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无论是现在的布依族,广西西部的壮族,东南亚大陆的侬族、岱族、泰族、老族,云南的傣族、缅甸的掸族等,从台语支民族历史角度来看,都是从东向西的迁徙结果,他们都是从同一个东部沿海地区(珠三角、北部湾、红河三角洲一带),受到外界压力的影响,逐步向西部和西南部迁徙的,他们的直系先祖,主要都不会居住在现在他们居住的地方。而从历史语言学的比较分析来看,台语支中部组(壮语南部方言、岱-侬语)和台语支西南组(泰-佬-傣-掸等语言)的分化,要远远晚于它们和台语支北部组(壮语北部方言、布依语)的分化,这说明,台语支首先是在某个历史阶段分化出南北两支,后来在某个历史阶段,由于民族迁徙和分离,南部组又分化成为了中部组和西南组两支。
台语支内部的差距,有的方言差距相当大,有的方言之间差距很小,这主要是看分化的早晚和分化的速度,以及各自在各自的区域内受到其他语言影响的结果。贵州的布依语,以及广西西北部的壮语北部方言某些土语,它们之间的差距非常小,而分布的面积却很大,这很可能印证了“语言迅速扩撒”的一个理论,也就是说,它们是台语支北部组在某个历史阶段迅速扩散到广西西北部和贵州南部的结果。这可以从近代英语的扩散例子看出端倪,英国本土之间的方言差距相当大,相互之间也无法沟通,但英语的伦敦郊区方言在工业革命之后的几百年历史阶段,迅速向北美州、大洋洲、非洲、印度、东南亚等地扩散,所以这些英语国家之间的英语差距非常小,虽然已经形成各自的方言口音,但不影响它们之间的沟通,而它们和他们的英国本土祖语——英语伦敦郊区方言的差距也很小。泰语、老挝语、傣语等,正好也印证了这个道理,它们也是在某个历史阶段,从中古台语支南部组分化出来后迅速扩散到东南亚大陆,所以至今泰语各方言之间,泰语和老挝语之间的差距相对来说也都较小,基本上都还可以相互沟通。反观广西的壮语方言,尤其是南部方言的邕南土语,北部方言的邕北土语一带,它们土语内部的差距都相当大,同一个土语内部有些方言之间也无法顺畅沟通,这更很可能说明,它们距离古台语的起源地更为接近。
楼主还以自己的母语“去”一词的调值,布依族和泰语的i和u的对应关系,来企图证明泰语和自己的母语更接近,进而企图求证泰老族群是来自贵州,这更是不了解语言学原理和方法论的结果。首先,“去”这个词是阴平调,也就是台语支里的第一调,广西、云南境内的壮语方言,无论是北壮还是南壮,第一调调值发为33的都有不少方言,如南壮的龙州话第一调就是33调值,所以泰语的“去”和龙州话的“去”发音也是完全一致的,但实际上,调值并不能反映关系的远近,因为就连泰语内部,还有老挝语、傣语等,它们各地之间的音调也是不尽相同的,楼主显然忽视了泰语内部也有方言的差别,不能因为曼谷话的“去”的调值是33,就果断地认为全泰国甚至老挝、傣族的“去”也都是33,进而认为某个地方壮语或布依语的相同调类的调值是33就可以反映泰语是直接从那个地方迁去的。其次,从i/ei和u/ou的关系来看,楼主也显然只了解过壮语标准语,而不了解无论是南壮还是北壮,各地也都有i对应ei,u对应ou的情况,壮语标准语的ou,在北壮的右江土语、桂边土语,南壮的左江土语(大部分地区)、砚广土语也都对应为u(如标准壮语的“老鼠”nou、“门”dou等,在这些地区都是nu、du),但实际上,也不能因为泰老语这两位音位反映为i、u,就可以说明它们和壮语或者布依语里同样反应为i、ei的群体更接近,和反映为ei、ou的群体更远,语言学的证据,还是要从整体音位的对应上去看,而不是现代发音的对应上去对比亲疏远近的关系。
楼主还有不少观点无法站得住脚。如广西1800万的壮族可以反映它们从来没有外迁这样的论断,这些就不一一分析了,我想读者会自己分辨。又如断定夜郎族属属于布依族先民,这个我在楼主另外一个帖子《夜郎国和东南夜的关系那个贴是我发的,我可以没有你那么无理》(原题名“东南亚”写成了“东南夜”了)的跟帖里,也有了不赞同的观点。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9-12-19 15:35:52编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