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这个怪物
有这么一对夫妻,虽有个好甜好甜的开头,却有个很酸很酸的发展和颇为耐人寻味的结局。
小黄长得很帅,为人热情开朗,积极上进,在单位里是知名度很高的靓男; 小赵长得小巧玲珑,泼辣能干,在远近十几幢宿舍里被喻为模范妻子。人们都说, 他俩是天生的一对,地设的一双。他俩虽不同在一个单位,但结婚以来,不管学习、工作、生活、交友都能及时“吹枕头风”通报各自的一切,人们笑说这是他们坚持“早请示、晚汇报”哩。
可是,有时喝糖水也会卡喉,好事也变出坏事来。小黄在单位里兼管工会工作,自然要关心一些婆婆妈妈的事:一次,他给本单位一位女青年介绍朋友,并在晚上陪这位女青年去和男朋友见面。回到家里,正如往常一样,小黄如实给小赵“汇报”了这件事。殊不知,小赵听了却醋意大发,指着小黄的鼻子大骂:“好哇,你竟和别人野去了,心里还有我呀!”小黄连忙解释:“看你,看你!我这可是办好事呀!”“你是办的好事!”小赵楞是想到一边去,“如今呀,男人跟上另个她,小心到头丢了家。”“当初,没有老工会主席的介绍,你我……” 不管小黄怎样解释,小赵硬是听不进,哭哭闹闹,闹闹哭哭,还说要跳楼吃安眠药,搞得宿舍区里满城风雨。后来,经多方劝解,事情才算平息。
不久,单位里分配来一个姑娘,领导分派她当小黄的助手。由于小黄热情干炼、平易近人,姑娘渐渐对他产生好感。这姑娘是个“开放型”性格, 她也不去了解小黄的底细,便单方面对小黄“想入非非”起来。有一次,他们两人外出公差,回单位时已经深夜了,小黄便送姑娘回家。
两人正走到一段林阴道时,姑娘突然扑到小黄身上,给他一个亲热的吻,表露了她狂热的爱。小黄当时吓得把她推开,拒绝了她的爱,并说明自己已经结了婚。
当晚小黄回到家里,为避免小赵“吃醋”闹出麻烦来,终于没有把这件事向她“汇报”,当然也就平安无事了。
然而,小黄万万没有想到, 那姑娘不知出于什么想法,第二天是星期日,她竟亲自登门向小黄和小赵道歉,说什么自己不该当“第三者”, 说什么险些犯了把自己幸福建筑在别人痛苦上的错误。在小赵面前,她“嫂子短嫂子长”地叫得好甜, “千对不起万对不起”地认错。小赵听着这些话,好象跌到了五味罐中, 酸甜咸苦辣搅得她欲哭无泪、欲笑无声、欲骂无语、欲闹无理。待姑娘一走,小赵便“大闹天宫”, 家里全都乱了营。 小黄事前不通报,事后也不交待(其实对小黄来说,仅仅是那突然一吻的“受害者”, 他对那姑娘连一闪之念也没有,实在难以交待),自感“理短”,于是任由小赵发作,甘听“发落”。
俗话说,夫妻吵架,吵过就罢。不几日,这场风波就风平浪静了。但是,小赵另有想法:水无源即枯,人无财少祸。要男人“收心”,只有让他身无分文。这样,小赵就把家里的财权抓得很紧很紧,几乎零分碎角的开支也需经她“批准”,全面做到家财的独裁管理。
可是,小黄他母亲在农村,因为年纪老了, 家中又没有其他亲人,过去每月都要汇上二三十元生活费。这场风波之后,老母也被“牵连”上去了。小赵说,农村吃菜不花钱,每月油盐五块钱足够了。小黄当然过意不去,但又不能说服妻子。幸而小黄有点文才,平时给报刊写稿都有点收入,于是偷偷把稿费汇给老母,以尽自己的孝心。这些小赵一概不知,所以也没有惹出什么麻烦来。可是好景不长,有一次小黄发表了一篇小说,收到稿费120元,便把30元寄给母亲,剩下90元全部交给妻子。想不到“外财惹是非”, 不知是谁把稿费的实数告诉小赵,这一来小赵大为光火,以不诚实向小黄大兴问罪之师。 小黄不得已老实“交待”。之后,小赵把小黄的稿费也纳入“财政收入”,两人的矛盾于是达到白热化,最后不得不“分道扬镳”......
一对恩恩爱爱的小夫妻带着遗憾的心情、难以排解的迷惘, 分手了,变成了互不认识的陌生人……
然而,人走了,却给人们四邻八舍留下说不清道不明的争论:
有人说,老实人吃亏,要是该说的别瞒,该瞒的甭说,还能找什么来闹呢?
有人说,吃亏就在不诚实, 要是小黄没有一而再地瞒住妻子,哪有今日的结局? 初时吵根针,后来闹块金,积重难返,便不可救药了。
有人说,爱情是个怪物,不老实不行,太老实也不行,谈话处世都得讲点技巧,照顾点面子,存心点德性。
众说纷纭,到底谁是谁非?爱情真是个怪物吗?
这道答卷,最后还是小赵和小黄完满地解答出来了,因为这个故事还有个“光明的尾巴”:他俩离婚不久,在亲友的劝解下,又谈到一块了,听说最近就要复婚。问问对“众说纷纭”如何评论,他俩淡淡一笑,说:“其实,我们欠缺的是尊重和谅解,而不是诚实。”
2“不吃白不吃”的故事
贪吃一口肥不了
无底肚你们认得吧,就是上村那个老馋,见人有吃的他巴不得从你嘴里挖出来也要咬一口,而且特贪便宜,就说他养鸡,从来不喂食,天亮就放到田垌里,细虫小虾,老谷嫩菜,吃得肥噜噜的,还美其名“养鸡新法”。几只鸡虽然糟蹋不了多少庄稼,但也不是没有一点损失,要打不好打,要罚不认罚,大伙就像身上长了痱子燥得不舒服,都希望想个办法教训教训他一回。
那天,他在路上碰见我,笑嘻嘻问:“喂,听说你猎山鸡好拿手哩,这时候山鸡肥着呢,不露领报一手?”我想,机会来了,于是不露声色地说:“你同我们想到一处了,今晚大家正要吃山鸡饺子呢,你来喔,我们等你啊!”
太阳刚刚下山,无底肚便依约来到了,好些后生也聚到我家来。大家说说笑笑,和面、切菜、剥花生、碾辣椒粉,好不热闹。无底肚转着眼睛搜寻,却不见山鸡的影子,忍不住问:“山鸡肉呢,我来剁吧!”我说:“肉要吃新鲜的,现取现杀,你和我去取山鸡吧。”无底肚点点头,就和我一道出去了。
山沟里山高林密,太阳一下山,到处都黑糊糊的了。这时已是深秋,稻浪翻动,稻香阵阵,正是山鸡育肥的好季节。我们来到稻田边,我叫他握紧竹竿候着,一发现山鸡就狠狠打,决不手软。我便从另一边猎过来,很快,就听见“咯咯”两声,一个黑影像皮球一样朝他那边滚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啪”一声脆响,以只山鸡已在田边扇着翅膀干扑腾,无底肚丢下竹竿,猛扑过去,抱起山鸡就往回跑。
“好肥哟,好肥哟!”无底肚一口气跑回来,不住地喊功:“是我打的哩,是我打的哩!”众后生都围过来,争着要看看有多肥的鸡。大灯亮起,无底肚突然惊叫起来:“啊!”他看这鸡好眼熟,细辨那双鸡脚,果然箍有一圈薄铝带,这正是他家的鸡!
这时,我正好进家,无底肚丢下死鸡,一把揪住我,吼道:“你这小子,竟敢吃到我碗里来!”我不慌不忙地笑着问他:“山鸡、家鸡总是鸡,有什么区别呢?”他脱口说道:“亏你还是猎手,山鸡、家鸡都分不清!山鸡就是野鸡,整天老偷吃别人的谷子……”我立即抓住他的话头,指那死鸡问:“那——,这只鸡它……”无底肚被问住了,低着头,松了手,叹了一口气无话可说。后生们嘻嘻哈哈地笑痛了肚子。
做人,不要净图小利,老想占别人的便宜。将心比心,如果别人也占自己的便宜呢?无底肚吃了这回“亏”,果然能问心有愧,不乱放鸡了不说,嘴巴的馋劲也收了不少,用他自己后来说的话,叫做:贪吃一口肥不了。
崽花爷钱不心疼
道理说来虽然显浅,但有些人就是装聋作哑听“不懂”。上面说的是吃私人的,算小馋嘴,下面我说的是吃国家的便宜,就算是大馋嘴了。这人就是我们原来的乡长,他的故事够多了,我只说和我有关的那件。
那回,我去参加“打假”,表现突出,给我记了三等功。我还没有回来,乡长就得到了喜报,于是积极为我筹办“庆功会”。其实,区区小事,何足挂齿,那是乡长借口“潇洒醉一回”罢了。大家知道,这样“出师有名”的狂饮烂醉他轻车熟路着呢。那天,小弥勒给我通“情报”,为了给我“庆功”,乡里准备杀三头肥猪,除了办“晏”之外,还要分肉,干部十斤,职工二斤。我听了很气愤,这不是败坏我的名声吗!我忽然想戏弄乡长一回,便请小弥勒助我一臂之力。小弥勒是电工,就在电上做名堂,小弥勒欣然同意了。我立即给乡长挂电话,说我明天傍晚回去。可当天晚上我便同小弥勒回来了,并躲在他家里不露面。
第二天擦黑,乡里就有人来叫小弥勒,说小礼堂里正摆宴会,可电灯不亮,叫他马上去检修。来人走后,我便穿上小弥勒衣帽,扮着他代他“出征”。
我踏进小礼堂的大门,里面人头济济,没有灯认不清谁是谁。月光从宽敞的落地窗泄进来,桌面上数不清的盘菜隐隐可认,菜香、酒气、烟味,一古脑儿扑鼻而来。“首长,让你们久等了,对不起!”我朝大家抱抱手,变着声音打招呼,可我看不到也听不到任何反响,大概人们都以为是电工来整电灯了。
我朝前走去,无意中碰落了什么,“咣啷”一声,从地面上扑来一阵酒香,月光下闪亮亮的。
“哎呀,一百多元一瓶哪!”有人在低声叹息。乡长终于讲话了:“你不带电筒来吗?”“不用。”我走上几步,坐到一个空位上,“外面月光好着呢!”乡长生气了,抬高声量吼起来:“灯不亮,你来管什么的!”
“别管了,干脆一起端,到外面趁着月光,凉快!”我一边说一边站起来,拿起一瓶酒一盘菜,踉踉跄跄走出小礼堂。乡长跨上一步,一把揪住我的衣袖,喝道:“小弥勒,你给我老实点!”
我哈哈笑起来,不紧不慢地说:“乡长,今晚加菜,小弥勒醉倒了,我只小醉,我就替他来哩。”乡长听听不对头,急忙掏出打火机,“叭哒”一亮,脸就变了,结结巴巴说:“哎呀,是、是你、你呀……”大家听到是我来了,个个失声惊叫,小礼堂里嗡嗡地嚷起来,乱成了一锅粥。
我自顾把酒菜端到草地上,盘腿而坐,装着醉熏熏的样子,胡乱地喝起酒令来。我这么装疯卖傻,引来了好多人来围观。乡长自然明白我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急忙上前来扶我。我趁机拖住他:“乡长,来,咱们大块地吃肉,大碗地喝酒,公款的买卖,不吃白不吃!”要是平时,乡长一定命令手下人把我架走,可现在不行,因为这宴会是借我的名义呢!乡长不得不低声下气地求我:“我错了,以后不敢重犯了,不看鬼面看佛面,原谅我吧!”看到乡长认了错,我便适可而止,装着醉倒了的样子,歪歪倒倒地“哼哼”起来。乡长明白这是我给他梯子下楼,连忙招呼人将扶去睡觉。
这事后来也真妥善处理了:谁吃了谁交钱,不敢花一分钱公款。现在有些地方吃公款吃成了风,有的人也就熟视无睹,拍板的甩出公款心不跳,随从的大碗喝酒脸不红。但是,如果人人都敢站出来抵制,拍板的收敛了,这风也能刹了。
惹众怨自讨苦吃
下面我再说一个乡长,他是我外婆那里的。那次我去外婆家,见表哥唉声叹气的,问他,原来是乡长要嫁女。这乡长吃便宜吃到不要老脸,挖空心思请客,被请的不去不成,去了不送礼不行,收礼便成了他的财源,真的是一家喜欢百家愁。我出了个点子,让大家出出一口气,表哥非常赞同。于是我们召集了十几个青年,分头去“串通”各家各户,大家统一行动。
乡长要嫁女的这一天,乡长彦人忙上忙下准备酒席,连大门也不出。我们便在村口的大榕树下摆下摊子,专售大红双喜字和贺婚对联。摊子两旁高高悬起一副醒目的对联:表真心虽然薄薄一纸堪称重;行假意纵使厚厚千金亦为轻。横批是:礼轻情义重。
大榕树处在入村必经之处,远远近近的外村客人每到这里都停下来看看稀奇,不少人还三三两两地议论起来。我们就趁机接过话头,赞扬了一番乡长如何如何以身作则移风易俗,怎样怎样紧跟时代新事新办……客人们听在耳里,想在心上,都把那副对联的意思当成了乡长的巧妙表态。于是,带了封包的,不由自主地摸摸,考虑考虑该不该拿出手;带了礼品的,小心谨慎地放到一边,思考思考要不要带去赴宴。
正在人们迟疑不决的时候,我拿出一个大红封包,一声招呼,当头一个朝乡长家走去。客人们见到有人带头,便一个随着一个跟上来,都想看看乡长到底接不接封包。
“恭喜!恭喜!”我一脚跨进大门,便大声叫喊。听到客人到,乡长满面笑容地迎出来。我走到他跟前,递上封包,说:“小意思了!”说着,故意亮开封包的口子,当他看见大大的封包里面只有一张贺卡时,笑脸立刻就抹掉了,连连摆手说:“你来,就是赏脸啦。礼物嘛,统统不收!”这话正中我下怀,于是收起礼封,大声说道:“您真是个好乡长呀,都怪我用老眼光看新事物!”说罢,装着不好意思退出来,逢客人就说,乡长如何如何不让送礼,怎样怎样狠狠地批评了送礼的我……
回到大榕树下,我“买”了一副大红对联,转身赶到乡长家,乡长见我又来,不高兴地打发家人走开,想冷落我一番。这正合我意,我就把对联贴到他家的大门口上。人们纷纷涌上来看,但见:移风易俗空手来贺最可敬;新事新办开怀痛饮便是亲。横批是:拒礼门风。
这真是坏事不出门,好事行千里,这送礼一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开了。这一来,原来买了多么贵重的礼品,备了多么丰厚的礼封,都不敢拿出来了,纷纷到大榕树下买来一副对联,高高兴兴地到乡长家吃喜酒去了。
这场喜酒,乡长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眼巴巴看着众人大口的吃肉,大碗的喝酒,心里好不心疼;眼鼓鼓的看着礼品台上垒起高高的对联,心里好不生气。可是,今天是喜日,再疼再气也不能表露出来,还要装着笑脸给大家劝酒。
席散人去,留下的是遍地的残羹剩菜,加上一推作为礼品的一文不值的废纸,别说收不到一分钱,还倒贴上好几千酒菜钱,好一个猫咬尿泡空喜欢的结局。
炼字的代价
农新勒和韦新菲同爬一山树,同饮一江水,自小就是好朋友。读小学是同桌,读中学也是同桌,大人形容他们的相好就说“好得裤带连着裤带”。农新勒有写字的天资,怎么写怎么好看。韦新菲却是天生不善写字,怎么练还是那个“鸡爪字”。因此,在他们十来年的学习生活中,农新勒帮韦新菲练字几乎成为主要内容。但韦新菲常常把练字当作玩,没肯用上多少心思,所以就没有多大进步。
转眼中学毕业,他们双双都没考上学校,于是也就双双回到家里。没有多少农活要做,他们就常常互相串门,而且一坐就是大半天,别人就笑话他们将“同桌”换成了“同坐”。家里人似乎看出了什么苗头,便给他们打打预防针。韦新菲的父亲对女儿说:“农家穷,小心让他‘拐’上你,跟他受一辈子苦!”新菲说:“没有的事,他帮我练字而已。”父亲又开导说:“他名新勒呢,新勒就是‘心泐’。你不是不懂,壮话‘泐’是深的意思哩。他是很有心计的人,小心他计算你啊!”新菲笑笑说:“爸,这是老迷信。”
新菲父亲不放心,找到新勒,说:“新菲还小,你别老来妨碍她,她要奔前程哩。”新勒说:“我是来帮她练字啊!”“练练什么字!”新菲父亲下了“通谍”,“字儿卖不了钱!看看,你写得好字,家里可穷得叮当响!”
