僚人家园

标题: [转载]于是杀手过岭南 [打印本页]

作者: 季人    时间: 2005-2-21 13:25
标题: [转载]于是杀手过岭南

摘自http://www.9sun.net/build/weekly/writeread.asp?wid=10&id=215

双鱼儿(文) - 1 -          江水清清,而两岸重山皆绿,偶然听有猿啼鸟声。一条小船逆流而上,船上的人手把双桨。虽是逆流,船却平稳滑行。       划船人淡定,甚至是优雅地划船。。显然他是个江湖人,他背着一把长剑。          正是三月的南方。身后若有若无的传来山歌之声,他没有回头,只是默默划着船,似乎已融在这青山碧水之间。但是,当一只翠鸟掠过江面,在水上一点而起的时候,他仿佛是受了惊扰,蓦然抬起头来。          他盯住了前面的一片壁崖,甚至忘了划船。那里,人力不可攀登之处,不知是谁画了很多的图形,看得出已年代久远,然而褐红的颜色依然极其醒目。大大小小的许多人形,间杂着铜鼓、火焰、戈矛等形状。人形多是男性,双臂上举,两脚叉立,似在舞蹈,似在祈求。       简朴、逎劲。散发着一种莫名的远古魂魄精神,。。和一种与春天三月炯然不同的肃杀之气。          是什么时候什么人留下的这片崖画?他不知道。他盯着其中一个极大的人形,那人应该是个首领,他也象其他的人形一样,双手高举,两腿叉立,但在他的腰间画着一柄长剑。       小船上的人盯着那个首领一样的人形。蓦然,整个崖壁上的人形动了起来!大大小小的人围着篝火,舞蹈,歌唱,击鼓呼喝,挺戈击刺!一股力量把他从春天三月的河上拉进了夜晚战士的狂欢中,而他却茫然不知所措。一个首领站在那里,强健的身体如山不动,众战士在舞蹈,在跪拜,在祈求,在杀戮!而他似乎正身在其中,与他们一起跃动,却又时时感到自己被排在圈外,领受着首领冷冷而肃杀的目光!          划船人猛站起,他强行移开目光,仰天长啸!       长啸之声悠悠不绝,凭着这个长啸,他压下了那片崖画带来的肃杀之气,也压下了他心内的惊惶。       啸声停了,回声在群山间来回震荡,显出了啸声中所蕴的深厚内力。然后他再把目光盯住那个首领人形。这回他的心丝毫不动,没让崖画的肃杀之气再行侵入。          他又坐了下来。淡定地划桨。小船逆流平稳而行。直到身后传来兵器来袭的破空之声。       他没有起身,左手举桨往身后一挡,内力已将身后三尺之内的空间尽数封住。右手桨在水中轻轻一划,船身就转了过来。       来袭的兵刃只是一杆长篙。那是一艘小船,在他啸声将停的时候来到了他身后。上面一男一女两人。袭击他的是那个男子。          桨篙将碰未碰之际,长篙猛然一颤,幻出三个方向,分指他的三处大穴。并且风声劲急,显然对手内力不凡。这是长枪中的精妙用法!在这个蛮荒之地竟遇上了这样的高手!       他手中的桨已在一瞬间把来袭的所有方位封死。无疑他处于劣势,篙长桨短,而在江面上,他又不能近身扑击。对方把这个优势利用得很好。          长篙嗖的一声向他面颊处击来,但这是他故意露出的一个破绽。左手桨扬起,深厚的内力已逼住了长篙,使之不再变化。       桨篙互击。内力激荡之下,短桨长篙掠起的江水化为漫天珍珠洒起,但在他身周的水珠受他内力笼罩,竟是缓缓而落,在日光下光彩变化,如梦如幻。          长篙倏然收了回去。       “好功夫!”对方喝彩道。       “我不是敌人。”他清晰地说。他知道对方这几式不过是在试探。       他看清了那条小船上的两人,看装束他们并不是中原人,而是本地的峒僚人。这是古骆越人的一族。       “这我看得出来,”那青年男子说,“这几式你只用了左手,甚至你连剑都没有拔出来。我叫依甲。你呢?”          这种认识的方式在中原倒是少见。       “我叫青俞。”他说,“不知这位姑娘是?。。”       “她,”依甲迟疑了一下,“是我妻子。”       “我叫蝶红。”她说,笑了一下。青俞仔细观察。。她并不会武功,而且眼里藏着很深的忧虑。       青俞也对她微笑了一下。          “这里是什么地方?”青俞问道,他指了指崖壁上的画,“这些。。是谁画的?”       “这条江叫明江。”依甲说,“至于它,它从来就在那里。我也曾问过附近的老人,但没有任何传说留下来。我们不知道它是谁画的,也不知道是怎么画的。”       的确,崖上的画在一片平平的崖壁上,高处离可资立脚的地方足有五六丈,不是常人所能完成的。       “或许那是一位武林高手。”青俞说,“古老的时候,常有许多东西让今人迷惑不解。这座山叫什么?”       “我们叫它‘杀来’。”依甲说,青俞深深地看着他,他笑了起来,“‘杀来’在汉话中的意思是‘花山’,这个‘花’不是花花草草的意思,而是花花绿绿的意思,——就是因为了这些画,我们才把它叫做‘杀来’,花山。”          “很有意思。”青俞说。       “你要去哪?”依甲问,这个问题很唐突,但他的口气却很自然。       “昆仑关。”青俞随口说。他看见依甲和蝶红的脸色变了变。       “昆仑关离这里很远。”依甲说。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看了身旁的蝶红一下,没有往下说。          “你们现在去哪?”青俞问道。不过他想自己可能不会相信他们的回答。       “我们去赶歌圩。”那个姑娘蝶红说,“就在前面不远的镇子。”       三月初三。正是骆越人歌会的时候。青俞在过岭南之前,已知道这边有着“歌海”之称,看来名不虚传。          一个武林高手带着妻子去赶歌圩。。当然也不奇怪,不过一般来说,还会有另外的目的。青俞没有往下问。他又淡然划桨,似乎已心游物外。       依甲也没有再往下说,长篙一杆杆把小船送了出去。两条船在清清的明江上划行。如果不是青俞身背的长剑稍稍显眼,谁会想到这样两条小船中竟会有如斯的高手呢?          忽然蝶红开口唱起了山歌。          山上蚬木硬又直       春色撩拨知不知       中心似蚬江边照       莫负水中~~~一~~片~~~~思~~~          这是骆越人自古以来就会唱的歌调。类似于七绝,前面二十四字他们一口气唱完,后四字沉浮跌荡,动人心魄。依甲浑重的声音也加了进来。       清越和着浑重的山歌声飞过江面。春日的轻风,古老的腔调,年轻的女子。群山应和之声轰然而起。          青俞抬起头来。       若此时有酒,他已醉过数回。             - 2 -          武林中最多是非,在中原,常有人不想混下去或是被逼得无处容身,这时候,老天也会给他开出一份有代价的选择题:大漠、西域、岭南。       选一个吧!大漠死生无情,西域寒苦难耐,而岭南怪异莫测。          青俞有着如此罕见的身手,为什么要来这个密林恶瘴怪虫毒蛊的蛮荒之地?       依甲和蝶红并不是夫妻。这点青俞完全可以肯定。但他并没有说什么。          两条小船依然并排而行。蝶红唱了一阵子,偏过头来笑道:“青俞大哥,你也来唱一首怎样?”这一阵同行,虽然各怀心事,但三人都觉得热络了许多。       青俞摇头。山歌腔调并不难学,虽然他听不懂蝶红刚才唱的什么意思,曲调却也记熟了。只是要他现编现唱一首,他自问没这个本事。       “前面有人来了。”他岔开话题说,不过他看清了前面的人时,自己却吃了一惊。          十多条竹筏从上游漂下来,每条筏上都有三四个人。但在离他们五十丈左右的地方,竹筏都撑住了不再靠近。好象是在等待,也象是在观望。       青俞远远盯住了中间那条筏上的一个人。       依甲也用长篙撑住了小船。          “我想那是敌人。”青俞说,“不知道他们的目标是你们?还是我?”       “不可能是你的。”蝶红说。青俞惊讶于她的镇静。       “不。。我认出了里面的一个人。”青俞说,“只要他在这里,那么就有可能是冲我来的。”       “你是说中间那个人么?”依甲指了指青俞刚才盯着的那个老者,“他曾伏击过我。不过我不认得他是谁。他的武功可能比我还好。”       “这么说他的武功比以前更精进了。在中原的时候我和他动过手。”青俞淡淡地说,“那时他叫厉若。但是我想,他来到这里时一定改了个名字。”          “很多人都以为岭南是一个很好的流放地。”依甲说,青俞听不出他这句话里是不是另有意思。       “至少我不是。”青俞说。       “他们为什么不过来呀?”蝶红说,她拿出了一张短弓。       她把这当做一件好玩的事了,青俞想。不过,她身边有依甲这样的高手。。也许她见过更多的大场面。因此她没有惊惧。       “他们现在应该在估量我们。”青俞说,“厉若这个人非常狡猾,从来不肯冒风险。不管是针对你们的,还是针对我的,他好象没有想到我们这边多出了人马。”          青俞看着依甲,。。依甲也在看着他。两人同时笑了起来。他们都好象没把受到伏击这件事放在心上。       “并肩对敌?”依甲说。       “没错。我们是朋友。”青俞说。       “是的。”依甲说,“那我们就不用等他们过来了吧。”          这是青俞来岭南后的第一个朋友。他们见面半天,并且两人都有着自己的神密心事。       然而他们却知道对方可以信任。“但愿这不是因为蝶红的山歌给我的感觉。”青俞对自己说。          两条小船并排迎上。。在说话能够听得很清楚的地方,厉若说话了。       “青俞!”他叫道,“果然是你!你和他们一伙了么?!”       “听你的意思,难道我和曾你有过合作的时候吗?”