龄人之间的玩耍。那些爱玩的女生就会因此上当。据在望自己说，学校里那些漂亮的女生他几乎都上过。在望告诉黄江洋这个惊人的秘密，是那次他们一起到市里出差，在住宿的宾馆里面。那时市里有一个文体教育方面的观摩活动，学校派音乐教师在望和教务处分管文体的领导黄江洋副主任参加。
晚上，两个人在路边的夜宵摊上要了一条烤鱼，几瓶啤酒，一边吃一边聊天，同时欣赏城市的夜景。城市夜景确实要比小县城的漂亮，不仅灯光灿烂，而且街上美女如云，她们衣着时尚，妆扮性感艳丽，看得两人两眼发直。不知不觉，话题就很兴奋的转移到了女色上来。在望说，丫的，看着这些妞感觉真他妈的爽，好养眼。搞起来肯定很舒服。
黄江洋叹道，是啊，除了我家那丑婆娘，我也好久没玩过别的女人了，现在也好想搞他妈的一组。
要不今晚我们找几个，疯狂的玩他一组。比赛比赛，看我们俩谁更威猛？怎样？
好！好！
两个人讲得很淫荡，还好他们讲的都是土话，在这城市里，没人能听得懂。
十点，两人回了宾馆。洗过澡，床头的电话很合时宜的响了。黄江洋拿起听筒，是一个甜甜的女声：“喂——老板——需要服务吗？”那声音温柔得可以使树木听了叶子都会变软焉掉，泡得黄江洋从头顶到脚板底感觉整个都麻酥酥的舒服。黄江洋朝在望做了个暧昧的表情，说，有搞。要比赛吗？
在望很老大的喊道，叫上来！
两人疯狂的玩了两个小时。后来也不知道谁胜谁负，就很满足的睡了。
第二天起来，在望冲黄江洋笑道，昨晚感觉如何？
可以吧。
我觉得她们被人搞多了，那地方太宽松，我的进去就像老鼠尾巴插油缸，碰不到边也触不到底。没什么感觉。
是好像有点。
学生妹才好搞。紧。进去舒服。
可我们哪有机会？
有。其实学生妹很容易上手的。
那是犯法啊。
不怕，其实有的学生妹也很骚，她们都早熟，小学的时候都被开苞了。
就怕出事。
不会。只要善后工作做得好，她们不说出去，就会没人知道，没事。
去哪找到？
我们学校的美女你有想上过的吗？
有，不过不敢。
没事。实话告诉你，你们班的芳萍就可以上。
你上过？
上过。
你怎么上得的？
其实很容易。你先找机会找她单独聊天，对她表示特别关心。找机会拍拍她的肩膀或有意无意碰一下她的腰或者肚子。夸赞她漂亮，跟她随便一些，然后约她到外地去玩，在外地开房。开房不能在本县，因为在本县相互认识的人太多，行动不方便。也不能同行，同行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先给她一点钱，让她先行到那边开房等你。记得一定要避孕。怀孕了就容易出事。最好戴套或射在肚子上面。警告她在同一段时间内不要再和别的男人有关系。如果再跟别人有关系，万一措施不好中标了，抖落出来谁都说不清。更何况我们是教师，那可要丢饭碗。
出差回来，用了一个月时间，黄江洋从在望手中把芳萍变成了自己的情人。不过黄江洋比在望更为大胆，他没有到外地去。而直接就近在霸凌桥边的春香宾馆里固定了一间纵欲屋，欲火中烧的晚上就等学生们熟睡后偷偷约芳萍出来。半夜以后回家再对老婆撒谎，说是加班，或说有学生病了要送医院。
现在，芳萍已经毕业了好几年了，也不知嫁作了谁人之妇。这几年来，黄江洋虽然使用同样的手段睡了不少的女生，可没谁能像芳萍那样让人刻骨铭心。芳萍实在是太美了，有点像现在的香港明星陈德蓉。想到芳萍，黄江洋竟然有些伤感。想到芳萍，自然就想到了在望。妈的，这在望，以前还是普通教师时对我还是服服帖帖的，可这两年当了学校团委书记就不再搭理我了。校团委书记跟教务处副主任在领导岗位上可是同一个级别。你团委书记有什么了不起，你以为你有什么本事，还不是因为校长是你们那边的人，搞老乡主义提拔你，要不你哪有现在的位置！这社会可真他妈的势利啊。
黄江洋进了春香宾馆。芳萍毕业后，黄江洋仍常来这里寻欢，不管是失落还是得意，他都会来。春香宾馆像一个港湾，让黄江洋有一种割舍不了的情结。几年来，春香宾馆依旧，只是美容部里的那些小姐换了几拨人，而且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漂亮。黄江洋知道，这些小姐有的就是本县最高学府西州高中的在校学生。她们都很好慕虚荣，追求时尚，整天为着衣着打扮挖空心思，无心学习。为满足金钱需要，就偷偷来这里当小姐。黄江洋要了最年轻的一个小姐，在那间曾经最熟悉的房间里狠狠地发泄了一通。短暂的震撼后黄江洋感到特别的疲惫和莫名的空虚，身体似乎被挖空了一般，只剩一个轻飘飘的躯壳。看着身边赤身裸体的小姐，黄江洋觉得特别恶心，差点要呕吐。他知道，不管这些小姐有多漂亮，可永远不会有芳萍那样美妙的感觉。他恼怒地往小姐身上丢了一百块钱，一边拉裤门拉链就一边走了出来。走出春香宾馆，已是华灯初上。