新勒一听,气得头顶冒火,一言不发就走了。
俗话说,欺穷欺一时,欺人欺一世。新勒咽不下这口气,卷起包袱,跟新菲不辞而别,单人独马闯广东去了。
有志者事竞成。不到三年,新勒就发了,回到首府南宁开了一家餐馆。
这天,新勒西装革履,手持大哥大,满面春风回到了村里。他这次回来,不单单为了显富,主要目的是要堂堂正正、风风光光地接走新菲。
真是财大气粗,踏进新菲的门,新菲父亲一改当年的傲气,满面笑容地忙着递烟送茶。新勒倒是大度,虽然烟茶不上档次,但还是接了,给未来岳父留了一张脸面,只是多余话不说,开门见山:“我带新菲走了!”新菲听了自然高兴,她父亲也连连点头,忙叫女儿去收拾行李。“都别带,城里什么都备齐全了!”新勒总算“报复”了一句。但是,财大人眼高。这回轮到新勒父亲“拆桥”了,他对新勒说:“有钱了,还怕找不到老婆?她名叫新菲呢,新菲就是‘心飞’。你不是不懂,壮话‘心飞’就是水性杨花的意思哩。小心她‘拐’了你的财便跑了。”
新勒心里一愣,果然把这话听进心里了。倒不是相信名如其人,而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肚子里的心不由多了一个眼;也就因多了这个眼,导演了一出悲剧。
到了城里,新菲眼界大开,人也从衣着到心情完全“维新”了。她自小在家宠惯了,到这里是大事做不来,小事又不愿做,因为新来乍到,而且新勒业务够忙,也就由着她。人忙易忘事,人闲易多事。新菲不安于享受清闲了,于是整天出去,逛商店,泡影院,耍游戏机,玩歌舞厅……
新勒放心不下,忽然想起父亲那句话,沉思几天,心眼一开,终于想出一个“两全其美”之计。那天,他对新菲说:“人家当老板的都有女秘书,这叫档次。但我不想请外面的女人,近水楼台先得月嘛,我看你最合适,夫行妻随最令人眼红哩。只是,当秘书,字要写得好,你的字还不大行。这样吧,从今天起,我再帮你练字,哪天练好了哪天上任,怎么样?”新菲想想也对,当了他的贴身秘书,不仅可以防备他的“外遇活动”,而且可以监督以至掌握他的财权,真是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这样,每天新勒写好几张字帖,给新菲照着练。也许新菲这回真的用了心思,也许上进是发挥人的才智的最佳动力,新菲的字果然一天天见好起来。这时,新菲主动要求“上任”,新勒满足了她。其实,小小的餐馆有多少“秘书工作”?新菲于是又主动要求“理财”,可新勒不答应,说她不懂财会。新菲不满意了,一方面不满新勒不信任她,另方面感觉自己的字练得也差不多了,于是无端地高傲、放荡起来,又是整天地外出,有时甚至夜不归家。待到新勒察觉,连连“call”她,她就是不见复机;叫手下人到处去找,也没有见个影儿。新勒不得已在报纸、电台发布了寻人启事。第二天,新菲来了电话,声称自己已经当上了某某老板的秘书,叫新勒另寻高手……出于意外的是,新勒一点不恼不怒,只见他冷冷一笑,转身打开保险柜,拿出一沓废纸来……
隔天,新勒便将一张诉状递进法院,称韦新菲先后五次向他借款,累计7万5千元,并提供了韦新菲亲笔书写的借条五张。韦新菲被传唤到法庭,极力否认借款事实,并指那五张借条说:“这是我练字时写玩的,根本没有向他借过钱!”预审员问她:“练字?别的字不好练,偏偏练写借条?”新菲说:“他叫我练字时说过,做买卖整天要和各种票据打交道,票据上常用的字一定得练好。”接着,详细陈述了“练字”的前前后后,“真是练字者无意,出帖者有心,想不到他把我丢了的练字废纸捡下来,今天拿来诬告我,请法院明断!” 新勒又冷冷一笑,不慌不忙出示二本存折,指着五个栏目和五张借条分别一一对照,取款日期、数额竟全部吻合!在一款款的“证据”面前,她是有口难辩了。鉴于她没能提供出新的有力的证据,她被判决偿还农新勒的全部借款及案件受理费……
案虽然已经结了,但无论原告或是被告,心里都压着一种沉重的负罪感。新菲冤枉受打击最重,为了“赔债”,她被迫“卖身”给老板,还了“债”便不知去向。新勒开始还心安理得,待知道自己给新菲造成的“后果”后,他精神上一下子彻底垮了,再无心思做生意,立即变卖了自己的餐馆,所得款额连同新菲赔来的“债款”,装了鼓鼓的一麻袋,背起行囊,决心即便走遍天下也要把新菲寻找回来……
5卖 报 女 情 结
卖报女姓甚名谁。无人知晓。但人们从不打听,也没有必要打听。因为,对她的称呼,各人有各人的喜欢,如老板、卖报妹、球迷友仔、足球姐儿、绿茵天使……而且,不管谁唤她什么,她都甜甜地应。
也难怪,她是专卖足球方面的报的。问她:别的报刊为什么不卖?她说:对足球报情有独钟。
这确是大实话。她以为:别的报不好卖,卖不出去退回好麻烦;足球报刊好容易出手,速战速决,干净利落,花的时间不多,一个月提取的发行费,满够她一个人“轻轻松松过一月”了!重要的是,她能腾出好多时间,可以开开心心地侃足球,潇潇洒洒地看球赛,真心真意地研读足球报刊……
由于她“专修”足球,她就有满腹侃不完的足球经,诉不竭的足球情,掏不尽的足球信息。因此,所有到她这儿来的,不只是为了买报刊,更图多呆会儿把足球侃个过瘾。所以,就有好多球迷发烧友宁愿舍近求远,从好几里外坐车赶到她这儿买报买刊。这无疑是以销促侃,因侃旺销的妙着,好个良性循环!
她卖报的时侯,常把足球报刊的要闻书成大字报,那女性独有的秀气的字体、娇柔得体的遣词造句,能把本是“足球盲”的人吸引过来,并把不住也买上一份报纸或一份刊,从此耳濡目染,渐渐成了足球发烧友。顺便说一句,她人长得并不十分“妞性儿”,人们不完全是冲着她来的,而是对报对球不对人。
她在她的“大字报”上,常常署名“情结足球迷”,人们因此对她有了“专称”── 情结姑娘。因为是姑娘,又往女孩名常用字上联想,就写成“晴洁”。这两字眼很贴切,比如有人就说:纵使你愁肠千千结,只要到她那儿对足球“海阔天空”一番,包你心中云开雾散,如登泰山之顶,远眺万里晴空的洁净、明朗而顿感心旷神怡。
那些日子,国家队冲击世界杯亚洲十强赛,她的报摊简直比热潮中的股市还要“股市”。
万一有报纸迟到,她总要按时来到摊点上,为了不让心急球迷失望,她就把从广播里收到的信息现场“炒卖”,俨如“五四”时期热血青年在街头演讲一般,招来众多的听众。末了,她总要说上一句:欲知详情,请看马上就到的新报纸分解。到底是生意人,忘不了生意经。
报纸一到,为了让人们一睹为快,她就先发报纸后收钱。这时侯,她没有空闲侃“多余的话”,大家也没有闲心去听,全把眼睛盯在报纸上。待她把钱收拾好,大家把要闻浏览一遍后,便侃劲大发,于是她便成了圆圆足球梦的圆心,众星所捧的月亮,“卡拉”足球的主持人。她无心去清点、也不容她挤时间去清点她卖报收到了多少钱。大家都是球迷,球迷相信球迷,金不换。
尽管她早早卖完了报,然而她迟迟才能回家。因为她的报摊成了“卡拉足球角”,这批球迷刚走,那批球迷又来。这里不是卡拉歌厅,不用计时,随你呆多久,有事的过过瘾就走,没事的侃到精疲力尽就坐在地板上听。她确实不好脱身,常常是她母亲气休休地赶来现场把她“捉”回去,球迷们才依依不舍地散去。
这一天,看了第一场国家队在十强赛上叫人背气的现场直播,她心情极坏,自感有愧于这些天她对国家队那种慷慨激昂的陈词,自感无意中欺骗了球迷朋友,担心读者误解她为兜售她的报纸而……
第二天,她整整睡了一天。星期一,往常她早早就去等报,可是这天,直到发行站来电话催她,她才无精打采地去领报,然后又无精打采地走向她的报摊。
出于她大感意外的是,在她的摊点上,黑压压地挤满了买报人。看到她姗姗来迟,人们像潮水般向她涌去。她心虚地一愣,以为球迷们要借她来发泄对国家队失利的愤满,竟一步也挪不动了。
“还愣什么?快卖报!”吆喝声如骤雨、如雷鸣、如山崩。
显然,她想错了。大家不满的是她的迟到!她应该知道,多少颗球迷之心还在高高地悬着,多少根球迷的神经还在紧紧地绷着,都在急迫地要看报,急切要了解行家和权威人士对国家队失利原因的分析,渴求能看到“西征”的希望,渴求能看到中国足球未来战事的部署……
她流泪了,泪珠落在散发墨香的报纸上。不少球迷也流泪了,默默接过她发给的报纸,在她的泪痕上又添上自己的泪水。球迷的泪啊浓浓地融合融合……
一位老者举起报纸,似对姑娘,也似对球迷,语重心长地说:“姑娘,不必多愁善感。球迷有泪不轻弹啊!中国足球是有希望的,希望就在明天!”
她情不自禁地扑到老者的身上,放声痛哭起来。她感谢他给她想到了明天,尽管此时她还没有真正理解,“明天”,是指即将到来的西征之战,还是指中国足球持久战的将来……
老者拍拍她的肩头:“姑娘,卖报吧,大家等着呢!”
她忽然昂起头来,大声说:“朋友们,我耽误了大家看报,认罚了!这期报纸就免费送给大家吧!”
不知道“逆反心理”作怪还是什么原因,一张张一元、二元、五元、十元的钞票像飞雪一般纷纷飘向她的面前!
她激动地不知所措,叫喊着:“别、别呀……”
还是老者有主意:“姑娘,收起来吧!”他郑重其事地说:“不要辜负了球迷之心。明天,把我们的‘卡拉足球角’办得更发烧、更热火吧!”
她若有所悟,环视一张张熟悉和不熟悉的脸,说:“好,为了明天!今后,我在这里免费供应大碗茶,不把中国足球‘卡拉’到‘OK’不罢休!”
球迷们大为兴奋,异口同声问:“一言为定?”
她破涕为笑:“一言为定!”
仿佛,大家已经听到了体育场上一阵阵发聋振聩的“雄起!雄起!”
决战就在明天!
男生宿舍悄悄话
某校一男生宿舍,熄灯之后,例行的“卧谈会”又悄悄地进行着。“三句不离本行”,话题自然而然便“归口”到老生常谈的主题。
小A 首先坦诚相告:“我觉得和男同学在一起不如和女同学在一起的感觉好,你们说呢?”
大家不由哂笑,躲在蚊帐里默认了自己的同感。
小B干咳一声,说:“不知为什么,异性同学在一起,就表现特别谦让、热情和迁就,因而有一种温暖感、舒心感和振奋感。不过,我却看不惯有些同学成双结对的那种形影不离,这倒不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我有我的观点:我喜欢每一个女同学,但又不希望她们中的任何一个成为我未来的终身伴侣。”
“妙,实在妙!”小C突然兴发,一拍大腿说, “我有一句名言:留住青春,让天下所有的姑娘都有可能是我的妻子,何必过早地把爱专注给一个姑娘呢?我满意这样的生活:男男女女在一起,说说笑笑,唱唱跳跳,学习上互相帮助,生活上互相照顾,心理上互相体贴,对于远离家庭的我们,无疑是一种难得的天伦之乐。”
“不无道理。”小D侧起身来,深有感触地说,“我有过体验, 一旦想和某人对上象,就要花很多时间和心思去熟悉她的脾气、了解她的爱好、侦察她的心理,等等。万一产生矛盾,更是大伤脑筋,自寻苦恼。况且,爱情是自私的,一旦恋上了,免不了对其他女同学有所冷落,如不冷落,那么对方迟早就会吃醋。这不是得一个而失去全体么?真的划不来。”
小A点点头,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懂了, 这个‘情’不一定局限于爱情。小C提到的天伦之乐不也是情吗?我也有这种感受,因为我喜欢每一个女同学,所以我也希望每一个女同学都喜欢我。要人家喜欢,首先要自己有让别人值得喜欢的东西,比如学业上进呀、品德端正呀等等。这样,你就无形中获得了意外动力,严格要求自己,努力表现自我,尽力创造出一个完美的'我’来。大家别见笑,我近来得到的好评,都来自这‘动力’哩!”
“不假,不假!”小C习惯于侃侃而谈,“说说我哥哥的故事吧。 他在校时,对他周围的女同学一视同仁,这样,即使好多女同学对他有意思,但却无法了解到他的想法,也就不敢对他贸然发出‘信息’。毕业若干年后,一位女同学才向他披露:在校时,她很喜欢他,却又不敢揭开爱的面纱,但很钦佩他的才学,便一直以他为榜样,努力创造自己的形象,以期待博得我哥的主动。但她期待的事情终究没有发生,他们就毕业各奔东西了。后来,他们各自成家了。一次,她借出差机会来找我哥,你们猜,关于这个话题,他们有什么说法吗?”小C故意卖了个关子。“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小A说。“我们现在就相爱吧!”小B说。“你,离了吗?”小D说。“乱弹琴!”小C有点气愤,觉得这三小子所说的是言不由衷,“那女同学对我哥说:‘毕业后,起初为得不到你而惋惜。但因为你的存在,使得我在各方面也美好起来,自身的价值提高了,后来的爱情对我特别厚待。’那意思是说,她在后来的爱情选择上有了很大余地。我哥也和她一样,我嫂和我哥并不是老同学,但他们结合得相当完美……”
“哈哈哈……”小D突然大笑起来,毫不客气地揭穿小C,“你这完全是虚构,他们的谈话你怎么会知道呢?”
“这有什么奇怪呢!”小C理直气壮地说,“偷听的呗!”
“哈哈哈……”又是一阵笑声。
“嘘——”小A忽然提醒大家,“外面真有人偷听呢!”
大家息声屏气,走廊里果然有脚步声,或许,有人要上厕所……
7“听话”的孩子
从前,有个孩子很听话,但却不喜欢动脑筋。母亲对他说:“这样不好,以后会吃亏的。”他却不以为然,说:“有母亲教我,我会老老实实听您的话去做,还怕什么呢?”母亲为了让他多得见点世面,多增长点见识,便叫他出去学着办点事。
一天,母亲叫他上街买菜,他问:“买什么菜呢?”母亲说:“随便。”他来到街上,这里看看,那里望望,就是找不见“随便”这样的菜,于是喊起来:“谁有‘随便’菜卖?”有个卖田鸡的指着卖剩的几只田鸡对他说:“随便卖了,你要不要?”这样,他高高兴兴地把田鸡买下了。
在回家的路上,一时尿急,便把田鸡放在路边,方便去了。回头时,他看见田鸡一只只鼓鼓的肚皮,还不住“啦啦”地叫,心想,这么涨的肚皮,怎不喊拉尿哩,于是就把田鸡放出去“方便”了。
田鸡出去不见回头,他以为田鸡尿太涨,一时拉不完,便坐在路边等。这时,有人抬棺材出丧路过,他急忙上前拦住:“别过来,我的田鸡拉尿还没有回来啊!”那些人当是碰着疯子挡道,把他揍了一顿。他哭着回来告诉母亲:“抬四四方方东西的人打我,害得田鸡也不敢回来了。”母亲知道了什么回事,便教他:“那是抬死人。看见人家出丧,陪着哭才对。”
有一次,他遇见许多人抬轿子过,又听见有女子哭,想起母亲的话,他不禁陪着放声大哭起来。那些人怪他冲了霉气,又把他打了顿。母亲知道了又教会他:“人家噼哩叭啦地放鞭炮,那是办喜事,应该给他们恭喜才是。”
几天以后,有一人家失火,好多人蜂拥前去救火,他也跟着去。他听见了瓦片落下来“噼哩噼哩”地响,木料烧爆“叭啦叭啦”地响,误以为人家办喜事,于是上前去给人家连连“恭喜”,房主气不打一处来,把他痛骂了一餐。母亲知道了叹道:“看到火烧东西,就要赶快打水来灭火,这叫做救火如救命啊!”
不久,他在街上看见铁匠打铁,铁匠夹出来红红的铁块刚刚放好,他就从旁边的水桶里舀水泼过去,弄得铁匠哭笑不得,把他赶出了铁铺。回到家,他倒反埋怨母亲教错了他。母亲说:“打铁是很辛苦的,你泼冷了人家的铁块,他就打不成了,他怎么不生气呢。见到他打的时候,你该给他帮手嘛!”
