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族神话叙事史诗——
布洛陀的传说 (修改稿)
远古混沌
大地没有花草树木
没有人间烟火
和生灵栖息
在广袤的大地上
仿佛一马平川
空无一物,荒漠一片
早有生灵的上界苍天
看到大地死一般的静谧
盘算派人下凡
繁衍另一个极乐世界
于是
你接受上帝派遣
肩负制造万物的使命
携妻子“母洛甲”下凡
创造壮族支系人间部落
上帝为你择良辰吉日
于二月初一凌晨启程
你肩挑上帝赐予你的一对箩筐
一头载着五个孩子
一头装满被褥和衣物
你的妻子,肩扛一把银锄
手持一把开山镰
在大帝宫殿前摘下两片绿叶为舟
缓缓飘流而下
行至第十九天清晨
你们飘到珠江源头右江河谷上空
突然
乌云密布,天昏地暗
狂风大作,大雨滂沱
大地遭遇从未有过的闪电雷鸣
雷公将你的扁担劈折
两只箩筐疾驰向大地坠落
慌乱中,你甩掉两节断木
妻子亦弃掉银锄和镰刀
以一万八千里的速度
扑向散落地上的孩子
眨眼间
两只箩筐分别坠在东西相距十里的地方
被褥坠落地
耸起一堆高大土块
形成传说中的田阳敢壮山
被褥的缝隙
幻化成“母娘岩”的岩洞
你们落在敢壮山上
搜寻失踪的孩子
你们飞奔敢壮山顶
站在西头最高山巅遥望
仍然看不到孩子的踪影
于是,你们搬来石块
垒成高大台子
伫立在台子上张望
发现
坠在南边银锄和镰刀的地方
已挖开成一道弯弯的大缝
形成今日的右江
你们转向西边的平川
终于发现五个孩子在蠕动
激动的妻子叫喊一声“孩子”
他们立即一动不动坐在地上
瞬间幻化成今日的“五子山”
活生生的孩子变成五座山坡
你们几近疯狂
嚎天喊地,悲痛欲绝
用粗壮的双手
不停地刨开脚下的土块
哗啦啦地向敢壮山四周抛去
土块所落之处
形成一座座连绵的山峰
环绕在敢壮山周围
形成以敢壮山山脉为主体的风水宝地
你们化悲痛为神奇
在敢壮山上的“母娘岩”里
休养生息
开始创造万物的艰辛历程
为迅速发展根系
壮大子孙
你除了配合妻子自己继续繁衍
还给她效仿祖传
用自己尿湿的土壤
捏成泥人
泥人没有头发、胡须
就找来龙须草种上
没有肠子,又找来通心草接成
赤裸的泥人分不出性别
你马不停蹄,为他们创造
在山中种植花草
到树林采回无数的杨桃和辣椒
撒向花丛中的泥人
让拾到杨桃的成为女子
让捡到辣椒的成为男孩
为他们播撒五谷
种植棉花
划地块造良田
安排他们男耕女织
教道士为他们合八字成婚
给他们自行繁衍后代
天地之间近在咫尺
给天界与地界的生活
带来诸多不便
应子孙要求
你用无穷的力量
将双手高高地托起沉重的天空
让天空宽广无边
让大地一望无垠
为让人们跨越急流
方便到河对面耕田种地
你往河面躺下
成就一座座稳固的桥梁
为让后人有居住的好地方
你为他们开辟星罗棋布的村庄
又将壮民族的子孙
分为黑衣白衣蓝衣花衣……等
十二支系
将他们派往各个村庄居住
让他们用基本相同的语调交流
谱不同的曲调
歌唱内容基本相同的
生产生活爱情等山歌
后来又发展到,以山歌的形式
让他们来决定自己的终身
只要听他们唱的山歌
看他们的穿戴
就能分辨出他们是那个支系
就说现在的那个黑衣壮
他们生活在中越边境线上的
广西那坡县一个偏僻的地方
迄今,他们的穿戴
仍保持他们原始的制作工序
他们没有珠光宝器
男女老少 全身上下
只是纯一色的黑色自制土布衣
在众多穿着纷纷退化的部落里
惟有他们
依然春风得意
流光溢彩地
眷恋着光鲜油亮的黑色世界
他们世代以黑色为图腾
在制作工艺复杂的黑色土布的过程中
就从你安排的从刀耕火种开始
耕耘 下种 摘棉
到手中线 身上衣
早出晚归 披星戴月
不知煎熬多少个不眠的夜晚
不知洒下多少汗水和心血
他们以黑色衣着为荣耀
时刻以黑色长相厮守
一代接一代
以黑色来炫耀自己勤劳与智慧
甚至 到谈婚论嫁的男女
男方总以制作黑色土布手艺高下的少女
为主要娶舍依据
这是黑衣壮保持独特的原始痕迹
迄今不可多得的财富
纯粹是源远流长的文化遗产
壮族支系中保存下来的惟一风俗
成为他们以自己树立古老民族的品牌
这是他们惟一的骄傲
我们为他们秉承独特的工艺制作
而感到无比自豪
大地一片平旦
遇雨就一片汪洋
百姓怨声载道
为减少洪涝
你不停地造石山
梦想用石头的阻力
来缓解水的激流
在右江河上游
有一条支流叫者仙河
有一年连续发大水
下游百姓民不聊生
你下决心将河流治理
并在一个叫六甘的地段河道
搬来众多的石山
先将河道夹小
随后挑来两座大石山
欲将河流堵死
因扁担不辱重负
折断在你的臂膀上
两座山峰向内倾斜
你猫腰迅即闪开
两座山峰仿佛一对恋人
山的峰顶相吻在一起
两山之间形成现在的
天然人字形通道
因别的地方急需你去处理
河流至今没能堵成
水仍常年如带流淌进右江河畔
你不但制造人类
制造山峰,造田,拦河
还制造飞禽走兽
允许它们一年多胎
一胎多生
百兽繁殖比人类还快
