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衔得一绿消炎夏
文/覃佳生
近日的南方持续高温，室外无形的热浪翻滚，虽看不见，而那灼烫的热流直让人触到夏热的威力，触光而退，多勤劳的人们也不再与之逞能。室内，虽没灼烧的阳光照射，但也让人炽热而身直冒热汗，男人脱光上衣，恨不得愿身上的皮也蜕掉一层。
四十平房的宿舍内，虽是火砖裹着水泥和腻粉的墙，亦挡不住热的侵袭，室内的一切都入刚从火窑中出来一般滚烫，不躺在床上还好，躺了倒是像在火锅上煎着，汗像无数的水粒源源不断的从身上千万处细泉眼冒出，慢慢变大，变成水珠，水泡，扩散，融合，然后混成一片，又变成了无数条溪流，粘粘秥秥地不断滚落在床上，纵然有电风扇刷刷地搅动着空气，被搅动送来的风依然是烫的，消不了汗毛处直冒的汗泉。
眼睛无法闭住，看着麻将席潮湿一片，索性从床上爬起，看来无法午休了。
穿起衣服，欲寻室外一阵凉风。但室外也是不断袭击到身上的阵阵热浪。宿舍边有几颗大的榕树，树在午时的烈日烤烘下，不敢有半点晃动，但却也铺下一片影，或许那会有一片阴凉，我疾步而去，偶尔眼前晃过一黑影，昂头而看，是一只小鸟。此时，我发现这只鸟好像非常特别，它的尾巴怎么会那么长，而且是绿的。我眼睛近视，还没待我来得及看清，那只鸟已经飞到前面的树上去了。我擦了额前一把汗，眼睛不离地着跟随走到到了树前，定眼细看，这只鸟也没什么特别。
它在树叶上一步一跳，见到我，它并未惊飞，望了我一眼，继续朝树叶丛中去。这时我似乎才明白，该到树下纳阴了。树叶虽多，但那鸟影依然清晰可见，此时，我也才明白，着不是什么特别的鸟，是一般常见的鸟，刚才看到它身后的拉着长长的绿，也不是它的尾巴，而是它嘴里衔着的一根宽叶的草。它见我来到树下，它跳动的频率加快，一下子就窜进树上一把草垛中去了，随后便传来了叽叽喳喳一阵稚鸟们的叫声。我那被火一般的热炽烤得害怕汗粘身的几乎窒息的心顿时也动了起来，着树上什么时候有这样的鸟窝？树上的鸟它这么衔草给它的子女们吃？我长这么还没见过食草的鸟类，莫非这种鸟真的是食草的鸟类？
约莫一两分钟，那只鸟在小鸟们叽叽喳喳的叫声中，挑着出来，飞着出去了，鸟仔们又平静了下来。由于好奇心的驱使，童年攀爬的癖好又来，我不顾沾湿贴身的衣服紧过，轻轻地朝树上的那鸟窝爬去。眼睛来到窝口，鸟仔们一见又一阵叽喳。身子全裸，红而带黄的嘴巴张得极限大，以为我要给它们什么吃似的。他们的眼睛眯成一条线，或许怕光怕热的缘故，或许是从它们的娘胎出来后刚刚会睁开眼吧。大概有五六只幼鸟，它们挤挤靠在一起，未长毛，裸着的身子似乎还冒着汗，有点湿漉，枯草杂卷成的窝也不算大，也显得并不干燥，我想那一定是鸟仔们身子的汗水浸湿的。窝中有一根青绿的草静躺在鸟仔们的傍边，没有被叮咬过的痕迹。我不忍心让那些稚幼的小生命为我的出现而在这种天气下白白叽喳吃力地空喊，我赶紧从树上滑落下来。
拍拍身上的衣服，身子觉得清凉了许多。想到窝中的那根青绿的草片，我体会到那只鸟母亲的伟大。
我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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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8-24 22:20: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