这回他把母亲的话记住了。恰在这个时候,院子里有两头牛在打架,他转身就要去“帮打”,幸好他母亲反应得快,一把拉住了他,要不,可就要出人命了。
8做生意
有一个孩子,不喜欢读书,却想干一番事业。父亲告诉他:“要干成一番事业,没有知识不成。”他说:“我就做生意,知道2比1大、3比2大……就成了。做生意目的是要赚钱,贩1得2,贩2得3,这不就赚了吗?”父亲奈何不得他,反正家里有钱,赚不赚不在乎,就给他三匹马出去做生意,权当“学费”买个聪明。
这孩子走到半路,碰见一个牛贩子。牛贩子对他说,愿以四只黄牛换他的三匹马。他想,三换四,我赚一呢,合算合算,怎么不干!这样,他的三匹马换成了四头黄牛。
来到牲畜行,看见一群可爱的羊,便问羊主怎么卖。羊主看了看他的牛,就说,我要六只羊换你的四头牛,如何?他一听就乐了,暗想:四换六,我又赚二了!于是把牛交给羊主,牵走了六只羊。
这孩子高高兴兴地赶羊回来,在街头看见有卖兔的,心里不由打起“算盘”来:生意这么好赚,我何不再赚他一把!他便走过去同卖兔的“讨价”一番。最后,卖兔的同意以七只兔子换他的六只羊。虽然只“赚”一,但还是“赚”啊,所以他就同意“成交”了。
兔子不能赶着走路,他只好把兔子装在笼里,挑着回家,累得他双腿“打摆子”,便在一家院前歇下来。他往院子里看去,屋檐下挂着一排金黄金黄的南瓜,十分可爱。于是他又盘算再“赚”一次,就走去同南瓜的主人商量,愿用他的七只兔子换八个南瓜。那主人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不解地问:“你莫不是开玩笑?”“我从不开玩笑!”他严肃地说,“老实说吧,我嫌兔子要东西,南瓜却不用。你这里到处都是草,喂兔子不难,对不对?”那主人心里想,管他对不对,反正我不亏,便把南瓜换给了他。他暗暗高兴,以为自己很有生意的头脑和口才,竟能用“花言巧语”骗过了卖主。
他得意洋洋地挑着南瓜回到了家,高兴地把他如何“以三换八赚了五”的经过对他父亲吹了一通,不想话还没有说完,只见父亲已经气得双眼发直、口吐白沫昏过去了。
9告县官
从前,县官的家乡出了个聪明的孩子,人们叫他乖崽。他聪明过人,加上用功读书,八岁就能吟诗作对,乡亲们很喜欢他,逢人便啧啧夸个不停。话儿传到县官耳朵里,县官很不高兴。
这县官平时欺压百姓,盛气凌人,就是对自己的乡亲也不例外。因此,乡亲们很是讨厌他,便时常对乖崽说,等你长大后要整治整治他,给大家出出一口气。
乖崽九岁那年,县官回乡省亲,走到村前下马,恰巧碰见乖崽和孩子们在小河里游水。众小孩见到县官一哄而散,只有乖崽大摇大摆地光着屁股走上岸来,身上还披着绿茸茸的水藻。县官见他如此无礼,心里十分不悦,鼻子哼了一下,对乖崽讥笑道:“出水青蛙穿绿袄。”说罢哈哈大笑。乖崽见县官出口伤人,嘲笑自己,非常恼火。看到县官穿着红袍马褂,于是回敬道:“落汤螃蟹着红袍。”说了也学县官哈哈大笑起来。县官又惊又气,惊的是,这小孩才思敏捷,对答工整,口舌伶俐,果然名不虚传;气的是,我把他比作青蛙,他却把我比作横行的螃蟹,哪把我放在眼里!不由耿耿于怀,存心寻机会戏弄他一番。
一天,村里有头牛被人偷去了,乡亲们叫乖崽去告官。
县官听说乖崽报案,有意为难他,不准他从大门进,叫他走旁门。乖崽不从,县官说:“小犬无知嫌路窄。”乖崽听到县官辱骂他,于是针锋相对反击道:“大鹏展翅恨天低。”
乖崽的对答,令县官目瞪口呆,老半天说不出话来,不得不让乖崽报上案来。县官问:“偷走的是什么牛?”
乖崽说:“不是水牛是黄牛。”
“废话!”县官有点不高兴,“牛往何处去?”
“牛被牵往树顶过,树叶落地响悉嗦。”
“乱弹琴!”县官生气了,骂道,“牛那么粗身笨脚,哪有能爬树之理!——到底丢了几头牛,从实讲来!”
“乍看是一头,细看牛中又有牛。”
县官听不懂乖崽说的什么,以为是故意戏弄他,不禁勃然大怒,拍案叫道:“来人,这小子胡弄本官,给我轰出去!”
县官这一着,正中乖崽的圈套,便以“不理民事”为由把县官告到州府。州官接到案子,亲自下来勘查。县官作了陈述,说乖崽胡言乱语,没有事实。
州官叫具体说明来,县官说:“他说的‘牛被牵往树顶过,树叶落地响悉嗦’,牛那么笨重,能走过树顶吗?”
州官点点头,令乖崽解释来。
乖崽从容地解释道:“那是一棵被砍倒的大树,横在路上,牛不可以踩过树顶么?有人黑暗里还听到树叶落地响悉嗦的声音呢,不信你们去村里问问乡亲们看看。”
“那么,‘乍看是一牛,细看牛中又有牛’,怎么说来?”县官不服,自动提出问题来反驳。
乖崽哈哈大笑地嘲笑县官道:“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那是一头孕牛,你还听不懂?”
这时,乡亲们都赶来作见证,说偷牛确有其事,但县官吃粮不管事,硬是不肯为民作主,不知他是不是收了偷牛人的贿赂呢!
州官听罢大怒,当场罢了县官的官。
10人尾巴的故事
相传,猿刚刚变成人时,还是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这尾巴同现代人的双手一样十分灵便,不仅爬山上树能使身体容易保持平衡,而且好似多了一只手驱蚊赶蝇、打击来犯者什么的,实用极了。
那时,森林里住着一“户”人家,父亲叫元,母亲叫侯,生有一男一女,男叫梓,女叫渚。森林里食物丰富,真是不愁吃不愁喝。平日里大家吃饱喝足之后,便是开心玩耍:有时互相牵着尾巴玩“拔河”,有时用尾巴挂在树上荡“秋千”……,玩累了,从树上拿尾巴倒悬身体吊到水塘中采莲子,或是跑到河边草地挥起尾巴打青蛙、小虫。一家大小无忧无虑,十分逍遥自在。
一天,梓和渚正同往常一样玩得兴趣,忽然发现母亲一个人静静地坐着,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要是平时她不是去采果子就是在“家”整这整那,从来是闲不住的,而父亲这些天也是很反常,脾气特躁,常常是狂喝烂饮之后便睡懒觉。他们怎么了?是闹架或是闹病?梓和渚连忙跑过来,对两位老人问寒问暖。母亲侯叹了一口气,说:“孩子,妈活不多久了。”父亲元在一旁听了大发雷霆,大叫道:“死就死呗,叹气什么!”梓和渚极为惊讶,问父母为何要说这种话。母亲把自己的尾巴伸出来,捧起来给孩子看,解释说:“妈老了,尾巴上的毛跟着渐渐变枯发焦了,这是死期将至,妈是活不久了。”
梓和渚十分着急,学着父母平时的样,到处去采来各种各样草药,说是给 父母“医”尾巴。母亲感动地说:“孩子,别傻了。人老了,尾巴毛就要发黄的,什么药也是医不好的。”父亲咆哮道:“死就死了,医医什么!”
梓和渚不服气,他们想,医不了我们就整掉这些害死人的黄毛。这天,父母睡着了,“讨厌”的尾巴拖在一边。梓和渚商量好,偷偷搬来好多干草,覆在父母的尾巴上,又撒上松脂粉,兄妹俩分头一点火,“哄”地一声,父母的尾巴毛霎时间就烧光了!父母的尾部一阵激痛,大叫一声跳将起来,但是已经晚了,毛光了不打紧,尾巴烧糊了那可疼不可忍。父母知道孩子出于好心,所以对孩子不打也不骂。梓和渚看见父母痛苦的样子,慌了,急忙去找药来敷。还好,不用几天,父母的尾巴就结痂痊愈了。毛是不长了,但厚厚的痂使得那尾巴有点发硬,不比以前那么灵便了。
梓和渚十分内疚,看着父母拖着痂疤斑斑的尾巴,两人偷偷地商量着,又想出歪点子。他们趁着父母不备,狠狠把父母的尾巴斩断下来!父母“啊”地一声惨叫,只见两条尾巴慢慢蠕动起来,眨眼间长出尖尖的头,变成吐着血红舌头的大蛇,直朝两个“不孝”子女扑过去!梓和渚慌忙掉头就跑,呼天抢 地连连喊救命。儿女到底是父母的心头肉,元和侯也急了,看看蛇就要咬上两兄妹的尾巴,连忙叫道:“甩掉尾巴!赶快甩掉尾巴!”梓和渚急忙把尾巴往树干上绕紧,狠力一挣,到底把尾巴挣断了!两条小尾巴也慢慢蠕动起来,慢慢长出尖尖的头,血丝化为红红的舌叉,于是两条活泼的小蛇游向大蛇,两头大蛇和两头小蛇亲密一番,便大摇大摆带着小蛇往森林深处游去了。从此,人就再没有尾巴了。
这也是因祸得福,失去了尾巴的人,行动起来就灵活多了,坐起来也就方便多了,站起来也比以前直多了。蛇仿佛是不满人无端甩掉尾巴的行为,无时无地总要找机会“教训”人,直到现在,人还是害怕被蛇咬;而人则认为蛇本是自己身上的骨肉,这样反亲为仇也太可恨,所以后来人一捉到蛇,就剥它的皮吃它的胆。那时为了躲避蛇的伤害,人从此就搬出森林,到河边或平地学会建筑房子,终于定居下来。因为外面的食物明显比森林里少,这样人就开荒垦地,学会了种庄稼。森林里的一些动物看到人在外面生活得不错,它们又时时受到蛇的侵害,也纷纷逃出森林,有些还来同人住在一起,这就是后来的家禽和家畜了。
11梦中杀气
校园里迎来了新学期,乐煞了第一次过上大学生活的新生。
男生女生聚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题。男生在女生面前,少不了要表露一番,因而充分发挥自己的想像力,侃起来海阔天空;女生在男生身边,常常为了显露自己,不管男生侃得如何,总要大惊小怪地尖叫。
开始,大家侃的话题多是对新城市、新学校的感受,混熟了,渐渐转向男女同学之间的戏言笑闹,好像不这样,就不能显示大家的融洽。
开学的第三天,课间休息时,大伙又集中到林荫小道旁,打开了话匣子。
先是从中国男足说起,说着说着便互相“攻击”起来,女同学说男同学谁像谁射门总是臭脚,谁像谁半夜爬墙头老是挨捉。男同学奋起反击,说谁谁做了球迷一定在球场边裸奔……
“下流!”说话的是从深山老区来的壮族姑娘,名叫侬小怠。只见她说罢便愤愤离去。
“假正经!”县城来的黄小勇看不惯,指着侬小怠的背影,大叫:“好一个足球!”
大伙一齐看过去,不禁哄笑起来。
原来,侬小怠才1.5米的身材,胖乎乎地穿着一套白底大块黑花的“刘三姐”装,十足的一个足球模型。
侬小怠转过头来,正要回击,上课铃响了,一场唇枪舌战偃息了。
当天晚上,侬小怠久久不能入睡,白天里无端的被辱老在脑海里幽转,凭什么侮辱我这山里人,为何没有人批评黄小勇一句,反倒幸灾乐祸?一股股怒气直击心头。
侬小怠在床上像煎饼似的翻来覆去,怒催恨生,咬牙咯咯地在心中直吼:黄小勇,我饶不了你!我恨你,恨得要把你撕成碎片!
夜已经很深了,整栋楼全熄了灯,四周黑沉沉的,远郊林深处传来恐怖的猫头鹰低鸣……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在昏暗的柳阴下,侬小怠看见黄小勇在欺侮一位女同学,他正在伸出毛毛的双臂要拥抱她!侬小怠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直扑黄小勇而去。
黄小勇放开那女同学,转身过来怪笑着走向侬小怠。侬小怠一愣,忽然发现脚下有一支手枪,慌忙拾起来,可是她不会用枪,黄小勇笑嘻嘻地走过来把枪夺了去,熟练地将子弹上膛。说时迟,那时快,侬小怠拼尽全力,躬起身子一头撞向黄小勇的下身,黄小勇惨叫一声,噗咚倒地……
侬小怠全身一颤,猛地睁开双眼,原来是一场梦!
她全身汗浸浸的,心脏狂跳不止,不住地呻吟……
同室的同学开了灯,聚过来问她怎么了?大家只见她面色苍白,浑身抽搐,惊慌得不知所措,不由自主地哭叫起来。
少顷,对面男宿舍奔来几个人,拍门问出了什么事。女同学开门请他们进来,直奔侬小怠的宿舍。侬小怠看见是黄小勇他们,大叫一声,昏迷过去!
黄小勇他们立即把侬小怠抬到校医院,经过值班医生急救,侬小怠才缓缓苏醒过来。
医生说,亏得你们送来及时,否则,像侬小怠这样的先天心脏病,再迟半个小时就没救了。
大家后怕地吐着舌头,然而,到底没有人知道侬小怠那个吓人的噩梦……
拜读!
12玩笑害死人
马俊已跨28大龄了,但始终未能对上象。倒不是条件不行,而是为人太忠厚、太老实、太认真,从来听不懂玩笑话。
最近,马俊又对上了吕素珍。吕素珍性格外向,活泼可爱,但说起玩笑话来一脸的认真。人们说,婚姻中的男女,如果性格脾气相同,就好比那针尖对针尖,合不拢;所以两人性格应该相左,这样才有互补性,合得牢。马俊和吕素珍正是如此,她喜欢他的忠厚老实,他中意她的活泼可爱,所以相处得相当不错。
一个风爽宜人的夜晚,他俩躲在香气袭人的花丛后面,先从“今天天气”说起,然后步步深入,越谈越亲切。人说,爱情是一座活火山,经不起撩拨,一撩拨,就要情不自禁地喷发。只因吕素珍一句话:“听说,男人的嘴唇是冷的。”马俊忽然才注意到吕素珍的嘴唇,月光下,那是两颗嫩嫩的、红红的、玲珑可爱、晶莹剔透的葡萄,马俊禁不住这撩人的诱惑,一下扑过去拼命吮起来。一阵疯狂的热吻之后,马俊喘息不定就迫不及待地表态:“吻已吻了,但我还没多少钱,结婚的事,等我……”“嗟!”吕素珍把他的话封住了,“你别当真,这是闹着玩玩而已。”
马俊一听这话,头皮一麻,哑了。他恹恹地站起来,说:“回去吧。”
回来以后,马俊怎么也想不通:恋爱哪能闹着玩玩,况且已经恋到嘴贴嘴了,离结婚那事没有二尺远了呢!他越想越不服气,第三天,他决定去找吕素珍问个明白。可吕素珍已不在家,她妈说,她进省城打工去了。
这回他更加恹恹了。出来走到大门外,撞见了吕素珍的同学伍梅香,她也是来找吕素珍的。知道吕素珍不在,伍梅香就跟着马俊走回头。伍梅香见他恹恹的样子,问他怎么回事。他便老老实实把事情的头头尾尾捧出来。伍梅香很同情他,便一路走一路知心地同他谈了自己的心里话。
一回生,二回熟,知心最易出感情。两人都是大龄,熟了的棉桃易开花。几次约会,他发现伍梅香比吕素珍更会体贴人,也就更能感动他的心,好几次他冲动起来好想抱起来吻她,可终于不敢,因为他害怕他同吕素珍的那一幕重演。伍梅香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情,便作出主动,这一吻便水到渠成了。吻罢伍梅香的一句话又让他吓了一跳。伍梅香说:“你别紧张,其实我这已经不是初吻了。”他大惑不解:难道男女之间的亲吻都是玩玩而已?其实,伍梅香这是试他,看他到底是珍重吻还是珍重感情。
好久好久,他没有兴趣约会了。这回,伍梅香没有看出他情绪的变化,反而更放心他和她的关系。伍梅香讲的是实话,她恋爱过,也被人吻过,但那负心郎背叛她了。听了马俊和吕素珍那个吻的“故事”,她知道马俊很珍重恋人之吻,所以她也很珍惜这次她同马俊的吻,一般来说,有感情了才吻,吻了更加深感情,这正是他们爱情的坚实基础么。在她来说,只要爱情成熟了,约会就不那么重要了。
一天,马俊在路上遇见伍梅香和他妈妈上车站,便上前打招呼。他和伍梅香聊了几句,问问她们去哪里。母女本来是去走外婆,伍梅香情趣一来,一想逗逗他,也想试试他,便悄悄对他说了一句玩笑:“妈妈带我去相亲。”说罢笑嘻嘻地跑步追她妈去了。
这一打击非同小可,要比吕素珍那次对他的打击大得多。他彻底恹恹了,睡床就一病不起。这天,马俊在空虚和痛苦之中,拿着笔在纸上乱划:伍呀,吕呀,你为什么弃我而去……
真是无巧不成书。就在这时,吕素珍推门而入,看到恹恹的他和笔画抖抖的字条,吕素珍什么都明白了。“别难过,原谅我好吗?”她动了真情,安慰他说,“伍走了就让她走吧。我同你在一起,再也不离开你了!”马俊双眼里闪出了一点光芒,但还是无动于衷地躺着。吕素珍握起他的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我出去半年多了,深深的体会是,钱好找,爱情难觅啊!”马俊开始想把手抽回,听了这句话,他就由她柔柔地摸抚着。“你应该理解我。”吕素珍双眼里闪着泪花,“还记得那一回吗,其实,我很珍重我的初吻!”一个吻字重燃了马俊心底里的爱情火花,他忽地竖起身来,把吕素珍拥入怀中。吕素珍深情地仰起双唇,双臂勾住马俊的脖子,缓缓地压向自己。马俊顺理成章地实践了他对女性的第三次热吻……
马俊仿佛换了一个人,吕素珍也仿佛换了一个人。马俊穿上外衣,男子汉象模象样地在屋里踱步;吕素珍则恢复了她当初的活泼性格,情不自禁绕着马俊跳起舞来。吕素珍旋到马俊的面前,伸出双手搭在马俊的双肩上,故作神秘地悄声问:“我有一句话,你怕不怕?”马俊不说话,只摇摇头。吕素珍朗诵诗句一般地念道:“我和你,不求同生,但已同死!”马俊果然一惊,双手捧起她的脸,斥问:“这话,什么意思?”吕素珍嫣然一笑,撒娇而认真地给他讲了一个她也是听来的故事:
有个女子,因自己不检点,被男朋友抛弃了。她愤恨之下,离家出走,并一度放任自己,陷入色相服务,不久染上一种不治的性病,为了报复,她故意隐瞒病情,滥交男性,目的只有一个:让那些放荡的男人也染上这种
病,大家“同归于尽”……
“你!”马俊听了惊吓得起了一身鸡皮,“是不是你?得了什么病?”
