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眜墓中出土的很多精美文物可以比照唐《传奇》中的描述
近日,暨南大学的一位历史教授,根据历史文献大胆推断:南越国开国之君赵佗之墓很可能早在唐代时已经被盗掘一空。此说一出,顿时在学界激起波澜。
两千多年前曾在广州建都的南越国,不但大规模地开发了之前尚属闭塞的岭南地区,而且借助沿海之利,进行了广泛的海外贸易,为广州在海上丝绸之路中无可替代的地位奠定了深厚的基础。其开国者赵佗,是中国历史上一位具有传奇色彩的人物。他和同伴任嚣率五十万大军对岭南的远征,以及随后“绝壁断关”的自立,都是史学家们争论不休的话题。他的身后事,更是充满了神秘的色彩。两千年来虽然人们不懈寻找这位枭雄的入葬之处,但始终未能如愿。
赵佗墓在白云山大凤冈?
暨南大学历史系教授郭声波和研究生苗峰首先对历代关于赵佗墓的说法进行了梳理:
按古史记载,赵佗下葬时丧车四出,以使人无法确定他墓葬的确切位置。多年来,对于他的墓葬大致有古番禺城的城西南、城西、城西北、城北、城东北等说法。所谓古番禺城,为三国时吴国交州刺史步骘所建,大致在今广州越华路以南、文明路以北、仓边路以西、吉祥路以东的地区。
郭声波等人在比较了以上各种说法,并结合实地考察和文献资料后认为,其中最为可信的是城北和城东北说。这两种说法认为赵佗墓在城北七八里的“马鞍山”或“马鞍冈”。比照现在的地理方位,很可能是在白云山马鞍山大凤冈、勒茶坑一带。
唐《传奇》暗喻赵佗墓被盗?
郭声波根据历代广州地志资料,以及唐人传奇中的记载,做出了一个大胆的推论。被郭声波视为重要证据的唐代传奇载于《太平广记》卷三四。其中记载:“贞元中,有崔炜者。向有诗名于人间,终于南海从事。炜居南海……因迷道,失足坠于大枯井中……乃一巨穴,深百余丈,无计可出。四旁嵌空,宛转可容千人……于洞中行,可数十里,其中幽暗若漆,但蛇之光烛两壁,时见绘画古丈夫,咸有冠带。”
《传奇》记载,崔炜在这个墓中,见到了数间“垂金泥紫,饰以珠翠”的“锦绣帏帐”,极其奢华。随后他遇见了四位身着古装的侍女,告诉他这是“皇帝玄宫”,并给了他一颗宝珠,让他离去。崔炜出洞穴后到波斯商人处悄悄卖这颗宝珠。有一位“老胡人”,问他:“郎君得入南越王赵佗墓中来?不然者,不合得斯宝。”老胡人告诉崔炜,这是波斯国宝阳燧珠,西汉南越国年间流入岭南,后被赵佗殉葬。他给了崔炜一笔巨款买下宝珠,泛舟离去。
郭声波认为,《传奇》的故事无疑加有夸张和神话的内容,算不得信史,但其中描绘的很多场景,不但细节完备,而且与后来考古发掘的南越国第二代国君赵眜墓中的很多场景非常类似。比如巨穴中有“四女”,而赵眜有四夫人陪葬;巨穴中有壁画,赵眜墓中也有;巨穴中的数间“帏帐”也和赵眜墓中的墓室有相似之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常人很难对一座王陵内部的构造做出如此详细而真实的描绘。因此,似乎可以猜测,赵佗墓在唐代贞元年间已经被盗,有宝珠和很多陪葬品流出。盗墓者为了掩人耳目,假托了崔炜的故事。到后期随着风雨侵蚀,墓穴逐渐湮没无闻了。
唐《传奇》中赵佗墓与考古发掘的南越国二代国君赵眜墓之同巨穴中有“四女”,赵眜有四夫人陪葬;
巨穴中有壁画,赵眜墓中也有;
巨穴中的数间“帏帐”也和赵眜墓室有相似处。
反对声音
越秀山才最可能是墓址 唐《传奇》做依据不可靠
但广州文物考古研究所所长冯永驱告诉记者,目前在广州文博界关于赵佗墓比较占主流的观点是在越秀山。一个重要的依据是,南越国第二代国君赵眜的墓已经被发现是在越秀山西侧的象冈山,曾经在三国时期被吴国将领吕瑜带兵开掘的第三代国君赵婴齐的墓葬据史料推断,也很可能是在城北一带。根据西汉时期帝王墓葬的惯例,通常是合族而葬。互相之间按照一定的规则分布在一个大范围的墓地中,只有在个别情况下,才会出现一座陵墓独处一地的情况。因此,完全有理由推断,同为君主的赵佗墓也分布在赵眜和赵婴齐墓的附近。而这一带的地理环境,最有可能修建宏大王陵的,就是越秀山了。
文博专家、广州市政协学文委副主任黄淼章、西汉南越王博物馆馆长李林娜等人也认为,越秀山一说是比较有把握的说法。理由之一是赵佗是秘葬,埋在离城比较近的地方便于祭祀,可以借助朝汉台之类公开的建筑暗行祭祀之礼。
不过冯永驱也表示,至今文物和考古工作者们尚未能在越秀山找到有可能是赵佗墓葬的遗物或者遗迹,因此说话的确“不硬气”。而专家们也认为,郭声波的说法别出心裁,但是将文学性很强的《传奇》作为重要的理论依据,难免有牵强和难以服众的感觉。还有资深人士向记者透露,现在已经有一些线索表明赵佗墓很可能没有被盗。但至于情况,还有待进一步的研究和更多的考古发掘。(作者: 卜松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