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官郎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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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龙州县居住的黑布衣壮族人把男性媒人尊称为官郎,官郎在为人接新娘时唱的歌叫官郎歌。我们久仰官郎歌之美名,可真正走近它,了解它还是在今年的金秋时节。
九月初,我们有幸参加自治区古籍办主办的广西民族古籍编目撰写培训班。一次,我们与古籍办一位领导交谈时,无意中谈到了龙州官郎歌。没想到,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培训回来不久,古籍办的领导打电话告诉我们,古籍办准备出版《壮族民歌古籍集成.婚俗歌》,让我们把官郎歌收集整理出来。于是,我们走进官郎最多、官郎歌盛行的“官郎村”—— 金龙镇花都村进行寻踪采访。
那天上午,我们驱车进村后,在一栋新楼前找到正在破竹篾的老官郎。我们说明来意后,老官郎走进里屋,拿出一本不知保留了多少年的官郎歌本向我们介绍,官郎歌有400多首,3000多句,是官郎迎“宝玉”接新娘时唱的。“宝玉”?“宝玉”是什么?我们感到纳闷。老官郎说,“宝玉”是包着新娘生辰八字的布包包。见我们还是疑惑不解,他便滔滔不绝地向我们介绍了“宝玉”的包装过程与官郎在迎宝玉接新娘时对歌的情景:举行婚礼的那天,亲家母一早就忙于包“宝玉”了。一块一尺见方的大红布上,先放上一斤左右的白米,然后放上用大红纸写的闺女生辰八字,再放上人民币若干元,最后放上一张写有“金星丽水、玉出昆岗”的红色诗条。意为贵如昆仑金石宝玉、洁似山间清泉丽水的闺女,婚后生活在金仓粮库之中,永世丰衣足食,幸福美满。“宝玉”包成32开书本一样大小,外加一层黑布,以示庄重吉祥。包好的“宝玉”置放在香案前的八仙桌上,待等官郎前来接回。
官郎来了,原本敞开着的家门霎时关了起来,亲家母请来的女歌手在屋里候着。官郎走近大门用手轻轻地敲了敲,这时屋里传出歌声问:“客哥你从哪里来,到此破屋有何贵干?”官郎唱明来意后,歌手这才打开大门让官郎进去。进了屋,官郎即肃立于香案前唱起敬祖贤歌。此组歌内容广泛,从赞颂亲家祖宗代代出孝男顺女,到祝愿祖神保佑子孙后代瓜葛绵长,幸福美满。唱完敬祖贤歌,官郎即被招入酒席。酒席上的对歌,也是官郎迎新娘接宝玉最关键的时刻。歌手唱的全是难对之歌,问的范围广,诸如谁开天辟地,谁创造人类,谁创造农具,谁提出婚配制度,规定一夫一妻以及如何养育子女,孝敬老人等,内容涵盖天文地理,古今阴阳。唱完入酒席歌后唱开担称礼歌进行验礼。官郎与歌手一唱一和,每验一件礼物都唱几句赞美之歌。验礼完后,歌手走向八仙桌,面对香案唱着告诉列祖列宗:“今天我们家闺女就要嫁往他乡为人之妻了,祈求祖宗祖神保佑她从今往后生活幸福美满。”之后,歌手双手捧起“宝玉”恭恭敬敬地把它送到酒席上最亲近的亲戚手中,这亲戚接过“宝玉”后唱了一句祝福或惜别的歌,就传给身边的亲戚,第二位接过唱了又传给第三位,如此周而复始遍轮三次。“宝玉”到了谁手中都唱一句祈福、祝愿或惜别的歌,那场面庄严而伤感,催人泪下。第三次轮遍后,最亲近的那位亲戚双手捧着“宝玉”递给官郎。官郎接过“宝玉”边唱着敬谢歌,边小心翼翼地把“宝玉”放到官郎袋里,然后唱着辞别歌向亲人们道别,踏上回家之路……
走进官郎村,倾听老官郎的讲述,我们对官郎歌有了初步的了解,官郎歌唱出了千百年来壮民族的传统美德。在那遥远的时代,古老的壮族祖先竟能创造出如此光辉灿烂的文化,我们为之感到敬佩与自豪!是啊,官郎歌唱出了世世代代壮族人民对美好生活的憧憬。(羊君 何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