吕素珍狡狯地一笑,一字一顿说道:“因爱而滋生的病!”
马俊吓了一跳,他猛地推开吕素珍,在房间里不知所措地转圈子。
“这病可厉害哩!”吕素珍哈哈大笑,拍手又说道,“接吻也能传染!”
马俊鼓起眼睛,定定盯了吕素珍一眼,突然大叫一声,转身扑向窗口,纵身一跃,从六楼窗台忽拉而下!
“救命啊!”吕素珍失声叫了一声,探身出窗口一看,马俊已经陈尸地下。这时候,很多人匆匆朝出事地点跑来……
看到马俊已经死亡,有的人拨电话报案,有的人冲上六楼保护现场。只隔几分钟时间,忽然又一声惨叫,一团黑影从六楼窗口一闪,又一人堕地而亡!
大家上前一看,却是吕素珍!
好象上帝安排似的,民警刚刚到来,伍梅香仿佛从天而降,后脚跟着来到。
看到这一惨景,伍梅香昏了过去。大家一阵手忙脚乱把伍梅香救醒过来,民警正好从现场拿来两张字条,一张是马俊的字迹,上面歪歪斜斜写着“伍呀,吕呀,你为什么弃我而去……”,一张是吕素珍的字迹,上面了了
草草写着“我不该对你说‘玩玩而已’,更不该对你说‘什么爱滋病’,我这些都只是想试试你对我的心,无意开的玩笑啊!俊呵,我跟你去也!……
伍梅香捧着两张字条,泣不成声地痛悔:我的马俊呀,我没有去相亲,我那也是讲的玩笑话啊!……
13妖 针
妖针,当初是叫“幺针”,出自“111”。“111”是拉岜乡“九五”规划的代号,含义是年人均1吨粮,10头猪,100只鸡。为了实现这一目标,乡政府特意成立“111”医院,专门为这三项指标做防病治病服务。坐镇“111”医院的是一位全能医术的壮医。他治病从不叫服药,来来去去全靠一口五寸银针。医人病是这口针,医畜牲是这口针,医庄稼也是这口针。就说给庄稼治疗“不孕症”吧,要是玉米、瓜类出现只开雄花的“公株”,经他用银针扎上几下,不几天就满株开出雌花来。因此,人们都称他做“针师”。自从他主管“111”医院,他那口魔术般的银针便被人们名正言顺地称作“妖针”了。
其实“妖针”并不妖。因为针师早在壮乡从医三十多年,对壮医的取穴针灸已摸透摸熟,大多都能做到针到病除。至于给庄稼扎针治疗“不孕症”,报刊上早已有过报道,不是他的专利。要说真正神奇的怪招,还数他给手扶拖拉机打针治病了。
事情得从开办“111”医院说起。时下是市场经济年代,干什么都不少得钱。可是乡政府一下又拿不出这么多钱办医院,只得按人头摊派收取股份金。却说乡里有个阿山,这几年买了手扶拖拉机,便把承包地转包给别人,自己当了运输专业户,那个“111”医院照理说与他沾不上边了。 但是,因为他仍是农业人口, “111”医院股金是按农业人头分配的,他理所当然不能免。现钱不如现管, 阿山虽然不敢拒交股金,但是却一直耿耿于怀,总想寻个机会捞回一点利益。
最近,阿山的手拖老出毛病,自己修修整整就是不顶事,一直是能拖就拖,拉得就拉,病马权且当好马使。
这天,阿山开着手拖,又在半路上熄了火。他绕着机子爬上爬下,捣敲了半天,就是弄不好。正在为难,不想抬头一看,不前不后就抛锚在“111 ”医院门前!阿山眼珠子一转,想起自己那份股金来,心想何不来个病急乱投医,说不定能趁机捞点便宜。于是,他匆匆走进医院大门,见到针师就嚷:“快,快!我的机出毛病了!”针师把“机”听作“鸡”,忙问“鸡在哪里”,他说“就在门外。”
两人跑出门来,针师见到手拖拖斗里空空如也,便批评阿山故意捉弄人。阿山拉上针师的手,问:“拖拉机的病,你不治?”
针师甩脱阿山的手,说:“乱弹琴!我医的是活鸡,不医死机!”
阿山说:“我这机不死哩,刚刚还叫还跑呢。”针师越加生气,说:“扯谈!我医的是肉鸡,不是铁机,懂了吧?”这样,两人你一言我一句,越扯声音越高,竟招来好多人来围观。人们渐听渐明白他们吵些什么, 便跟着议论起来。 有的说阿山无理取闹不对,有的说“111”乱摊股金不对,于是在一旁展开了“大辩论”。 阿山听见有人帮自己摆理,更来劲了,声音又高了几度:“医不了,你们就给我退股金,要不,就给我报销修理费!”针师心想,如此闹下去影响不好,不如姑且帮他看看,或许能看出毛病来。针师不再说什么,自顾爬上拖拉机,这里摸摸,那里弄弄,不到一支烟工夫,便从机子上跳下来,对阿山说:“好吧,我给你的 机打两针看看。”
听到针师要给拖拉机打针治病,个个瞪大眼睛,有惊奇有怀疑,一下子聚来更多的人,都想开开眼界,亲眼看看“妖针”怎样大显神通。
说话间,针师捧来了三支畜用大号注射器,针筒里已经注满了“药水”。有人喊了一声:“不用妖针呢,是水针!”针师微微一笑,将三支注射器整齐地摆放在拖拉机座凳上,回过头来问大家:“这像什么”人们不知针师闷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一个个不敢作声。针师接着说:“这才是真正的‘幺针’。你们看呀,‘111’,不像吗?”人们看到三支注射器确实像三个“1”字,便开心地笑起来。
“慢!”阿山突然上前挡住针师,“我不和你开玩笑,要是你把我的机子弄坏了,你赔我新车来!”“那当然。我们医院的服务守则里有这一条呢。”针师不慌不忙地拿起注射器,认真地问阿山,“要是我把它治好了呢?”阿山回答也不含糊:“我不但认了股金,而且送你一块金字匾:万物神医。”“好,一言为定?”“对,一言为定!”
针师把工作服脱下来罩在头上,一身伏到机头去了。阿山想看他怎么个搞法,他也不让,说:“给病人打针,旁人好意思看人家的光屁股吗?” 这话也真灵,阿山和众人竟自觉地退去好远,做出很文明的样子。
大约一刻钟工夫,针师才直起身来,收拾好注射器,对阿山说:“去,试试看!”阿山迟疑一下,才跳上驾驶位,手一动脚一踩,“嘭嘭嘭!”奇迹,拖拉机果真欢叫起来了!
嘿!众人乐得直拍大腿,众口同声称赞针师的医术绝妙无比,世上仅此一家!
旁边有人看出点名堂,以为阿山的拖拉机毛病出在油嘴堵塞,针师不过是用注射器给清洗罢了。但此人一直不敢也不愿道出 自己的看法, 因为针师的医术确实太神了,谁敢肯定是清洗而不是注射呢?所以,针师给拖拉机打针治病的消息越传越远了,他的“妖针”也就妇幼皆知、家喻户晓了。
14遗
憾
的
聪
明
聪明的父亲误导了女儿
现今的世界,什么都要抢个时间,正如俗话说的,做鬼都要走先。人们观念转变之快,有时真叫人不敢相信。就说蓝伯吧,干了二十多年的农活,从来还没有想到“挣钱”这两个字,如今也体会到“钱不是万能,没钱却万万不能”这一显浅的道理了。可是,家里虽然食穿不算紧巴,但能拿出去换钱的却 数不出一两样。眼下,女儿又要开学了,该不该......
说女儿,女儿到。
“爸爸,你看!”女儿穿上校服,婷婷玉立站到蓝伯的面前,“靓不靓?”
蓝伯“哼”了一声,双眼停在女儿的身上。人说,女大十八变,女儿刚过十六,也真的变了;怪得古书上说“二八妙龄”呢。
女儿名妲芳,正在县中学读书,开学升初三,明年就考高中,学习成绩一向排在前列,是一兜好苗子。
“爸,你说话嘛!”妲芳感觉出父亲的异样。
“阿芳,你、你、出去闯闯,怎么样?”蓝伯终于向女儿“摊牌”了。
“闯闯?”妲芳以为父亲在开玩笑,不由轻松地一笑,“要是明年我考不上高中,一定出去闯一番!”
“时代不同了,读不读书一个样。”蓝伯一本正经地说,“就算你考上高中,能考上大学吗?就算你考上大学,家里有钱供你读吗?高中三年,大学四年,要用多少钱? 如果现在你就出去闯, 七年可以捞回多少钱?一得一失,这笔账你算过吗?”
蓝伯一连串的“吗”,直问得妲芳无法回答。是呀, 按照家里的经济情况,要读大学几乎是异想天开,可是,自己现在毕竟太年轻,能闯出什么来呢?何况连初中还没有读完......
“想好了吧?其实,要成事业就要敢于冒险。当年好多女红军比你还小,也没有读书......”
看着父亲既可怜又憨实,妲芳心里又同情又难受,眼泪不禁洇了出来,但为了自己的前途,她不得不说出真心话:“爸,给我读完初中吧,明年我一定......”
“孩子,听爸的话啊。多读一年,用钱倒不说,只是又有多少用?你不听人家说,时间就是金钱?”
蓝伯走近女儿,动情地抚抚她的柔辫,双眼滚动着泪花,可见他现在的心情也够复杂的,“我已经同阿玲她爸商量好了,你和阿玲先走,过了农忙,我和她爸就去找你们。啊?”
俗话说,好话心头软,听着父亲苦口婆心的用意,妲芳感动了;细想,父亲的话也不无道理。妲芳终于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地走开了。
聪明的姑娘误信了小伙子
第二天,妲芳还没有起床, 阿玲就来找她了。阿玲掏出一叠钱来,神秘地对妲芳眨眨眼, 又向门外努努嘴。妲芳见到她这神态,会意地想起了昨天父亲对她说的事,便问:“真的要出去闯啊?”阿玲回头把门掩起来,悄声对妲芳说:“你真这样笨?有了钱,我们就可以注册了!”“对呀!你不说, 我还想不到这步呢!”妲芳兴奋地爬起床,“马上行动!” 说着,急忙穿好衣服,就去找父亲。
“爸,阿玲邀我来了,快给钱我吧!”妲芳开门见山对父亲说。
蓝伯感到有点突然,疑惑地看着女儿,没有说什么。这时,阿玲走了出来,特意亮出那叠钱, 笑着说:“我爸叫我今天就走呢!” 蓝伯终于相信了,脸上展出了笑容,去翻箱底拿钱来数给芳。
“才八十?” 妲芳见钱少不肯接。阿玲在旁边说:“ 我爸给我一百呢。”
“家里就这些,先拿去吧!” 蓝伯脸色沉了下来,“ 我不是说了嘛,过了农忙,我就去找你呢。”
妲芳很体谅父亲的难处,终于把钱接了下来。她和阿玲匆忙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就登程了。
但是,她们搭车来到县城,并没有去转车,而直奔学校去了。她们本想用那些钱来注册,能读上书再说,只巴望生米做成熟饭,父亲也就无可奈何了。可是,她们料想不到,初三的学费比初二高,带来的钱不够注册,想想两位父亲的态度,回去要钱是不可能了,在这走头无路的时侯,她们只好咬咬牙,登上了开往NN市的班车。
NN市是个繁华的开放城市。下了车,对面就是立交桥。几个粗大的桥墩贴满花花绿绿的告示,人们好象看把戏一样拥拥挤挤在看告示。妲芳和阿玲情不自禁地挤上前去。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开颜笑, 原来密密麻麻的广告大多都是招工的。妲芳和阿玲高兴啊,不管三七二十一,找个最近的店安下身来再说。很快,两位姑娘就找到了“工作”,在一个餐馆里洗菜、洗碗。可是,“工作”不到两天, 两位姑娘就被“炒鱿鱼”了。原因很简单,“干活太懒”。其实, 姑娘不是懒, 而是顶不起那份累。想想看,十五六岁的学生妹,怎么干得了一天十二三个小时的重活!
妲芳和阿玲又换了几个店家,都以同样的“理由”被赶出来。因为不能“胜任工作”,工资分文不给还给骂了“ 白养两天” 。 两姑娘怎能受得这种气?免不了在街上骂骂咧咧起来。
“ 喂,妹仔!” 忽然,旁边有个青年向她们打招呼,“ 受人家欺侮了吧?”
妲芳和阿玲瞥了他一眼,不予理睬。出门时,大人多次交待,到城里千万别沾乎陌生的男人。
“ 咳,如今想当好人都没人信哟!”男青年叹口气摇摇头,慢慢走近她们,“有句话你们信不信,天下只有穷人才真心同情穷人。”
妲芳和阿玲不由一愣:这句话好有分量啊!好话心头暖,她们不由自主地多看了那青年一眼。
那青年很有分寸地避开了她们的目光,真诚地说:“我是个打零工的,家虽穷,但住的蛮松。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信得过,就去找我。我家住在中山路238号。” 说罢,竟然转身就走了。
妲芳和阿玲目送着青年远去,心中仿佛感受到丝丝暖意:世上还是好人多哇。
那天,她们转了几条街,依然找不到合意的“主”。看看天色将晚,不甘心流浪街头,便决定去找那青年碰碰“ 运气” 。
聪明的哥儿设计了圈套
妲芳和阿玲来到中山路238号,那青年不在,接待她们的是一位老奶奶。老奶奶听了她们讲的来由,非常热情地招呼她们进家,并介绍了家里情况:青年叫阿勇,是老奶奶的孙子,打零工找生活; 他爸妈早几年已经病故......正说着,阿勇回来了。见到妲芳和阿玲, 阿勇连忙给奶奶介绍, 说是从乡下来,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奶奶是个热心人,忙说“先住下”,一边说一边拉两个姑娘进到自己房间里,动手给她们加床铺,感动得两位姑娘不知怎么谢好。
后来,妲芳和阿玲就同阿勇去做零工,给建筑队挖土挑泥这一类粗活。这些活路虽然重,可那是计件工,做多少活领多少钱,而阿勇很体贴她们, 不让她们多干,所以一天下来也不见怎么累。不几天,阿勇的好友阿光也和妲芳、阿玲混熟了。每天, 他们早出晚归, 吃过饭,洗罢凉,四个青年就聚在一起,看电视、聊天、打牌、唱歌,有时也跳舞, 学学人家卡拉OK,倒也乐趣融融。连老奶奶都给逗乐了,常常自动给他们当“服务员”,干点烧茶、炒瓜子什么的。对这样的生活,妲芳和阿玲也十分满意,认为闯对了“路子”,及时给家里发信,叫父亲过了农忙赶快来,一起卖力气挣钱。
不久,四个青年很快自动对号,妲芳和阿勇,阿玲和阿光,渐渐“粘”上了。对两位姑娘来说,也许一半是感恩,一半是“好玩” ,不知不觉给“和平演变”了,早把读书的事丢到九天云外。
俗话说,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两对青年自从热恋以后,渐渐不满足现在这样低“档次”的生活了。可是,一天几块的工钱顶什么用啊,现在的生活还是一分钱掰作两分花呢!外面的世界好精彩,没有纸票玩不来。不上舞厅、不坐包厢、不卡拉狂欢它几回,算什么恋爱哟!再说谈恋爱总要结婚,结婚总要置家具、办婚礼,哪样不要钱呀?单凭卖力气能行吗?一天,阿勇和阿光在一张小报上发现了新大陆:有人借恋爱为名,敲榨贪色者钱财......
