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人就是广西使用粤语的汉族人,我对“广西的大多数汉族都是僚人汉化的”是难以理解和接受的。
首先,广西粤系汉人现住民并不认同所谓的“僚人”抑或“骆越”。即使在民族意识淡薄得匪夷所思的桂东南,绝大多数人心理上依然强烈认同汉族。广西古早入桂的粤语族群,沿袭汉人聚姓而居、背山面水的农耕社会传统,故广西诸多粤语族群的村落以“塘”缀名。对外族及其物什的称谓,喜冠之“番”,如“番薯”、“番皂”、“番邦”、“番鬼佬”。
从语言学角度,广西粤语无疑与广东粤语是融通的,尤其是粤西方言,而且与客家话有相当的渊源。客家人可以说基本是从北方南迁的汉族人,但若你同时深谙粤语和客家话时,会发现两种似乎毫不相关的方言系统,竟具浓厚的原乡同根同源。一个有趣的语言现象:广西的钦北防、玉林、贺州等粤语区,共同将“y”的声母读为客家话的“nh”(“义”字的声母),且与客家话运用此声母的语素大体一致,据称来源广府的南宁白话却无此现象。“nh”是全球客家人共用的特征声母,无论大陆、台湾以及海外。
另外,一个典型的例子是:广西的邕宁县与灵山县,相攘相毗,人口稠密,地理人文类近,实无峻山恶水的隔阻。前者壮族占压倒多数,后者汉族为绝对优势。令人不解的是,为何“僚人汉化”会在两县骤遭挫折,况且邕宁县紧邻历为广西重镇的南宁市(古为邕州)。
关于人类基因的问题,皆因涉及通婚、地缘、变异、血统等甚多个案,一般不能作为判别民族认同的指标。我印象深刻的是:去年的台湾TVBS“2100全民开讲”电视现场直播,台湾作家杨青矗提出“除外省人外,本土台湾人的汉人血统低于13%”,亲民党籍女立法委员李永萍当即反驳:“这使我想起了南非的种族隔离制度,当时的白人政府要求人们去验DNA来证明自己为白人或黑人”。倾刻有台湾观众CALL IN :“你是不是想要我们去验DNA以证明是否为正港的台湾人?!” 杨氏哑口无言。
综上所述,我个人认为大多数的广西粤语汉人族群并非僚人汉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