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族万岁说得有道理。岱人与南僚的其他支系如越南的侬人、中国的南部壮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是南僚的重要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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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语言、文化、称谓、节庆、婚丧等习俗均与其他壮族有很大的不同,与越南岱族和泰国的傣族接近”么?——事实上这个表述是站不住脚的,需要商榷。
首先,龙州金龙的岱人(所谓长衣壮)与越南的岱族是同一个人群,这是事实。不过,越南的岱族就是历史上南部壮族在越南的延伸部分,他们分布在越南北部而且受到来自越南主体民族京族的影响从而具有一定的个性,但是岱族至今仍然保持与南部壮族共同的生活习俗,和侬族(也就是近200年来从中国迁入越南的南壮人)语言仍然相通,中越边境两侧,越南的岱族、侬族与中国的南部壮族往来时仍然以各自的母语进行顺畅地交谈,通婚、往来和互市不断,保持着共同的民族认同。所以,刻意强调岱人的个性而看不到岱人在“语言、文化、称谓、节庆、婚丧等习俗”上与南部壮族的共性大于个性,这是不客观的。
其次,“与越南岱族和泰国的傣族接近”,显然是把泰国的主体民族误会为“傣族”了,史实上泰国的主体民族是泰族,与云南的傣族在语言文化上有着很近的亲缘关系,但是也有着不同,历史上古壮人(古越人)西迁之后分化为大泰人和小泰人,泰国的主体民族是由小泰人南迁进入高棉人地区之后发展壮大而同化了当地民族而形成的现代民族,而中国的傣族则是由大泰人发展来的,与同样由大泰人发展而来的老挝老龙族、缅甸掸族关系更加接近。因此把泰国的主体民族称为傣族是不严肃的。
再次,不管是越南还是龙州的岱人,在文化上是属于汉文圈的“东泰”集团,这个集团还包括越南的侬族、布依族和中国的壮族、布依族,与小乘佛教文化圈的泰国泰族人、老挝老龙人、缅甸掸人、越南泰族人、云南省傣族人的“西泰”集团在宗教文化上存在着质的区别。所以,看到龙州岱人自称为“岱(傣)”,就因此联系到了相同自称的“傣族”,说岱人更接近傣族,其实是看不到两者存在着宗教和文化系统的差距,更看不到岱人本来就是南部壮族的组成部分、岱人与侬人的关系比岱人与傣族之间的关系更加接近得多的事实。
最后,由于历史上长期受到越南主体民族的影响,龙州的岱人无庸置疑是有自己的个性的,如衣饰上确实与周围穿短衣的侬人不同,所以外人为了区分岱人和侬人,有时候就称作“长衣”(岱)和“短衣”(侬),岱语方言上也有自己的特征,而且迁入中国之后与越南的岱人保持着亲密的联系,所以仍然保留了与侬人不同的支系意识。但是,岱语与侬语的关系很接近,不但语言可以直接相通,甚至在越南已经发展成为了无法区分的程度(这个情况详细介绍见
『Goek Raeuz 百越渊源』→越南的岱族与侬族的关系),有时候一家人出现了哥哥报岱族、弟弟报侬族的现象。越南的岱族尚且如此无法与侬族区分开来,更不用说龙州金龙的岱族了,而侬族本来就是近200年来从中国迁入越南的南部壮语人群。
所以,龙州岱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南僚的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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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意去强调岱人的独特一面,还忽略了一点,那就是看不到整个壮族乃至整个僚人,各个地方都会有个性,各个支系都会有自己独特的一面,德保的南僚语与崇左的南僚语就有着较大的差距,贵州的布依语与云南的布依语也有方言的差别,更不用说南北僚语之间有着系统的区别。从大的方面来看,南北壮之间的区别虽然明显,但是这个大的差别还不足以划分为两个民族(比起汉、苗、瑶、彝等民族的方言、支系之间的差距要小得多),所以当年民族普查时确认为同一个民族——壮族。南僚内部各个方言或支系、北僚内部各个方言或支系之间的差距那更是大共性之间的小个性了。所以,金龙岱人纵然有自己独特一面,但那却只是里僚人各地各种个性当中的一个而已。
从整个壮泰支语来说,南北僚与“西泰”集团各个民族(泰国的泰人、老挝的老龙人、缅甸的掸人、越南的泰族和云南的傣族)都有明显的同源关系,但这个关系不是说远近亲疏都一样的。首先,南僚语(中国壮语南部方言,越南岱语、侬语)比起北僚语(中国壮语北部方言、布依语)更加接近“西泰”集团的语言,而岱人自称“岱(傣)”,与“西泰”集团的自称一致,所以很可能是南僚里面最接近西泰的一支,只不过岱与其它南僚人群的关系比起岱与西泰集团之间的关系更加接近而已。
所以,如果一定要进行文化炒作的话,龙州金龙的“长衣壮”的独特性,应该表述如下:壮族与越南的岱族、泰国的泰族同源,金龙壮族(岱人/长衣壮)是从越南岱族中迁来的,从语言、文化、称谓、节庆、婚丧等习俗上看,金龙壮族(岱人/长衣壮)相对于其他壮族人群来说,比较接近泰国的泰族。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4-4-4 20:00:30编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