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呈贡天子庙古墓群探徽（下）（电视专题片解说词）

灵新儿

	综合各种史料零星记载的内容分析，黄懿陆认为，庄蹻是战国时期楚国越人，东地兵造反就是庄蹻率领发起的，他为什么要造反呢？据《战国策》、《史记》等史学典籍记载，公元前３０１年，战国时期齐、秦、韩、魏四国联合攻打楚国，楚国派出将军唐昧迎战，但楚国难抵四国之众，楚国战败，将军唐昧被齐国大将章子斩杀于今天河南襄城一带，楚国军事要地重丘被他国夺走。第二年，也就是公元前３００年，齐、秦两国联盟再次准备攻打楚国，迫于形势，楚怀王以割让东地六城，让太子到齐国做人质的条件，破坏齐秦联盟，成功离间齐国和秦国关系。然而，秦国以一国之力，竟然也大败楚国，楚将景缺战死，这时的楚国损兵折将，无力为战。楚怀王委屈求全到秦国谈判，被秦国用计谋软禁起来，后来客死他乡，这时的楚国太子又在齐国做人质，国内一时无王。齐国趁机向楚太子熊横提出只有兑现割让东地六城的承诺才能放他回国登基。公元前２９９年，楚太子熊横即楚顷襄王回国即位后，针对割让东地给齐国一事，朝野分为主和、主战两派，但这时齐国已派出兵马来取东地六城，刚刚登基的楚顷襄王为守太平只得兑现割地承诺。（同期声，云南政协报总编，云南大学西南边疆民族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学者，黄懿陆：这个时候，守东地的就是庄蹻，庄蹻他是主战派，他不同意，他说，这个东地不能给齐国，但是楚国要给，没有办法，之所以（庄蹻）要反对楚王而且举兵，就是因为反对楚国把东地割让给齐国，所以他领导三十几万人，三十几万越人起来反对楚国的这个政策。所以说，唐蔑死，庄蹻起，接下来就有庄蹻王滇这件事。）     由于秦国称霸中原的野心渐渐显露，对外不断扩张领土，造反的东地越人军队孤军难敌秦国，又接受了楚顷襄王的收编、招安，成了楚国的顺民。这支由庄蹻率领的越人军队于公元前２７６年遵照楚顷襄王的指示，出使西征，一路过关斩将，夺取了被秦国占领的“巴蜀、黔中郡”等地，攻克夜郎，进入滇池地区，扩大了楚国的疆域范围。这一观点也印证了许多历史学家认为的“庄蹻率兵来滇是秦国楚国争霸中原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的论述。     当时的秦国，称霸中原，再次从楚国手里夺走巴蜀、黔中郡等地，切断了庄蹻回归楚国的唯一后路，并积极修筑通往云南的五尺道。这时的楚国国力江河日下，再也没有昔日中原霸主的威风，更无力对抗强大的秦国，最终放弃了黔中郡等地。出于战略上的考虑，庄蹻一方面在曲靖一带部署精锐部队防守，准备等待时机攻打秦国军队，回救楚国，同时西进楚雄一带征战，扩大领土范围。另一方面，在滇池地区建立政权中心，其势力东达曲靖，西到楚雄，北至东川，南抵蒙自一带。     据唐代史学家樊绰编写的《云南志（蛮书）》中记载：“拓东城，广德二年凤伽异所置也。其地汉旧昆川，故谓昆池。东北有井邑城隍，城西有汉城，土俗相传云是庄蹻故城。晋宁州，在拓东城南八十里。”如果以今天晋宁县石寨山往北八十里推算，拓东城大约位于今天呈贡县小古城村与官渡区跑马山一带，而《云南志》中提到的庄蹻故城也应该在这一范围。但庄蹻创建滇国，死后埋葬在什么地方？随着研究的不断深入，黄懿陆开始注意到呈贡天子庙４１号墓出土的青铜文物。（同期声，字幕，原天子庙考古工作队领队，胡绍锦：过去所发现（滇墓）的时代都比较晚，而天子庙的发现是战国中期，就把整个滇池地区的青铜文化历史大大提前啦，从出土文物看，天子庙41号墓是整个滇池地区最大的一座墓，我们叫做大型竖穴土坑木椁墓，这样的墓葬必然是王者，王者的墓葬。）、（同期声，字幕，云南政协报总编，云南大学西南边疆民族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学者，黄懿陆：首先那个墓出土了青铜鼎引起了我的注意，为什么呢？这个鼎，不是一般的东西，它在中原是代表国家重器，“问鼎中原”、“一言九鼎”，战国七雄灭亡的时候，秦始皇不是在找它的那九个鼎吗？这个鼎代表一个国家。呈贡天子庙出土青铜鼎，绝对不是偶然的。）、（同期声，字幕，原天子庙考古工作领队，胡绍锦：从33号墓出土的贮贝器，那个时候已经有正规的军队，因为在那个贮贝器刻有巡逻士兵的形象，这巡逻士兵都穿着标准的滇族服装，每个人手上都扛着长矛，然后，他们就列队在那个地方行走。由此可以看出当时有正规的军队，军队就是国家的基础、政权的基础，也就表明当时已经有一个强大的滇国存在。）、（同期声，字幕略，黄懿陆：呈贡县天子庙出土了不对称铜钺，这个不对称铜钺它是楚国的东西，但是在楚国春秋时期非常兴盛，到了战国后期已经没有啦，但是在我们滇文化里非常多。天子庙出土的兵器木柲还有棺椁，它的年代经过碳14化验，年代和庄蹻王滇的年代就是公元前276年庄蹻王滇年代吻合。）、（同期声，字幕略，胡绍锦：因为就是石寨山6号墓尽管出了“滇王之印”，它那个墓的规格都赶不上我们41号墓，比我们的（41号墓）小得多。从出土的情况看，出土文物大量都集中在41号，而其他墓葬出土文物都很少、很少，最多的像33号墓，也才20多件，证明41号墓主身份相当高，他应该是当时滇池地区最大的奴隶主，最大的贵族，也就是说，可以认为他就是当时的滇王。）、（同期声，字幕略，黄懿陆：41号墓的墓主是滇池地区最大的奴隶主，最大的贵族，最高的军事统帅，谁能有这个称谓啊？谁能有这个称谓？我在扩大研究的时候，我发现，我真真实实地发现，庄蹻墓葬就是呈贡天子庙的41号墓，滇国的早期政权就在呈贡，而不在晋宁石寨山。不错，石寨山6号墓不可否认出了滇王之印，但是，这个滇王之印是什么年代，那是公元前109年汉武帝征服益州以后，才赐给的滇王之印。这个滇王是末代滇王，他并不代表庄蹻，而且现在晋宁石寨山到目前为止根本就没有发掘出一座战国时期的墓葬，都是西汉时期的墓葬。所以呈贡滇文化、呈贡墓葬是晋宁的早期，是滇文化的早期，而且呈贡政权是滇国的早期政权，它延续下来的政权在哪里？就在晋宁。）     天子庙古墓群４１号墓出土文物年代经过修正后与庄蹻王滇的年代大致吻合，墓主人身份被定位于“当时滇池地区很大的奴隶主和大贵族，并掌握着相当大的军事统率权”，与庄蹻的滇王身份一致。经过黄懿陆比较，巫师纹铜鼎属战国时期楚国越式鼎，与楚国旧地湖北出土的“越式鼎”相比，器形基本一致，而且体积更大。

