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了，整个武汉变成了一座空城[僚人家园]——壮族、布依族、岱侬族共同论坛『Faenz 文学园地』

鸢尾发表于 2004-5-23 11:55:00

你走了，整个武汉变成了一座空城

10月31日 起风了
起风了，天仍很阴，云层低且厚重，风吹不走那些压得人喘不过气的云。
我和你一前一后，走在那条长长的下坡路。行人匆匆，不断从身边走过。我也匆匆，竞走似的迈开双腿。你不疾不缓地跟着我，始终保持着五六米之遥。我们沉默着，行走着，遥远着，像两个互不相干的路人。
你的鞋跟习惯性地拖着，吧嗒吧嗒，一下一下打在路面上，也打在我心上。我莫名恼怒起来，突然加快脚步，飞快地穿过马路，走到对面的公车站。正好有一辆608开过来，我掏出零钱正欲上车，突然感觉身后的衣服一紧：钱不够，少了我那份。
一回头，你一脸无辜得看着我，手还在拉扯着我的衣服。
608摇摇晃晃地开了。你的手伸了过来，握住我的。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一种疲倦感袭来，我不禁倚上你肩头，静静闭上了眼睛。
回到三环，随着身后的门“砰”的一声关上，我们之间又陷入了沉默。我固执地站着，固执地背对着你，固执地沉默。不知道对峙了多久，你从身后抱住了我，那么用力，那么紧，然后抵死缠绵。我的心里有什么东西破裂了，细细碎碎的，洒了一地。
你就这样走了，带了很多东西，惟独没有带的，是我。
你说我狠心，就算要走了，也不舍得给你一个笑脸，一个回应，拥在怀里，却是一具冰冷的躯壳。
你说我绝情，一句恳求的话也不肯说，一点挽留的情意也没有。甚至连一点点悲伤都没有。
我无语。看着你从候机室发来的手机短信，迟疑了一下，轻轻摁下了删除键。
晚上，接到了一个男生的电话，不知怎么的，我很欣然地答应了他的邀请，去跳了一个晚上的舞。后来那个男生在歇息的片刻盯着我的眼睛说，我笑了一个晚上，笑得很灿烂很好看。
 
11月1日 早晨有雾
闹钟准时在7：00把我闹醒。抬起仍有些昏沉沉的头，习惯性看向窗外，有雾，鬼魅般缭绕在仍是昏暗的树林间。
稍微一清醒，立刻爬起来拿起洗漱用具冲向水房，再一路小跑着回来，匆忙换好衣服后，拎起书包就跑向图书馆。7：30，图书馆准时开门，于是门口拥挤的人群如潮般涌进去，我飞快地跑向靠窗的那排桌椅，扔下两本书，一下子就占好了两个位置。然后从容地坐下来，掏出英语六级词汇背起来。7：50，我起身离开位置，去食堂买两份早餐，路过小卖部时买了一份《体坛周报》，然后坐在图书馆前的长椅上一边吃早餐，一边等你来。
是的，我在等你来上自习。每天都如此，占好位置买好早餐，等着你在8：00左右惺忪着眼，背着大书包，一摇一晃地走上台阶，出现在我面前。然后被我逼着吃完早餐，再匆忙扫了一眼报纸上的新闻后，不太情愿地跟着我进图书馆。
你在的时候，我们的早上就是这样度过的。
然而，你不在了，你已经走了，我竟然没有回过神来，还傻傻地想重复前一天的生活。
望着手中的报纸，我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曾经以为自己很喜欢看，每每在你来之前赶紧看完，或跟你抢，原来喜欢的不是报纸，而是人。 
 
