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阿尔萨兰 长期以来,对于满语学习者来说都摆脱不了一个困扰——如何处理满语和锡伯语的关系。同样,锡伯族同胞也面临着这个尬尴的问题。 坊间长期流传着“锡伯语是满语的一个方言”、“锡伯语就是最正宗的满语”等等。这些说法不仅混淆了大众的视听、伤害了两个民族的感情,而且从严格意义上说是属于违背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的行为。 姑且不论1947年以前满族和锡伯族、满语和锡伯语之间是何种关系。1947年,新疆成立了“锡伯索伦文化协会”,表达了锡伯族对自身语言文字的认识。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明确规定锡伯族和满族是两个独立而且平等的民族,锡伯语和满语作为两个民族的民族语言完全是独立和平等的两门语言。在这种情况下,再说“锡伯语是满语的一个方言”、“锡伯语就是最正宗的满语”之类的话不仅是对锡伯族的不尊重,也是对满族的一种亵渎。 历史告诉我们民族和语言都是不断分化和发展的,我们不能因为两个民族和语言有着某种特殊的历史关系就抹杀了现实现状。举个简单的例子,葡萄牙语和西班牙语都源于拉丁语,两种语言可以不用翻译直接通话。如果你跟一个葡萄牙人说葡萄牙语是西班牙语的方言,葡萄牙人不跟您拼命就算您的福分了。同样,乌克兰语和俄语都是斯拉夫语的分支,二者的区别就是口音不太一样,说乌克兰语是俄语的方言或者说俄语是乌克兰语的方言都是不妥的。德语和荷兰语都是日耳曼语族的,二者互相通话没有问题。但是,没有一个的德国人认为自己说的母语是荷兰语,也没有任何荷兰人认为自己讲的语言就是德语。在他们心中德语就是德语,荷兰语就是荷兰语,没有什么扯不清道不明的。 满语和锡伯语的关系不也是如此吗?退一万步讲,就算锡伯语和满语曾经是一种语言发展而来的,从新中国成立后到现在分化成两种语言已经有六十余年的历史了,如果从清末算起分化的时间就更为长远了。更何况这两种语言由于各种原因原本就存在着不容忽视的差异。现代锡伯语与满语不仅仅是口音相异,语法、词汇、习惯表达等方面都存在着相当的差异。锡伯语以察县方言为标准语,满语以建州女真方言(书面语)为标准语。锡伯语说baitakv na?满语说si saiyvn?锡伯语说xian,满语说sain。锡伯语说beda zhim,满语说buda jembi。锡伯语xi ai aremaheye?,满语说si ainame bi ni?锡伯语说ximak embed yavemah nan ve?满语说sini emgi sasa yabuha niyalma we?锡伯文五个元音字母,满文六个……等等等等。没有为什么,这就是差异。长得再像也是两个,恋生兄弟也不能换媳妇睡觉。如果非要寻根问祖攀亲戚,满族人找赫哲族不是更好吗?正宗女真语,地道通古斯音。为啥非得揪着锡伯语不放呢?有些满族人长期学习锡伯语,最后基本都是学着学着不是入教就是去麦加朝圣了。这不能不引起我们广大满族同胞的警觉。 网上有一些言论认为,没有锡伯族满族就得死,没有满族锡伯族也得亡。此说法背后的真实目的姑且不论,单从两个民族和语言的现状来说也是荒谬的。首先,对满族来说想恢复自己的语言文化既有浩如烟海的满语标准语材料可以利用,又有满语的“活化石”可以参考。清代的传统满语文教学至今从未断层,黑龙江各个满族村屯都有满族老人在讲活着的满语。党和政府对保护少数民族语言文化不遗余力,东北各个满族自治县的满族学校都在逐渐恢复着满语文教育,加之满族又是中华民族中受教育程度最高的民族之一,如果坚持运用现代科学手段保护和传播满语文,满语文的复兴是指日可待的,何来没有锡伯族满语就会灭亡之说?犹太民族的母语断层千年尚且可以恢复,满族在满语文尚存的情况下却不能保存和恢复自己的母语,这不是在侮辱广大满族人民的智商吗?另外,锡伯族同胞远在祖国边疆,历史上为维护祖国的统一和领土完整做出了巨大贡献。锡伯族同胞长期生活在相对封闭的环境下,无论语言和风俗习惯都形成了自己独特之处,没有满族他们能将自己的语言文化保存几百年,为什么到了新中国反倒没有满族锡伯语就得灭亡了呢?这种说法不是对伟大的锡伯同胞的一种鄙视吗? 我们并不反对任何民族任何人学习锡伯语,满族将锡伯语作为“外语”或者出于比较语言的目的来学习也是无可厚非的(前提条件是先得学好自己的母语)。但是,如果满族人将锡伯语作为“母语”来学习就有些搞笑了,因为“满族人的母语是锡伯语”这个伪命题是不成立的。人家的就是人家的,自己什么都有为什么还要去跟人家抢? 满族人的母语——满洲语从未消失,如果能够将国内外先进的语言教学方法与清代的语言材料及满语的“活化石”结合起来,满语不但不会消失,普及和发展都不是痴人说梦。我们有一千万个理由相信一千万满族人是不会让自己民族的灵魂化为故纸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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