回到霸凌桥头，电话响了，黄江洋不耐烦地从裤腰带上解下手机，一看，钟不走打来的。黄江洋翻开机盖，把手机贴近耳边，没好气地应了一声：“什么卵？”钟不走说：“狗叼。心情不爽就出来喝酒啊。我在雪孩儿二楼等你！”电话便挂了。黄江洋随手招了架三轮摩的，说，到雪孩儿。
雪孩儿是一个饮食城，座落在城西木棉商业街。从霸凌桥打摩的过去，五分钟就到。小城很小，一抓瓜子没嗑完就可以东西两头走一个来回。可小城的人们就是懒得走路，出门大多以车代步，可以看见街上有很多摩的，而且生意还不错。木棉商业街原本是县制药厂厂区，后来国企体制改革，政府把工人打发走后就把地皮全卖了，卖成了私人住宅区和商业步行街。步行街的东头连着电影广场，广场的东面就是电影院。如今电影院很少放电影，因为没什么人看。一楼改成了超市，二楼改成了家具城。雪孩儿就座落在广场西面步行街街口，和电影院隔着广场面对面。坐在雪孩儿二楼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对面超市里的情景，也可以看楼下广场上来往的人们和车流，可以看来往的人流中有没有美女。
钟不走肥墩墩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那颗肥大的头和上身都连到了一起，看不见脖子，臃肿的大肚皮鼓鼓地坠出塞在桌底和椅子中间，那姿态整个就像一只荷叶上的青蛙。前面的桌子上已摆上了两件啤酒，还有两个玻璃杯。黄江洋拉了张椅子，坐到钟不走对面。钟不走吐掉嘴里的瓜子，启了两瓶啤酒，把一瓶推到黄江洋面前，说：“自己来！”各自倒了酒，一仰脖子，就干了。两人连续干了三四杯，中间一直没有说话。喝到第五杯，钟不走说：“兄弟，作为哥们，我也不知道能跟你说什么，只能请你喝酒。今晚我就陪你喝醉了吧。喝醉了也许能暂时忘掉一切。”
听了这话，黄江洋感到有些温暖。黄江洋觉得，这辈子对他好的除了父母之外，就是钟不走和表哥大杰了。多年以前，大杰是这个学校的校长。是因为大杰，黄江洋才得以从偏僻落后的乡下调来；也是因为大杰，在他刚调进来就直接安排在重点班上课，担任重点班的班主任，从而使一个默默无闻的乡下教师一下子成为了县重点中学的骨干。还是因为大杰的操作，两年后黄江洋被提为了教务副主任。其实黄江洋心里比谁都明白，要是仍在乡下，他不会混到今天这个位置。上到重点中学的这些学生基础都非常好，脑瓜子又灵，上课不用老师多讲他们都能自己领会，哪怕老师不上课，他们照样能考出很好的成绩。是高徒造就了名师，而非平时人们所说的名师出高徒。如今，大杰退休了，长河人占了主要领导的位置，长河帮的势力就蒸蒸日上了，如今正如日中天。已经没有人再理会大杰说的话，也没人安排黄江洋上重点班。黄江洋的教学成绩突然地显不出来了。在领导班子里面，黄江洋的地位显得可有可无。至于钟不走这家伙，算是黄江洋最铁的酒友了。黄江洋平时虽然和很多人喝酒，有不少的酒友，而钟不走才是最实在最够哥们的一个。别看钟不走这家伙平时粗俗粗俗的，出口成脏，见面打招呼都是骂爹操娘的，可在黄江洋失意的时刻却能出乎意料地给黄江洋安慰，感情还挺细腻的。黄江洋不由得重新认识般地看了钟不走一眼，不知道说什么，脖子一仰，默默地单独喝了一杯。是的，锦上添花的都是小人，能雪中送炭的才是真正的兄弟。有些的人，妈的，当面一套背后又一套，真是人心险恶啊。
不知喝过多少瓶，感觉肚子有些发胀。钟不走放下杯子，斜靠着椅子，左手搭在桌子上，说，兄弟，我跟你说， 其实那么多领导中，你算是最有能力的，而且年轻。不是兄弟我抬举你。这次真的应该提你。只可惜这社会太黑暗。
钟不走这么一说，一直默默喝闷酒的黄江洋不禁悲从中来，抓起一瓶啤酒连瓶就灌，连续灌了两瓶之后突然伤心地哭了起来。他老母的，要不是教育局长是长河人，长河帮就不可能在我们学校里这么牛逼。校长、三个副校长，还有新来的那个什么鸟教务主任……可以说，我们……我们学校简直就是……就是“长河二中”了。在里面，我们算什么？没人帮你说话，没人帮你撑腰，哪怕你干得再多再好，人们也会装做看不见，你照样是杨白劳。明天老子辞职，就是不给你干。看你能有多能耐！我操你老妈！