11月3日 晴，阳光有些暖
两天没去上自习了，昨晚一个人在宿舍，看着冗长而单调的日剧，居然能看到凌晨3点。于是看完后一头倒下，昏睡到不知时刻，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梦，好长，好深，我看不见自己，感觉自己的身体一直在坠落，旋转，没有尽头。于是惊恐万分，不停地做心理暗示，强迫自己醒过来：不要做这个梦，快点醒啊快点醒！顽强的意志对抗着脑神经，终于我睁开了沉重的眼皮，看见一丝微弱的阳光反射在天花板上，有些不真实的明亮，却是真真实实的世界。
惊魂未定。伸手拿过电话，拨下熟悉的电话号码，一串长长的“嘟”声响过之后，我黯然地挂上了话筒。
 
11月7日 阴
天气预报说有雨，我不信，抬头看看天，还是和前几天一样的无表情的阴。什么天气预报，整个就是天气乱报。你经常这么说。
最近喜欢上了池莉，一口气从图书馆借了很多她的作品。听说前几天她来学校做演讲了，我没去。被同学讥笑是叶公好龙，我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笑了一下。喜欢一个人，可以无时无刻地流露，也可以深埋在心底将情聚成一口幽深的潭。
抱着一堆书，一个人静静穿过球场边的小路回宿舍，忽然一阵风吹来，身后的长发突然弥漫到前面，迷住了眼睛。伸手将头发拢回脑后，却在此时看到了排球场里跳跃的身影，于是如着了魔似的定在了原地。
那是校排球队在练习。我曾经看过无数次，看那些一传、二传如何一次次海底捞月般将险球救起，看那些主攻手如何助跑、跃起、挥臂、扣球，一系列干净利落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完成。偶尔我也会跑到旁边去和一些业余爱好者打比赛，你却总是笑我三脚猫的工夫也拿出来丢人现眼。然后将我生气砸过去的球稳当接住，哈哈大笑后溜去校队练球。
你不是校队的，甚至不是我的学校的。可你居然厚着脸皮说跟我同一个学院，大三。别人狐疑地盯着你因为懒而胡子拉杂的下巴看了好久，反问：怎么以前没见过你？你讪笑着说要换衣服去吃饭了，拉着我就跑了。后来谎言还是被戳穿了，正好有一天有位已经毕业的师兄回来打球，偏偏他居然记得在合唱团时很不引人 注目的我，在师兄面前，我一五一十地招出了你的身份。却反而赢得了他们欢迎。
你的球技太好了，没有人会将这样的好手推出球场外。于是我就有很多机会看精彩的排球比赛。每个星期，到了固定的练球时间，你就会像个有糖吃的孩子，
心情掩饰不住地雀跃。三下五除二地将我买的和路雪吃完，一路上不停地蹦，练弹跳力。
陪你练球成了每周必备的功课，我总是很安静地抱着你的衣服，目不转睛地盯着你活跃的白色身影。偶尔你在走过我身边时，冷不防丢下一句：傻瓜，站远点，想被球砸啊？！
……
正想得入神时，突然有圆形物体从半空中迎面飞来，眼看就要直直打到我身上，我条件反射，一跃而起，伸手奋力一击--------排球被稳稳地挡回去。远处有人打了个呼哨：“嗨，同学，身手不错！”
我轻轻笑了笑，双手抱紧书，低头离开了曾经有你的球场。
回到宿舍楼下，正要上楼梯，小卖部的老板小胖笑眯眯地说：和路雪还在搞特价，你不买两个啊？我一愣，随口答：戒了。天冷了。
 
