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引用土人香草在2011-6-11 18:23:14的发言:大新服饰的艺术美感,体现在腰带和头围上,都体现了精美的壮锦的艺术特点,不过上面的服饰我没有看到他们的头围,有点奇怪。另外就是腰围,她们应该转过身给大家看看,那条腰带有多漂亮。织那些精美的腰带可是花了很长时间的。
另外,我觉得“郁水啸翁”的话的有些过头了,如果你以现代的人审美观或者是你那个族群的审美方式去审视这些服饰,确定不符合你的审美观,肯定是不美的、奇怪的、丑陋的。这也是为什么外人刚进到少数民族地区时,感觉不适应的原因。因为完全不符合他们固有的审美观。
可是如果你有体会到每到圩日的时候,一群群漂亮的女孩子,带着白头巾、穿着蓝靛染的用米浆浆得挺阔的衣服、梳着弯弯的流海咯咯笑着向你走来,你就知道那有多美了。反正我小时候是见过了。感觉那些衣服真是漂亮极了。
当然你再没机会感受到,因为现代的审美观念,已经影响到那里的年轻人,现在再没年轻人穿那些服饰,而都是些乜巴、乜娅,为了迎合外来旅游者,把压在箱底多年的旧衣服拿出来展示。这样的衣服穿起来会美到哪里去吗?
土人香草的意思老翁完全明白。
这种服饰我不但见识过,还亲自穿过!我就是穿着奶奶遗留的衣服度过了文革初期最暗淡的童年!那些布料让我感觉非常亲切,但我感觉不到这些服饰整体的美感。
我来告诉你我跟这种衣服打交道的经历吧。
我还幼小的时候是跟奶奶睡的。她的衣服和被褥全是自己纺织、浸染的。我稍大一些的时候得了腮腺炎,还拿染缸里的沉淀物涂抹两个脸蛋呢,绝对比非洲人壮观。那种布料比较粗糙,刚刚染成的时候还有一种特别的气味呢。如果一定要我说是芳香,那肯定不太厚道。
我已经记不清我跟奶奶睡到几岁,但推算应该是还没有上学读书的时候。记得有一天夜里,被开水淋伤了两腿的奶奶要我到另外一个房间跟妈妈睡。我高高举着煤油灯,走到天井的时候没注意台阶,结果连人带灯摔倒在天井里,拼命地哭喊了半夜,才把远处的母亲惊醒。睡到妈妈的被窝里,感觉比奶奶的被窝酥软多了。
文革刚刚开始时,离三年困难时期不远,奶奶就在贫困交加和腿伤的折磨中病逝了。她的衣物,一半分给我父亲的姐姐带走,一半留下来让我和弟妹们受用。母亲拿来剪刀,三下两下就给我们改装好衣服。帽子就用袖子来改装,样子有点想《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小人书里出现的尖顶帽。我和弟妹们就穿着那种衣服度过好几年,直到我上学读书才换上新衣。
读初中的时候,家里人给奶奶的奶奶挖坟、捡骨,进行二次葬。本来,前辈交代这位祖宗安葬在风水宝地里,不要搬动。但由于种种原因,非搬动不可。母亲吩咐我一定要盯好她的随葬品,别让其他孩子抢去了。所以我从头到尾一直没有离开那位祖宗的坟墓。当墓穴被挖开时,我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一些银质随葬品就是用这种布料层层包裹起来的。外面的几层已经变成粉末状,可里面的几层还是全新的,好像未曾洗涤过。老人说,那是清朝年间自己纺织、浸染的棉布,非常坚韧,经久耐用。
大学毕业工作两年后,我考取中央民族大学研究生。录取通知要求少数民族学生至少要带一套民族服装入学。这下可把老翁给急坏了----奶奶去世后就没有人再做那种传统布料和衣服了,哪里去找民族服装啊?母亲说好办,远房一位亲戚民国时期曾经是高级将领,家里珍藏着各式各样的老式服装。高级将领已经不在人世,但她善良的姨太(人们称呼她 meh sienh----善娘)把一切都珍藏得完好如初。她把各种款式的衣服搬出来让我任选,说那种红黑发亮的布料做成的衣服(buh nongq)最高贵、最体面。我试穿了一会,每个细微的举动都弄得衣服沙沙作响。珍贵是珍贵,但款式太难看了,特别是裤子,总是没有穿好或者裸露的感觉。我没有胆量也没有脸面把它穿到北京天安门去见毛主席。
说了老半天,我的意思不是不喜欢那些布料,而是说我们民族服装款式太不靠谱了,没有样,不美观。就拿大新妇女的服装来说,那款式实在叫人难受---那么长的袍子,劳动怎么方便嘛?既然腰带颜色鲜艳,为什么不可以像其他民族或者像云南师宗五龙乡的壮族那样,色彩多一些花样,样式多一些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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