青俞的口气带着淡淡的嘲讽味道,“你在中原作恶多端,我虽然也声名不佳,但也不至和你这种人谈交情。”          “嘿嘿。。是啊!有名的强盗首领青俞。”厉若想起青俞的外号,嘿嘿笑了起来。“我逃到这里,还是拜你所赐呢。不过你也逃到岭南让我很吃惊,哪位大侠把你赶来的?”       “你是个强盗吗?”蝶红转头来问青俞。这是个很幼稚的问题,青俞没有回答她。看来厉若的目标并不是他,但现在也把他包括在内了。——青俞估量着那几条竹筏上的人,上面不凡武林好手。但厉若从来狡猾,他当然不会认为只用这么几个人就可以对付依甲和青俞。          “这不关你的事。”青俞冷冷地对厉若说,“小心你自己吧!”       他将船直划过去。几条竹筏上都有人举起了弓箭。青俞有些意外,看那些弓和箭的式样,是在军队中用的。          “怎么还不拨出剑来?水下面有人来了。”依甲说,他手里已经握着一把猎人们常用的砍刀。       “不。”青俞淡淡的说,“我不会因为他们拨剑。”       依甲略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那,你照看着她。”依甲说。他手里的长篙向一条竹筏猛掷了过去。随后,身子一纵,刷的直入水中。          青俞笑了起来。“你可真够爽快的。”他喃喃说。在依甲入水的一瞬间,他也跃过蝶红的小船来,对方的第一轮箭也在这时射了出来。这时还隔得较远,箭枝射到时已颇为无力。青俞坐在蝶红的身前,随手举桨把射来的箭全拨开了。       江面了漾起了一团血花。青俞想依甲已经干掉了一个。但还没见他露出头来,可能水下还有很多人。          他往两岸看过去,。。。这才真正的大吃一惊。       江两岸已燃起了数堆大火,几排人马张着强弓,点着了缚在箭头的油布,正瞄着他的小船。——然而使他吃惊的不是这些火箭,而是那些人!尽管他们身穿的是普通峒僚人的衣服,但他绝对肯定他们是官兵!       这么说,厉若也是官兵?!          他没有时间琢磨该怎么做。“坐好了。”他对身后的蝶红说。内力贯注双桨,小船向前疾行。几排火箭在后面咻咻咻地射入江中。       对方的目标很清楚。这些弓箭不是用来对付武林高手的。那么,唯一的对象,就是蝶红。在他们的安排中,厉若敌住依甲,乱箭对付蝶红。       出动了这样的大阵仗来对付一个少女,青俞感到愤怒。。同时突然感到了一阵隐隐约约的不安。          一个人从江中鱼跃而起,落在岸上。几排火箭向他射去,但他躲也不躲,持刀只望人堆里扑。刀光闪起,几名箭手倒地不起。但岸上显然也有武林人物,几个人飞身过去绊住了依甲,而弓箭手又迅速往四面拉开距离。       这已不仅是普通的官军,而是绝对的精锐部队。          青俞知道若再慢一些,背后的蝶红就可能被乱箭射死。他护身内力虽强,但也不敢保证挡得住那些呼啸而来的利箭。他划船迅速接近了厉若的竹筏子。       厉若不觉面露惊异之色。他把手一招。几条木筏散开,而筏上的人都从腰间取下一枝短矛,劈面向青俞掷来。          青俞微微一笑。他把身子往左一倾,左桨稍往前划,右桨运劲向后。船身已横侧过来!身后蝶红惊呼一声,身子倒向江面。他早已料到,左手连桨向后伸出,拦住了她的身子。       “抓稳了!”青俞喝道。蝶红只好双手抱住了他的腰。          小船这猛然向旁边一侧,激起了一大片江水往竹筏子冲去。掷来的短矛尽数落空。待江水稍落看得清楚时,青俞已调过船头,再度向前疾行。       这一下,正船技与反应的极致,尤其青俞展现出来的深厚内力已使得厉若心下惊惧。          厉若手起三枚铁棘黎向青俞面门打去。青俞双手划桨,头轻轻一侧,长发往前甩出,已将暗器卷走。厉若不觉的目瞪口呆,旁边的人更是以为见着了鬼魅。倏忽间青俞的小船已到几条竹筏中间。在经过一条竹筏旁边时,他举桨向筏身击去。嘭然一声,水花震起,竹筏竟被击散,上边的人立足不住,尽数摔落江中。          小舟迅速前行,前面已没有了阻挡。忽然背后的蝶红唉呀一声,肩后竟中了厉若的一枚暗器。青俞不敢停手,只说:“贴紧我后背!”蝶红不由的双手一紧。忽然一股沛然的内力从她膻中穴直透过来,肩后的伤口猛的一阵剧痛,不禁又是唉呀了一声。       原来青俞已运气为她逼出了暗器。他知道厉若的暗器上都抹有剧毒,不敢怠慢,内力一催,蝶红的伤处一道鲜血激出,毒性尚未扩散就已尽随血冲出。随即内力转处,封住了伤口附近的穴道,止住血流。          厉若哪里还敢去赶?看岸上时,依甲伤了几个人,也已入山林中遁去。       “真是可怕。。这样的武功我生平仅见。”看着上游远远逝去的青俞,厉若身边的一个人喃喃说。       “他并不可怕。”厉若突然露出了一个狞笑。“你没注意到吗?他没有伤了我们的任何一个。我知道他是谁了。——呵,我当然知道他是谁。”             - 3 -          小船不划得那么快了,后面已不见了竹筏的影子。       “蝶红姑娘,你要去哪?”青俞问。       蝶红蓦然发觉自己还紧抱着他的腰呢!。。她急忙松开手,感到脸上发烫。她庆幸青俞没见到她现在的样子。       “就在前面的镇子。”她说,自己也感觉了音调里的不自然。       “赶歌圩。”青俞笑道。他暗中也松了一口气。天知道刚才他有多么紧张。       “是啊!。。。赶歌圩。。我再唱一首山歌你听听好吗?”       “我喜欢听你唱歌。”青俞说。          良久,青俞没听到那种古老的歌调,却听见她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青俞回过头来问。他看见她眼望别处,那种隐隐的忧虑又出现在她眼里。       “其实。。我不是去赶歌圩。”她轻轻地说,“依甲送我来见我哥哥。你说依甲会有事吗?”       “不。当然不会。”青俞说,这倒不只是安慰的话,依甲的武功非常的好。但是。。。那种淡淡的惊恐又泛了上来,他把它压了下去。          “你的武功很好。几乎和哥哥一样好。”蝶红说,青俞微微一笑。“哥哥曾说要我嫁给依甲。你说呢?”          青俞不觉停住了划船。。他回过头来,想淡然盯着她的眼睛,对她说依甲也非常喜欢她。。——但是,他立刻发现自己错了,在这样的距离内没有人能淡然盯着蝶红的眼睛。他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奇异的迷茫,在明江上蝶红的歌声那样清晰动听,一遍一遍地在他脑海里飘荡。。他感到自己正在失去思考的能力。       他急忙避开她的视线。我失态了吗?有多久了?他想,别这样,千万别这样!这是极其危险的。。危险。不能看她。可她就坐在前面。。不,不能看她。但是她说话了,可她说了什么?只顾着听她的声音了。。。我怎么了?!          他暗中甩了甩头,深吸了一口气。“刚才你说什么?”他问。然后蝶红的话又在脑子里泛了上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的剑,”蝶红看着他背后的剑,她不知道自己已给前面的这个人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困扰。“跟那些人动手时你怎么不用它呢?”       “我只是不喜欢伤人。”青俞淡淡的说。       “你很神密。”蝶红说,“我有感觉你有一天会拿剑刺向我。”       青俞猛的感到心里一痛。他转过身来。和她面对面坐着。。他把一根手指压在她唇上。       “我不喜欢暗示。”他说,他不知道自己竟有这样的勇气说完了这句话。“我喜欢你。”          蝶红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她的眼睛里闪动着喜悦的光芒。青俞知道自己没有说谎,他的确很喜欢她。这不是兄妹的那种喜欢,而是真正的爱的感觉。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他描摹不出。。象是一种淡淡的喜悦,又象是一种失魂落魄的感觉。。          在三月的温暖的春日。爱情来了,就该把它说出来。他很高兴自己并没有迟疑。       这里是在岭南。还没有开化的蛮荒之地。          青俞又开始划船。蝶红坐在他前面。两人都没再说话。。仿佛什么都可以在目光交汇时都已说了出来。       但是。。他心里也不可压制地微微泛起了一个可怕的疑问。       “不。我不能问她。”他想,“永远不能。”          尽管青俞多么希望这段路永远都走不完,但小镇还是到了。在镇上,他们不可能公然动手了。青俞不觉的松了口气。——就算是武林人物如厉若来,也不见得有多大危险。他想。       三月。正是峒僚人歌会的时候,尽管见到青俞身背长剑有些古怪,几个小伙子见到蝶红,山歌还是随口就飞了过来。       青俞听不懂他们唱的什么。蝶红却红了脸,低头只管走。          “怎么回事?”青俞问。       “他们唱的都。。。太过份了。”蝶红说。青俞对那些人做了个威胁的手势。可那些人并不买帐,反而哄然笑了。倒是那边来了几个姑娘看不过去,向那些小伙子回唱过去。一时男女两阵,你唱我答好不热闹。          “她们挺泼辣的。”青俞笑着说。       “我唱得比她们都好。”蝶红说,她脸上红霞未褪,“可我现在饿了,没心思骂他们。”       “呵呵。。那当然。”青俞说。“我也饿了。”          他捡了一家较好的酒馆走进去。。暗中摸了摸口袋,还有些银子。       “这里不是中原。”蝶红说,“我在中原住过很长时候。那里比这里好太多了。”       