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锡伯族文字在开放中传承
新华网 (2002.07.06)
乌鲁木齐7月6日电(高峰 赵春晖)63岁的锡伯族老人佟保用本民族语言唱起了中国历史名著《三国演义》中的片段。亲友们的掌声并没有使老人开心,因为他知道多数锡伯族人已经听不懂其中的意思,老人“唱书”的绝活儿有可能随着人们对锡伯文的淡忘而后继无人。
锡伯族主要分布在中国的新疆和东北地区,佟保老人就居住在中国唯一的锡伯族自治县——新疆察布查尔县的金泉镇。锡伯文是在锡伯族从东北西迁至新疆的过程中,吸收满语满文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由于在迁徙过程中与蒙古、维吾尔、哈萨克等民族互相融合,许多锡伯人都懂得汉、维、俄、哈等多种语言。就在这种“兼收并蓄”中,锡伯人渐渐地淡忘了自己民族的语言。
对于本民族语言的逐渐“消失”,大多数锡伯人表现得十分平静。他们认为,这是自己民族不断开放的必然结果。在当地《察布查尔报》工作的一位编辑告诉记者:“虽然我是锡伯族人,工作也是在传播锡伯族语言文字,但我并不要求我的孩子学锡伯文,我只要求他学好汉语和英语就够了。”
对此,专门研究锡伯族文化的新疆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副研究员佟克力分析说:“语言作为一种工具,如果失去了现实意义,就没有人愿意主动地学习和掌握它,语言也就丧失了其生命力。”
目前在中国55个少数民族中,有21个少数民族有自己的文字。其中有10个少数民族的语言文字濒临灭绝。对于这种优秀少数民族语言的逐渐消失,佟克力并不觉得会有多么严重。她说,锡伯族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开放的民族,在与其他民族的融合中接受外来的优秀文化,并在吸纳过程中对自己的文化进行加工和转化。锡伯人对本民族的认同感和自豪感并不会因锡伯文的消失而消失。
她解释说:“民族语言并不代表民族本身,语言文字只是民族构成要素中的一部分。”她举例说,回族也没有自己的语言文字,但回族人有很强的民族自豪感。
但作为文化的一个重要载体,语言文字在民族构成因素中毕竟占有非常重要的作用。佟克力也认为应该尽力挽救处于消失边缘的锡伯文。不少锡伯人也已意识到这一点,开始着手延续本民族语言的“生命”。
当地的锡伯族小学近年来就一直坚持锡伯语教学。教授锡伯语的关迎兰老师介绍说:“我们对学生的要求是能够认识字母,会用词组造句,听懂简单的书面语。以后他们如果坚持自学的话,就可以自如地听说读写了。”
这个学校共有600名学生,其中锡伯族占到一半以上。该校二年级的锡伯族学生已经可以流利地用锡伯文朗读课文和诗歌。今年8岁的关子琪认真地说:“我学习锡伯文,因为我是锡伯人。”
中国唯一一张用锡伯文采编的报纸《察布查尔报》也为传承锡伯文同样坚持着。虽然办公环境非常简陋,但报社的14位编辑对这张有着50多年历史的报纸仍充满了感情。这家报社的总编辑表示,再困难也要把报纸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