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孩子都长大了,村头的树也更老了。孩子一个接一个的呱呱坠地,老人一个接一个的无言离去。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并随着他们的成长而使他们的想法成为社会的主流观念。就算这里面也有着上几代人积累传承下来的精髓,但上代人的一些观念已经无法左右我们,我们拥有了自己的天空。
我扶着母亲走在葱郁的的林间小道上,就像往日搀扶着祖母走在村道上。还记得幼年时和父母在坡地上摘取花生,阳光明媚,远山尽收眼底,满眼夏天的翠绿。大自然离我如此之近,我每时每刻都共着它的呼吸,触摸着它的肌肤和肉体。那时父母都还强壮,如今却已始衰。
为了更好的生活,即使很不愿意,我还是选择了融入远方的异族,说着流利的他族的语言,血液里澎湃的却还是说族语的强烈欲望。仍记得的每个清晰的童年片段都毫无疑问的有着它的身影啊。可是就连那么偏远的村落,也开始刻意只让孩子说汉语了。世界上有几千种语言都还生存着,有必要把自己的母语陷于死地吗?我们老了以后,谁来陪我们说那根生的古老语言呢?
和伙伴们一起坐在场地上看明月,可是长大后大家都变沉默了,一如默默耕耘在这片土地上的父辈。那么,那张月亮的脸是否还能让你想起遥远时空里的甲井呢?当它打伞的时候,你是否还记得老人们曾说过“月晕晴日晕雨”?
漆黑的夜里,一起捉萤火虫,一起捉迷藏,一起看满天的繁星,遗憾的是没能一起看到过流星,但至少我们一起爬过树,一起用纸折过各种东西,一起在清晨里各骑一匹裸马在山顶的车路上飞奔,然后看着巨大的红日在远方的山凹升起,再看着远方山脚来来往往的车辆慢慢多起来……
故乡是祖先漂泊旅程中落脚的最后一站,我们忘不了伴我们成长的山山水水,更放不开留在那里的人情世故,但每次总带着相见不如怀念的遗憾离开。也许,故乡只能放在心里。为了更好的生活,我们追寻着适合自己的落脚地。
依稀,我看见自己无力地攀附着自己的身影,走在夏初落日的余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