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岩流水——廖庆堂

红棉树

	（这原本是作者在壮族在线文学篇里的一个投稿，因主题符合僚人家园相应版块，特此转载——红棉树） ◇穿岩流水 廖庆堂 　　也许，大凡喜山爱水的人，多少都携带清逸洒脱的情结，多少都怀有追寻往昔的情思。于是，在纵情于山水之间的那阵子，都不会在乎于景致之名谓，而倾注于其耐看，耐想，耐玩。 坐落于罗城仫佬族自治县怀群镇元蒙村的“穿岩”，你身临其境后，就不由自主地产生这样的感觉和体验。是啊，在那酷似雄狮昂首阔步的山崖下，有一异门天开，高耸入云，似门非门，似岩非岩。说是岩，却不见是曲折幽深的大洞；说是门，又却是宽厚敞开的岩宇。当地人取其名 “穿岩”，你总觉得意犹未尽，嫌少“门”的含意，伙伴们即兴说起了不少新名，但总觉得名不达意，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此刻，我猛然想起黄庭坚描写天柱山的两句诗：“哀怀抱绝景，更觉落笔难”。大诗人尚且如此，我们这等小卒之辈起不出贴切的名字来也该在情理之中吧！于是，大家不约而同地提出先锁住思绪，尽情感悟空旷的惬意，赶紧领受空灵的快感。 著名作家刘名涛曾涉足故乡的穿岩，并留下《穿岩情思》的诗篇：“是歌是语自逍遥，抑是寻幽候订交？溪水趋前争扫径，穿山叠翠已铺桥”。他是以“桥”来欣赏，当“桥”来领悟的。真是心境相同，心态各异，唯有那清如镜明见底的小河默无声息地穿岩而过，用不着太多的“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其实，穿岩是一目了然一览无余的。你乘着竹排慢悠悠逆水而上，十来分钟就穿越了这一神秘的地带。你抬头仰视，那高达百余丈的岩顶“拱门”，千姿百态的钟乳石仿佛从天而下，那悬空般垂吊的四五丈长的石链子象是狮子颈上熠熠生辉的项链，那如时钟般垂摆的石针象是在计算岩洞生命的久远，那紧贴崖缝咬紧牙关生长的瘦榕象是在给游客展示生命的力量，景象琳琅满目，无不让人满目惊奇赞不离口，而移步移景生面别开的境况，给人以无可言状妙不可言的享受。举目凝视左右两边的绝壁峭拔，势若直立，那冷峻的架势，不由令人有无风而凉的感觉。而走出洞外，一片层次分明的田园和争奇斗艳的群峰就展现在你眼前，清新洁净的空气自不待说，让你沉浸在一个温馨致远的氛围之中。此时，撑竹排的小伙子会告诉你，这条河是从兼爱那边流来穿过前面那座山后流到我们这里再穿过这个岩才往山外流去的。我心里想，这条不大不小的河流，有那么多平坦的地方不去，干嘛总挑选高山峡谷穿来，一路奔奔波波冲冲撞撞，这不是在自讨苦吃自作自受吗？不知她是有意挑战恶劣环境，还是另有所思所想所追求。细而想来，也慢慢认识了这条河：是啊，要是所有的河流都朝平地而去，那么山区不就成了无水之丘？还是大自然主持公平，尽量让每个地方都有水，都拥有生命之源！ 划回竹排，顺流而下，你会感觉到穿岩是山里山外唯一的通道，用关山险阻这个词来形容是恰当不过了。你或许不会意想到，正是这个险要的屏障，成了民国时期辖属地天河县末任县长林图暄负隅顽抗试图苟延残喘的死守之地，右岸石崖下还留有他用蜂糖及石灰浆着硕大的石头构筑的自认为坚不可摧的堡垒，不料却成为人民解放军不费吹灰之力就活捉的场所，成了民国一去不复返的活见证，应了历史潮流顺者昌逆者亡的千古至理。那曾是堡垒的边崖上还雕刻有林图暄龙飞凤舞的题词，字迹尚在，意思难解。为此，这也给这里平添了许多历史的味道，让人们尽情去品评和思考。 离竹排上岸，热情好客的当地“导游”小廖邀我们到他们元蒙村作客，遗憾的是时间不允许未能前往跟他们侃聊，真的想听听他们叙说在洪荒远古的时候当地人氏格老雷历尽千辛万苦修筑这个穿岩那迭宕起伏的动人故事，想去领略一下这条不知名的小河养育的这一方天地他们殷实而洒满阳光的生活，还想去与他们畅所欲言知无不言地一同解开“门”的意蕴，未能如愿以偿，只能留下次弥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