他们想依法炮制,将主意打在妲芳和阿玲身上。
妲芳和阿玲听了他们的锼主意,吓得脸都青了!她们牢记着大人的话:一个女人家,穿破穿烂,决不能做破烂;破裤破巾,决不能破身。
“谁叫你破身呀!你将来就是我老婆,我肯给你去乱来?”阿勇开导她们说,“有人上勾,你就带他到约定的地方,不等他沾边,我们就冲出来,他别想碰你一根毫毛。”
“这样不太缺德了吗?” 两位姑娘心里跳跳的,低着头异口同声问。
“你们太天真了!”阿光振振有词说,“那些馋女人的人,都是来钱不正派的人,穷人、辛苦挣钱的人,谁舍得花钱玩这种劳神伤财的事?”
“唏!别说这种难听话。”两位姑娘脸红了,抡起小拳头去捶阿光。
阿光连连叫“哎哟” ,可脸上却笑的嘴巴都歪了。
阿勇拍拍掌,总结似地大声说道:“就这样定了,明天开始行动!”
“不!过两天吧!” 阿玲歇歇口气说,“总给我们在思想上好好准备嘛!”
“还有,要是有什么差错,我们挨伤害之话,就告你们是同谋犯!”芳直率地说。
“厉害,厉害!”阿光频频点头。
“放心,放心!”阿勇“叭叭”地拍胸脯。
聪明的来客巧设了骗局
第三天,刚好是星期六。下午,他们请假,到餐馆去快快乐乐聚了一餐,名为“出征誓师”。然后,回到家里给妲芳和阿玲打扮、化装一番,待到华灯初上之际,便各自分头行动。同时约定了“捉鱼”的地点,行动的暗号。
两个姑娘是分开走的,目标是:不太热闹但外地客常过往的地段。
现在,妲芳打扮得很入时。别看她才十六岁,烫起头发,穿上紧身衣,蹬着高跟鞋,也真显出几分成熟和性感。她遛达在大街上,双眼滴溜溜转,看起来好象很从容自在,心里却紧张得不得了。人家大姑娘上轿,合法合意、正正派派,虽说心慌,却实心甜;妲芳在这个场合,心怀鬼胎、蒙人行骗, 不但心慌,而且心亏,哪有勇气开口?来回转了几圈,几次想上前同人家攀谈,终因心跳得厉害, 脸臊得要紧, 话到嘴边又咽住了。她泄气了,真想不干了。不知不觉,她踱到电影院前,花花绿绿的招贴吸引了她。她昂着头慢慢看过去,冷不防撞着了一个人,吓得她连连后退, 结结巴巴地向那人陪不是,转身就想跑......
“喂,姑娘,你的手帕!”那人叫住了她。
她回过身来,脸红红的从那人手中接过手帕:“谢谢!”她下意识地看了那人一眼:哗,好英俊的小伙子!“等人?”那人主动问她。她本能地摇摇头。“要不要看一场电影?”那人说着就要拉开他那胀鼓鼓的钱包。
“谢谢!”也许是钱包的诱惑,也许是那人的平易近人,妲芳心情平定了好多,竟突然冒出一句:“要不,我们走走,好吗?”那人随和地点点头,伸出右手做了“先请”的表示。
妲芳走在前面,心不免还有点跳跳。那人贴她很近, 似乎呼出热气正在吹拂她的头发。“鱼终于上勾了。”妲芳心里暗暗高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那人自我介绍说,他叫林。初次来NN市,请妲芳带他去好玩的地方。一路走去,都是林主动说话,好象是林在勾妲芳,而不是妲芳去勾林。林请妲芳上舞厅,妲芳摇摇头;林建议去走公园,芳摆摆手;林说就在花带边坐坐,妲芳连连说“没,没”......现在妲芳心里踏实多了:这条“鱼”饿哩, 最好牵他的鼻子了......
妲芳终于鼓起勇气,把脉脉含情的目光投向林:“到河边竹林下面,那里偏僻、安静,啊?”
林感到有点突然,愣了半秒钟,慌忙掏出香烟,点了火,喷出浓浓的烟,然后展开笑容:“好吧!”
两人踱到河边,岸很陡,竹林倚岸而长,人站在岸上,竹尖就在脚下,竹林灰朦朦的,在风中沙沙作响,间或传来枝干摩擦发出依依呀呀的刺耳声。林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心想:好怕人的地方, 小小姑娘竟敢......于是,林指向有灯光的地方,对妲芳说:“走往那边去吧。”
“唔——,到下面去嘛!”妲芳抓起林的衣袖撒起娇来。
“不然,就在这里坐坐。”林顺势抱住妲芳的肩头。
“没!给人撞见了多不好!”妲芳索性抱起林的手臂,用力往岸前拉。
“哎呀,不好了!”林突然挣脱出来,“我的钱包不见了!”
达芳无话可说,便催林快点回头去找。
林匆匆地沿路“找”回来,很快就回到了街头。他在街边买了两罐可乐,掰了盖,一罐给芳,真诚地:“喝吧!妹子,我对不起你,刚才我骗了你。”
“啊?”妲芳吓出一身冷汗。她想不到,本来想骗人,倒给人骗上了!
“妹子,我很喜欢你!” 林很温情地抚抚妲芳的肩头,柔声说,“我们慢慢走慢慢谈吧!”
情况的突然变化,弄得妲芳六神无主,不知所措,只好跟着林走去。
“有些话我直说,说不对你别生气。”林显得很正直的样子,“你需要钱,我同情你。不过,为了钱,走这条路不太值得。我出来闯世界已有好多年,见世面比你多。我如今算是有钱了,但我从来不乱玩女人。这种事乱玩不得,弄不好染上性病、艾兹病,那要把命丢的哟! 我这个人很重感情,因为我喜欢你,所以就同你说了真心话。我把话说白了吧,要是你看上我, 我们就正正经经地谈恋爱吧。当然,感情的东西不能强迫,你实在不愿和我, 就让我认你做个妹妹吧, 以后我帮你介绍个妹夫好好的。我的话已说到尽头了,你表个态吧,我一定听从你的。”
妲芳长了这么大,还没有谁跟她说过这样贴心贴意的暖心话。这时, 妲芳不由产生了一种“听君一席言,胜读十年书”的感动。她思想上进行了激烈的斗争:林是好人吗?阿勇是好意吗?......
“你说话呀!” 林用双眼紧逼着妲芳。
无论人材,无论钱财,无论口才,阿勇哪一点比得上林呢?妲芳还在继续苦苦的思考......
“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们就此拜拜吧!”林给妲芳下了最后通牒,便拂手而去。
“等等!” 妲芳突然奔上去,紧紧抓住林的手,“林哥,我相信你!”
“阿芳,我聪明的好阿芳!” 林伸出大手搂住妲芳的细腰,拥着她往夜幕里走去......
聪明的妹子终于报了案
这天晚上,阿勇和阿光在河岸底下足足抽了两包烟,足足喂了五个钟头的蚊子,左等右等, 既不见妲芳的影子,也不见阿玲的魂儿。两人感到事情不妙,急忙跑回街上,分头到处去找。凡是应该找的地方都走遍了,依然一无所获。这真是“偷鸡不得蚀把米”,两人好不后悔!回到家里, 两人彻夜转辗难眠,到底猜不透是怎么回事也想不出该怎么办才好。
第二天早上,阿勇正要装糊涂想出门上工去,不料就在门口给两位民警“请”走了。
阿勇刚刚迈进派出所接待室门口,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就直指着他:“就是他!”
“看清楚!”民警问,“是他作的案?”
“不是。”女人双手撩开自己的乱发,“反正,是他害了我!”
乱发一撩,女人露出了脸面。“啊!”阿勇大声惊叫,脸煞地白了!
原来这个女人就是妲芳!昨晚,妲芳非但没有“勾”到林,倒给林勾上了。林把妲芳带到一个偏僻的花带里,一番对爱情的甜言蜜语的山誓海盟,一番对将来海市蜃楼的描写,妲芳被迷惑得迷迷糊糊,倒进了林的怀里。又经过一番柔情千种的抚弄,一番蜜意百般的亲吻,妲芳少女贞节的堤岸彻底垮了,让林得到了浓浓密密的满足。事后,林叫妲芳就地休息,他要去买些饮料和食品。妲芳第一次偷吃“禁果”,连羞带累,巴不得独个儿歇歇, 回味一下刚才的甜与苦,不知不觉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妲芳被露水激凌醒了。她睁开双眼,看到身边凌乱的花草,又感觉下身隐隐作痛,才想起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她吃力地站起来,举目张望,四周街道静悄悄地,行人已经没有几个,商店也已关门,哪里还有林的影子!
妲芳头脑嗡的一响,只觉得周身寒战,长起阵阵“鸡皮”。“该死......完了.....”她蹒蹒跚跚地走出花带,像走投无路的失主之犬无目的的乱走,好希望突然碰上那个丧尽良心的林,狠狠地揍他一顿,咬他一口,撕他一餐......
可是,这些都是白想,转完所有街道也是徒劳,近百万人口的城市怎能找到一个人?!晚风阵阵袭来,发胀的头脑慢慢冷静了好多,妲芳终于拿定了主意,下定了决心:“决不能便宜了他!”于是, 天将亮的时侯,妲芳拍开了派出所的门......
在妲芳严厉的目光下,阿勇不敢分辩,老老实实交代了如何谋划作案的前前后后......
“阿光现在在哪?”民警问。
“我出来的时侯,他还睡在床上。”
“阿玲呢?”
“我们也不知道。昨晚上不见她们回来,我和阿光一直睡不着觉。”
“阿玲——!”听说阿玲不知去向,妲芳伤心地嚎哭起来。
“阿芳,别哭!你看,认识他吗?”突然间,阿玲一头闯进来,身后紧跟着三个人:两个民警挟着一个高大的男子。
“?”妲芳双眼一瞪,止住了哭声。大约过了二三秒钟,妲芳忽地纵身一跳,猛扑向那个男子,张开利牙,往那男子的胸脯上狠狠咬了一口!
“啊!”那男子惨叫一声,踉跄后退几步,扑通坐在地上。
妲芳并不解恨,随手举起一张方凳,用力向那男子劈去......
民警上前夺下妲芳手中的方凳,把她拉过一边。此时,妲芳忍不住失声痛哭......
原来,那个男子正是林!林是怎样被带到这里来呢?且听阿玲慢慢道来:
昨晚,阿玲同妲芳分手后,也像妲芳一样漫步街头,但终因胆怯心虚,未能“钓”上什么“鱼”,又不甘给阿勇和阿光说自己无能,便不停地到处“猎”。说来也巧,午夜时分,她正想回家, 不料一个男子手里的坤包引起了她的注意,因为包盖上烙有一行英文字母FANGH,正是壮文“芳”字, 这对阿玲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它怎么会落到一个男人的手里呢?
阿玲不容多想,悄悄靠近那男子(其实他就是林),也不知哪来的勇气,脱口便问:“先生,玩玩吗?”
对于林来说,这无疑是把鱼送到猫的嘴巴。林当即顺水推舟、故技重演, 一心想骗妲芳那样把阿玲骗到手。但是,阿玲是有心计而来, 不轻易让他有机可乘。这时,迎面走来两个值勤民警,阿玲突然抱住林大声喊道:“抓坏人啊____”
林一惊,用力挣脱,拿起坤包狠打她的头。民警见这情景,认定是抢钱包无疑,把林和阿玲一起带回派出所。
在派出所里,林反咬一口,说阿玲抢他的包。阿玲反驳说,男人带什么坤包,这包是她朋友妲芳的,包盖上有壮文FANGH为证。林看了看那几个拼音文字,冷笑说,什么壮文,这是汉语拼音, 他老婆叫芳红,FANGHONG,后面三个字母省了。
阿玲看出这人不简单,肚里有墨水呢。看来,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阿玲请求民警把坤包没收起来,她还有话说。民警从林手中拿了坤包,阿玲便对林说:“你说坤包是你的,那你说包里有些什么东西?”
林理直气壮地反问:“我的东西,干嘛要告诉你呢?”
民警觉得阿玲的意见有理,便叫两人分别用笔写出坤包里的东西,以辨别是非。但林很狡猾,说坤包是老婆的,她装些什么他从来不过问。但阿玲却写出清清楚楚,因为她和妲芳出门时是她亲手装的包。清点坤包,物品一清二楚,林无话可说。阿铃告发林谋害了妲芳!
林一听,脸色陡变。这一细微的情态变化收进了民警的眼睛。民警心里有底了, 便请阿玲去休息,然后对林进行了政策攻心,晓以利害。林到底是有知识的, 经过民警的引证说理,终于供出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为了弄清事情的前因后果,民警拨通了妲芳所在地段的派出所, 这时正是妲芳来到派出所报案的时侯。于是,民警便把林和阿玲一起送到这边派出所来。
事情已经水落石出,故事也该结束了。至于林如何处置,两位姑娘今后怎么办, 那得看另一个的故事了。
聪明的父亲误导了女儿
现今的世界,什么都要抢个时间,正如俗话说的,做鬼都要走先。人们观念转变之快,有时真叫人不敢相信。就说蓝伯吧,干了二十多年的农活,从来还没有想到“挣钱”这两个字,如今也体会到“钱不是万能,没钱却万万不能”这一显浅的道理了。可是,家里虽然食穿不算紧巴,但能拿出去换钱的却 数不出一两样。眼下,女儿又要开学了,该不该......
说女儿,女儿到。
“爸爸,你看!”女儿穿上校服,婷婷玉立站到蓝伯的面前,“靓不靓?”
蓝伯“哼”了一声,双眼停在女儿的身上。人说,女大十八变,女儿刚过十六,也真的变了;怪得古书上说“二八妙龄”呢。
女儿名妲芳,正在县中学读书,开学升初三,明年就考高中,学习成绩一向排在前列,是一兜好苗子。
“爸,你说话嘛!”妲芳感觉出父亲的异样。
“阿芳,你、你、出去闯闯,怎么样?”蓝伯终于向女儿“摊牌”了。
“闯闯?”妲芳以为父亲在开玩笑,不由轻松地一笑,“要是明年我考不上高中,一定出去闯一番!”
“时代不同了,读不读书一个样。”蓝伯一本正经地说,“就算你考上高中,能考上大学吗?就算你考上大学,家里有钱供你读吗?高中三年,大学四年,要用多少钱? 如果现在你就出去闯, 七年可以捞回多少钱?一得一失,这笔账你算过吗?”
蓝伯一连串的“吗”,直问得妲芳无法回答。是呀, 按照家里的经济情况,要读大学几乎是异想天开,可是,自己现在毕竟太年轻,能闯出什么来呢?何况连初中还没有读完......
“想好了吧?其实,要成事业就要敢于冒险。当年好多女红军比你还小,也没有读书......”
看着父亲既可怜又憨实,妲芳心里又同情又难受,眼泪不禁洇了出来,但为了自己的前途,她不得不说出真心话:“爸,给我读完初中吧,明年我一定......”
“孩子,听爸的话啊。多读一年,用钱倒不说,只是又有多少用?你不听人家说,时间就是金钱?”
蓝伯走近女儿,动情地抚抚她的柔辫,双眼滚动着泪花,可见他现在的心情也够复杂的,“我已经同阿玲她爸商量好了,你和阿玲先走,过了农忙,我和她爸就去找你们。啊?”