青俞没有回答。现在已是下午,酒馆里的人很少。他从窗子里望出去,正看得见远处搭着一个擂台,上面两帮人马正对山歌对得热火朝天,旁观者如堵,不时一阵阵哄笑从人群中传出来。而在更远的江边山下,几个年青男女在那里调笑呢。——他们不知道“狂放不拘”这种词。他们能够随编随唱古老的山歌,却不会写字。          “中原的确很好。”青俞回过头说。他并不想说谎讨蝶红一笑。。“但这里却是我永远记要心底的地方。”       “你有时候很象我哥哥。”蝶红说,“他现在可能也很消沉。”       “我没问过。。”青俞但愿自己不敢问出来,但他还是说出了口,“你哥哥是。。。”       “我不想跟你说。。你是汉人。”蝶红轻轻地说,“可我也不想骗你。 是的,我哥哥就是侬智高。他现在在这里。”          侬智高。青俞默念着这个名字。这个人是峒僚人,乱军的领袖。曾经让朝野寝食难安的人。曾经。现在也还是。只要是他。他的心底闪过了花山岩画里的那个佩剑的首领。       “是的。”青俞说,他声音很低,近乎耳语。“我料到了。”       不是侬智高的妹妹,怎么可能用到那样的精锐部队。然而她还只是一个年青的女子,都还有些天真。       “依甲送我来见他。”蝶红说,“现在你能带我去吗?”       “不。”青俞说,“我不能。”       “为什么?”蝶红不禁惊讶地望着他。          因为我的剑。我来岭南,只想为他而拨出我的剑。但是我该怎么对你说呢?       “我曾向一个人许诺,来这里杀了他。”青俞说,他感到自己的手在颤抖。但他仍然说了出来。       蝶红不觉站了起来。她的脸一瞬间变得苍白。          青俞也站了起来。他走到她面前。轻轻伸手将她靠在怀里。蝶红的反应很生硬。       “原来是这样。”她喃喃说,“你向别人许下的诺。你为什么不骗我带你去找到他?”       “。。。。”       “对。不。你要自己找到他。”她轻声说,“可是,我哥哥武功比你好得多。不。我是不会武功。可我知道。你走吧。”             - 4 -          青俞远远目送蝶红走进了半山上的一座寺庙。他以为她哥哥在那里。可他却不知道,那只是一座普通的寺庙,侬智高不在那里。她骗了他。          随后他转头乱走。他几乎已无法思想。最后他在一片木棉树林停住了脚步。也正是木棉花怒放的时候,满树不见一片绿叶,只有大片大片的红色。在风中,它们不象桃花那样的瓣瓣纷飞,而是一朵朵的砰然而落,在地上铺了一层的红色。血色。       青俞倏然伸手,把一朵刚落下来的木棉花接在手里。他觉出了它沉硕的份量。       也许是那花朵承受不住那样深沉的红色吧!就算落下,它也还是一整朵,一样深沉的红。青俞盯着手里的花,眼光里似乎流露出少许感动,少许悲伤。但他随即把手中的花震成了碎末。       他不需要自己有导致懦弱的情感。          有人在靠近。       “出来吧。”他冷冷地说。       一个人从林子里走了出来。是厉若。       “别这样,青俞。”他说,“我知道你投入了狄将军麾下。我现在也在狄将军的部将手下做事。”       “别废话。”       “我和你有旧仇。”厉若说,“是你逼得我逃到了这里。但现在不是算这笔帐的时候。我们现在都想对付侬智高。但是,你救了她妹妹。”       青俞只感到一种莫名的愤怒。他强忍着自己不对这个人动手。毕竟他也算是狄青将军的手下。“你滚吧。”他说。“让我再见到你,你会死得很惨。”       厉若不敢再往下说。他知道自己远不是青俞的对手。他走出了林子,果然远远的走了。       青俞依然呆在林子中。很久都没有动一下。他没意识到,与蝶红的分手使他失去了该有的清醒头脑。他没有了心思去想想厉若是怎样的一个人。          “原来你还是敌人。”身后传来依甲冷冷的声音。       “我不是你的敌人。”青俞重复自己说过的话。       “拨你的剑。”       “我只为他拨剑。”青俞的声音也很冷。他没有回头。蝶红找到侬智高了吗?他不知道。       “现在是我们之间的事。”依甲说,“我已见到了阿侬。可没有见到蝶红。她,。。。死了吗?”       “没有。”       “那很好!阿侬在找她。我来找你。”          原来如此。青俞想。那么,这是男人间的决斗了,只为了一个女子。是的,我渴望着这样一个决斗。想到这里他不觉的好笑。他不知已嘲笑过多少个为了女人决斗的男人,而现在,嘲笑的是自己。或许是这样。       我也可以为她拨剑。她是他的妹妹。而我要杀了他。             青俞终于拨出了背后的剑!他没有回头。深厚的内力流转,剑气激发,在他身周三尺之内掉落的木棉花尽数被撕裂。       他在等依甲先出手。          “狄青要攻昆仑关,士卒惊惧。”依甲说,“于是假装说祈天问卜。