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一个“河池史上最寒酸新郎”的帖子在河池网上受到网友热捧。热闹过后，主人公“老耿”的生活回归平静，正如大喜之日他挂在脖子上的牌子：“做牛做马”的日子开始了……
一个偶然的机会，记者在河池城区南新东路路边的一家夜宵摊上，认识了老耿，知道他开着一家美发店。12月2日，记者在白马街一个狭窄的巷道里，找到了老耿所说的“1+1”美发店：顾客满门，他正和兄弟们在忙碌，妻子抱着女儿在店里转悠，不时指点一下，俨然是一个“技术顾问”。老耿一边为顾客展示着手艺，一边唠叨着。老耿是个“最能侃的美发师”——夸张的语调，滑稽的表情，不时激起理发店里的阵阵笑声。
“80后农民”老耿
“老耿”，真名覃元耿，金城江区九圩镇八万村板瑞屯人，自称“80后”农民，家里有三亩水田、四亩旱地，但他不干农活已经很久了。
老耿上边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当哥俩一起在九圩中学上初三时，因为家里穷，供不起两个人读书，学习还过得去的老耿主动选择退出。对他而言，校园外边的自由，更令他心动。加上他认为，从小得到父母太多的疼爱，如果让哥哥退出，那就太不公平了。“家里有什么好吃的，爸妈都叫我哥让着我。连家里桌子板凳要做记号，我爸写的都是一个‘耿’字，而不是写我哥的名字。”老耿说。
为了改善家里的生活，辍学后的老耿开始“做生意”，骑着单车走村串巷吆喝着：“收——啤酒瓶，收——烂凉鞋，收——蜈蚣虫。”后来，在别人指点下，老耿进山收购木材。那时，哥哥正好毕业，哥俩一起进山。当时山里有一些小煤窑，哥哥发现下井挖煤赚钱更快。哥俩合计之后，决定弟弟继续收购木材，哥哥下井挖煤。不幸的是，不久之后，哥哥在一次井下漏电事故中触电身亡，老耿因此备受打击。“我情愿死的是我，而不是我哥。”伤心的老耿再也没有心思继续进山收购木材。
老耿的“魔术”与“幽默”
老耿的婚事，曾遭遇岳父的“强力阻挠”，但最后还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老耿自称在金城江“流浪”期间，遇到了正在发廊里打工的易冬韦。“他们村跟我们村相隔不远，我跟她从小学到初中，都是一个班的。”老耿说，易冬韦的成绩一直比他好，令他非常“景仰”。在交流中，老耿得知，易冬韦是在他离开学校不久辍学的。因为她的哥哥和姐姐在读大学，还有一个小弟在读小学，她像老耿一样，不得不选择放弃读书。同样的家境，同样的处境，让两个年轻人的心慢慢贴在了一起。
易冬韦的父亲知道女儿和老耿谈恋爱后，不禁忧心忡忡。因为老耿在四里八乡的“名声”不太好，专搞“歪门邪道”，有时还逛赌场——据说他精于赌术。把女儿交到这样一个“角色”手里，老易一百个不放心。
说起“赌术”，老耿纠正说那应该叫“魔术”。因为自小受到江湖术士表演的吸引，他自己背地里也费了一番心思去“研究”，自称有一点心得。记者现场对老耿进行“测试”：在河池流行的“牛鬼”游戏中，一副普通的扑克牌，经过他洗牌后，可以把大小王、黑桃2和黑桃3发给指定的任何一方；在“诈金花”游戏中，他照样可以把“金花”（同花色的3张牌）发给指定方……老耿说，其中的猫腻就是“假洗”，在很夸张的洗牌动作中，他想要的牌，怎么样都呆在预定的位置。
“我答应过老婆，这辈子不再沾赌。”老耿说，他主动发誓戒赌，在一定程度上缓和了他和岳父的关系。
除了戒赌，老耿抱得美人归还有一招杀手锏，那就是幽默。恋爱时，某次易冬韦问老耿：“你到底爱不爱我？”男人通常给出的答案五花八门，而老耿的答案最“邪门”：当时他身上只有30元钱，他向易冬韦讨要了10元钱。易冬韦把钱给他，郁闷地说：“我问你爱不爱我，你问我要钱干什么？”老耿把4张10元纸币拍在桌上，大声喝道：“四十（事实）就摆在眼前，你还不明白吗！”
他们玩得最出格的幽默，当属后来网上流传的“板车拉新娘”。两人因为岳父的阻挠，把恋爱变为“地下活动”：两人合资开了“1+1”美发店，还悄悄领了结婚证，甚至“悄悄”生下了女儿。生米煮成熟饭后，岳父只得承认了他们的关系。
为“策划”自己来之不易的婚礼，老耿颇费了一番工夫。他翻出陈年的汗衫，又去农贸市场买了一条8块钱的大短裤，租来板车，左脚“耐克”，右脚“阿迪达斯”，在亲朋好友的簇拥下，一队惊世骇俗的迎亲队伍在河池城区街道上开进。“我老耿什么也没有，她愿意嫁给我，我就用这种‘丢脸’的方式表明，我最爱她。”老耿说，一个男人最顾及的是面子，一旦连面子都不要了，那就证明他对他所追求的目标已经狂热到了极致。
期待“壮乡卓别林”
现在美发店的生意还算稳定，小两口打理着小店，生活很平静。易冬韦对老耿的“幽默”已经产生了“审美疲劳”，老耿也意识到，赚钱养活一家老小才是正经活路。每天谋生之余，生性幽默的老耿，仍忘不了“幽自己一默”，以暂时摆脱生活的压力。
在夜宵摊上，记者见识了老耿首创的“壮码”——猜码两方必须用壮话喊数：一只鸡，两头牛，三条蛇……数字不能错，量词须与物件搭配，出错即算输。在场的人皆称难，但很有乐趣。“希望这个‘壮码’能在比侬（壮语，兄弟）中推广。”老耿说。
河池出了个用壮语唱歌的“壮乡小阿信”，老耿说：“我为小阿信不遗余力推广壮歌而感动，我自己也想为推广壮族文化做一点事情。”他打算利用自己的一些特长，拍一些短片发在河池网上，以哑剧的形式，加入魔术的元素，来反映底层百姓生活的乐趣和辛酸。或许继“壮乡小阿信”之后，河池将出现一个“壮乡卓别林”。 （记者 韦学铖)
发表于 2010-12-8 22: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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