11月15日
将自己关在宿舍里昏天暗地地看小说，不接电话不出门，终日以方便面和饼干饱腹。看累了就倒头睡，睡醒了继续看。直到今早无意中看到放在书架已经积了一层灰尘的英语六级词汇。心被刺痛了一下。
终于又去上自习了，但没去图书馆，而反方向去了小树林。背着书包漫无目的地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不知名的树叶的清香让我有些恍惚，思绪飘忽。忽然，一个声音在面前响起：同学，你好，找地方上自习是吗？
我一抬头，一个陌生的男生站在我面前，镜片后闪着高深莫测的目光。
没等我回答，他又说开了：是你呀！真巧。又在找你的朋友？你忘记了？上个月我也是在这里碰到你，以为你是在找地方上自习，结果你很着急地说找人，找一个个子高高的男生，穿着阿迪达斯的深蓝色T恤，背着一个黑色的书包。我还说看见他的话会告诉他有个美女在找他呢。怎么，你到现在还没找到他？
他一边说着，一边接近我，镜片后的目光逐渐变了颜色。“别想他了，找我吧，我也很好的。”他喘着气，突然抓住我的胳膊，我惊恐地大叫一声，抡起书包拼命地打他，拼命地甩开他的手，然后转身用尽所有的力气飞快地跑，跑出树林，跑过球场，一直跑到楼顶，跑到离太阳离温暖最近的地方。
我跌坐在地上，太阳就在头上明晃晃地照着我。我拼命地蜷曲着身体，缩成小小的一团，内心还未平息的惊恐仍让我觉得冷，我忍不住低声哭泣起来，突然想到了你的怀抱，那曾经多么坚实和温暖的臂膀，那曾经属于我的安全地带，就这么没了，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地，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刹那间，我崩溃了，原以为可以坚强地面对你的离去，原以为可以抹杀掉曾经一起生活的细节，原以为可以控制自己不爱上你，原以为去淡漠回忆就可以减少爱情的伤痛，没想到回忆无处不在，我根本无法自欺欺人。
 
11月28日 小雨
在你写了第十封E-mail给我之后，我终于回复了：
武汉的天气已经渐渐转冷，你在的那座南方的城市呢？
你走后的日子，我过得很好。
我瘦了，去年买的毛衣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我想我终于不用被你唤做小猪了，你走之后，我们常去的饭馆好象都换了厨师，菜做得没有味道，于是我什么都吃不下。
我很久没去图书馆自习了，听说现在图书馆管理员不再让占座位，我坐在落地玻璃窗前趴着桌子打了个盹，醒来时发现身旁用书本占的位置居然有个陌生人坐着，我很生气，拎着书包起身走了。
我的排球现在打得不错，你总说我太柔弱，没力气，其实我的反应能力不错，老杨直夸我。北京人和三门索道一直追问我，你去哪里了，为什么没有来。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匆匆忙忙跑开。
你走后，我开始和别的男生约会，可我总是心不在焉。
你走后，我每天有很多的时间，不必想着要催你去自习，和你去吃饭，逼你换下脏衣服，帮你整房间。我闲得无所事事。
你走后，我很少和别人说话，也很少笑。其实，你在我身边时，我是笑得最灿烂的。
其实，你走的那天早上，我已经暗自哭泣了，我走在前面，泪水洒在你将要走过的路上，你却没发觉。
其实，我很想开口留你，但是你有你的理想和自由，我又怎能自私地去羁绊，纵使留你在身旁，你的心也是不在的。
然而，就算这样，我也是想你的，想得我不知所措。因为
你走了，整个武汉变成了一座空城。

土著虎尾 发表于 2004-5-23 14:55:00

用了夸张手法

森雨发表于 2004-6-10 20:19:00

写得不错啊，鼓励一下。

凌波仙子 发表于 2004-7-25 12:32:00

情至深处，红笺为无色。

拉拉121 发表于 2004-7-28 16:18:00

无病呻吟!

凌波仙子 发表于 2004-7-29 22:02:00

<DIV class=quote>以下是引用拉拉121在2004-7-28 16:18:16的发言：
无病呻吟!</DIV>
拉拉你懂什么呀，不知道欣赏。

bbc 发表于 2004-7-31 21:26:00

<TABLE cellSpacing=0 cellPadding=4 width="100%">

<TR>
<TD vAlign=center width=* glow(color='#9898BA,strength=2)"'> 鸢尾 </TD></TR></TABLE>肯定是纯情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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