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www.meet-greatwall.org/gwmz/wen/jxy/jxy7.htm
注释
、R. Tagore,“Nationalism in the West ,”The Atlantic Monthly, March 1917 ;引见齐思和,“民族与种族”,《禹贡半月刊》,7卷1、2、3合期( 1937年4月),页31。译文中“nation”一词原作“民族”,今依本文用法,改作“国族”。
、任公,“国家思想变迁异同论”,清议报,95册(光绪27年9月11日),页总5999。
、任公,“少年中国说”,清议报,35册(光绪26年正月11日),页总2270-71。
、从“民族”一词在近代中国的出现与传播,也可以印证中国国族意识兴起之迟缓。据学者研究,中国古籍中并无以“民族”指称人群共同体的用法,汉文“民族”一词最早见于王韬所撰“洋器在用其所长”一文,时约1874年前后。不过,“民族”一词的广泛传播与运用,仍是二十世纪初年才出现的变化。参见韩锦春、李毅夫,“汉文“民族”一词的出现及其初期使用情况”,《民族研究》,1984年2期,页37-38;彭英明,“关于我国民族概念历史的初步考察”,《民族研究》,1985年2期,页5-8。
、Benedict Anderson , Imagined Communities : Reflections on the Origin and Spread of Nationalism (revised edition , London : Verso , 1991). Anderson认为“国族”并非完全是由语言、种族或宗教等既定的社会条件所决定的产物,而是透过“想像”始得存在。许多研究国族及国族主义的学者也都持有类似的看法,E. J . Hobsbawm在其所著Nations and Nationalism since 1780 (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0)一书中特别强调国族塑造过程中虚构(invention)及社会工程等人为因素所发挥的作用。Ernest Gellner则指出:
“不论是把国族当作是一套自然的、由上帝赐予的,用来区分人群的方法,或是把国族看成是一个代代相承……的政治宿命,(这些看法)都是神话。真正的情形是:国族主义往往夺占了既存的文化,将它们转化成国族。”见Ernest Gellner, Nations and Nationalism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83), pp.48-9.研究近代英国国族认同形成过程的Colley也得出一个类似“工具论”的结论:“对大不列颠的积极认同,并不是一项既定资赋(agiven),而是学习的结果。而无论男女,只有在认为有利可图时,才会去学习它。”see Linda Colley , Briton : Forging the Nation, 1707-1837 (New Haven, Conn.: Yale University Press, 1992), p. 295.
、B. Anderson , Imagined Communities, pp. 37-46.
、James A. Kellas, The Politics of Nationalism and Ethnicity (N. Y.: St. Martin”s Press, 1991), pp. 163-4.
、从本文开首所引梁启超“国家思想变迁异同论”一文即可窥见此中消息。如本文所引,任公一方面承认中国的民族主义“犹未胚胎”,却又大声疾呼,要求国人从速养成“我所固有之民族主义”。前言后语的抵牾矛盾,正说明了Anderson所指出的“国族主义的一项主要吊诡”:国族一方面具有客观的“现代性”,然而,在国族主义者的主观认知中,国族却又有着源远流长的“古老性”。
、B. Anderson , Imagined Communities , p.11.
、参见王明珂,《华夏边缘:历史记忆与族群认同》(台北:允晨文化出版公司,1997),页51。一个有趣的具体史例是Trevor-Roper对苏格兰格子裙与苏格兰国族认同之关系的研究。see Hugh Trevor-Roper ,“The Invention of Tradition : The Highland tradition of Scotland ,”in Eric Hobsbawm & Terence Ranger eds., The Invention of Tradition (Cambridge :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3) , pp. 15-41.
、Paul Ricoeur , Phenomenology and the Social Sciences, ed., by J. Bier ( The Hague: Martinus Nijhaf , 1978) , pp. 45-46;cited from Ana Maria Alonso ,“The Effects of Truth : Re-presentations of the Past and the Imagining of Community,”Journal of Historical Sociology, Vol. 1, No.1 (March 1988), p.40.