俗话说,好话心头软,听着父亲苦口婆心的用意,妲芳感动了;细想,父亲的话也不无道理。妲芳终于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地走开了。
聪明的姑娘误信了小伙子
第二天,妲芳还没有起床, 阿玲就来找她了。阿玲掏出一叠钱来,神秘地对妲芳眨眨眼, 又向门外努努嘴。妲芳见到她这神态,会意地想起了昨天父亲对她说的事,便问:“真的要出去闯啊?”阿玲回头把门掩起来,悄声对妲芳说:“你真这样笨?有了钱,我们就可以注册了!”“对呀!你不说, 我还想不到这步呢!”妲芳兴奋地爬起床,“马上行动!” 说着,急忙穿好衣服,就去找父亲。
“爸,阿玲邀我来了,快给钱我吧!”妲芳开门见山对父亲说。
蓝伯感到有点突然,疑惑地看着女儿,没有说什么。这时,阿玲走了出来,特意亮出那叠钱, 笑着说:“我爸叫我今天就走呢!” 蓝伯终于相信了,脸上展出了笑容,去翻箱底拿钱来数给芳。
“才八十?” 妲芳见钱少不肯接。阿玲在旁边说:“ 我爸给我一百呢。”
“家里就这些,先拿去吧!” 蓝伯脸色沉了下来,“ 我不是说了嘛,过了农忙,我就去找你呢。”
妲芳很体谅父亲的难处,终于把钱接了下来。她和阿玲匆忙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就登程了。
但是,她们搭车来到县城,并没有去转车,而直奔学校去了。她们本想用那些钱来注册,能读上书再说,只巴望生米做成熟饭,父亲也就无可奈何了。可是,她们料想不到,初三的学费比初二高,带来的钱不够注册,想想两位父亲的态度,回去要钱是不可能了,在这走头无路的时侯,她们只好咬咬牙,登上了开往NN市的班车。
NN市是个繁华的开放城市。下了车,对面就是立交桥。几个粗大的桥墩贴满花花绿绿的告示,人们好象看把戏一样拥拥挤挤在看告示。妲芳和阿玲情不自禁地挤上前去。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开颜笑, 原来密密麻麻的广告大多都是招工的。妲芳和阿玲高兴啊,不管三七二十一,找个最近的店安下身来再说。很快,两位姑娘就找到了“工作”,在一个餐馆里洗菜、洗碗。可是,“工作”不到两天, 两位姑娘就被“炒鱿鱼”了。原因很简单,“干活太懒”。其实, 姑娘不是懒, 而是顶不起那份累。想想看,十五六岁的学生妹,怎么干得了一天十二三个小时的重活!
妲芳和阿玲又换了几个店家,都以同样的“理由”被赶出来。因为不能“胜任工作”,工资分文不给还给骂了“ 白养两天” 。 两姑娘怎能受得这种气?免不了在街上骂骂咧咧起来。
“ 喂,妹仔!” 忽然,旁边有个青年向她们打招呼,“ 受人家欺侮了吧?”
妲芳和阿玲瞥了他一眼,不予理睬。出门时,大人多次交待,到城里千万别沾乎陌生的男人。
“ 咳,如今想当好人都没人信哟!”男青年叹口气摇摇头,慢慢走近她们,“有句话你们信不信,天下只有穷人才真心同情穷人。”
妲芳和阿玲不由一愣:这句话好有分量啊!好话心头暖,她们不由自主地多看了那青年一眼。
那青年很有分寸地避开了她们的目光,真诚地说:“我是个打零工的,家虽穷,但住的蛮松。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信得过,就去找我。我家住在中山路238号。” 说罢,竟然转身就走了。
妲芳和阿玲目送着青年远去,心中仿佛感受到丝丝暖意:世上还是好人多哇。
那天,她们转了几条街,依然找不到合意的“主”。看看天色将晚,不甘心流浪街头,便决定去找那青年碰碰“ 运气” 。
聪明的父亲误导了女儿
现今的世界,什么都要抢个时间,正如俗话说的,做鬼都要走先。人们观念转变之快,有时真叫人不敢相信。就说蓝伯吧,干了二十多年的农活,从来还没有想到“挣钱”这两个字,如今也体会到“钱不是万能,没钱却万万不能”这一显浅的道理了。可是,家里虽然食穿不算紧巴,但能拿出去换钱的却 数不出一两样。眼下,女儿又要开学了,该不该......
说女儿,女儿到。
“爸爸,你看!”女儿穿上校服,婷婷玉立站到蓝伯的面前,“靓不靓?”
蓝伯“哼”了一声,双眼停在女儿的身上。人说,女大十八变,女儿刚过十六,也真的变了;怪得古书上说“二八妙龄”呢。
女儿名妲芳,正在县中学读书,开学升初三,明年就考高中,学习成绩一向排在前列,是一兜好苗子。
“爸,你说话嘛!”妲芳感觉出父亲的异样。
“阿芳,你、你、出去闯闯,怎么样?”蓝伯终于向女儿“摊牌”了。
“闯闯?”妲芳以为父亲在开玩笑,不由轻松地一笑,“要是明年我考不上高中,一定出去闯一番!”
“时代不同了,读不读书一个样。”蓝伯一本正经地说,“就算你考上高中,能考上大学吗?就算你考上大学,家里有钱供你读吗?高中三年,大学四年,要用多少钱? 如果现在你就出去闯, 七年可以捞回多少钱?一得一失,这笔账你算过吗?”
蓝伯一连串的“吗”,直问得妲芳无法回答。是呀, 按照家里的经济情况,要读大学几乎是异想天开,可是,自己现在毕竟太年轻,能闯出什么来呢?何况连初中还没有读完......
“想好了吧?其实,要成事业就要敢于冒险。当年好多女红军比你还小,也没有读书......”
看着父亲既可怜又憨实,妲芳心里又同情又难受,眼泪不禁洇了出来,但为了自己的前途,她不得不说出真心话:“爸,给我读完初中吧,明年我一定......”
“孩子,听爸的话啊。多读一年,用钱倒不说,只是又有多少用?你不听人家说,时间就是金钱?”
蓝伯走近女儿,动情地抚抚她的柔辫,双眼滚动着泪花,可见他现在的心情也够复杂的,“我已经同阿玲她爸商量好了,你和阿玲先走,过了农忙,我和她爸就去找你们。啊?”
俗话说,好话心头软,听着父亲苦口婆心的用意,妲芳感动了;细想,父亲的话也不无道理。妲芳终于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地走开了。
遗 憾
的
聪
明
聪明的父亲误导了女儿
现今的世界,什么都要抢个时间,正如俗话说的,做鬼都要走先。人们观念转变之快,有时真叫人不敢相信。就说蓝伯吧,干了二十多年的农活,从来还没有想到“挣钱”这两个字,如今也体会到“钱不是万能,没钱却万万不能”这一显浅的道理了。可是,家里虽然食穿不算紧巴,但能拿出去换钱的却 数不出一两样。眼下,女儿又要开学了,该不该......
说女儿,女儿到。
“爸爸,你看!”女儿穿上校服,婷婷玉立站到蓝伯的面前,“靓不靓?”
蓝伯“哼”了一声,双眼停在女儿的身上。人说,女大十八变,女儿刚过十六,也真的变了;怪得古书上说“二八妙龄”呢。
女儿名妲芳,正在县中学读书,开学升初三,明年就考高中,学习成绩一向排在前列,是一兜好苗子。
“爸,你说话嘛!”妲芳感觉出父亲的异样。
“阿芳,你、你、出去闯闯,怎么样?”蓝伯终于向女儿“摊牌”了。
“闯闯?”妲芳以为父亲在开玩笑,不由轻松地一笑,“要是明年我考不上高中,一定出去闯一番!”
“时代不同了,读不读书一个样。”蓝伯一本正经地说,“就算你考上高中,能考上大学吗?就算你考上大学,家里有钱供你读吗?高中三年,大学四年,要用多少钱? 如果现在你就出去闯, 七年可以捞回多少钱?一得一失,这笔账你算过吗?”
蓝伯一连串的“吗”,直问得妲芳无法回答。是呀, 按照家里的经济情况,要读大学几乎是异想天开,可是,自己现在毕竟太年轻,能闯出什么来呢?何况连初中还没有读完......
“想好了吧?其实,要成事业就要敢于冒险。当年好多女红军比你还小,也没有读书......”
看着父亲既可怜又憨实,妲芳心里又同情又难受,眼泪不禁洇了出来,但为了自己的前途,她不得不说出真心话:“爸,给我读完初中吧,明年我一定......”
“孩子,听爸的话啊。多读一年,用钱倒不说,只是又有多少用?你不听人家说,时间就是金钱?”
蓝伯走近女儿,动情地抚抚她的柔辫,双眼滚动着泪花,可见他现在的心情也够复杂的,“我已经同阿玲她爸商量好了,你和阿玲先走,过了农忙,我和她爸就去找你们。啊?”
俗话说,好话心头软,听着父亲苦口婆心的用意,妲芳感动了;细想,父亲的话也不无道理。妲芳终于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地走开了。
枕 头 边 的 较 量
1. 半 夜 审 夫
清风习习,水波粼粼。多好的月夜呀,湖边的男女,双双对对,或低语漫步于小径, 或相拥盘坐于岩石,或依偎半卧于草地,都在以自己最喜欢的方式享受这热恋之夜。
在一丛夜来香的背处,一片绿毯般的草地上,男的四肢舒展,女的将头枕在他的臂弯里,侧着身,投入地轻抚着那男人发达的胸肌。两人都沉浸在甜蜜的感情交流之中。在旁人看来,这一对肯定是刚刚“胶着”的恋人。其实错了,他俩已将而立之年,成婚已经六载, 儿子快要上学前班了。只是,最近他们“下岗”了,两人“赌”着看谁先找到“出路”,奔波了一段时间,便相约温存一次,于是建议换换方式,回味初恋的新鲜感,所以他们今晚就加入了青年恋人的行列,重温爱的“野味”。
这一对,男的叫罗真,女的叫陆翔,都是技术工人,头脑比较灵活,都曾有过“下海”的念头,这次“下岗”正是瞌睡碰上了软枕头。
夜渐渐寂静,感情高潮过后,罗真慢慢有点倦意,他推推陆翔,说:“买点饮料,怎样?”陆翔点点头:“我着裙装,没带有钱,你呢?”
罗真即刻从裤袋里掏出一把零钱:“够吧?”
这时,陆翔发现有一封信被罗真的手带出来跌在地上,可他没有发觉,陆翔悄悄地捡起,接过罗真的零钱,走出去买饮料了。
女人对男人的警觉感和妻子对丈夫的专一心引起陆翔极大的醋意:难道这家伙.....她绕了个弯,来到一处较背的路灯下,迫不及待拿出信来: 咦, 信封上没有字? 迅速抽出信封里的东西:啊,五张百元大票!
陆翔脑袋一胀,心跳急激加快,她无论如何想不通: 在家里,她是“财政部长”,丈夫分分角角的收支都要她经手的,他哪里来这么多私房钱?
陆翔怀着重重的疑惑, 买了饮料快快转回, 但她却不动声色地陪丈夫喝完饮料,然后说:“我好累,回家吧!”
在陆翔去买饮料时,罗真也感觉到身上好象少了点什么东西,摸摸裤袋:哎呀,五百块钱不见了!什么时侯丢的呢?难道陆翔拿了,那她为何不哼一声?她要是知道我......正苦苦地想着,陆翔买饮料回来了,却不见提钱的事,罗真闹糊涂了。听到陆翔说要回家,就随她走了。
两人各怀心事,路上默默地走,回到家又默默地上床,上了床还是默默地各想心事,谁也不做第一个开口。
罗真想,她可能真累了,钱也许丢在别处。陆翔想,这么多钱丢了他不会不懂,假装糊涂蒙骗过关,想得倒美!
“喂,我借了你的五百块钱!”陆翔开门见山终于开口。
“甭说借,本来要交给你的,一时忘了。”罗真应变好快。
“你骗人!”陆翔骨碌爬起来,瞪起一双美目,“你哪里来这么多钱?”
罗真把陆翔拉进怀里,边亲边说:“我的乖乖,别生气,啊!你听我慢慢说......”有道说,好话心头暖,丈夫柔柔妻子软。陆翔顺从地躺在罗真的怀里,只等丈夫的“坦白”。原来,罗真在一次有奖销售中意外地中了大奖,便对妻子“瞒天过海”将这笔钱在朋友的铺号入了股。朋友发了,要到特区去干大事业,便把铺号转让给罗真, 权当归还股金和股利, 其实一半是当“告别礼”送的。近来,生意逐渐兴旺,大发已为期不远。“至于没有向你请示……”罗真紧紧拥着陆翔,巴不得把心剖给她看,“,我是想先赚后报,给你一个突然的惊喜!”
罗真说到这里,看看妻子有什么反应,却不料陆翔已经睡着了。罗真猜想她是假睡, 刮刮她的小鼻子,吻吻她的嫩耳垂,竟毫无动静。仔细察看, 又发现妻子抱着他的枕头,而他却枕在她的枕头上。奇了,什么时侯的“阴差阳错”, 会是什么事情的预兆吧?这晚,陆翔睡得很香,但罗真却久久难以入睡。
第二天,陆翔好象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照常弄早点,同样有说有笑,就是闭口不提昨晚的事。就因为这样,搞得罗真更加难受,但又不敢主动提出, 生怕惹她不高兴闹出什么事情来。这天,罗真一直神魂不定,老想用什么招儿打破夫妻这种僵局。快到中午,他才想到,应该让妻子到自己铺号里协助理财,这样, 不管生活方面、经济方面或者其他方面,妻子都能在身边督察,夫妻就不会有什么猜疑了。
回到家里,罗真一扫早晨的被动,恢复了平时亦逗亦乐的言谈;陆翔也不特别在意,仿佛一切都该如此。
夜间,枕头上两人脸贴着脸,卿卿我我一番亲热之后,罗真认为这是商量事情的最好时机,便把今天的想法告诉了陆翔。
“你担心我信不过你,对吗?”陆翔微微一笑,“放心吧,我的老板!”
“不是这回事,我的老板娘!”罗真想给气氛轻松一些,学了陆翔的话,“我是真心真意请你帮我呀。”
“不必。”陆翔深情地抓过罗真的手,“你干你的,我干我的,咱俩来个比学赶帮,可好?” “这......”罗真一时语塞,他猜不透陆翔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试探?是讽刺还是挖苦?陆翔很会理解人,立即把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早些天,有商店招标承包,她就想试试身手,但又怕罗真不同意,所以没有行动。现在既然罗真已经“先斩不奏”,那么她也学样来个“不奏也斩”,并在今天已同对方签了意向协议,只待时候夺标了。
“这......”罗真无话可说。你先做初一,人家才做十五,能怪她不跟你商量么?
“不高兴,是吗?”陆翔给丈夫一个热吻,“你一店,我一店,夫妻两人比贡献,好吗?”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说呢?罗真只好说:“也好。要是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
两人就这样说定了。最后,陆翔还同罗真“约法三章”:互不干涉对方的行动。
“双 向 间 谍”
不久,夫妻两个店营运走上正轨,罗真的店挂牌“真珍贸易公司”, 陆翔的店易名“翔祥货栈”,一“洋”一“土”,气势上罗真多赢了几分。
为了加强营业力量,罗真招聘了人员,其中一个叫王为民的小伙子最令他满意,无论气质、文化、见识各方面都可以说无可挑剔,于是就留他在自己身边当助手。
生意正在节节顺利的时侯,经理部突然报告: 预购的火麻源源交货,市场滞销,积库严重,资金周转困难!面对一堆堆烂柴草般的火麻,罗真一愁莫展!
火麻野生植物,经国家有关医学部门的实地调查研究, 认定该地众多长寿老人经常食用火麻是长寿因素之一。由于地处偏远,交通不便,经济商品意识淡薄等原因, 至今未能开发。罗真抓住这一难得的机会,深入产地,广为收购,以求大赚一把。谁知,对于城里人来说,对火麻的认识仅仅是“耳闻”的阶段,只知其名,不知其物,怎能打开销路?
正当罗真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的时侯,王为民给他带来了好消息:有大户欲购火麻。罗真正是尿急碰上茅坑,顾不及问对象是谁,马上叫王为民赶快脱手,只要不亏老本就行。
火麻批发出去,不但不亏每吨还赚了二百元,罗真亦甜亦苦, 甜的是到底没有“翻船”还小赚了一笔,苦的是奔奔波波到头来差点“崩本”,更体会了做生意的艰难。
人都有这样的感受,特苦特乐倍思亲。这几天,罗真特别想见陆翔, 可陆翔好象故意回避他似的,就是不见露面,打电话也是别人帮接,说她太忙,没有要事请别打扰她。
傍晚,陆翔主动来电话,约罗真晚上回家相聚。罗真高兴得好象灌了蜜, 交待一下工作便急忙赶回家。走进家门,卧室里透出淡淡的玫瑰色灯光,这是他们夫妻做爱时最喜欢的色彩。罗真一阵亢奋,连门都忘了关,就直奔向床铺上的陆翔......
“去,去!”陆翔撒娇地推开罗真,“还不快点洗澡去!”
“早洗过了!”罗真脱下外衣,才发现门没有关,转身关了门,身子一纵跃上了床铺。
“你呀......”陆翔翻过身,睡成仰卧状。罗真直逼陆翔,伸长脖子凑出嘴唇......
“唔----你没有漱口.....”陆翔拿着一张报纸盖住了脸。
就这瞬间,报纸上两个粗犷的字“火麻”闪进罗真的眼睛!罗真一把夺过报纸, 这是晚报的广告栏;广告栏上方是文艺副刊,以醒目的标题发表了著名科普作家的文章: <<火麻的保健价值>>。细看广告户,竟是“翔祥货栈”!
“怎么,你们也销售火麻?”罗真大吃一惊。
陆翔点点头,两手握住罗真的右手,放在自己丰满的胸前,说:“睡吧,等会告诉你。”“不!”罗真心里很复杂,他抽回手,认真地看起广告来。
广告词写得通俗简明,鼓动人心: 专家揭示,长寿奥秘,高级补品,男女皆宜,茶汤兼用,常饮有益,送礼佳品,包装精致......
