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pcy109 于 2014-9-13 01:11 编辑
在文学园地里培育着五彩的花
壮乡之子石一宁接受本报特约记者哈森采访。
来源:广西民族报
来源:广西民族报
北京的什刹海是一年四季都风景宜人的地方。什刹海后海南沿大翔风胡同3号是一个散发着书香的幽静小院。这里是《民族文学》杂志社办公的地点。石一宁先生2010年10月调到这里任副主编,一晃四年过去了。而今,《民族文学》主编的重任重重地落在了他的肩头。
石一宁,1964年生于广西,壮族,1983年毕业于广州中山大学中文系。著有文学研究专著《吴浊流:面对新语境》、评论集《走向文学新天地》、散文集《薄暮时分》、《湖神回来了》、传记文学《丰子恺与读书》等。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编审。曾任《文艺报》副总编辑,现任《民族文学》主编、中国大众文化学会副会长、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副会长、北京文艺评论家协会理事、世界华文文学联会理事。
我是《民族文学》的读者,也是《民族文学》培养出来的作家、翻译家。中国民族语文翻译局作为《民族文学》少数民族文字版的合作单位,我也是联络协调相关工作的工作人员。所以,跟石一宁先生的接触机会颇多。他做事严谨、为人谦和,彰显着壮乡人的朴实厚道,让与之相处过的人们对他肃然起敬。
前两天,我为《广西民族报》赋予我的使命,约请石一宁先生一聊,想通过这篇小文,把这位在《民族文学》六种文字版的文学天地里辛勤培育少数民族文学之花朵的园丁,介绍给《广西民族报》的读者。
他是广西之子、壮乡之子 —— 石一宁。
哈森(以下称本文记者):石主编您好。感谢您在百忙之中接受我的采访。您从家乡出来有多少年了?能否回忆一下当时的家园以及难忘的事?
石一宁:我是1979年考上大学(广州中山大学)离开家乡的,那时的家乡很落后。我父亲是转业军人,在供销社工作。不幸的是在我8岁时他去世了。母亲在家务农,一个人把我们兄妹四人拉扯大,当时正值“文革”年代,生活多么艰难是可想而知的。在我记忆里最深刻的就是家乡有一座高眼山。山很高很美。人们说站到高眼山上可以望见南宁。南宁在大家心目中是一个神圣的地方。终于有一天,我和一个小伙伴抵挡不住内心眺望南宁的渴望,两个人偷偷去登山。爬到山腰,就没路了。山坡又陡又滑,望着旁边深不可测的山涧,听着不知什么地方发出的一高一低的鸟叫声,心理发毛。不过,我们想看到南宁的愿望太强烈了,我们最终还是气喘吁吁地走到了高眼山顶平坦的草坪上。南面,除了山还是山。我们并没有望到南宁。但是,关于南宁或者南宁所代表的远方的向往,在一个少年的心里,更加根深蒂固了。
1983年大学毕业,当时国家包分配,学生没有个别要求的情况下,一般都分到北京和广州。我当时很向往北方,感觉北方的一切都很神奇,就到了北京。最初分配在国家农业部做人事工作。
本文记者:您是当代中国文坛知名的作家、评论家,能否给我们讲一讲您的创作历程?
