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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大岭:我不得不参加的三伯父葬礼有感
我活了快五十岁了,在农村生活了十八年,在城市生活了近三十年,没见过生的,见过无数的人死.我见过病死的,跌伤死的,溺水死的,杀死的,枪毙死的,总之,我见过无数的人死亡.
我小时候见过我三伯父的三儿子病死,见过我奶奶病死.工作后,我被分配到中级法院工作,久不久就参加公判大会,负责刑场照像,验明正身,见过无数死刑犯被枪毙.期间,我参加过我大伯父的葬礼,亲自到太平西街购买棺材,亲自违反关于处级干部亲属不得土葬的规定,趁黑夜拉到市郊荒岭上挖坑偷偷埋葬我上司病故的母亲.我这位上司是淅江人,五十年代中南政法学院毕业,哥哥是驻非洲外交官,他长得和渡江侦察记那位拥有超凡工作能力,阴险狡诈的国民党军情报处处长陈森一个卵毛样.
我初中时一个人在黑夜里走过车洞村坟场,走路约四五十分钟,经过四个村庄,一片杉木林,两个山头才到的高小校上夜自习,回来也是一个人,在山弄里行走,走过刚埋葬不久的新坟边,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参加法院工作后,参加枪毙死刑犯次数多了,胆子就更大了. 也不信有鬼这种说法.
但是,后来不迷信也不行啊,我亲自埋葬我上司母亲回来后次日学车就出事故了,与我一起偷葬上司母亲的广西民大中文系毕业的淅江籍同事被撞得上下牙齿差点全掉在柳州师范操场内.
以后的事就多了,我差点死了两回,都是交通事故,不过只有一次受了点伤,在贵港被大货车撞飞的车窗玻璃刺伤左手肘关节,在当地卫生院无麻醉缝了三针,一年多后挤出碎玻璃才好.
有了这种经历,我根本不怕死!
我直面刑场上无数血淋淋的死亡,凶杀刑案中的法医尸检彩色照片一大堆,被解剖的尸体象宰猪佬刀下的死猪一样......
但是,我这些年不习惯农村的丧葬习俗.
今年过年前,我三伯父病故,我不得不回去参加,好在我喝了点农家乐,否则,我很难参加.
三伯父是我父亲兄弟中长得最彪悍的,全身是毛,伟岸,但从不发恶,总是一副慈祥样,爱开玩笑.我小时候夜里跟他去打过N次猎,每次他都走前面,我和他二儿子跟着他,每次他总突然跳起来,吓我们两个说有蛇,然后坏笑.
也许正是三伯父练了我们两个人的胆,他的二儿子在七九年上过越南战场,从龙州跟部队进高平,平安回来,我们村上去的贝侬没有一个丢尸在越南.他的长子是威震边疆的人物......
我三伯父原本可以多活二十年的,但由于在旧社会吃了很多苦,过上好日子后就病了.找了广西最牛逼的医师,用了最牛逼的药,也救不了......
葬礼是我们方圆几十里最隆重的,不通知,但知情的贵客远道而来,小车堵满整个村的空地......
我较特别,忍不住将整个过程公开录了像,出棺的场面就象狼兵上战场,震憾了我,我边录像边竖拇指夸......
我很矛盾,我这些年不喜欢农村葬俗,但我是壮民族的哲人,我想,如果没有这种葬俗,广西狼兵不是绝后了嘛!
蒙满民族的英雄善战,其实就是萨满教教化出来的!
壮民族丧葬,我看不用改革,要办就办得象狼兵出征上战场一样,壮烈威猛......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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