“你从哪里进的货?”罗真按捺不住了,他已经意识到, 陆翔抢走了他的生意。因为不久就到了老人节,火麻经过这么一宣传、一打扮,肯定大有销路......
陆翔没有看出罗真此时此刻的心情,依然向他撒娇:“猜猜看!”
罗真完全失去了情绪,他丢下报纸,跳下床铺,拿起衣服,边穿边冲出门去。
“真----”陆翔撑起身子,大叫。然而,门“嘭”地一声,罗真有力的脚步声越去越远了。
说实话,陆翔的火麻经营艺术,罗真是真心佩服。但是, 陆翔背着他而且将他的货拿来大赚其钱, 这是故意挖他的墙脚,出他的丑,要搞垮他的事业,是对他先前“先斩后奏”的报复。堂堂男子大丈夫如何咽得下这口气!所以,他气冲冲地离了家,一路上思谋着“反报复行动”。
不几天,罗真实行了第一步行动:派他最信任的公关小姐蒙娟娟借陆翔招工的机会打入翔祥货栈,既要收集货栈的经营情报,又要监督陆翔的私生活,防备她“越轨”的一切可能,因为对“约法三章”,罗真毕竟太不放心。
蒙娟娟果然不失所望,以她的公关能力, 很快就取得陆翔的赏识,从而“窃取”了翔祥货栈的好多经营“秘方”,传送回来为罗真所用。比如,把散装火麻改为精致小包装等;另外,用蒙娟娟的话说,陆翔的私生活像水晶一样明净。
罗真于是略略放了心,心理上也稍稍取得了平衡。
天 不 助 人 助
十月秋收节是壮族地区的大节日,无论城镇、乡村、山区、平原,到处都举办大型歌墟欢庆活动。对于生意人来说,这是难得的旺销机会。
在南方,十月虽然还不会冷,但也不会太热,秋凉气爽,正是举办大型活动的最好天气。可是,今年有些反常,节前好几天特别闷热,陆翔察天观云,当机立断:除了广进节日用品以外,还要大量购进各种饮料。这条信息很快由蒙娟娟“密报”罗真。罗真自然不甘落后,马上派人四出搜罗货源。
然而,生意场上,时间就是金钱,仅仅是一天之隔,各饮料厂订货均已告罄, 拒绝再接受订货。罗真急得要命,无论如何不能失去这次赚一把的好机会! 据蒙娟娟反馈回来的情报,翔祥货栈已经垄断了全市饮料近半数的订货。罗真更是又急又恨,恨陆翔抢了他的生意,完全不顾夫妻的情面,似乎想把他置于死地而后快,现在弄得他坐立不安,不知如何办好。
在这关键时刻,罗真想到了要起用他的“间谍”蒙娟娟。这样,他派他最可靠的助手王为民去和蒙娟娟“接头”,叫她想办法在翔祥货栈“挖”来一批货。一切十分顺利,王为民向蒙娟娟传达罗真的指示, 蒙娟娟立刻向陆翔请示,陆翔当即同意以原来批发价拨给“真珍贸易公司”啤酒、矿泉水各一百箱。
当罗真从电话中得知“翔祥”同意原价转让时,十分感动,心里想: 到底是一夜夫妻百日恩, 陆翔没有忘了他,怪只怪自己经营运转太迟钝,没能及时组织货源。但是,当王为民把货运回来时,他却大失所望,因为数量太少,简直是杯水车薪, 这有什么捞头!可他没有生气,陆翔这点点表示,虽不能说是“物轻情义重”,但起码人家“意思”到了。也许,派助手去接洽是对她的不尊重,这是自己一时疏忽了。想到这里,罗真决定亲自出马,先给她打个电话,既可道谢,又可致歉,以情作先导,相信她会加码,她有的是货啊!想不到,电话上交谈,客客套套,全是外交辞令,哪有半点星儿夫妻的情味? 更加想不到的是, 罗真一提到“要货”,陆翔便一句说绝:“不行,不行!给你那些货我都后悔得要死!”“叭!”罗真生气地挂断了电话。“好哇!你既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罗真愤愤地想,“商场如战场,她不把我当着战友而当了敌人,看来这夫妻的情分剩下的已经不多了, 跨过离婚的门坎大概不会很远了。”
王为民知道这一消息也为罗真感到愤愤不平, 觉得陆翔也太过分,为了多赚点钱,连自己的丈夫也不愿帮一把,这样狠心的人不可信赖!他决定“反戈一击”, 帮助蒙娟娟从“翔祥”那里搞到更多的货。原来,王为民是陆翔暗中派到“真珍”的人,只是并非“间谍”, 他受命的唯一任务是帮罗真搞好经营。
然而,王为民的行动晚了,当他赶到翔祥货栈时, 陆翔已经把所有的饮料全部以微利批发出去了。王为民去追问蒙娟娟,蒙娟娟也蒙在鼓里,竟不知陆翔何以这么快把货推了出去。两人出于对罗真的同情,躲在房间里大骂陆翔“忘恩负义、不要良心”!
不料,天有不测风云,秋收节前夕,冷空气猛然南下,气温从30℃突然降到12℃!节日那天,乌云密布,北风呼啸,参加节日活动的人锐减,人们穿上棉衣还觉得冷,纷纷涌向热食摊点寻找热量补充,还有谁喝冷饮?节日期间,罗真那一百箱饮料卖出竟不到一半!
这回,王为民和蒙娟娟才看出了陆翔的良苦用心。这期间,凡大批购进饮料的店家都吃了“哑巴亏”,只有“翔祥货栈”赚了不算多也不算少的钱,而“真珍贸易公司”的损失最少。
王为民和蒙娟娟为了“将功补过”, 共同设计了一个圈套,让罗真和陆翔分别钻进去,一起“钻”到一张床上,睡到一个枕头。
已经有个把月没有见面了,倒不是什么“久别胜新婚”,而是罗真感激陆翔在关键时刻使他不亏血本, 罗真给陆翔一阵暴风雨似的狂吻。陆翔知道这是丈夫对自己的一种感谢意义的报答,也就顺从地由他。最后,陆翔翻过身来,抱住喘气不止的罗真, 意味深长地说:“不要把经商看得太简单,热的时侯要想到冷,冷的时侯要想到热,要熟悉一些门道, 学会一些科学,比如气象学什么的。”
罗真诚心地点点头,亲昵地抚抚陆翔的脸蛋,问:“你既然预知天气要突变,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陆翔还给他一个热吻,说:“你呀,素来个性很强,常常说我‘头发长见识短’, 你又见我又囤那么多货,你会相信我的话吗?所以,我只好暗暗‘掐’你的货源了。懂吗,我的小傻子?”
这个晚上,他们睡得很甜很甜,很久没有这么投入地相处于一个枕头了。
“曲
线” 救
夫
“翔祥货栈”的火麻精致小包装眼看就要扫仓了,而货源偏偏在这个时侯断了挡。当初,为了解决“真珍贸易公司”滞销的火麻,陆翔才推出这小包装产品的,却不料现在看到产品好销,他们反而釜底抽薪,暂停供应原料。
自从那个甜蜜的夜晚之后,为了奔忙各自的业务, 陆翔又好久没有见到罗真了。这天,陆翔抽个时间,把罗真堵在办公室里。陆翔开门见山问:“火麻真的没有了?”
罗真无可奈何:“收购不起来,有什么办法呢!不信,你可以到下面去看看嘛!”
这句话提醒了陆翔,应该深入到产地作一番调查,切实掌握火麻的产量规模, 不然老是等米下锅,不“饿死”才怪呢。陆翔二话不说,决定亲自去一趟火麻的产地。
坐了足足十个钟头的汽车,才来到县城。第二天早早起床,爬了五个小时的山间石阶小径,才赶到驰名全国的长寿乡。
长寿乡果然别有境界,山有山的模,树繁林茂,鸟语花香,蜂飞蝶舞;水有水的样,清莹透彻,鱼虾悠游,泉水叮咚; 身处其间,心旷神怡,如临仙境。
正迷恋在这景致中,忽听有人招呼:“阿姨,您好啊!” 陆翔一看,原来有个背书包的男孩在注视自己。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此地也是礼貌之乡哩,陆翔想着,回应道:“小朋友,你好!”
男孩甜甜一笑:“阿姨, 我能帮您什么吗?” 男孩的懂事给陆翔很好的印象, 她连忙说:“谢谢小朋友,我是来看看你们的火麻。”
“再见!”男孩转身就走,直往村边跑去。村边, 几位老人坐在树下聊天。不知男孩跟他们说了什么,只见他们朝陆翔这头看看,便纷纷起身四散走了,仿佛避开瘟神一般。
陆翔一愣,猜不透出了什么事,不由多了几分警惕。
陆翔走进路边一个家门,借找水喝之由探听一下虚实。一位热心的老奶接待她,给她倒了茶。陆翔接过茶碗,说:“谢谢,老奶奶!”老奶连连摆手,说:“不,不!老奶奶到菜园去了。”
陆翔糊涂了,连忙表示歉意。老奶很善知人意,解释说:在家里,她是媳妇,八十九岁了;家婆今年一百零八岁,种菜去还没回家。
长寿之乡果然名不虚传! 陆翔又惊又乐,连连向老奶表示祝福。于是,陆翔和老奶很融洽地聊起天来。从长寿聊到风水,从风水聊到环境,从环境聊到居住, 从居住聊到饮食......样样都是老奶感兴趣的话题,真是话逢知己句句亲呢。最后,从饮食自然而然扯到了火麻,不料,笑容瞬间从老奶脸上消去, 只听见她愤愤地诉出了一件不平事----去年,城里什么贸易公司,来这里叫我们同他们签定什么火麻收购合同, 说每斤给多少多少钱。谁知我们上了大当,交货时他们把两斤当一斤,说国家废了市斤用公斤。大家气啊, 说就是把火麻当柴烧了也不卖给他们。你说说,这样宰人,谁还有心思去采火麻呢......
陆翔听罢才恍然大悟,怪得刚才她一提到火麻,那小孩和那些老人就避开哩。
陆翔请老奶给她看了合同。原来这是“真珍贸易公司”油印的收购协议书, 仅是双方私下的“协议”,根本不具有法律效力。最使陆翔气愤的是, 罗真他们竟然在文字上耍花招,利用一些农民对计量法认识有些模糊,钻了他们的空子,坑害他们以图其利!“罗真呀,你好可恶啊!”陆翔暗暗骂道,心想,“要教训教训他才行!”
陆翔请老奶把村委叫来,要他们把同“真珍贸易公司”订过“协议”的人召集到一起,当场向他们宣布“协议”无效, 并要大家派代表同她一起到城里找公证部门重新签定正规的收购合同。这样一来,大家采收火麻的热情又高涨起来,上好的火麻源源不断地送到“翔祥货栈”。
信息很快就汇报到罗真那里,罗真大光其火,把王为民叫来大骂一顿, 责怪他只会吃饭不会做工,让人家挖了自己的墙脚,这样下去公司不倒闭才怪!罗真又把蒙娟娟召回来,批评她没有站稳“立场”,倒向“翔祥货栈”那边去了......
两人好不委屈,便分辩说:陆老板发了,还不是一家人,说得那么难听.....
“你们白吃饭!懂个屁!”罗真大骂不止,“商场就是战场,你们懂吗? 货币是有定数 的,人家赚了我们就赔,你们懂吗?她赚了,我还有脸做男人,你们懂吗?断了我们的货源, 就是断了我们的财路,你们懂吗?财路断了,我就要跪向老婆讨饭吃,你们懂吗?......”
好几个“懂吗”好象连发的重型炮弹,把王为民和蒙娟娟轰懵了!
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况且他们还负着特殊的使命。王为民急忙去找陆翔,要把这些“情报”反馈给她。可是,蒙娟娟先在陆翔的办公室里了,王为民只好公事公办地说是来联系公务。
“大家都不要装模作样了!”不料,陆翔大度地笑道,“我明说了吧,小王是我派到罗真身边的,当然不是派去做‘间谍’,而是帮助罗真更好地搞好业务。可是,料想不到的是,罗真却是实实在在地对我派来了‘间谍’。”陆翔转向蒙娟娟滑稽地一笑,“小蒙你是个好人,不愿看到我和罗真把关系搞僵了,什么都告诉我了。”
王为民和蒙娟娟对视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了。
“这样吧!”陆翔继续说,“我们三人的目标是一致的,都为了罗真好,那么我们共同帮助他吧!”说着,陆翔提出一个主意来。
小王和小蒙听了高兴地拍手叫好。
夫
妻
易
位
这是新辟的风景区, 集自治区各少数民族最具特色的民居于一隅的建筑群。罗真很早就想来一睹为快了,只因为忙,一直没有如愿。王为民给公司草签了一宗火麻长
期大批供货合同,约定今天就在这里民族山庄签定正式合同,罗真作为经理当然非出席不可的。这对于罗真来说,可以说是件一箭双雕的美事:一是了结了火麻货源的心事; 二是满足了来此一游的心愿。罗真这时的心情可想而知了。
这天,罗真在民族山庄里尽情地玩了一天,心情非常舒畅,想到明天签定合同后,公司就会更加兴旺发达,感到异常心满意足。 吃过晚饭,蒙娟娟领罗真走进高级套间。蒙娟娟走后,他在客厅里歇了会儿,反锁了房门,便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他披着浴被从洗澡间出来,在客厅里踱步,此时此地此心情,他不由念起了陆翔:这么好的地方,要是陆翔一起来多好啊!唉,我作为一个男人大丈夫,怎么也学起小气来呢?对,明天争取主动去看看她,但不知道她……罗真叹一口气,摇摇头,转身推开了卧室门,掩上门,也懒得开灯,放了浴被,赤裸着全身就倒向床上……
“啊!”他碰着了一个女人身,吓得滚下床来,“谁?”
床头灯“叭嗒”亮了,很熟悉的声音说话了:“不认得我了吗?”
罗真狐疑地爬起来,睁大双眼去认:呀,陆翔!
灯光透过玫瑰红灯罩,柔柔匀匀地撒在陆翔那曲线优美、肤色诱人的胴体,分外妖娆,特具美感。陆翔微微笑着,丰满的脸庞仿佛朝阳下润满莹莹露珠的玫瑰花;柔情满满的目光向罗真投来,勾魂似地牵动着他的心坎儿。 罗真情欲躁动,一种不可抵挡的力量驱动着他,他突然张开双臂向陆翔扑去,拼出大力气压低声量呼喊:“亲爱的,我的心肝宝贝!”接着,狂吻起陆翔来。 陆翔好不容易让罗真吻个够,才稍稍挪动自己,轻轻地推了推他。罗真喘着大气,慢慢侧过身来,睡在陆翔身旁,双臂依然紧紧地拥着她。他仿佛想起什么事,才问:“你怎么到这里来?” “怎么,不欢迎吗?”陆翔挣了挣身子,却不能挣松罗真那有力的双臂,又说:“或者,你已经约了相好的了?” “有你,我太满足了!”说罢,罗真张开大嘴,盖住陆翔的小嘴唇,很用力却下齿轻轻地“啃”起来。
陆翔耐心地等待罗真“啃”了个够,才伸出手指重重地摁他厚厚的嘴唇,说:“我的小笨蛋!这房间是我定的,该我问你,你怎么到这里来,才对呀。” 罗真傻傻地笑,说:“我是来签定合同的。可我现在明白了,这合同肯定就是同你打交道了,对不对?”
陆翔笑笑,从枕头下抽出一份文件,递给罗真,说:“你看看,愿不愿签?”
《关于真珍贸易公司、翔祥货栈联营协议》一行大字跃进罗真的视野,他不由皱了皱眉头,但还是继续看下去。看罢全文,他终于了解到妻子的一片诚心、爱心和苦心。为了夫妻能够同心协力干好一番事业,在“协议”的行文里,处处维护“真珍贸易公司”的权益,处处照顾他的面子,“协议”还提议,联营以后让罗真当总经理,担当全权管理,而陆翔却安排在公关部任主任。通过近年来两夫妻在生意场上“明争暗斗”的结果,罗真从心底里服了陆翔,认为自己不是她的对手,产生了“我不如她”的认输情绪,所以也希望能够联营,一个枕头上的一对人,何必…… 陆翔见到罗真沉思不语,便拿过“协议”,说:“不联也罢。也许我……”
“不,不!联,要联!”罗真又夺过“协议”,真诚地说,“不过,总经理我不能当,你当最合适!”