石一宁:说写作,大学时就开始了。1985年散文诗发表在《人民日报》海外版,《人民日报》大地副刊上也发表了几篇。1986年,《文艺报》扩版招人,我通过朋友的介绍调入《文艺报》工作。自1986年到2010年调《民族文学》止,我在《文艺报》各个部门都工作过。副刊,新闻,艺术评论部,总编室,评论中心……我以前的创作,形式比较多,诗歌、小说、散文都写,但《文艺报》是一份以评论为主的报纸,到报社工作之后,工作需要使然,就写评论为主了。写评论,虽然不是我的初衷,但进入角色之后我也是满腔热情的。所评的都是现当代作家,我觉得无论熟悉与否,评论写作者都应尊重精神劳动的同时保持正义感,慎用话语权。
本文记者:《民族文学》作为我国唯一的国家级少数民族文学多语种刊物(也是全世界唯一多语种文学刊物),对推动少数民族地区文化的繁荣有着非凡的影响,在少数民族读者中有着无可替代的地位。作为《民族文学》的主编,能否为我们广西读者介绍《民族文学》的新讯息?也听说您在进行关于创办《民族文学》壮文版、彝文版的调研,这项工作进展如何?我想,这也是广西的壮族群众翘首以盼的一件事。
石一宁:《民族文学》汉文版创刊已经有33年历史了。33年来,本着凝聚少数民族作家,培养少数民族文学新人,繁荣少数民族文学,促进民族团结进步的宗旨,为中国文学界培养了大批少数民族作家,翻译家。2009年,创办了蒙古文、藏文、维吾尔文版,2012年又办了哈萨克文、朝鲜文版,现在已发展成有六个文字版的文学刊物。我们的民文版刊物,走进了民族地区的农村、牧区、党政机关、学校、企事业单位,藏文版甚至走进了3750多个藏传佛教寺院,不仅拥有僧人读者,还拥有僧人作者,丰富了民族地区群众的文化生活。《民族文学》民文版不仅促进了少数民族母语创作,鼓励了文学翻译,壮大了文学翻译队伍,也成为展示中国当代文学的一个窗口,成为中国当代文学“走出去”的一个渠道。《民族文学》汉文版专门刊发少数民族作家作品,是纯粹的少数民族文学刊物。而《民族文学》少数民族文字版,每期译载的作品除了选自《民族文学》汉文版,还选自《当代》《十月》《人民文学》等全国各地文学期刊,其中汉族作家的作品占三分之一的篇幅,因此,实质上是中国当代文学选刊。蒙古族、哈萨克族和朝鲜族是跨境民族,《民族文学》蒙古文、哈萨克文和朝鲜文版又具有国际刊物的性质,创刊后迅速幅射周边国家并产生影响,也使民族文学杂志社的外事活动变得频繁。蒙古国作家协会执行主席、诗人孟和琪琪格女士来内蒙古访问时告诉我们说,她在蒙古国能够读到《民族文学》蒙古文版,而且很喜欢。中国作家协会和蒙古国作家协会合编,《民族文学》具体组织翻译和编辑,专为中蒙建交65周年献礼的《中蒙文学作品选集》一书将在今年8月底北京国际图书博览会上举办首发式。《民族文学》朝鲜文版创刊后,即引起韩国文学界的关注和重视。朝鲜文版译载的铁凝的《咳嗽天鹅》、叶梅的《玫瑰庄园的七个夜晚》和益希单增的《向南还是向东》三篇小说,被收入一年一度在韩国出版的《亚洲小说选》,铁凝该篇小说并获得大奖,叶梅和益希单增的小说获优秀奖。2013年8月在黑龙江哈尔滨举行的《民族文学》朝鲜文版作家翻译家改稿班,有12位韩国作家出席。哈萨克斯坦的《世界文学》杂志从2013年第3期开始每期转载《民族文学》哈萨克文版的部分作品。2013年1月民族文学杂志社在京举办的“迎新联谊会”,蒙古国、哈萨克斯坦、朝鲜和韩国驻华大使馆的文化参赞分别应邀出席。在信息和交通发达的全球化时代,文学被空前迅速和广泛地传播,各个国家和各个民族优秀作家的作品通过翻译家的介绍,能够走出国门被世界范围内更多的读者阅读;各国、各民族作家对世界、对人生、对生命的杰出思考和优美表达,能够为人类所共享并引发共鸣。《民族文学》几个少数民族文字版无疑也承载着这样的意义,因此它们是中国当代文学可以充分利用的一个“走出去”的途径。
说起《民族文学》壮文版、彝文版,目前这两个民族的作家翻译家们的呼声很高,中国作协相关领导也是支持的。如果这两个文版能够创刊,对壮、彝两个民族的文学以及文化发展,可以说是一个很大的推动。也是对这两个民族的文化地位的尊重。但这项工作还需要一个时间和过程,如要向新闻出版部门申请刊号等等。毕竟还是在展望和规划之中,不好说太多,只能说我们杂志社会积极地推动这件事,尽力为壮族和彝族同胞送去《民族文学》盛宴。
本文记者:您的这番话很实在。有了这个目标和方向,也足以鼓舞广西的广大壮族读者和作者了。我们共同期待《民族文学》壮文版早日问世,为广西壮族群众送去精美的精神食粮。再次感谢您接受我的采访。
那个站在家乡的高眼山上,渴望南宁,渴望远方的单薄少年,而今站在北京的后海边,胸怀中国当代文学,胸怀少数民族文学事业,浇灌着多民族文学五彩之花。
他是广西之子,壮族之子,石一宁。
2014年8月20日 初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