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在柳州、来宾等地爱唱山歌的人们一提起“武宣婆”郭秀莲,几乎无人不知。新浪、优酷等网络上的《武宣婆大战柳州老鬼》视频,点击率相当高,仅在红豆社区柳州论坛的点击率就超过5万人次。“武宣婆”的即兴山歌,如同柳江水源源不断,给很多网友带来了欢笑。郭秀莲何许人也?3月21日,记者采访了郭秀莲,听她聊聊她和山歌的故事。
老公
也是歌中“找”
第一次见到郭秀莲,她就即兴唱起了山歌:我是武宣小阳雀,飞到柳州唱山歌的,江滨公园亮嗓子,金鸡画眉开声和。
郭秀莲今年51岁,是来宾市武宣县黄茆镇和平村人,壮族。她从小受山歌熏陶,至于是哪一年学会唱山歌,她自己也不清楚。
“农村唱山歌就是一种习俗,干活的时候唱几句,农闲的时候对几句。我爸妈都会唱山歌,小时候跟着妈妈干活,妈妈就教我唱……”郭秀莲说,她就是在这样的耳濡目染中,把山歌记在了心中。
唱山歌,除了能让自己快乐,上一辈也将一些人生经验、道理寄寓在山歌中,教会下一辈做人的道理。
郭秀莲至今还记得,她妈妈曾经教过她这样的山歌:恋情不图哥家富,上山砍柴图柴轻,恋情不贪人貌好,但图哥家好良心。
也许就是这种寄寓在山歌中的人生道理,让她在山歌中“找”到了自己的老公。
1981年郭秀莲高中毕业,因一分之差而与大学无缘,在家里帮着干活。郭秀莲长得俊俏,又有文化,来说媒的人来了一拨又一拨,有媒人介绍生产队一个开拖拉机的小伙子给她。“我跟媒人在街上见他第一面,我是不中意!”郭秀莲说,小伙子比她大8岁,家里人也不同意。不过小伙子对她穷追不舍,又找媒人又写信,信中还写着山歌:阿妹莫要嫌我穷,只要主意打得通,你卖豆腐伴凉水,我卖鱼仔伴虾公。
“虽然他唱山歌比不上我,但山歌写得很好,要和我好的决心很大!”郭秀莲说,半年后,她就和这个小伙登记结婚了,30多年来一直恩恩爱爱,感情相当好。
半夜床头抓灵感
郭秀莲唱山歌,原来仅限在当地“玩耍”,真正登上歌台唱山歌是在2006年。当年,她参加武宣县的民族文化艺术节,第一次抛头露面在这么多人前唱山歌,让她体会到了舞台的乐趣,也让她有了压力:要把山歌唱好,一定要刻苦努力地学习。
2007年一次偶然的机会,郭秀莲看到了广西山歌协会副会长黄有福写的山歌本子在民间流传很广,也非常受欢迎。郭秀莲掏钱买了一本,回家仔仔细细地看。
郭秀莲说,她越看越喜欢,觉得写得太好了,就有意拜黄有福做师傅。她按照本子上留下来的电话联系黄有福,并亲自上门“学艺”。
黄有福在象州,郭秀莲就一个人坐车到象州拜师。“他带我到歌圩,让我现场跟人对歌。”郭秀莲说,和别人对唱山歌两三个小时后,黄有福并没有答应收她这个徒弟。后来,她回到老家,和当地一些爱唱山歌的人,一起邀请黄有福到武宣唱山歌,和大家一起拜师学了起来,武宣的山歌氛围也逐渐浓厚。
经过积累、学习,郭秀莲唱山歌的名气越来越大,也开始到周边的县份参加山歌比赛。
2008年她在师傅的引荐下,报名参加融水苗族自治县的歌王大赛,最终在融水县戴上了“歌王帽”。
“成了歌王,压力就更大了,上了歌台对歌对不过人家,唱不出来,是要被人笑话的!”郭秀莲说,此后她就更加用心唱山歌,平常干活、睡觉,想到什么好句子,就要赶紧记下来。郭秀莲笑着说,有时候在床上想起歌词,她也立刻爬起来记下,生怕歌词跑了。
以前,她也曾担心自己抛头露面唱山歌,特别是唱情歌,老公会反对。但是,她的老公很支持她唱山歌,甚至家里的家务都一个人承担了,好让她安心想歌词。有时,她跟老公一起出门到外地唱山歌,老公躲在一边,郭笑称:“因为跟对手唱情歌,老公也会吃醋!”
一段山歌解怨仇
随着名气越来越大,郭秀莲经常受邀到各地唱山歌。郭秀莲自己都出了30多张山歌碟,非常受欢迎。广西电视台、广西日报等都登载过她唱山歌的新闻,前不久,南宁的一个综艺栏目还专门邀请郭秀莲做节目,名字叫作:武宣婆婆大战杨建伟(全国著名笑星)。
“唱山歌让我很开心,我会一直唱下来!”郭秀莲说,“以前,我和老公到地里干活,他也跟我一起对唱山歌,相当有意思!”
这些年来,唱山歌给郭秀莲的生活带来了无限的乐趣,她通过唱山歌结识了很多的朋友,也让家庭关系更加和睦。自己的小儿子在外地读大学,很多同学还特意到家里看她,儿子也以她为荣。现在,她的孙子、孙女也会唱山歌,教他们唱山歌的时候,她也把一些人生道理融入到山歌中。
唱山歌乐了自己,更给大家带来了欢乐,甚至还能化解矛盾纠纷。
去年夏天的一天,郭秀莲到武宣街上摆摊。当时,左右两边有一个卖衣服的摊位,有一个卖烟丝的摊位,因为卖衣服的老板将音箱开得很大声,惹恼了卖烟丝的老板,卖烟丝的老板径自跑过去关了音箱,结果双方吵了起来,甚至升级到要一方要拿刀砍人。看到当时的阵势,大家心都慌。
“有些人认识我,叫我赶紧去劝架,我也心发慌,但还是上去劝!”郭秀莲说,劝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说什么,最后拉住双方唱起了山歌:心字上面一把刀,为人能忍是英豪,当日不知忍字好,来日方知忍字高。没想到这首山歌还真见效,一场纠纷在歌声中化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