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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德保人,但德保给我的感觉很特别。几年前曾发过一短文,现再刊出,请砸砖。
德 保 印 象
汽车刚刚驶入德保县的地界,感动便莫名地涌上心头:绵延起伏的山林,如火如荼的山花,清澈灵秀的河流,淳朴的山民,悠游闲放的牛群,若有若无的阵阵草香……
德保县位于广西的西南,西北为云贵高原的余脉,东南有摩天岭等群山环绕,鉴河横贯其中,形成一条狭长的槽谷。我们来到当地人称小西湖的西读屯 ------一个象是在唐诗宋词里挖出来的地方。虽说没有杭州西湖那么玄艳,那么大的排场,那么重的名位,那么多的历史牵连,那么的缥渺,却有不逊于西湖的秀丽和胜于西湖的自然与亲切。
鉴河流到这里, 已是平缓舒展,岸边的田畴波平绣错,河心两个美丽的小岛,树木参天,藤蔓缠绕。春日里,各色野花争奇斗艳,就象一张极其艳丽的毯子铺设在岛上。撑竹筏上岛,但见路径曲幽,草长莺飞,花香鸟语,一片天籁之音,恍如神话仙境。河水清澈透亮,随时光四时不同。清晨,河水幽黑如墨,远山如黛;午时蓝如碧玉,云影波光间,透出无限的清丽;傍晚,水天一色,粼粼波光,如一条彩练,金灿灿地飘向天边。河上间或有些石桥点缀,这些没有斗拱、没有雕栏,看不出有丝毫设计痕迹,非常简单,只是自然功能上的桥,使这河流动中有静,静中生动,与远处的群山,近处的田园构成一幅恬静而温馨的图画。
民居非常特别,在幽静的山边,一户挨着一户,排列得非常整齐,成行成街,四周是青山绿水,房前屋后种有些树木瓜果。房子呈长方形,二层,斜坡顶,下层用石块磊砌,为牲畜住所;上层住人,大都用木头建造,门外有廊,廊上有檐,即便是在有风有雨的日子,也不防碍人在廊上的活动。屋内正中是客厅,内侧为灶间,一家人的饮食起居都在此地。二厢为若干间卧室。有意思的是,这些住房隔墙与屋顶之间有较大的缝隙,除了窗之外,这些缝隙是故意用来采光与透气的。云淡风轻的夜晚,躺在床上,就可以看到耀眼丰硕的繁星,似乎伸手可揽,还可以一清二楚地听见虫鸣蛙唱,甚至于邻家男人独自呷酒的声音。真正是人与自然亲切交溶,天人合一。
日暮时分,晚饭之后,劳作了一天的老人,坐在门廊的竹椅上,吸着水烟,大摆龙门,聊聊家常,说说邻里,讲讲旧事。老人讲古缓缓的絮语象水一般流淌,一年四季,岁岁年年,一辈子的苍桑坎坷,一辈子的甜酸苦辣,一辈子的期待与守候,就在水烟筒萤火般的一明一灭之间,不知不觉地远去了,消失了,我们能看到的只是一脸的平和与安祥。
绿绿的鉴河水,把种种艰难,种种苦涩,都款款地摇碎,溶成一江碧玉。我真想跃入河中,用这带着春冰碎屑的河水,用这漂着最初鲜嫩落英的河水,洗去一身的俗尘,一身的浮躁。我曾不止一次的飞越千里关山,远赴丽江、中甸,费尽心机地寻觅传说中的香格里拉,其实,不必远涉千里,不必舍近求远,不必踏破铁鞋,这鉴河峡谷,就是对我心有永恒牵引的香格里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