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也許這就是本地人和外來人的區別吧。很多本地人習以為常的東西,在外來人看來,是十分有趣和有特色的。香港這邊婚宴和德保的大大不同,因此我一去到德保的婚宴,就會強烈的感受到那種差異,和很多本地人習以為常的細節。正如北方人來到廣東,往往會十分注意各家和商鋪前的土地神位,因為北方沒有(或很少)類似的東西。我去到壯鄉,另一個感到十分有趣的是本地人對「符」的觀念。當時我到紅棉的家裏住,一進去就發現住的房間門外貼了符、床上也貼了符。那一刻我感到很奇怪,因為在廣東「符」是不吉利的,只有有問題的住所才會貼,而本地人則沒有這想法,認為貼符可以驅邪保安。同樣的一樣東西,兩地的概念和認知截然不同。後來我還發現,德保的「符」和廣東的「揮春」有概念上的相似性。有一些場合德保貼揮春的方法我想是受到貼符影響的。大體而言,德保貼符的地方於廣東都是貼揮春的地方,但有些貼符的方法,如把符貼在門樑上,是揮春不會貼的。而今年在德保過春節時,我就看到有些家庭把揮春四個並排懸貼在門樑上。那是廣東不會出現的現象,這種貼法也許是受到貼符的影響。
而於北方我好像沒有看見過有本地家庭貼揮春。
這也許是為甚麼社會科學的研究最好是找和自己原生文化差距較大的社會為對象的原因吧。很多本地人習以為常的東西,外人一定會比本地人敏感。
而從外人如何描述本地的事物,又可以為本地人帶來另一個觀察的角度,重新審視自己每天習以為常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