在士兵面前说若侬智高必败,那么他抛出的五十枚铜钱会全部正面朝上。于是他望天抛出铜钱,落地时果然尽数正面朝上。然而这不是天意。当时狄青身边有一个内家高手,使用深厚内力凌空操纵铜钱。”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青俞说。       “在明江上,你用内力逼住水珠,我已经有些怀疑。现在,只是肯定了。”依甲说,“狄青已经打败了阿侬,为什么你还没回到你的中原去?”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青俞冷冷说。       “汉人心中的乱臣,却是我峒僚人的英雄。”       “侬智高不死,天下难安。难道你亦忍心看峒僚多少男儿,在战乱中流血牺牲么?”       “如果汉人还是这般自高自大,欺压他族,阿侬死与不死,一样天下难安。”依甲也冷冷地说。       青俞默然半晌。“这里也是华夏之地。当今西夏、契丹屡犯边境,凡此时内乱者,都应该死。”       “我们曾经是朋友。”依甲说,“然而只能这样。”       他举起了他的刀。       青俞转过身来。          刀未出手,刀气先出。卷起并撕碎了地面的木棉落花,犹如一道闪着点点红色的无形刀锋直扑青俞而去。       青俞这才知道依甲真正的实力。这种刀法学自中原,但使出来却又是另一种面貌。他甚至想到了师父给他讲解剑意时偶然说到的:“其他民族学中华文化,没有束缚,扬弃果决,往往直取要害。因此常能另开天地。前辈剑魔独孤求败就是明证。”他还用一个惯常的调笑口吻说:“剖开肚子取腰子,一点也不心疼皮子。”是的。青俞想,但我还是能打败他。          他用剑使了个旋劲。内力在身前形成了一个旋涡,无形刀锋的劲气尽被卷散,夹在里面的木棉花瓣哧哧哧向四周激飞。依甲脚下迅疾移动,转眼间已到了青俞身前七尺,而刀却拖在身后。       青俞知道,若等依甲前冲的势足,将可击出惊天动地的必杀之刀!一瞬间他前移两步,长剑一闪指向依甲的眉心。       依甲只能先用刀格开长剑。          这的确是一场恶战。但这是一场生死相搏的恶战吗?青俞不知道。或许,这只是一种展示,两个男子为了某个人,某个观点,在展示,在拼命维持。       这不是强仇大敌间的争斗。却决不容情。输者只有死。          刀光剑影。刀风剑气。有时两人轻盈如燕,在树间,在枝上倏忽来去,不惊动一朵红花。有时刀剑交击,铿然巨震,树断花残!在值得敬重的对手间,在必须坚持的信念间,尽情展示着自己的才华!       然后,从容赴死。          。。。但是,这有意义吗?          当两人初交手时的一股锐气渐渐消散的时候,青俞又开始了自己的思考。他可以感到依甲的攻势也缓了下来。尽管两人都还在全力以赴,但原本逼出来的杀气已经失去。       然而谁也不能停手。这是男儿间的决斗。青俞看着自己剑上的劲气将依甲震得口边溢出了血丝。他知道依甲已经受了不小的内伤。虽然他看起来还是一样的灵活机敏。       青俞挥剑时牵动了背后一丝丝的刺痛。他自己也已受了伤。       再浑厚的内力也有衰竭的时候。青俞的剑已经失去了需要内力支持的凌厉锋芒,他只有用到最巧妙的剑招,不过,他背后的伤却影响了剑招的灵活。但是,他看着依甲的时候,却知道依甲所受的内伤已不止是在耗去他的战力。       他可以清楚地看到依甲的生命在一点一点的失去。       但是,依甲挥出的每一刀,都依然神完气足,斗志旺盛。他是那么的专注于手里的刀。          我将要杀死的是我的兄弟。青俞想。             - 5 -          蝶红渐渐平静了下来。她的心中出现了一个影子。那个在明江上水珠笼罩的如梦如幻的影子。为什么他不可能放弃?或许我可以阻止他。。他会听我的。可她没有勇气去证实这个。       去吧,远远看一下就行。这个声音在心底诱惑着她,终于她返身走了回去。还有依甲。。依甲知道他是来杀哥哥的了吗?如果他们碰上了。。她没敢再往更坏的事情想。       终于她见到了那片木棉树林。和那两个正在动手的人。“依甲,”她喃喃说,“青俞,不!”       她急忙向他们跑去。。但是在她刚要喊出叫他们停手时,一只手掌击在了她的项侧。她一声没出便仆倒在了地上。       袭击她的人慢慢长起身来,他嘴边挂着一丝冷笑。是厉若。       林子里相斗的两人没有谁看到这一幕。          青俞突然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惊惶。。这不是第一次了。一股杀气从心里直升上来,这股杀气他仿佛已等了很久。他持剑不动。。他努力压下使他惊惶的这种感觉。       几乎在同时,依甲的目光变得狂乱。“蝶红!”他嘶哑着说。他不顾一切向青俞前面冲了过来。。          