、Eric Hobsbawm ,“Introduction: Inventing Tradition ,”in Eric Hobsbawm & Terence Range eds., The Invention of Tradition , p.14.
、王明珂,《华夏边缘》,页77。
、G. Eley & R. G. Sunny ,“Introduction : From the Moment of Social History to the Work of Cultural Representation ,”in Eley & Sunny eds., Becoming National: A Reader (Oxford :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6), p.8.
、参见B. Anderson , Imagined Communities , p. 154.
、“黄帝热”一词,见元??子,“中国民族主义?神话”,思想,849号(1995年3月),页75。
、梁启超,“饮冰室诗话”,《新民丛报》,57号(1904年11月21日),页91-93。按:《新民丛报》之出版多有愆期,所标出版年月往往与实际不符,故本文引用该报时,多依李国俊所订年月为准,参见李国俊,《梁启超著述系年》(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983)。
、钱穆,《黄帝》(台北:东大图书公司,1983),页4。
、冯天瑜,“民族先祖、文化英雄——炎黄历史地位刍议”,收于湖北省炎黄文化研究会编,《炎黄文化与现代文明》(武汉:武汉出版社,1993),页47。
、苏晓康、王鲁湘,《河殇》(香港:中国图书刊行社,1988),页25。
、这是人类学者Victor Turner的用语,see Victor Turner, The Forest of Symbols (Ithaca : Cornell University Press , 1967), p. 30.
、Anthony Cohen , The Symbolic Construction of Community (London : Routledge , 1992).
、ibid., p.108.
、ibid., p.74.
、Arthur Waldron ,“Representing China : The Great Wall and Cultural Nationalism in the Twentieth Century,”in Harumi Befu ed., Cultural Nationalism in East Asia (Berke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1993), pp. 36-60.
、Michel Foucault ,“Two Lectures,”in Michel Foucault , Power/ Knowledge: Selected Interviews & Other Writings , 1972-1977, ed., by Colin Gordon (New York : Pantheon Books),pp. 78-108.
、鲁迅,“自题小像”,《鲁迅全集?集外集拾遗?附录》(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9),页423。
、王晓明对鲁迅写作“自题小像”时的心境有相当深入的分析,参见王晓明,《无法直面的人生——鲁迅传》(台北:业强出版社,1992),页25-31。
、参看杨宽,“中国上古史导论”,《古史辨》,册7 (1940,台北影印本,无出版年),页189-209;顾颉刚,“黄帝”,《史林杂识初编》(台北影印本,无出版年),页176-184。
、这种以“集体记忆”诠释上古史事的尝试,可以参见王明珂《华夏边缘》一书。
[31]、此处所谓“意识形态”(ideology)并无贬意,而是采取Paul Ricoeur的用法,视之为“为社会行动与社会关系提供诠释符码的一套符号系统”。see Paul Ricoeur , Phenomenology and the Social Sciences;cited from Ana Maria Alonso ,“The Effects of Truth : Re-presentations of the Past and the Imagining of Community,”p. 34.
