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年过70的赵正云老师以不朽之躯又完成一部力作《滇越烽火》(长篇小说),小说以云贵总督岑毓英(百色西林壮族)为原型,洋洋洒洒18万字,全面再现了岑都督传奇一生!
为完成该作品,赵老多次自费到广西西林造访岑故居,到省市各地收集岑的有关资料,终于稿子初成。不过让赵老苦恼的是没有钱出版该书,请求各位贝侬提出建议,可行的话可以考虑网络出版!
赵正云 壮族 40年初出生,云南省曲靖市师宗县龙庆彝族壮族乡黑尔村委会大平寨村(壮语:版布平),云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曾在《滇池》、《边疆文学》《小说》等发表文章100余万字。代表作《柳叶谷的女人》。(附两篇小文)
赵正云--是沙漠中一片文学的绿叶
杨川 文
师宗,是一块长不出文学大树的沙漠。
黑尔,就是这沙漠中的沙漠。
赵正云,是沙漠中一片文学的绿叶。
在这里,我向绿叶致敬!向文学致敬!
——作者
一、 初识赵正云
翻开师宗有文字的历史,文化艺术中小说这个门类在师宗几乎就是空白。史书中只记载着一位姓蒋的师宗县东关人于民国年间,在《云南日报》发表过一个中篇,且蒋姓人早定居昆明。之后的文学历史一直是空白。从文学的角度来看,师宗这个贫瘠的地方,只能是一片文化的沙漠。
1949——1988年师宗的文学历史还是一片空白。有一个人,开始默默地耕耘。他就是师宗县龙庆乡黑尔村的壮族民办教师赵正云,师宗第一个省作协会员。于是,故事开始了。赵正云1985年被聘为民办教师,1988年开始创作并发表了处女作。从此就踏上了文学这条艰难的不归路。
认识赵正云是1996年。那时的曲靖地区文联搞了一个笔会。师宗县被召集去的作者有四个∶赵正云、周茂林、尹士端、杨川(即作者本人)。那之前我们谁也不相识,至多也只是在《珠江源》上相互读过发表的小说。赵正云、周茂林、尹士端都是师宗本土人士,只我是1995年才到师宗定居的外地人。
笔会在沾益花山举办,这是一个风景秀美的旅游景点。报到的当晚举办篝火晚会。开晚会时我们都还不知道赵正云来了没有。我和周茂林就去问当时的地区作协主席朱兆麒。朱老师环视了一圈跳舞的人群,指了指篝火边独自坐在树桩上的人。我们就走上去见了赵正云。从此就和他结下了不解的文学缘。
当时在殷红的火光下,赵正云显得非常沉默,五十多岁却布满了一脸的沧桑。之所以说师宗是文化沙漠,师宗仅有几个写小说的人也长期互不往来、更不曾有过交流。这让我这个外来的人感到不可思议。更感到了这里毫无文学氛围可言。
二、作家赵正云
花山笔会之后,我开始渐渐地走近赵正云。
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赵正云在省、地区、文联都是个备受关注的名字。他大量的作品在省、地刊物上发表。那一时期的代表作《老哈进城》(发表在《边疆文学》)及发表在《滇池》的《回归蟒蛇箐》,都反应了他的实力和对小说的深层次的认识。
我认认真真地读过赵正云的许多小说、散文。让我感到了震撼和惊愕。他五十多年来一直生活在师宗县龙庆乡黑尔村那么一个狭窄、蔽塞的山岙里,居然写出了那么多充满壮族风情的小说。在他的笔下充满了无奈的痛楚和鞭鞑,农村的落后、愚昧导致的低素质作为,以及生态的严重破坏,都被他以一个个鲜活、生动的人物展示得淋漓尽致。《柳叶谷的女人》、《法铃》、《老蛇与玉蛙》、《岔沟轶事》、《超生人家》、《无望的爱》、《爱与恨》和《血殇》等中短篇,极成功地向人们展示了赵正云以黑尔为依托、以壮族风情为构架筑起的一道独特的风情系列。
我曾深深地被赵正云的散文感动过,《母忆》叙述了他苦难的童年和成长的过程。《撵水》则描绘出他日常生活的一点一滴,让人仿佛与他共同在黑尔那民族风情浓郁的傍晚走过。《路》归结了赵正云始终未走出大山的痛苦惆怅境地。
纵观赵正云所有的作品,不难总结出一个道理:落后的经济让落后的人生存得更落后、更愚昧。而这远非一个人、一段不长的时间所能改正的。这是不可抗拒的体制造成的历史沉淀。赵正云默默地关注着这一切,平静地用作品反映着我们这个时代中混混沌沌的一面。
三、教书育人的赵正云
1985年被聘为民办教师的赵正云,在黑尔大平寨教那些不会说汉话的壮族幼童,从事着艰难的双语教学。而这之前的赵正云是本地读过高中的木匠,他的木工技艺远近闻名。人们争相邀请。至今,他家里那的雕花刻物的供桌乃见证着他当年那精湛的技艺。
赵正云是那种充满韧性和刻苦的人,他的教学质量在本地同年级中经常名列前茅。《小学语文报》举办“我的家庭”作文竞赛,他组织他的学生参赛,他的学生张茂席等三个同学获了奖,另一个学生赵总贵曾获过春蕾出版社等三家单位举办的“全国少数民族作文竞赛”二等奖,并被《少年月刊》聘为通讯员,后又荣获该刊授予的优秀通讯员奖。
