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引用黄连山在2005-4-30 10:24:56的发言:
看来德保县城话还有这么多的地方我不了解,之前还单纯以为仅是音调差别而已,只要稍微调整音调,我也能讲县城话,现在看来是不行的了。
我听我家人说黄连山贝侬的母亲是县城人士,所以想必你对县城口音应该比较熟悉,所以我想你还是能通过口音的转换来讲县城口音的,因为德保县城口音和北路口音(马隘-敬德为代表)的差别大都真的只是音调差别而已,虽然也有一些常用词汇的差异,但是这些词汇的转化非常容易。
我个人的情况也比较特殊,我是在德保县城出生长大的汉龙人,我从小就是在家里和父母、哥哥说汉龙话[汉龙村由好多个mbanj(屯)组成,其实还分有两派口音,一派与北路口音一致,一派接近县城口音,我所谓的汉龙话指前者],出门说县城话的,对我来说两种口音完全一样熟悉和应用自如,相互之间的转换毫无矛盾。
现在的德保县城口音,严格来说已经分为了“老派”和“新派”两种口语习惯,所谓老派就是比较纯正的县城僚语,一般来说年纪越长,操老派发音的趋向性就越高,而新派的发音,大概就是从我们这一代人(70年代出生的)开始出现的,新派的发音主要特征是音系简化,这些简化主要出现在元音上,而且不同年龄阶段的年轻人简化的程度不同,如圆唇音的 ii [у](即类似于汉语拼音的 ü)普遍并入 i (如“舔”liz和“船”liiz都发一样的音liz),ey [ фy ]普遍并入 ei (如“是”zeyh和“字”zeih都发一样的音zeih),iing [y η] 并入 ing 等(如“酱”ziing 和“正(月)”zing都发成zing),更有甚者将辅音 r 全并入 l 的(如“我们”rauz和“滑”lauz都发为lauz)。另外“新派”还“发明”或者“借来”了许多新的市井哩语,如:suij(钱)、gauz(百)、bid(千)、fueng(万)、ha(钱)、slyongh(好)、sajzi'tauz(显示、炫耀)、yauzzidek(人力三轮车)、slammaxzayj(摩托三轮车)、maklet(手头紧)、ndusndisndos / ndusndos (对不会说本地僚语的外来人士的虞称)等。当然大部分人说县城口音的时候大都游离于老派和新派之间,那些操着纯正老派发音的中年、老年人偶尔也会说起新派人士发明的词汇的,而年轻人随着年龄的增长也有逐渐向老派发音“回归”的,没有严格的区分。因为老派发音较好地保留了德靖土语的原貌,比新派发音更具典型性,所以我的德保僚文方案是以老派为标准的。
现在德保县城比我小时候扩大了很多,各个乡镇和村屯进入县城工作生活的人口也超过了县城的老居民人口,但是县城里的几条老街(中兴街、东安街、南隆街、莲城街、清水街等)是德保县城口音的发祥地和根据地,这些街道的老居民还顽强地保留着口音优越感,也强烈地影响了非老居民的后代也成为了县城口音的使用者,比如说我就是其中一例。甚至那些解放后到德保县城工作的“南下干部”的后代们,也都成为了县城口音的使用者,即使他们的父母双方通常都是外省人。有趣的是居然还有人拥有对县城口音的敏锐洞察力,可以通过口语习惯来辨认是哪条街道的口音,比如说今年春节回家,有个新认识的朋友听了我说话后居然一口咬定说我是中兴街的人(因为我正好是那条街的商业大院里长大的,我的县城口音想必也是这条街的口音吧),他说原因是我说话语速有些过快,是典型的中兴街口音特征,真是令我不得不佩服,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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