[32]、引见顾颉刚,《史林杂识初编》,页179。
[33]、同上。
[34]、王明珂,《华夏边缘》,页414。
[35]、关于帝喾传说的流变,参看同上,页221-222;杜正胜,“关于先周历史的新认识”,《台大历史学系学报》,16期( 1991年8月),页2-3。
[36]、杜正胜,“关于先周历史的新认识”,页3。
[37]、袁珂语,见袁珂,《中国神话通论》(成都:巴蜀书社,1991),页16-22。
[38]、Charles Le Blanc ,“A Re-examination of the Myth of Huang-ti ,”Journal of Chinese Religions, 13/14 , p.53.大陆学者冯天瑜也指出:黄帝本为周人专有的先祖,并非天下共认的先帝,其后随着周人以西陲小邑东进克“大邑商”,为巩固其支配地位,遂将黄帝上升为古帝谱系中至高至贵者。见冯天瑜,“民族先祖。文化英雄”,页49。
[39]、《鬻子?贵道篇》逢注。底线为笔者所加。
[40]、《汉书?王莽传》。
[41]、《册府元龟》,引见张岂之等,“关于黄帝与黄帝陵的若干问题”,收于张岂之等编,五千年血脉——黄帝及黄帝陵史料汇编》(西北大学出版社、香港新世纪出版社,1993),页220。
[42]、(明)刘仕,“黄帝庙除免税粮记”,收于《五千年血脉》,页190。
[43]、明清两代历次祭祀黄帝之纪录及所撰祭文,概见《五千年血脉》,页116-30。
[44]、石星,“万历元年御制祝文碑跋”,收于《五千年血脉》,页119。
[45]、收于《五千年血脉》,页128-29。
[46]、元代张三丰的“桥山祈仙台”诗,或可作为民间黄帝论述的代表,诗曰:“披云履水谒桥陵,翠柏烟含玉露轻;衮冕霞飞天地老,文章星焕海山青。巍巍凤阙迎仙岛,渺渺龙车驻帝城;寂寞琼台遗汉武,一轮皓月古今明。”见《五千年血脉》,页128-29。另一方面,自汉代以来,中国民间宗族亦多有直接、间接攀附黄帝为其祖源者,因此,黄帝在传统中国的民间论述中,其实也有着高度的歧义性;而晚清知识分子之所以动员黄帝符号,作为中国国族认同的标志,或许亦与此长期隐伏的社会记忆有着密切关系,因此,本文所强调中国近代与古代之间的“断裂”,恐或失之过甚。惟黄帝之成为“中华民族”的共同始祖则确为近代国族意识产生后,方才出现的现象。对于此一复杂的转折过程,仍待 进一步探究。作者诚挚感谢王明珂教授及本文审查人对于这一问题的指正。
[47]、《五千年血脉》,页130。
[48]、同上,页130-31。
[49]、同上,页132-33。
[50]、当然,鲁迅对“人民大众”的态度其实是十分暧昧而矛盾的,关于这方面的分析,参见王晓明,《无法直面的人生》,页29-30,35-36。
[51]、B. Anderson , Imagined Communities , p.24 ; Walter Benjamin的说法,见Walter Benjamin , Illuminations: Essays and Reflections , ed. by Hannah Arendt , tr. by Harry Zohn (New York: Schocken Books , 1968), pp. 262-64.
[52]、《白虎通义?号篇》(上海:商务印书馆丛书集成初编本,1935),页22。
[53]、据一项统计,由1900至1918年间,在中国国内与国外各地区出版的定期刊物约达七、八百种之多,见丁守和主编,《辛亥革命时期期刊介绍》,第一集(北京;人民出版社,1982),“说明”,页1;据另一项外国人所作统计,1890年时有通俗期刊15种,1898年,增至60种,至1913年时已暴涨至487种,见Charlotte Beahan ,“Feminism and Nationalism in the Chinese Women”s Press , 1902-1911,”Modern China, Vol.1, No. 4 (Oct. 1975), p. 379;这些刊物的发行量自是参差不齐,其畅销如《新民丛报》者,甚至可达一万份,阅读人数则在十万以上,参见张朋园,《梁启超与清季革命》(台北:中研院近史所,1964),页286-303。
[54]、有关这方面的研究为数浩繁,不胜枚举,一本最近的专著是陶绪,《晚清民族主义思潮》(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55]、Anthony Cohen , The Symbolic Construction of Community, p.69.
