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东西,都在渐渐远去。当我们不断送别每一个日落,当我们经历无数个春秋的轮回,我们不得不面对这样的现实:我们并没有能力阻挡许多事情的发生,就好像从指缝中溜走的时间,就好像那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 奈何,奈何!
生活在南国边陲这个城市,舒适而惬意。没有“处江湖之远”之惆怅。也没有“千之千不还”之感慨。1680多年了,从东晋大兴元年(318年)的晋兴县,到后来的隋开皇十八年(598年)的南晋州,再到贞观六年(632年)的邕州。这座城市都在静观时事的变化。
最初,这是一个讲壮话的城市,人们无论是见面打招呼,还是交易时讨价还价,都是操着一口南蛮所特有的语言——壮话。这种语言虽然现在常常成为人们的笑料,但它的存在,影响之远,并不亚于粤语。在越南、泰国北部,许多语音,都带有壮话的成份。后来,南蛮不甚忍受朝政的黑暗,揭杆起义。北方军队大举南下,义事被平。由于部队驻守,官话渐成主流。壮话被逼退到武鸣、河池、百色等地。再后来,商贸崛起,精明的广东人沿河而上,粤语渐成主流,但粤语也不得不挟带着官话和壮话。官话退往柳州和桂林。再后来,南宁解放了,之后的40年,普通话全面开花。
不管语言如何改变。南宁海纳百川的气度,从未更改。
打开历史的画卷,生活在这一片土地的先人们,无比自豪。无论是宋朝的侬智高起义,还是明朝的八寨起义,或是清末时的对越、对法作战,这里的男儿,从不孬种。
这座城市的铁血男儿,从不让后人为之脸红,从不让女人为之蒙羞。
然而,当这座城市成为国家对外的舞台,代表着国家对外发话的时候,这座城市的筋骨却渐渐软了。没有了百越舍我其谁的霸气,没有了南蛮先祖,将相本无种的傲骨。这座城市,开始没有性格了。
先人的痕迹,渐渐被铲平。
千年古城,只能停留在纸上,城里没有任何一处地方可以当凭证。在建设国际区域大都市的浪潮中,铲车所到之处,历史痕迹纷纷倒下。
邓斌当年去百色时住的旅馆,今安在?破旧的黄家大院、覃氏大宅谁来修?
最令人心痛的是,代表着南宁开放胸襟和岭南文化特色的南宁骑楼,虽然这些年来一直担负着南宁历史的重任,一直是外来者不得不去逛的一个景。骑楼集中在步行街,那里也是外来游客逛南宁最过瘾的一个地方。无论是大太阳还是下大雨,骑楼都能让人们从从容容逛街。
如今,为了加快建设区域国际大都市的步伐,当局者开始拿骑楼开刀了,铲车无情铲除百年建筑,骑楼下的“马王庙巷”,将永久性退出南宁历史,在巷尾打铁的老头,也将永久性退休。骑楼倒下了,取而代之的是“西南商都”。
骑楼之上,曾经上演着南宁最灯红酒绿的时刻,城市名嫒、城市新锐、中西思想碰撞、富豪一夜销魂、赌徒一夜败光、酒池肉林。一个城市最辉煌和最暗淡的时刻,骑楼欲说还休。
现在的商都,将一步一步取代骑楼。只是不知,在这些商都的背后,又有着多少销魂的酒和醉人的肉..........
仅此,纪念渐行渐远的骑楼,还有骑楼之上,曾经的呻呤声和打情骂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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