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福满分670分,清华高材生考过600分也不易,可一个每天三顿为清华学子切菜卖饭的农民工,头回上场就爆出冷门──
据<<北京日报>>5月14日报导,在清华食堂切菜卖饭的张立勇今年29岁,做农民工10年,如今即将拿到北大国际贸易专业大本文凭。
张立勇和千千万万农家子弟一样,做过考大学“跳农门”的梦。但高二时,望著四处漏雨的土坯房,望著终日为他和妹妹的学费而发愁的父母,他作出了一个小男子汉的决定:中断学业,出外打工去。
他南下广州后不久进入一家中外合资的玩具厂,这里的玩具都销往国外。定单是英文的,纸箱上的字是英文的,标的尺寸也是英文的。弄不懂这些外国字,玩具的尺寸、颜色、填充物要多少等,都无法确定,更无从下手。
张立勇从帆布包里掏出了高中英语课本,又买来英语词典当助手,对照著包装箱上的英文,一个个蹦出汉字。每弄懂一个英语单词,他都像喝了蜜一样,对英语的兴趣和成就感油然而生。
1996年6月7日,在叔叔的帮助下,21岁的张立勇来到了清华大学第15食堂当一名切菜工。
把清华园转了个遍后,他想明白了一个问题:贫富不能选择,可好学与懒做全在自己。他暗下决心,要做一个勤奋好学的年轻人,要配得上清华。
张立勇将自己感兴趣的英语作为突破口,开始了自学。但自学的艰难,他始料未及。月薪微薄,他请不起老师,一台旧收音机成了他的先生。他每天早上4时多起床,菜墩前、窗口前要站上八九个小时,一天下来,腰酸腿软,人困马乏,没看上几页,眼睛就睁不开了。这么下去怎么行。后来,小张发现喝烫水治瞌睡。每一次看书前,他就先灌满一壶开水,故意把舌头烫得钻心痛,以此驱散瞌睡虫。
8年了,他天天坚持按时间表的安排走。打牌、看电视等等爱好都让位学英语了。寒冬腊月,没有暖气,他围著炉子看著书。酷暑炎夏,蚊子嗡嗡,他摇著扇子写著字。后来,教学楼里的公共教室多了一位农民工。第一次去教室看书,他生怕被学生认出来。去的次数多了,他逐渐融入了清华学子群体。看了大半年英语教材,听了大半年英语磁带,自我感觉挺好,可在人前就是张不开嘴。
清华、北大、人大的英语角,从此多了一位农民工。8年了,他几乎每周坚持去一次。他大声问候每一个熟悉或不熟悉的中国人和外国人,大胆与他们海阔天空地交谈。那些曾经死板甚至毫无关联的单词和句子,在他嘴里流淌出来。英语口语和听力也在不经意间从量变到了质变。
他说:“学英语就像刷牙一样,成了我的一种习惯。刷牙时首先要把嘴张开,然后再用牙刷和牙膏刷牙。学英语也得张嘴。”
许多人问过他同样的问题,怎么能把英语学得那么好。张立勇说,除了严格按英语时间表学,除了大胆张嘴说英语,还要知道:北京城是移动的英语词典,处处留心皆英语。
每一块广告牌,每一个指路标志,每一个饭店名称,每一个地铁站口,只要有英文,他就记。甚至泡一袋方便面,他也能学5个单词:盐、糖、味精、脱水菜、调味包。滴水穿石。英语大厦就在这一块一块砖中砌起来了。
很快,张立勇参加了当年的托福考试。成绩下来,是630分。可奇怪的是,他没有去申请留学,原来考试只为检验学英语的成果。清华学子折服了。一时间,在水木清华BBS上,关于张立勇的话题成了热点。清华学生将他比作《天龙八部》中那位深藏不露的少林寺“扫地僧”:“要说还是咱清华卧虎藏龙。少林有扫地僧 ,咱们清华有”馒头神“,都一样地惊世骇俗。”
触类旁通的张立勇,又到北京大学成人教育学院读了3年的国际贸易专业,拿下了大专文凭。金融、贸易、国际商法,枯燥难学的专业课,他硬是一门一门啃了下来,而最难的当属微积分,他可是连高中数学都没有学全呢,但他也拿下了。
他还自学了计算机课程,广泛阅读与新闻采访有关的专业书。去年下半年,张立勇开始写一本关于如何学习英语的书,书名暂定为《自学英语──勇敢者的游戏》。现在,书稿已经完成过半,有几家出版社找他商讨出书事宜。
长得帅帅气气的张立勇说,他的打算是几个月后拿下北大国际贸易专业本科文凭,圆一个迟到10年的大学梦,然后考虑出国开开眼界。2008年北京奥运会时,他相信肯定能找到更适合自己的人生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