[56]、王明珂,《华夏边缘》,页72。
[57]、关于晚清知识份子对“中国”一称的反省与诠释,参看王尔敏,““中国”名称溯源及其近代诠释”,收于王尔敏,《中国近代思想史论》(台北:自印本,1977),页441-80。
[58]、任公,“中国史叙论”,《清议报》,90册(光绪27年7月21日),页总5703。
[59]、“国民”一词与“民族”等语,都是晚清知识份子借自日人的汉语新词,惟其歧义葚大,大体而言,在梁启超等人的用法中,“国民”约有两层主要意涵:一为nation之译名,时与“民族”一词混用,一则近似citizenship之概念,惟此两层意涵本有相通之处,晚清诸人固未曾对其间细微差别有所分疏焉。关于晚清“国民”概念之兴起与发展,参见沈松侨,“族群、性别与国家——辛亥革命时期“国民”观念中的界限问题”(未刊稿)。
[60]、任公,“少年中国说”,《清议报》,35册(光绪26年正月11日),页总2270-71。
[61]、黄节,“黄史?立国第三”,《国粹学报》,1年1号(光绪31年正月20日),页9a;观云,“中国人种考”,《新民丛报》,60号( 1905年1月6日),页51-2。
[62]、康有为,“海外亚美欧非澳五洲二百埠中华宪政会侨民公上请愿书”(1907),收于汤志钧编,《康有为政论集》(北京:中华书局,1981),册上,页611-12。
[63]、章太炎,“中华民国解”,《民报》,15期( 1907年7月5日),页总2414。
[64]、关于二十世纪初年中国新史学的兴起,论者甚众,最新的专著,参看俞旦初,《爱国主义与中国近代史学》(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6)。
[65]、Prasenjit Duara , Rescuing History from the Nation:Questioning Narratives of Modern China (Chicago :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95),p. 5.
[66]、任公,“中国史叙论”,页总5701。
[67]、中国之新民,“新史学”,《新民丛报》,1号(光绪28年正月1日),页42-48。
[68]、陈黻宸,“独史”(1902),收于陈德漙编,《陈黻宸集》(北京:中华书局,1995),册上,页560-75。
[69]、“私史”,原刊新加坡《天南日报》,转载于《新民丛报》,19号(1902年10月31日),页98-100。
[70]、横阳翼天氏(曾鲲化),《中国历史》(上海:东新译社,1903),原书未见,引见俞旦初,《爱国主义与中国近代史学》,页46,69-70。
[71]、刘成禺,“史学广义内篇”,《湖北学生界》,1期(光绪29年正月1日),页77。
[72]、公明(宋教仁),“汉族侵略史”,《二十世纪之支那》,1期(光绪31年5月1日),页37。
[73]、黄节,“黄史?总叙”,《国粹学报》,1年1号,页43-45。
[74]、观云,“华年阁杂谈?几多古人之复活”,《新民丛报》,37号(光绪29年),页78-79。
[75]、匪石,“中国爱国者郑成功传”,《浙江潮》,2期至9期(光绪29年2月20日至9月20日);亚庐(柳亚子),“郑成功传”,收于《黄帝魂》,页258-68。
[76]、Ana Maria Alonso ,“The Effects of Truth”, pp.39-42.
[77]、郑亦邹,“郑成功传”,收于诸家,《郑成功传》(台北:台湾银行经济研究室编台湾文献丛刊67种,1960),页5。
[78]、匪石,“中国爱国者郑成功传”,《浙江潮》,5期(光绪29年5月20日),页72;底线为笔者所加。
[79]、罗福才笔记,“康南海在乌威士晚士咑埠演说”,《清议报》,17册(光绪25年5月1日),页总1067。
[80]、宋教仁,“时评?南洋华人求入日本籍”,《民报》,2期(1905年11月26日),页284;又见陈旭麓主编,《宋教仁集》(北京:中华书局,1981),册上,页23。
[81]、梁启超,“饮冰室诗话”,《新民丛报》,57号,页91-92。
[82]、康有为,“海外亚美欧非澳五洲二百埠中华宪政会侨民公上请愿书”(1907),页611-12。
[83]、John Hutchinson将国族主义区分为两种主要类型:“政治的国族主义”(political , or civic nationalism)与“文化的国族主义”。see John Hutchinson , The Dynamics of Cultural Nationalism (London: Allen & Unwin , 1987) , pp. 12-13.
[84]、章太炎,“中华民国解”,页总2413-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