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不觉转眼有到四月了,南方的天气还处在春夏之交,所以咋寒咋暖,稍微大意,顽固得常常变异的感冒病毒就会轻易直入你本来不太健康的身体(其实很多都市人是处于亚健康状态的),难怪有科学家发出谁发明了感冒病毒疫苗,准能拿到获得诺贝尔医学奖的慨叹。
爱情感冒了,还是重重的,吃药过后的反应,一天到晚软绵绵地躺在床上,孱弱的身躯试图要用尽力气支撑着沉重的苦涩。人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情感出现缺口,病毒就乘虚而入。静夜,魔鬼会告诉你神话中的天堂离你有多远,没有忧愁,没有饥饿,没有瘟疫。
去年四月拍的照片背景里,梧桐树长满嫩嫩绿叶的枝头,俨然是支撑回忆的力证,期骗不了别人,更欺骗不了自己。
那天,同样地正在下雨,通往村子泥泞的山道,树木稀落的山脊,还有一棵孤独挺拔的梧桐树耸立眼前,因为周遭都是些低矮如绿毯般的草地和还有一些各自为政,在奋力成长的小小树,所以特别夺目。认识梧桐树,是七十年代末轰动一时,造就了三个大明星(陈冲、刘晓庆、唐国强)的电影《小花》之故,它改编自小说《梧桐英雄》,至此我就知道梧桐树和红棉树,都与英雄扯上了关系。当时年少的我,对英雄的敬仰,完全是共和国教育的硕果,记得读小学期间,每年的清明节,都要到广州烈士陵园缅怀,向先烈致敬。爱英雄,做英雄,正义与邪恶,在我心中是清晰明鉴,影响至深的。
梧桐树是没有什么地域界限的,比较随和、容易亲近人们的视野。长江以南,长江以北,深山、平原都会随意看到遍布它扎根的影子。得天独厚的梧桐树和红棉树相比,梧桐树是四季不同样,千姿百态。春天,叶子像翡翠般,如带上了一顶美丽的绿色冠冕;夏季,巴掌大的叶子在树上形成一把巨形的大伞,抵挡住红彤彤的太阳光线,庇护索求清凉的凡间俗子;黄绿色的叶子渐变成金红色,秋雨过后,被雨水洗得透亮的叶子跌落泥土,蚂蚁、昆虫又多了一个宽大的掩护体了;冬天,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洁白的雪花,坠满的冰凌如给梧桐树穿上了银装冬衣,孕育着来年的新生命,蛰伏释放。
英雄和懦夫,区别在于果断与否。爱已经存在记忆中,怎能抹掉?有的时候真的不能原谅,跌进错爱深渊
里的自己几近荒诞,自私和吝惜。看见那梧桐树,雨水顺着叶子的轮廓悄然而下,仿似梧桐树也在哭泣,落泪,诉说被放逐的爱情。唯有再问天堂里有否思乡之愁,有否利益对家园的毁灭,有否诡谲机变对纯真的遮蔽?山影依旧,小河潺潺的流水声如在梦里,偶然梦回,俯拾久违的纯净和简朴,徒然剩下的是唏嘘。
梧桐树与我,心心相印,毫无芥蒂,是纯真,是善良。思想家阿米尔说过:一片自然风景是一个心灵的境界。在那里,稻穗、砂砾,小河,梧桐树,人都会发出善意的微笑,仿佛淋浴着守护神的光辉,消弭一切冷漠、苦热,浮躁。此时,品尝一下自酿的米酒,饮到微醺,饮到清醉,石头也会心动起来,因为酒里盛载的都是爱意。本来纯洁和宁静是最接近上帝的,其实天堂近在每个人的心里。
入夜的时候雨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望着庭院外的梧桐树,我随心所欲地写下散文,看过后自己也觉得诧异,怎能如此疏忽呢?里面没有梧桐树的眼泪了。哦,我明白了,情深意深,远去的片断蓦然回首,只能成为生命长河中的一段小小插曲。
无论英雄还是懦夫,都有软弱的一面,当其遇上感冒,病了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