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村””之夜
——龙州县金龙镇““美女村””见闻
□农 林 文/图
立冬的那个晚上,我们文联3个人到龙州县金龙镇采风,因太晚,只好借宿该镇““美女村””我的亲戚家里。
“美女村”位于龙州县金龙镇以北约2.5公里,真名“板池屯”,又名“长寿村”,全村180多户700多人。村民因得益于村里著名的优质山泉——美女泉,故容貌姣好,又多长寿。该村四周青山翠岭,绿野成畴,村中竹木茂盛,空气清新。村里的女子肤色白净、天生丽质。”美女村”“盛产”美女,该村也是天琴的发祥地,所以随着龙州天琴女子组合近年来在国内外走红,龙州天琴成为第七届中国——东盟博览会送给外国政要和贵宾的“国礼”而声名远扬。2010年3月,崇左市把”美女村”作为民俗文化生态旅游的一个品牌进行打造,现在,旅游项目建设还在进行中。
我们到”美女村”时,正值傍晚。远远望去,归鸦点点,一片片黄色的稻田里农民正在收割,有人挑着稻谷走过田埂,村边晒场上堆着脱完谷粒的稻禾,整个空气里弥漫着稻香。看着一堆堆一垛垛稻禾,闻着清新怡人的稻香,勾起了我童年经常在稻禾堆上追逐打滚、钻进禾堆里捉迷藏的美好记忆。初冬的山村天黑得快,刚才天边还是淡灰浅紫的,不一会儿,夜色由浅变深,迅速吞噬了每个角落。秋虫欢闹的声音从草丛、树上、石缝、沟边、墙角传来,它们仿佛在呼朋唤友共进晚餐。蟋蟀的声音最好听,像弹琴,像吹弦乐,像哼着歌,像几个伙伴窃窃私语。秋虫们的声音汇成了一首悦耳动听的交响乐,听了令人惬意动情、思绪飞扬……
灯火在新建的房屋里亮了起来,里面传来孩子们无邪的笑闹声。房前屋后的牲畜栏里偶尔有猪、牛、鸡、鸭在“说话”,狗也不甘寂寞地应和几声,好像说:“大家吃饱了吧,玩玩再睡吧。”
村子四周连绵黝黑的山峰静静矗立着,星星们孤寂地在天上俯视着天黑后的人间。”美女村”的立冬之夜有点冷,但一切平静祥和。
我们事先约好村里几位会“讲古”、会弹天琴的人聚聊,地点在被称为“天琴世家”的李绍伟家里。几杯清茶下肚,村民李敬荣就讲我们“讲古”了:
盘古开天辟地时,海龙王想在陆地上找一块福地,以恩泽惠施人类。海龙王派一条龙去找,龙在经过板池屯时,看见这里山青水秀,田垌广阔肥沃,觉得这里就是要寻找的宝地,就在板池安家落户。金龙飞下来了,它落座的地方就变成了现在村后的龙头山。龙带来了巨大的龙珠,它把龙珠吐出,变成了龙头山对面的龙珠坡,龙嘴里喷出来的水就变成了亮汪汪、清莹莹的“美女泉”。自那以后,板池屯的女子就一直饮用“美女泉”的水,用它来洗脸洗澡洗头,人就变得越来越美丽,肤色越来越润泽嫩白了。这条龙来时为了不寂寞,特地带来一个“佛面”和“猴面”,以及龙凤锣鼓和铜钹,每当农历初一和十五的晚上,龙就与“佛面”、“猴面”敲锣打鼓热热闹闹玩乐一番。现在“佛面”和“猴面”都变成了村前的两座山,龙凤锣鼓和铜钹变成了石头。据说当他们玩乐时,板池广阔的田野就是舞台,天空是幕布,月亮和星星是灯光,风吹竹林和泉流声响是动听的音符,四围一座座青山是他们的忠实观众呢!
