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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转]生土建筑是人类建筑的希望 [打印本页]

作者: 土人香草    时间: 2012-2-7 16:02
标题: [转]生土建筑是人类建筑的希望

本文转引自注册建筑师之家http://shfly.5d6d.com/thread-8663-1-1.html

生土建筑是人类建筑的希望

当摩天大楼比翼飞翔且遮天蔽日抢占城市空间之时,当拆迁出一堆堆无法碎化的硬垃圾在笨重搬运之时,当我们艳羡着一栋栋新的居住小区那光滑明净充满现代曲线的阳台时,我们是否想到人类居住最理想的房子应该是什么样的呢?换句话说,是用什么材料制造的呢?

我走在乌鲁木齐大街上,日出的时候走过,日落的时候也走过。生土建筑在哪里呢?

最先是从荆其敏教授那里知道生土建筑的。那是十五年前,在北京的华都饭店,那时候我有幸作为特邀代表参加了中国建筑学会的理事扩大会。荆其敏便是我在会上结识的建筑师。他当时是天津大学建筑系教授,是拉丁美洲与天津大学生土建筑中心的主席。人长得极瘦,却极善谈,思维也极其敏捷。他是在学生时代稀里糊涂被打成右派。

此后,批判的阴影一直在荆其敏的心灵中凝聚不散。在那个非常的年代他怕挨批判就天天背毛主席语录。他背英文版的语录,背熟了就再背英文版的毛著,他原来是学俄文的,因为背诵英文版的语录从而掌握了英文。这给他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好处,他的运气也由此而来。学校第一次选派出国代表团,第一要求就是要会英文。

作为访问学者的他,临出国时,突然焕发精神,他那一直压抑的状态为之一扫。他特意做了一套崭新的中山装,在国内夹着尾巴做人,来到国外才真正扬眉吐气了。起初美国人以为他是中国官员,特别是当他来到了美国的中北部美尼苏达州时,当地人对他很冷淡。他们认为中国对世界封闭了这么多年,学术水平不会高的。但是,当双方坐下来真正进行学术交流时,荆其敏 那流利的语言和深刻独到的见解,还有他画的图往出一拿,就立刻赢得了人们对他的敬重。他们无法理解荆其敏在那种政治狂热的年代里何以能够具有如此深厚扎实的学术功底。拉芙尔拉福森这位美尼苏达州大学的建筑系主任,是位著名的建筑教育家,他曾荣获过美国建筑教育的最高奖,他激动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朝荆其敏伸出他的左手。这位美国专家因小时候发生车祸而仅剩下一只胳膊。他用左手画图,画得非常出色,他用左手传递着他对这位中国学者的敬佩,非常真诚非常到位。遂之两人成为好朋友。这位专家后来到中国来过数次,中国学者也多次派往他们那里进行交流。这一切与荆其敏的才华和努力是分不开的。他完全可以留在美国,事实上与他一同去的人有的已经留下了,但是,他没有留他觉得自己还是属于事业,属于生土建筑。

他认为生土建筑是人类最原始也是最具魅力的建筑。生土对于人类的生命有着永远的魅力。混凝土终究要成为城市的垃圾,僵硬的无法融化的垃圾。现代时髦的钢材及化学材料已经给人类带来了危害,将来人类要自己毁灭自己的,地球成了钢材混凝土的僵世界,不能回到大自然中那该有多么可怕。他认为我们现在还没有意识到,但是,一些发达国家已经或开始意识到了。他们研究生土建筑,在欧美的一些地区盖了许多造价很高的浮土建筑,以期恢复原始人类的生态环境。烧砖是一种最大的浪费,每年要损失大量的好土,实在可惜。如果用土盖房子,比砖保暖,融热,冬暖夏凉,不仅造价低,而且还可回归自然。

  荆其敏从国外回来认准了生土建筑,他充满热情地到处推广他的生土建筑理论和主张。他用外国引进来的土坯机,到内蒙进行实践。那是最先进的设备,把土配点水泥,加水稀释,阴干,不用烧干。他还带去了两位与他一样有着事业心的法国专家。这两位法国专家是被秘鲁政府聘去的,因为秘鲁国内太乱,他们希望在中国建立一个生土基地。一切费用都由他们出。荆其敏找到了最好的合作伙伴,或者说是志同道合者。

  外国专家认为大西北的土质好,他们兴高彩烈地把土坯背回秘鲁进行化验,结果非常满意。他们的头脑比荆其敏还要简单,以为他们可以马上回来建立基地了。因为协议都签好了。岂不知这是个空头支票,当地的一位官员说不干了!

  荆其敏问他为什么?他找了几个不称其理由的理由之后,说了一句真话,可这句真话没把荆其敏的鼻子气歪。他让荆其敏去跟老外说个情,他要出一趟国,他说这样做个条件这事就行了。

  荆教授在跟我说这件事时还余忿未消地说,你说他去干什么?一个大老粗连句外语都不会说,出国去干什么?还让我去跟人家说,丢不丢死人了!

  荆教授在内蒙没搞成基地就又去了宁夏,宁夏没成就又去甘肃。结果,他仍然行不通。主要原因是中国农民不接受他的这一套。农民们受苦受穷惯了,住土房子也住得太久了,他们渴望富起来,渴望盖洋楼、盖砖瓦房。他们说,我们有钱绝不会盖土房子的,受穷还没受够呀?推广盖土房岂不是倒退?任你荆教授多么能言善辩,农民也自有一定之规。他也许太性急了。中国人的认识总得随着时代发展随着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而提高认识的,提前了,哪怕一点点也难以行得通。

然而,荆教授坚定不移地去搞他的生土,像位饱经忧患的传教士奔走于广茅的西北大地。那里是中国土层最厚的地方,那里也是中国最有文化最有历史的地方,因而,那里也是最不容易开展生土建筑的地方。

一晃又有十多年不曾见过这位细瘦而敏捷的教授了。也不很清楚他的生土建筑是否有了新的开拓。前几年百花文艺出版社热衷于出版建筑书籍,其功臣应该是一位叫作董令生的女编辑。她很敬业。我当初跟她推介过这批建筑界学者,包括曹迅、荆其敏等人。后来,陆续看到出了梁思成的林薇因的书,再后来,偶然在书店发现一部黑色封面的书《情感建筑》。翻开看时,赫然写着荆其敏著。书很厚,捧在手里沉甸甸的。我很想知道他的近况,想看看作者照片,可惜没有,真不知道他是否胖了点儿或者更瘦了?岁月能够使他的改变的也无非就这么两种可能。想想,属于谁的可能还不是这两点呢?要么瘦,要么胖。而岁月属于生土建筑的呢?我却不得而知。

    (此文摘自元举《追逐建筑》,由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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