经常殃及人的生命
为阻止百兽侵袭
你教后代编舞狮道具
模仿狮子动作起舞
驱赶百兽
一代一代流传下来
直到现在
敢壮山的舞狮发祥地
在田阳村寨插下深根
舞狮的技艺水平不断翻新
高难度动作的双狮登山摘月
群狮上刀山、走梅花桩等
以奇难险绝的节目誉满全球
你还将狮子作为本族图腾
把一尊尊狮子立在
各家各户的大门旁
让它们守住深宅大院
以保平安
北方以北有一个喊做巴部的村庄
你在村庄对面造了一座石山
高大的山体把村庄挡住
何时天亮村民都不知晓
于是,你在山的一面
画上一只肥壮的雄鸡
让它五更起床
面向北方报晓
提醒北方以北村庄的人早起
南方以南地广人多,村庄密集
但大多都目不识丁
你又在那座山上
画上一位圣人
圣人手持一卷厚厚的圣书
面朝南方
教南方以南的人读圣经
使南方以南的人连年状元不断
聪明好学的北方以北的人
在圣人背后偷偷识字
偶尔也能有个把状元轰动村庄
你造山从右江河上游造起
为不影响人们白天工作
你总是在夜深人静时悄悄进行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在晚上
你有神仙赋予更大的魔力
有一次
你在河上游忙了一夜
天快亮了
要赶回敢壮山
这才发现
在现在的新民村一带
没有一座山峰
你即转身回到上游
挑两座现成的回来
眼看天就要放亮
要是天亮了
你可再也回不了敢壮山
两座山挑到半路,索性
把扁担在两山之间一横
赤身跑回驻地
从此,你又为别的事情
再也不造山了
你丢弃的两座山
成了今天流传的“关门山”
形成迄今右江上游多山坡
右江下游多平原的
神奇景观
你神通广大
能与百兽对话
精通树木花草语言
没有柴火,站在门口喊句话
“树朋友,木兄弟
希的希,密的密
望你帮我出把力”
话音刚落,柴火纷纷
弯的弯,直的直
仿佛蜂群涌来
挤倒家里的糯米饭台
妻子忍不住给予回绝
“弯树桠,烂木蔸
快转身,莫回头
我封你,从今后
砍柴用刀斧”。从此
柴火再也喊不来
你只好制刀斧砍柴
让我们沿用至今
鱼本来无鳃
生活在土里,无忧无虑
以蚯蚓为食
人开荒种地
挖到鱼儿不放弃
鱼儿感到
要是这样下去
必灭子孙
明天就是末日
于是,鱼儿求你选活路
你不加思索
把鱼儿统统丢下水
鱼儿诉说呼吸难
你狠下心来抓起鱼
对准脖子左右砍两刀
开个口子制鱼鳃
供鱼在水里自由呼吸
一直让鱼快活地生活到现在
你的子孙遍布珠江流域
每年农历二月十九
从四面八方来到敢壮山
给你拜寿,为拜见你
后到者排着长队等候
三天三夜。为排解等候的苦闷
子孙们以即兴山歌对唱的形式
互相问候,互道珍重
逐年演变成歌唱生活,生产
年轻人以歌会友,以歌传情
歌唱爱情,寻觅爱情结晶
为一体的大型歌圩
为不影响子孙生产,生活
你别出心栽,在农历三四月间
精心安排各村歌圩日期的杰作
除各村各自举行的歌圩
召来附近的村屯外
现在每年阳春的农历三月
从初七到初十的日子
就在那个万物萌动
撩拔人心弦的季节
你的后裔,千里相邀
来到敢壮山
来到“母娘岩”,祭拜你
以民族文化旅游的形式
以祭祀,拜谒的形式
以原生态歌舞的形式
以最初母语对唱交流的形式
吟唱你,无穷的智慧与力量
每年的对唱山歌活动
历时三天三夜
盛况空前
堪称世界第一
你办的事情,大小巨细
多如牛毛
故事三天三夜讲不完
传说七天七夜述不尽
…………
你用智慧和力量
创造人间一个又一个奇迹
被后人
誉为珠江流域壮族人文始祖
田阳敢壮山
成为你制造万物的发祥圣地
如今,你的居住地
仍完好保存下来的棋盘峰
望子台、夫妇树、鸳鸯泉
祖公庙、圣女池等俸供后人
瞻仰,观光
亮起嗓子,引吭高歌
千百年来
我们对你虔诚
对你顶礼膜拜
秉承你豪放,豪爽
豪情,血气方刚的人格
千方百计
重塑你的形象
我们向你靠近
我们为你延伸
在世人面前
撩拔你原始的面纱
在游人眸里
展示你壮民族的风采
在少女的心扉
显摆你古朴的魅力
我们能有今天的模样
是你用智慧恩赐
我们能有如此多娇的山河
是你用无穷的力量掬成
今日,我们用你
赐给我们的双臂
扒开厚土,谛听你
留存在地脉深处的心语
我们用你
给我们创造的文字
镌刻在你
高贵的门楣
我们用你
给我们制造耕牛和农具
耕种万亩芒果与良田
用你播撒的五谷
敢壮山的圣水
在德保酒厂
酿造以你为命名的
布洛陀酒
将琼浆储藏于你
凿造的老虎洞中
让它醇香百年
飘香千里。这是你
智慧的结晶
力量的延伸
这是你,大智大勇
神奇布洛陀
留给世人,美好的传说
2006/3/29
通联:533000 广西百色市右江区教育局/黄诚专
手机:13977699101 邮箱:wanfeng_san@s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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