浪人

	靡莫之属这个靡就是母就是女性的意思，这个莫就是巫，因为现在在壮族、布依族、傣族他对女巫或者母巫，他也还在叫靡莫， 这句话有意思啊。其实，现在壮族还是称巫婆为“靡莫”（乜末）。

灵新儿

	自古以来，西南少数民族地区，历史以铜鼓代表权力和地位的象征，而春秋战国时期中原各国则以鼎作为国家权力和官员地位的象征，铜鼎在后来的滇墓中已销声匿迹，而出土的铜鼓却越来越大，越来越多。从天子庙４１号墓，铜鼎与铜鼓同时出土所透露的大量信息，也为《史记·西南夷列传》中关于庄蹻王滇后，“从其俗”的观点提供了有力的证据。（黄懿陆同期声，字幕同上：这个铜鼓和铜鼎同时在41号出现，那说明他所从的俗，就是遵从少数民族以铜鼓为重的习俗，因为西南地区不重鼎，它只重铜鼓，但是庄蹻来啦 ，他从楚国来，他们那个地方崇尚的是鼎，所以他把鼎文化带来了，但他依赖这个鼎来对当地的土著越人发号施令是行不通的。所以，他的“从其俗”就是说他既尊鼎也崇鼓。他的“从其俗”就是在政治上，从以鼎为政权的象征改为以铜鼓为政权的象征，这个是从政治方面的“从其俗”。在宗教上，以男巫崇拜转向女巫崇拜，这就是“从其俗”，既然“从其俗”，但他原来的传统也不能丢，所以就出现了为什么铜鼎和铜鼓同时出土于呈贡天子庙41号墓；）巫师纹青铜鼎的足部似半剖开的竹筒，均有一位手持法器和兵器，身着铠甲，头戴羽冠的男性巫师浮雕形象立于铜鼓形底座上，表明当时的滇国与中原的楚国一样崇尚男性巫术。但司马迁在《史记》中为什么说西汉时的滇国是“靡莫之属”？“靡莫”代表什么？与巫术崇拜有什么联系？黄懿陆对少数民族语言的研究揭开了这一千古之谜。（黄懿陆同期声字幕同上：靡莫之属这个靡就是母就是女性的意思，这个莫就是巫，因为现在在壮族、布依族、傣族他对女巫或者母巫，他也还在叫靡莫，所以这个靡莫就是母巫之属，所谓母巫之属就是当地的巫术崇拜，巫术是崇拜女巫的。在呈贡出土的几十座墓葬当中，出土铜鼎的仅仅有两座墓，一座是４１号墓（黄懿陆同期声：另一座就是33号墓，33号墓也出现了铜鼎，但这个鼎比较小，而且没有巫师的形象，就说明，庄蹻政权传到33号墓的时候，他的男巫崇拜已经完完全全、彻彻底底放弃了，尊崇的就是女巫崇拜。）     虽然，黄懿陆没有直接的考古证据证明庄蹻的墓葬就在呈贡天子庙，但他的研究却将尘封了２２００多年的庄在王滇之谜清晰地展现在人们面前：公元前２７６年，战国晚期，庄蹻接受楚顷襄王出使西征的任务，率领越人军队，沿着长江溯流而上，一路夺关斩将，收复了被秦国夺去的“江旁十五邑和巴蜀、黔中郡”等地，进入滇池地区，在秦、楚对楚巫、黔中郡争夺的拉锯战中，谱写了楚国壮烈而辉煌的历史篇章。此战之后，楚巫、黔中郡再次落入秦国的掌控，而楚国已无力再收归己有。由于归楚无路，庄蹻带领他的东地兵占领滇池地区，定都于滇池东岸，建立古滇王国。在庄蹻统治滇国期间及以后一段时间，滇池东岸一度成为古滇国政治、经济、军事、文化中心，直到秦始皇于公元前２２１年消灭六国，建立统一的中央王朝，开始侵占南越国，矛头直指百越民族，滇国出于防守自保，都城迁往他乡为止。 （萧  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