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日里,与女友一起出去旅游,目的地:绍兴,诸暨.只有四天的假期,往返就要耗去两天,所以我和女友说好了,绍兴和诸暨,各玩一天.
谁知一到诸暨,女友就被当地的特色小吃迷住了,一天玩下来,却舍不得离开.晚上,在下榻的酒店里吃饭,她征询我的意见:明天我们还在诸暨待一天吧,绍兴,我们就不去了.这怎么行?说实话,我此行的目的,就是到绍兴看王義之的鹅池,而诸暨,很早以前我已经来过了,这次重游,纯粹是为了陪女友.
我反对女友的决定,我哄她:不就是些小吃嘛,我多买点,你带在路上吃.可她说,我还没坐乌篷船呢,你将乌篷船也扛去?
女友的语气里,明显地有了不满.我也不满,但仍哄她:乌篷船,绍兴也有.
如果没有呢?她火刺刺的.
我真的来了气,我觉得女友太自私.于是脱口而出:你待在诸暨吧,我一个人去绍兴!两个人的声音越说越大,眼看一场争吵不可避免.相处三年,除第一年两个人都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本性,尽量表现得温柔外,这两年,这个的争吵时常出现.这让我俩的感情总充满了危机感.
这时邻座的一名中年男子端着酒杯走了过来,他坐到我和女友的中间,和颜悦色地劝我和女友冷静,不要吵架.他说:你俩明天是待在诸暨还是去绍兴,这不仅仅是一个旅游地的选择问题,说直白了,就是你俩人感情问题.你要是爱她呢,就要为她考虑,她想留在诸暨,你就留在诸暨.他又望着我女友,说,同样的道理,你要是爱他,就不会反对去绍兴.
中年人不像是一个劝架的人,他的一席话,将问题说得严峻起来.我和女友都有些疑惑地看着他.餐厅里灯光惨淡,音乐缥缈,他说了许多话,都是关于爱情的,甚至,还向我们谈起了他的初恋.我像你们这么大时,刚刚从部队转业,分配在一个山区的林业管理部门工作.离我们单位不远,有一所小学校,学校里一个年轻的女教师,很清纯,很文静,很漂亮.我几乎是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爱上了她.所以经常往她学校跑.她呢,对我也有好感.我们很快就相爱了,几乎每天要见一次面,不是她来找我,就是我去找她.
在部队时,我就是团里的神枪手,我对枪有感情.转业后,我就了一枝高压气枪.那时对枪支的管理没有现在严格,商店里有气枪出售的.我买了气枪,用来打鸟.
因为枪法准,免不了就以此为傲,时常吹嘘一两句,年轻人嘛,就喜欢这样.有一天我打鸟时打到她学校旁边的林子,就顺道去看她.当时放了学,孩子们都回家了,几个男教师对我的气枪有兴趣,就围过来摆弄我的枪,并问我的枪法怎样.我当然不谦虚,说自己是团神枪手,有百步穿场的本事.有个男教师不相信,硬要我当面演示.
她对我的枪法一直不感兴趣,见我和男教师们在瞎侃,就自个儿搬把椅子,坐到教室的墙边晒太阳,看快去了.我要显示枪法,却在校园里找不到合适的射击目标.那个男教师就找着我女朋友说,就打她手中的快,打中了,算你本事.
如果没有过硬的枪法,是不也射击一俱手上拿的书的.我是神枪手呀,毫不犹豫就举枪瞄准,一扣扳机,"拍"地一声,女朋友手中的书应声而落.男教师都鼓掌喝彩,她却脸色苍白,转过头来,一动也不动地盯着我,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她走过来,僵硬地站在我的面前,冷冷地问我:你居然朝我开枪?
我说,我是打你手中的书.
她问:如果这一枪打偏了呢?
我嘻嘻地笑,得意地说,不会偏,我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她说,我是说如果,如果打偏了怎么办?这些,你就没想过吗?这无这一句,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跑过去向她解释,她说,我知道你手中的是气枪,我知道,打不死人,但是,只要打偏了,我就会受伤.如果你真的爱我,你就会将我的安全看得比你的生命还重要,你有再好的枪法也不敢开这一枪,因为,你会担心,万一这一枪打偏了怎么办?
她提出与我分手,我再去找她,她也不见我.后来,她从那所学校调走了.我听到消息,去追赶她,在半道上,我追上了她,向她认错,求她回到我身边,她只说了一句话:你并不是真的爱我,真的爱一个人,他首先是为他爱的人着想,而你,在举起枪的一刹那,你为我想过吗:如果这一枪打偏了呢?
她就这样离开了我,却教会了我对待爱情的态度:爱一个人,就要为心爱的人着想.如果这一枪打偏了呢?这一枪,有可能是像我拿着的那枝气枪,也有可能只是一句话,一件事,一一,一个想法.
......
那天晚上,回到房间,我几乎是一夜无眠,我一直在想那个中年人讲的故事,一直在想他最后说的那段话.我重新剖析自己对女友的感情,我是不是真的爱她,如果爱她,我为什么不为她着想,她想等在绍兴,我为什么要逼她离开?
一夜的无眠,犹如一次的洗礼,净化了我的内心,锤炼了我的感情,我明白,我是爱我的女友的.所以天亮的时候,我匆匆地去云起龙骧的房门口按门铃,我要告诉她,我愿意陪她一起待在诸暨.
门打开了,女友却背着行囊站在门口,她温柔地说:昨夜,我一夜没睡好.我想好了,今天,我陪你去绍兴.因为,我爱你.
那一次旅游回来,我俩再也没有了争吵,我俩的意见总是能很快的地统一,感情也如胶似漆.后来不长的时间,我们就结了婚,新婚那天,她在新房的房门背后贴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如果这一枪打偏了呢,会不会伤害我的爱人?
只要关上房门,我们就能看到那一行字,就会想到那个中年人的故事,我们也越发珍惜我们的爱情.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4-10-9 13:18:25编辑过]
发表于 2004-10-9 12: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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