黄江洋一哭，钟不走可慌了手脚，赶忙抽了张纸巾塞进黄江洋手中，拍了拍黄江洋的肩膀，说，兄弟，别这样，别这样。没有过不去的坎，收住吧，收住吧。这里人多，看到了多不好。
黄江洋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就收住了声。钟不走给他倒了一杯，两人碰了一下，又干了。接着两人一杯接一杯地干着。钟不走说，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黄江洋说，不醉不归。
两件啤酒喝光，黄江洋上了趟厕所，钟不走叫服务员又拿了一件。
当黄江洋醉眼朦胧，摇摇晃晃地回到家时，已是半夜。由于路上吹风，酒力发作，黄江洋狂吐了一地。黄江洋的老婆骂骂咧咧地起身到卫生间打了一盆清水，放在床头，便到隔壁房间睡觉去了，把门栓得死死的。黄江洋捡了一只鞋子，有气没力朝门板扔过去，吼道：“操你娘的，明天离了你！”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自从政治失意后，黄江洋发现教职工们不再像以前那样追捧自己了，就连门卫见了面也不再主动和黄江洋打招呼。黄江洋觉得在学校里工作一点都不自在，大家都看不起他，都没把他放在眼里。这让黄江洋感到很压抑。一个月后，黄江洋打算辞掉教务副主任职务，当一名普通教师。可就这样辞职，黄江洋并不甘心。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先写一份述职报告，列举自己的工作成就，权当是对上级不提用他的抗议。
黄江洋来到学校档案室，他要看看自己的档案，看看这些年来自己的工作成绩。他抽出自己的档案盒，轻轻地拍掉上面的灰尘。一直以来，他没有翻看过自己的档案盒，从来都是把新材料放进去之后就合起来放回去了的。也不知道里面到底记录了自己多少的成绩。黄江洋觉得，现在档案盒就是他最有力的资本，是他写述职报告最丰富的材料。可当黄江洋把档案盒打开，一件一件地翻看完所有材料的时候，他却傻了眼，档案盒里除了他历年来个人工作计划、总结以及一张泛黄的旧奖状之外， 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作为一个语文教师，这么多年来他竟没有发表过一篇文章！那些计划和总结，也都是从网上下载来的，自己并没有亲自写过。而那张唯一的奖状上写着：
黄江洋同志指导高歌老师参加西州县美术教学公开课竞赛，荣获二等指导奖。特发此状，以资鼓励。
西州县人民政府教育局
1998年10月
黄江洋知道，其实自己跟那张奖状一点关系都没有，自己对美术一窍不通，只不过当时为高歌老师上报参赛材料时顺便在“学校分管领导”一栏里填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莫名其妙的就得到了教育局发的那么一张奖状而已。黄江洋恼怒地把奖状揉成一团，朝放在门背后的废纸篓里丢去。纸团划了一条弧线，却掉在了离纸篓不远的地上，滚了一下，滚到了门板边。黄江洋气愤地走过去，狠狠地踢了纸团一脚。没想用力过猛，脚板重重地踢到了门框上。黄江洋“啊”的一声蹲了下来，双手揉着被踢疼的脚趾，骂道：“操你娘的，疼死我了。”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10-28 18:08:53编辑过]
发表于 2007-10-27 13: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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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对
里面有关于色情的描写吗？
发表于 2007-10-29 09:59: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