这一刻青俞可以将他杀死几次。但青俞往旁边让开了,他直觉依甲的目标不是他。果然依甲向他的身后扑了过去。       但是青俞没有回头。他不知道他身后发生了什么事。。蝶红?是蝶红来了吗?他深呼吸。那种莫名的杀气并没有一丝的减弱。——他突然感到要是少了这股杀气,他可能都已站不住了。——他深呼吸。          厉若的脚踩在蝶红的背上,他本想拿住她,万一之中还可以做个保命牌的。。但现在看起来已经没有必要了。他冷笑看着冲过来的依甲。这个人目光狂乱,伤痕累累,周身破绽百出。厉若冷笑着,只要十步,只要这个冲来的人再往前十步,他就会先将脚下的人一脚踩死,然后再杀掉这个人。——对这种已失去了理智的人,他有把握一招之内解决。       然后再去对付呆在那里,内力已竭的青俞。          依甲几乎直扑过去。厉若甚至都觉得自己低估了他的速度。还有五步。厉若脸上狞笑的纹路更深。。但是依甲突然爆出了一声嘶吼,他手中的刀一挥。       一道无形的刀锋迅捷无伦地朝厉若胸前劈去。       厉若猝不及防。他没有青俞的深厚内力来卷散这道无形锋刃!          随着这声爆吼,依甲一口鲜血直喷而出。他脚步踉跄,眼前已是一片血红。但他仍然随着这道无形刀锋迅捷前扑,而刀却拖在身后!       若他前冲的势足,将能击出他的必杀之刀!       他生命中的最后一刀。          厉若吃了一惊。但这并没有减缓他向后暴退的速度。而且。。。在他往后退的时候,右脚一动,把蝶红踢了起来。       他把蝶红踢往依甲劈来的无形刀锋上。这时候的依甲正往前冲,鲜血迷住了他的眼。他只在用一种本能向前。。然后劈出他的最后一刀。他的眼前一片血红。          蝶红也吐出了一口鲜血。她已只能闭目待死。。。——然而一支从侧旁射来的长箭救了她!那支长箭挟着足够使人惊心动魄的呜呜声,直闯入那道无形的刀锋中,搅散了里边凝聚的气劲。       还有谁能射出这样强猛的箭?          蝶红知道自己没事了。哥哥已经找到了她。       长箭铮的断为几截。旁逸的力量使蝶红身体向一旁飞落。她看到依甲的双脚刚好在那里停住。。。跟着,是一道奇异的声响。          厉若突然发现自己竟已身处死地。       他听到四周有弓弦声响。但已经没时间让他考虑闪躲这些箭了。他只看见那个已经伤重的人停了下来,刀子一挥。          沛然不可抗的力量挤住了他的身形。。随后,他看到自已以奇快的速度凌空飞起。       这时候的青俞才回过头来。他看见的是厉若的头直飞上天。而留在地上的身体已被十多枝长箭贯穿。他这时也看到了侬智高,蝶红的哥哥,他要杀的人,正从前面大步走来。       强烈的杀气。          依甲手里的刀突然断成两截!他仰天轰然倒在了蝶红的身边。她用尽力气慢慢的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事情本不该是这样的,他们不应该是这样。如果那时我把厉若杀了。青俞对自己说。他强忍着自己不往蝶红那边看去。       他只感觉了侬智高的杀气。然而依甲却先他发现蝶红遇险。          侬智高走了过去。“蝶红。依甲。”他问。“你们怎么样了?”       “哥哥。。”蝶红已气息微弱。但她仍勉强对哥哥笑了一下。       随后她晕了过去。侬智高查看着她的伤势。。。终于他回过了头来。          “依甲,已经死了!是你杀的他。”侬智高冷酷地说,青俞听出了他声音里头的愤怒。“你是谁?”       我是谁?青俞想,我是一个杀手,却不是一个好的杀手,也不是一个好的侠客。我就是我。          他凝视着侬智高的眼睛。。他的心意外的丝毫不动。这个人就是峒僚人的首领,叛军的领袖。一个已被狄青打败了的男人。但是那种气势,那种冷冷而肃杀的气势,却依然清晰完整。他仿佛又感到自己正划着小船,在明江上,初次见到花山岩画,领略着那种莫名的震撼与惊惶。       他又看了看侬智高身后那二十个持弩待发的弩手。已死去的依甲和倒在他身边的蝶红。          在有的时候,你唯一能控制的,就只有你的风度。青俞默念着这句话。这句话是谁说的?他不记得了。       “我,中原游侠青俞,”他说,“来岭南之地,狙杀侬智高。”          他强运内力,剑气激发。          一朵在他身前落下的木棉花转瞬间被剑气撕裂。             (完)             相关背景:          北宋皇佑四年(1052年),狄青推枢密副使。       此时侬智高纵横岭南,攻城掠地。满朝文武尽惊慌失措。狄青受命于危难,率兵平乱。       次年,狄青雨夜袭昆仑关。侬智高败逃。或有人劝狄青:“何不报称侬智高已死?”       狄青道:“不敢诬朝廷以贪功。”          于是杀手过岭南。任务,必杀侬智高。  