李绍伟一家三代都是天琴艺人,他女儿李海燕是龙州天琴女子弹唱组合的美女主唱。正是李绍伟手把手将天琴弹唱技艺传授给了女儿,才使得女儿和她的姐妹们那充满乡味、野味、山味的“天籁之音”从天琴发祥地”美女村”飞出,飞到了北京、上海、广州、港澳、德国、奥地利……李绍伟手抱天琴,脚摇铜铃,给我们弹唱了天琴传统曲目《开门歌》、《跑马曲》、《放雁》,琴声叮咚,脚铃响亮,歌声古朴深沉,蕴含古骆越文化的神奇神秘气息。从铮琮如泉流的琴声中,我感到天琴的弦连着天和地,贯穿着远古和今天。李绍伟给我们介绍了每首歌的含义,《开门歌》说的是古时村民到官府办事,要弹奏天琴请求开门,官府就给开门办事了;《跑马曲》在不同场合唱词不同,平时唱表现的是万马奔腾,气势磅礴,十二级台风挡也挡不住;在“侬侗节”弹唱表现的则是万马欢腾,人们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放雁》曲调优美,在2008年第十三届CCTV全国青年歌手电视大奖赛的总决赛上,龙州天琴女子组合就弹唱了这首歌,歌中唱道:鸟儿啊,回家的路漫长又崎岖,飞呀飞呀飞,如果树木没有枝你就接上树枝,站上枝头高飞;如果没有羽毛,你就长出羽毛使劲地飞呀,乘着风,一会儿飞低,一会儿飞高,飞呀飞呀飞,快快飞回家……
村旁的龙珠坡下传来了动听的音乐,那里有明亮的灯光,原来村里的文艺队正在排练节目,我们就去看看。去龙珠坡有一段近两百米长的路,因为搞旅游项目建设,所以路两旁都建起了高高的天琴模型,琴面上写着表示吉祥的古壮字。龙珠坡的舞台是去年新建的,舞台前的圆柱上雕有古壮字对联,在龙珠坡上建造的象征图腾的大石上也雕有古壮字。我们知道,古壮字是”美女村”特有的文化遗产,自唐朝就出现了,是天琴的祖辈们用来记录经书、经歌和族谱的,书写对联也用古壮字。新建舞台的墙上用红漆书写的“天琴鼻祖,神奇”美女村””几个大字格外醒目,一群男女正在排练舞蹈,孩子们也来凑热闹,跟在跳舞的大人后面跑,待大人做个蹲下来的动作,他们就跳上去骑在年轻妈妈的背上,不过,年轻妈妈不管那么多,舞还是有模有样地跳着,这引得大家哈哈大笑。我们了解到,”美女村”文艺队有男女老少60多名队员,他们白天干活、上学,晚上排练,他们期盼有朝一日村里游人如织,就用歌舞向大家展示这个神秘的“美女部落、天琴祖地”的独特风采。
我们回到住处已是晚11点多,待洗漱完毕正想上楼休息,同来采风的摄影师仁兄说:“外面下雨啦!”我一听,确实屋外“沙沙”作响,感觉雨很大。但我推门出去一看,咦,怎么一点雨都没有,什么声音这么像雨声啊?我进来跟摄影师说,他不信,走出去看,进来后也一脸茫然。听惯了几十年的雨,而现在听到这无雨的奇怪雨声,我们都感到深山村落很神奇。
我住在三楼,窗口对面正好是故事中的“龙头山”。此时,”美女村”的人们卸下一天的风尘,在被褥的温暖和秋虫们的呢喃声中渐渐进入梦乡了。我这一夜睡得很沉很香,朦胧中,我感到外面有风有雨,还隐约听到了像瀑布水流、又像水在洞中涌动的声音,我相信,这次真的下雨了。听雨沙沙,感雨绵绵,听着听着,我不禁起身来看。推窗而望,奇怪,又不见雨。只见龙头山上群星闪烁,山后面遥远的天边透出淡淡的蓝光,衬托出龙头山山脊轮廓分明,像一条卧睡的巨龙剪影,村中丛丛簇簇的凤尾竹在微风中摇曳,秋虫们的演唱会还在进行中,这意境像童话世界一般。我又躺下来,但没有睡,脑里老想着像雨、像流水的声音是什么,龙头山这条“龙”是否醒了,秋虫们的声音怎么这么像天琴弹唱,是不是长年受到了天琴的“熏陶”?
天蒙蒙亮,我站在窗前感受”美女村”的拂晓。星星渐渐隐去了,远远的天边出现了亮光,太阳正向”美女村”方向赶路,我感觉到了太阳的脚步声。此时,唱了一整夜的秋虫们还在不知疲倦地唱着,公鸡们盼天亮的心情最迫切,都叫三遍了,现在还急切地拍打翅膀一遍遍鸣叫,好像催促太阳“快来,快来!”,不远处传来母鸡“咯咯”的叫声,似乎叫小鸡们起床,不过,小鸡贪睡,过了很久我才听到小鸡“叽叽叽”的叫声。我知道,小鸡们不愿早早起来,因为它们不必像人类的孩子那样早早起来背着大书包去上学。一座座山峰醒过来了,昂首挺胸精神抖擞地站立着迎接太阳,树木、竹林也随风向太阳的方向招手致意。”美女村”村民牵牛挑担出现在了小路上,村里的高音喇叭传出了优美动听的山歌,”美女村”新的一天开始了。
“美女村”里美女众多。
“美女村”里还有古壮字。
“美女村”文艺队在表演。
古老的天琴,眼前的小美女。
壮族美女的“杰出代表”。
古壮字春联。
天琴美人。
“美女村”的美少女。
青山绿水多美女。
“美女村”姑娘被广西电视台选为“金花”。哪个男人不梦想娶这般美女为妻?!
(原载《广西民族报》2011年12月9日第4版。标题、图片说明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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