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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多依河情歌 [打印本页]

作者: 阿布    时间: 2002-8-24 02:17
标题: 多依河情歌
                                    多依河情歌

                                      布依男孩

  多依河的水哟,永远是那样的静静的流着。流出去的是千古不变的哗哗声,流不去的恒古不变的那段情缘。
 
  多依河在幢幢的布依吊脚楼边蜿蜒,在竹林里榕树下穿行,流过古老的水车,一路欢歌向南盘江奔去。一声声清脆的笛声经常流趟在依的心中。

  依来到这个布依小山村的时候,依是从师范学校毕业的。可能是因为依也是布依族的缘故,依分到了这个只有他一个人的学校。这是一所什么样的学校呀——东倒西歪的一幢吊脚楼,就是他要生活和工作的地方?!依的心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

  车外的雾越来越浓,依的心在这样的雾中却是那样的高兴。因为今天是他毕业后要去工作的地方了。窗外的雾越升越高,依已经看不见窗外的一切,早已经熟悉了这雾的依没有被这雾所包裹,反而好象看惯和自己家乡一样的景色。依的心充满了对未知工作地方的幻想和憧憬。心也随雾在空中飞舞。

  当车把依抛在浓雾中,腾起一阵浓烟走了后。依才发现自己孤零零站在这个自己不知道的地方,雾蔼中不知所措的依心中不着边际的升起了一种怅然。只到听到在故乡已经听惯了的水声后,依的心稍有些慰籍。

  这就是多依河,依所看见的多依河。在沉雾中,河面如舞动的轻纱,在水面挥洒着婀娜的身姿。又如一张张薄薄的纸,任两岸的盘旋的榕枝在它的上面书写着多依河的美丽。看着这好象相认识的河流,依在这无人的旷野中,让雾带去了自己的思绪。

  当这个村里的人用马驮去了依的行李,而依仍然凝望着雾中的多依河。河水在雾的包围中,袅袅地流着,趟着。

  依知道这里就是自己将来生活工作的地方了。楼下是空荡荡的,没有教室的样子。依不知道自己用什么来上课,村里人笑笑说:老师,会有的。走到楼上,一间用竹蔑编的小房间就是我的宿舍。里面很干净,看得出是刚刚打扫过的,竹床上铺着布依人自己编织的土布,依觉得自己好象又回到 自己的家乡,一切都那样熟悉而亲切。依心里很感激为他做这一切的村民们,而村民们仍然笑笑说:要谢就谢梅吧。

  依第一次就在心里暗暗记住了梅这个名字。能把屋子收拾成这样的女孩,一定是个不错的女孩。

  依一个人这样孤零零的在这里住下了。枕着山林里的涛声,伴着多依河温柔的流水,依一夜无眠。直到听到楼下穿来热闹的声音的时候,依走下了楼。下了楼的依看见昨天还空荡荡是楼下已经变了个样。村里人用蔑编在了楼下的一间里,就成为了教室,教室里已经摆好了各种各样的“课桌”,教室的前面一块不足一米的板子,漆的黑黑的,那就是我以后上课用的黑板了。

  山路上还接连不断的走来了挎着桌子布依汉子,孩子则高兴地跟在后面。整个村子好象过年一样的热闹,看着这一切的依心里也不禁暖洋洋的,身上就好象多了一副沉甸甸的担子。

  这个“学校”从此变成为了村里人活动的中心,村子里就多了书声朗朗。更多的时候,依总看见教室的外面有个娇好的身影一闪,只有那长长的辫子在依的眼睛中不时闪现。依总感觉到身后有双眼睛在凝视着自己。

  当学生放学后,是依一天中最难熬的时候,黄昏中渐逝去的绚丽彩云,经常勾起了依对家乡的怀念,更勾起了依对师范学校中同学的怀念。

  依带着笛子来到了多依河边,晚霞中的多依河幻散着迷人的光彩。依就沉静在这山,这水,这心境之中。多依河便飘来了如幽如泣的笛声。笛声传遍这个布依山村,整个山村沉浸在依的笛声中。每当这个时候,中有一个人为依的笛声而暗自流泪。

  每个晚上,多依河畔中有依的笛声响起。当笛声响起的时候,多依河边的树丛中,总有一个姑娘在那里悄悄抹泪。

  那就是梅!当依知道这一切的时候,梅已经和邻村的小伙子定婚了。依也成为梅家定婚酒宴上的嘉宾。当依走进梅家的时候,在进院门的时候,依看见了梅。梅没有定婚时候的那份兴奋。依看见梅看他的时候带着把种深深的忧怨。依不敢看梅,竟直走了进去,可是他感觉到梅的眼光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身后。当依转过身来的时候,他分明看见了梅从院门外跑开的背影,他也看见跑开的梅的双肩在激烈的抽动。

  依的心也有了从未有过的难过,他不知道难过的是什么,没有承诺,也没有表白。只知道自己的心好象被什么带走了一样,空空的。

  当大家都在喝酒的时候,依就没有看见梅了。几杯酒后,依醉了。依很奇怪自己怎么这样就醉了。环顾四周,依依然没有看见梅。只看见几个“喜”字在风中摇曳着。依的心也好象在风中要曳着。

  依不顾村人的热情。依又来到了多依河边。

  多依河边又幽幽传来了那种只有伤心欲绝才能吹出的笛声。多依河流趟着依的泪。

  不知道什么时候,笛声停止了。多依河的树丛中一双眼睛在惊异地等待着,可是笛声没有再次响起。依沉沉的睡着了。睡着在这流着水的河边。

  多依河的水在月色中,涩涩地笼罩中,一如既往的流着,流着。

  当依醒来的时候,月已经隐到了山的那边。整个多依河朦胧一片。依睁开眼睛,到处都是黑黑的。可是依看见了那双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眼睛······

  以后,村里就传出了许多风言风语,都是关于那个晚上依和梅的。依再也没有看见那双眼睛了。依觉得以往热闹的学校,现在也失去了人来人往的情景。每当夜晚来临后,只有依一个人默默吞嚼这那颗受伤的心。

  梅要嫁人了。梅嫁的不是那次定婚的小伙子!

  梅走的时候泪流满面,梅朝依住的地方依依不舍的凝视着。

  梅转过山头就要离开这个村庄了,她似乎又听到多依河畔传来的笛声。

  笛声中,梅走了。梅走后,依也调走了。

  从此,多依河再也没有听到过那幽幽的笛声,只有在那月光如洗的夜晚,村民门仿佛又听到了多依河哭泣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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