作者: 软烟罗    时间: 2005-2-22 13:23

文章的名字非常的好!!!!!!!


作者: 红棉树    时间: 2005-2-22 14:17

仔细地看了一遍。感觉作者对壮族历史和语言文化还不是一般的熟悉,估计应该是壮族人。


作者: 英树    时间: 2005-2-22 19:41

我觉得不错啊。有武侠的气势。故事再曲折一点,就可以拍成壮族特色的【武侠+爱情】电影,或者改编成游戏了,呵呵。壁画、山水、木棉花,情、义、侠、气,拍出来一定很美。


作者: 僚人老怪    时间: 2005-2-23 00:39

投资由老怪负责!


作者: FENGNMT    时间: 2005-3-6 14:17

要是哪个僚人作家群满怀豪情和激情创作一部比较大型的英雄诗史剧《侬智高》或者退一步《大南天王侬智高》,排成僚语大片传播,那才是盛事一桩呢!

丰富一下中国的文艺创作内容,不要光让《汉武大帝》和《康熙王朝》之类风光嘛!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3-6 14:20:04编辑过]

作者: 越色僚人    时间: 2005-3-6 17:48
以下是引用FENGNMT在2005-3-6 14:17:41的发言:

要是哪个僚人作家群满怀豪情和激情创作一部比较大型的英雄诗史剧《侬智高》或者退一步《大南天王侬智高》,排成僚语大片传播,那才是盛事一桩呢!

丰富一下中国的文艺创作内容,不要光让《汉武大帝》和《康熙王朝》之类风光嘛!

设想是好的。不过我敢肯定中国是不可能允许拍摄关于侬智高的电影以及让之公演的。


作者: 红棉树    时间: 2005-3-7 02:56
我在上初中、高中的时候就是一个武侠小说迷,金庸的小说看得滚瓜烂熟的,从初中三年级开始一直到高中毕业那段时间,也曾经自己写过几段武侠小说。只是上了大学之后,逐渐被现实所沾染,终于与那种虚幻的武侠世界分离了,就逐渐淡忘了武侠的味道。如今大学毕业了好几年,工作生活也极少接触武侠小说,最多也只是偶尔看看武侠电影而已。看到这段与自己民族历史有关的武侠小说,突然感到一种久违的亲切感。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片段,没有展开来描述详细的故事,但是看其文笔,应该也是一个武侠小说迷,而且最难得的是作者的壮语言文化功底,真的很想作者能够展开叙述,将之写成一部武侠大作。
作者: byaraiz    时间: 2005-3-11 06:12
我认为这个帖子应该加精。
作者: 越色僚人    时间: 2005-3-11 12:27
已经加精
作者: 越色僚人    时间: 2005-5-12 17:26
谁能够找到与作者联系的方式?
作者: 清风客    时间: 2005-5-15 13:30
清风客已经开始写武打小说了。在休闲空间。
作者: 绿叶素容    时间: 2005-5-29 01:08

作者出没于天涯社区的武侠版块,仗剑天涯,在那里做过斑竹,应该可以找到。

可不可以用壮文来创作小说诗歌呢?


作者: 越色僚人    时间: 2005-5-29 01:50
以下是引用绿叶素容在2005-5-29 1:08:41的发言:

作者出没于天涯社区的武侠版块,仗剑天涯,在那里做过斑竹,应该可以找到。

可不可以用壮文来创作小说诗歌呢?


当然可以。用壮文来创作小说和诗歌,已经有先例了。如李从式先生的长篇小说《侬智高》,诗歌更多了,在《三月三》杂志(壮文版)上每期都有登载。
作者: 风之舞    时间: 2005-5-31 17:41
好贴我不会错过!顶!
作者: 怀瓯    时间: 2006-3-25 18:36

很有诱惑力的主题,这个题目吸引我很久了,但是一直没有点,一点还与侬智高有关。

又太长,等下一定要好好看!先去吃饭!


作者: 朱六六    时间: 2006-5-6 20:58

一篇好文章,往往其文字间的张力,及作者与读者共同运用想象塑造出的空间画面,不是有形的图像、声音、语言塑造可以达到的。

大家还等着看后续发展?作为一个故事,个人觉得,作者到此已完成了叙述,一气呵成,干净利落,急起直下,飒爽刚健。

假如作者再写下去,当然可以,的确还有情节可以发展,然后就可以形成影视作品了。但就文字叙述的力量来说,那样也许却是强弩之末了。作者已经完成了人物的塑造,思想的表达,如果继续制造剧情,文字间显然就要承载更多的历史观念和意识形态,而作为武侠小说,没有金庸写《射雕》、《天龙》的笔力,估计很难真正成功。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5-6 21:05:56编辑过]

作者: 凌波    时间: 2016-7-30 15:15
五月底的一个无聊的晚上,我进了一个文学群,有个叫杀手的人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了这句:于是杀手提刀过岭南。顿时心潮澎湃!十一年过去了,我竟然还记得僚人家园里有这么一篇文章。心心念,终究还是上来找了,一页页的翻,终于翻到了。太棒了!
作者: 土著虎尾    时间: 2016-12-12 15:19
好评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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