赵正云的教学论文也相继发表在《云南教育》和《曲靖教育》杂志上,其中教学论文《抓好民族学生汉语关初探》获市级二等奖。《倒装句的出现与纠正探索》被收编在《当代云南教育论文大系》一书。同时获《21世纪中国优秀教育论文精品文库》一等奖。他为人师表的良好形象被当地群众和同行公认。1999年被评为县级文明教师。2000年5月的雨季校舍漏雨,他利用课余上房顶理瓦,不慎从3米多高的檐上摔下来,落下后遗症,成了残臂。2001年师宗县清退民办教师时,不幸的赵正云从此告别了教书的生涯,带着伤痛和惆怅回归农民的本色。
没人关注他的成绩、贡献,没人关注他的痛楚和不平。他默默地承受着人生的坎坷……笔者只想说:在我们这个道德、良知早已沦丧,权力取代真理的金钱时代,赵正云注定就是走向了悲剧。
四、现在的赵正云
离开了学校,赖以生活的几百元微薄收入没有了,还落下残疾,木工活也做不成了。然而他还有土地,还有脸朝黄土背朝天的辛酸命。活得艰难,也活得平静。他脸上爬着的那些皱纹一如他家乡榕树的根,那么深刻、那么沧桑。
多少次想到山路崎岖的黑尔看望赵正云大哥,却临到成行又退却了。我不善于虚情假意地安慰别人,我更愿告诉别人事物的真实性,并劝人直面残酷的现实。我怕见到他那平静的微笑、怕见到他深陷于眼窝里的眸子中散发出的无奈和深藏着的痛。我想哭。
年初,赵正云又托人带来他两本厚厚的,字迹清爽有力的两个中篇稿。读着他的稿,我的眼帘布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泪水。我心底里痛楚地呼唤着∶赵正云,我崇敬的好大哥!
教书育人落残疾,风烛残年扫地出门,书写文字上百万,一身清贫。人生命运谁预知?
为赵正云小说集《柳叶谷的女人》写的序
周茂林 文
一个人蜗居在山寨写小说有多难!几年,几十年,生于斯,长于斯,每日与山相望,与水为伴,看天高云淡,看草长莺飞,累了,晚了,再回到小屋,默默地伏在桌前,把那些已经漫漶的日子,一个字一个字写进格子里。小说里的人鲜活起来,写小说的人却一天天老去,像村口那棵老榕树,壮硕的根系深深地扎进土里,碧绿的叶子顽强地舒展在空中。
这是赵正云!这是我大哥!
另一个大哥是杨川。我刚给他打过电话,他惦着这本书。他在电话那头声音很虚弱,我知道他疼,我知道他在熬,他在钝刀割肉般的疼痛里煎熬。他的左胸腔已经空了,癌症从他那里拿走了一叶肺……我的本意是让杨川出书。他这些年写了不少好东西,发表的层次也高。可是,杨川说还是让赵大哥出!赵大哥六十了,发了几十万字,我们要帮他完成这个心愿!听了这话我很感动,理解他的想法,也尊重他的意见。赵正云大哥知道此事,战战兢兢,专门写了信来,百般推辞,但他是个厚道人,加上不善言辞,我和杨川一律以“我们商量已定,毋须多言”的专制语气强迫他接受。然后,杨川在病中搜集好刊有赵大哥作品的杂志,交给我并嘱咐写序。我利用工作之余,把认为合适的作品梳理出来,大致编排了一下,就托付给了市文联的朋友们。
再读赵正云大哥的作品,让我又重新回到少年时期所熟悉的乡间大地,让我又重新想起杨川用大摩托驮着我一路颠簸盘旋多次到黑尔看望赵大哥的情景。美丽的黑尔地处南盘江峡谷槽区,天气酷热,但却有着童话般的田园风光。赵大哥一家用壮族最热情的礼节款待我们,杀鸡宰羊,连夜熬腊肉、做糯米花饭。酒足饭饱之际,我们一起到河里泡着,到地里掏洋芋,一路谈文学,一路去看赵大哥作品中的飞塘瀑布和发蒙古渡,两旁的绿野稻香袭人,淳朴的壮乡人好奇地目送着我们。回想起来,那样的时光,像梦一般,永不复返。
文如其人。赵正云大哥有一颗金子般善良的心,讷于言而敏于行,属于那种很内秀的人。他的小说朴实而厚重,透着浓郁的乡土气息、民族风情和地域特色;他的散文真诚、乐观,包含着对家乡那片土地的深厚感情。早年的小说《老哈进城》曾被《边疆文学》的刘永年先生称为“典型的戏剧性小说”,给予了极高的评价和推崇。可惜有的篇目如《抱骚坡》、《老蛇与玉蛙》等已经散失,无从查找。
我喜欢赵大哥这个人,也喜欢他写的东西,更欣赏他对文学创作的执著与坚守。他一生艰辛,历经坎坷,但一直保持着对文学的诚心和敬意。他以生活为源泉创作,以创作为精神生活,使自己的生命充满了诗意,使自己的灵魂得到了真正的救赎。
感谢我最尊敬的一位长者!是他资助了这本书;感谢市文联的领导,是他们给了师宗文学一次展示的机会;感谢杨艳琼、敖惠琼等几位文友,是她们帮助完成了这本书的前期工作。有了这本书,有了这些文字,我们就能读懂黑尔,读懂赵正云,读懂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父老乡亲!
——2006年9月27日夜于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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