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拖鞋小忆
记得高中时街上流行这样的一首歌;“我爱我的烂拖鞋,wen wen nong ken gai(天天穿上街),doi die kwiam ya kai bo kai(他人问说卖不卖)? Wo ya ma wei kai!(我说决不卖)!”我所说的拖鞋,就是凉拖鞋,不像北方那样,主要是指布拖鞋。
我们家乡在北回归线以南,几乎没有冬天,如果没有特别的气候变化,常年可以拖着凉拖鞋,方便、自在,又经济。记得刚到武汉上大学的时候,我问老师怎么能联系到同乡,老师非常迅速地回答:“拖着凉拖鞋的肯定是你们两广人了!”(当时海南还属于广东)。通过后来的观察和寻找老乡活动,发现老师说的千真万确!两广人除了体貌特征,拖凉拖鞋这个特征显然是明显的特征。有时相互碰见拖凉拖鞋的人,虽没相互认上攀上老乡,却心照不宣地点头微笑。那时我们还暗地里鄙视那些大热天还穿着袜、布鞋或皮鞋的北方佬。
毕业后被分配到长江的东端。气候与武汉几乎差不多。头一年还和以往一样自觉不自觉地有事没事还是拖着凉拖鞋,还从老家带来最流行的凉拖鞋(如那种脚拇指与脚食指间有撑起“柱”的带式凉拖鞋)。不过后来发现,这地方离我们家乡更远——不单单是地理位置的远,更重要的是衣着、食物、礼节、习俗、语言……观察和等待了很久,却始终没有出现和我一样拖凉拖鞋的同乡、或被我感染而拖凉拖鞋的。后来他们告诉我,这个地方气候四季区别明显,到什么季节就该穿什么衣、穿什么鞋、盖什么被子……除非家里没有办法。这时,我才知道,不是什么地方都和我们一样,拖着凉拖鞋就可以的。于是,我便慢慢改变,变得大热天也要穿袜穿皮鞋。到现在,多年过去,这样的穿着比这里当地人有过之而无不及,似乎自己变成了这里的当地人。
看来拖凉拖鞋只是南国的文化。不在南国,想保留它,只是一个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