两人都谦让了一番,最后还是罗真提出了新方案:陆翔任总经理,罗真任董事长;总经理的职能、职权不变,而董事长仅仅是公司的名义代理人,实际担当总经理的特别助理。末了,罗真说:“你不愧为女中丈夫,我乐意做你的‘贤内助’。” 陆翔略为犹豫,最后还是点点头,说:“好吧。对外,你是董事长,我是总经理。在内心里,我俩不分彼此。行吗?” “对,对!不分彼此!”罗真动情地说。 “阿真,你真好!”陆翔侧过身来,紧紧抱住罗真。罗真伸出有力的双手揽住陆翔的细腰,趁势把陆翔举起,放到自己的胸怀上。“不,不!”陆翔撒娇地扭动着身子,“我实在不会……”“不,你一定会!”罗真紧紧地箍住陆翔,悄悄地调整了身的姿势,“拿出你干实业的泼辣劲,干什么都会成功的!” 陆翔微微地喘气,一动不动地俯在丈夫的胸怀上,她十分不情愿满足丈夫这种怪诞不经的要求。“我的乖乖,你主动一点嘛!”罗真继续鼓动妻子,“你忘了吗?报刊有文章建议,夫妻要经常变换做爱的方式……” “别说!”陆翔捂住罗真的嘴,缓缓地调整自己的身位…… 窗外传来动听的虫鸣,微风轻轻地摇动着婆娑的树叶,月光特明。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
“曲 线” 救 夫
“翔祥货栈”的火麻精致小包装眼看就要扫仓了,而货源偏偏在这个时侯断了挡。当初,为了解决“真珍贸易公司”滞销的火麻,陆翔才推出这小包装产品的,却不料现在看到产品好销,他们反而釜底抽薪,暂停供应原料。
自从那个甜蜜的夜晚之后,为了奔忙各自的业务, 陆翔又好久没有见到罗真了。这天,陆翔抽个时间,把罗真堵在办公室里。陆翔开门见山问:“火麻真的没有了?”
罗真无可奈何:“收购不起来,有什么办法呢!不信,你可以到下面去看看嘛!”
这句话提醒了陆翔,应该深入到产地作一番调查,切实掌握火麻的产量规模, 不然老是等米下锅,不“饿死”才怪呢。陆翔二话不说,决定亲自去一趟火麻的产地。
坐了足足十个钟头的汽车,才来到县城。第二天早早起床,爬了五个小时的山间石阶小径,才赶到驰名全国的长寿乡。
长寿乡果然别有境界,山有山的模,树繁林茂,鸟语花香,蜂飞蝶舞;水有水的样,清莹透彻,鱼虾悠游,泉水叮咚; 身处其间,心旷神怡,如临仙境。
正迷恋在这景致中,忽听有人招呼:“阿姨,您好啊!” 陆翔一看,原来有个背书包的男孩在注视自己。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此地也是礼貌之乡哩,陆翔想着,回应道:“小朋友,你好!”
男孩甜甜一笑:“阿姨, 我能帮您什么吗?” 男孩的懂事给陆翔很好的印象, 她连忙说:“谢谢小朋友,我是来看看你们的火麻。”
“再见!”男孩转身就走,直往村边跑去。村边, 几位老人坐在树下聊天。不知男孩跟他们说了什么,只见他们朝陆翔这头看看,便纷纷起身四散走了,仿佛避开瘟神一般。
陆翔一愣,猜不透出了什么事,不由多了几分警惕。
陆翔走进路边一个家门,借找水喝之由探听一下虚实。一位热心的老奶接待她,给她倒了茶。陆翔接过茶碗,说:“谢谢,老奶奶!”老奶连连摆手,说:“不,不!老奶奶到菜园去了。”
陆翔糊涂了,连忙表示歉意。老奶很善知人意,解释说:在家里,她是媳妇,八十九岁了;家婆今年一百零八岁,种菜去还没回家。
长寿之乡果然名不虚传! 陆翔又惊又乐,连连向老奶表示祝福。于是,陆翔和老奶很融洽地聊起天来。从长寿聊到风水,从风水聊到环境,从环境聊到居住, 从居住聊到饮食......样样都是老奶感兴趣的话题,真是话逢知己句句亲呢。最后,从饮食自然而然扯到了火麻,不料,笑容瞬间从老奶脸上消去, 只听见她愤愤地诉出了一件不平事----去年,城里什么贸易公司,来这里叫我们同他们签定什么火麻收购合同, 说每斤给多少多少钱。谁知我们上了大当,交货时他们把两斤当一斤,说国家废了市斤用公斤。大家气啊, 说就是把火麻当柴烧了也不卖给他们。你说说,这样宰人,谁还有心思去采火麻呢......
陆翔听罢才恍然大悟,怪得刚才她一提到火麻,那小孩和那些老人就避开哩。
陆翔请老奶给她看了合同。原来这是“真珍贸易公司”油印的收购协议书, 仅是双方私下的“协议”,根本不具有法律效力。最使陆翔气愤的是, 罗真他们竟然在文字上耍花招,利用一些农民对计量法认识有些模糊,钻了他们的空子,坑害他们以图其利!“罗真呀,你好可恶啊!”陆翔暗暗骂道,心想,“要教训教训他才行!”
陆翔请老奶把村委叫来,要他们把同“真珍贸易公司”订过“协议”的人召集到一起,当场向他们宣布“协议”无效, 并要大家派代表同她一起到城里找公证部门重新签定正规的收购合同。这样一来,大家采收火麻的热情又高涨起来,上好的火麻源源不断地送到“翔祥货栈”。
信息很快就汇报到罗真那里,罗真大光其火,把王为民叫来大骂一顿, 责怪他只会吃饭不会做工,让人家挖了自己的墙脚,这样下去公司不倒闭才怪!罗真又把蒙娟娟召回来,批评她没有站稳“立场”,倒向“翔祥货栈”那边去了......
两人好不委屈,便分辩说:陆老板发了,还不是一家人,说得那么难听.....
“你们白吃饭!懂个屁!”罗真大骂不止,“商场就是战场,你们懂吗? 货币是有定数
的,人家赚了我们就赔,你们懂吗?她赚了,我还有脸做男人,你们懂吗?断了我们的货源, 就是断了我们的财路,你们懂吗?财路断了,我就要跪向老婆讨饭吃,你们懂吗?......”
好几个“懂吗”好象连发的重型炮弹,把王为民和蒙娟娟轰懵了!
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况且他们还负着特殊的使命。王为民急忙去找陆翔,要把这些“情报”反馈给她。可是,蒙娟娟先在陆翔的办公室里了,王为民只好公事公办地说是来联系公务。
“大家都不要装模作样了!”不料,陆翔大度地笑道,“我明说了吧,小王是我派到罗真身边的,当然不是派去做‘间谍’,而是帮助罗真更好地搞好业务。可是,料想不到的是,罗真却是实实在在地对我派来了‘间谍’。”陆翔转向蒙娟娟滑稽地一笑,“小蒙你是个好人,不愿看到我和罗真把关系搞僵了,什么都告诉我了。”
王为民和蒙娟娟对视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了。
“这样吧!”陆翔继续说,“我们三人的目标是一致的,都为了罗真好,那么我们共同帮助他吧!”说着,陆翔提出一个主意来。
小王和小蒙听了高兴地拍手叫好。
夫 妻 易 位
这是新辟的风景区, 集自治区各少数民族最具特色的民居于一隅的建筑群。罗真很早就想来一睹为快了,只因为忙,一直没有如愿。王为民给公司草签了一宗火麻长 期大批供货合同,约定今天就在这里民族山庄签定正式合同,罗真作为经理当然非出席不可的。这对于罗真来说,可以说是件一箭双雕的美事:一是了结了火麻货源的心事; 二是满足了来此一游的心愿。罗真这时的心情可想而知了。
这天,罗真在民族山庄里尽情地玩了一天,心情非常舒畅,想到明天签定合同后,公司就会更加兴旺发达,感到异常心满意足。
吃过晚饭,蒙娟娟领罗真走进高级套间。蒙娟娟走后,他在客厅里歇了会儿,反锁了房门,便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他披着浴被从洗澡间出来,在客厅里踱步,此时此地此心情,他不由念起了陆翔:这么好的地方,要是陆翔一起来多好啊!唉,我作为一个男人大丈夫,怎么也学起小气来呢?对,明天争取主动去看看她,但不知道她……罗真叹一口气,摇摇头,转身推开了卧室门,掩上门,也懒得开灯,放了浴被,赤裸着全身就倒向床上……
“啊!”他碰着了一个女人身,吓得滚下床来,“谁?”
床头灯“叭嗒”亮了,很熟悉的声音说话了:“不认得我了吗?”
罗真狐疑地爬起来,睁大双眼去认:呀,陆翔!
灯光透过玫瑰红灯罩,柔柔匀匀地撒在陆翔那曲线优美、肤色诱人的胴体,分外妖娆,特具美感。陆翔微微笑着,丰满的脸庞仿佛朝阳下润满莹莹露珠的玫瑰花;柔情满满的目光向罗真投来,勾魂似地牵动着他的心坎儿。
罗真情欲躁动,一种不可抵挡的力量驱动着他,他突然张开双臂向陆翔扑去,拼出大力气压低声量呼喊:“亲爱的,我的心肝宝贝!”接着,狂吻起陆翔来。
陆翔好不容易让罗真吻个够,才稍稍挪动自己,轻轻地推了推他。罗真喘着大气,慢慢侧过身来,睡在陆翔身旁,双臂依然紧紧地拥着她。他仿佛想起什么事,才问:“你怎么到这里来?”
“怎么,不欢迎吗?”陆翔挣了挣身子,却不能挣松罗真那有力的双臂,又说:“或者,你已经约了相好的了?”
“有你,我太满足了!”说罢,罗真张开大嘴,盖住陆翔的小嘴唇,很用力却下齿轻轻地“啃”起来。
陆翔耐心地等待罗真“啃”了个够,才伸出手指重重地摁他厚厚的嘴唇,说:“我的小笨蛋!这房间是我定的,该我问你,你怎么到这里来,才对呀。”
罗真傻傻地笑,说:“我是来签定合同的。可我现在明白了,这合同肯定就是同你打交道了,对不对?”
陆翔笑笑,从枕头下抽出一份文件,递给罗真,说:“你看看,愿不愿签?”
《关于真珍贸易公司、翔祥货栈联营协议》一行大字跃进罗真的视野,他不由皱了皱眉头,但还是继续看下去。看罢全文,他终于了解到妻子的一片诚心、爱心和苦心。为了夫妻能够同心协力干好一番事业,在“协议”的行文里,处处维护“真珍贸易公司”的权益,处处照顾他的面子,“协议”还提议,联营以后让罗真当总经理,担当全权管理,而陆翔却安排在公关部任主任。通过近年来两夫妻在生意场上“明争暗斗”的结果,罗真从心底里服了陆翔,认为自己不是她的对手,产生了“我不如她”的认输情绪,所以也希望能够联营,一个枕头上的一对人,何必……
陆翔见到罗真沉思不语,便拿过“协议”,说:“不联也罢。也许我……”
“不,不!联,要联!”罗真又夺过“协议”,真诚地说,“不过,总经理我不能当,你当最合适!”
两人都谦让了一番,最后还是罗真提出了新方案:陆翔任总经理,罗真任董事长;总经理的职能、职权不变,而董事长仅仅是公司的名义代理人,实际担当总经理的特别助理。末了,罗真说:“你不愧为女中丈夫,我乐意做你的‘贤内助’。”
陆翔略为犹豫,最后还是点点头,说:“好吧。对外,你是董事长,我是总经理。在内心里,我俩不分彼此。行吗?”
“对,对!不分彼此!”罗真动情地说。
“阿真,你真好!”陆翔侧过身来,紧紧抱住罗真。罗真伸出有力的双手揽住陆翔的细腰,趁势把陆翔举起,放到自己的胸怀上。“不,不!”陆翔撒娇地扭动着身子,“我实在不会……”“不,你一定会!”罗真紧紧地箍住陆翔,悄悄地调整了身的姿势,“拿出你干实业的泼辣劲,干什么都会成功的!”
陆翔微微地喘气,一动不动地俯在丈夫的胸怀上,她十分不情愿满足丈夫这种怪诞不经的要求。“我的乖乖,你主动一点嘛!”罗真继续鼓动妻子,“你忘了吗?报刊有文章建议,夫妻要经常变换做爱的方式……”
“别说!”陆翔捂住罗真的嘴,缓缓地调整自己的身位……
窗外传来动听的虫鸣,微风轻轻地摇动着婆娑的树叶,月光特明。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
16不让丈夫有情人
司机是个姑娘
老刘被提拔当上了某部副主任,正经八板的副厅级。上任的第一天,单位就调配给他一部小车。开车的位姑娘,姓彭,生就水灵灵的样,乖巧巧的嘴,活泼泼的勤快。很多人都说,哪位首长得她开车,那是难得的福气。老刘第一次享受小车待遇,就捡到这份福气,自然高兴。
小彭的确是个好司机,不仅开车技术好,而且主动热情为首长服务,收拾文件呀,买烟买饮料呀,顶得上一个能干的秘书。坐车的时候,她还像摸透了人心似的,打开收录机播放让人舒舒服服的流行歌曲,有时还教你哼几句让人陶醉的歌词。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老刘得到这般享受,下班回到家里,依然沉浸在喜悦中。夫人陈怡,当这是丈夫为荣升而春风得意,也没有往别处去想。
但是,人多口杂,不几天就有妒忌者生出话头来,什么“艳福不浅”呀,什么“形同情人”呀,甚至比这更难听的。正是好话不会走,丑话满天飞,不多久,这些风言风语就灌进了陈怡的耳朵里,真使她比吃了陕西陈醋还要“醋”!
老婆吃醋了
这一天,老刘下班回来,他同往常一样,哼着从小彭那里学来的流行歌曲:“爱情也许会老,真情永远年轻,有我有你有明天……”陈怡越听越不对劲,越听越感到不是滋味,“叭!”突然将手中的菜盘摔在桌面上。老刘一惊,歌声就像断了带,嘎然哑了。
“你过来!”陈怡抹抹手,正襟危坐。
“今天干什么去了?”“开会。”“坐车去吗?”“是。”“几个人同去?”“就我。”“坐谁的车?”“小彭。”“小彭,好亲热的称呼呀,她没有名字吗?”“彭美云。”“美云?恐怕是美人吧?说,坐前排坐后排?”“后排。”“好呀你,后排好睡是不是?”“看你,说得这么难听……”“我说难听,还比不上你做的难看啊!”……
老刘有苦难言
说老实话,这些天来,老刘对小彭没有什么想法,小彭对老刘也仅仅是下级对上级的负责,常言说,心中无事一身松,他们之间相处就比较自然、融洽。偏偏陈怡的小器,来个节外生枝,反倒让老刘仿佛偷吃了什么似的,在人前心虚起来,见到小彭,心里也感觉别样,双耳微微发红起来。小彭压根儿不知道你老刘夫妻间肚里埋什么虫,照样该说就说,该笑就笑,该唱就唱。有时,看到老刘走路有点走神,以为领导太忙,累成的,上下车还特意扶他一把。老刘就更加心虚、更加走神、更加害怕坐小彭开的车。后来,干脆“舍车保帅”,近路宁愿踩自行车。小彭知道了,很感动,就宣传刘主任是好领导,继承艰苦朴素革命传统。陈怡听到这话,心里就醋,就更加强对老刘的“监护”。
一次,老刘出差回来,小彭开车把他从火车站接回来。车开到胡同口,小彭正要把车拐向老刘的家,老刘却喊停车,并解释说,离家才百把米,也没带什么东西,步行是最好的锻炼,“常走走,活到九十九”。小彭听了很有感触,感到自己能为这样严于律己的领导开车也是一种荣幸。因此,语言上多说几句,态度上多了几分热情,而且把上半身探出车窗,笑吟吟地扬起白嫩的手跟老刘道“拜拜”!
也是无巧不成书,这个“多情的镜头”偏偏给出门倒垃圾的陈怡“摄”入了“醋盒”里!
“出差还带小的,美呀你!”
老刘才踏进家门,手包还没放下,陈怡就给他迎头痛击。
“说到哪里去,她到车站接回,前后不到十分钟。”老刘强调“十分钟”,目的是表明他没有“作案”时间。
“十分钟还不够呀,这么美的妞,十分钟就够你歪了!”陈怡气塞胸口,说话越发不中听了,“你要是心中没有鬼,为什么害怕我看见她,不让她开车到家门口?”
老刘头脑“嗡”地一响,自己本想减少一些闲话,多一分“干净”,谁知弄巧成拙,反给老婆抓住“把柄”当枪使了,心里一急,提手包的手掌全是汗了,总想不出正当的理由来解释,支吾了半天,才找到借口,“胡同里不好倒车呀。”
“唔?黄主任的车怎么倒得,就你的妖精司机屁股大转不得身,是不是?”
老刘彻底垮了,只好打出自己认定的“王牌”:“你要是怀疑我们,可以叫她去医院检查嘛!”
“好呀老刘!连她是不是处女你都清楚,你老猫不吃鱼也舔过腥了!”
“谁又说她是处女了?”老刘越说越拙。
“哦,不是处女了。检查有了好处理掉,是不是?”陈怡咄咄逼人。
老刘双脚打颤颤了,言穷语拙,无可奈何地说:“随你去调查吧,反正我无辜。”
“好吧!既然你清白,明天你把她的车调来给我坐坐!”
母老虎发“威”
第二天,小彭果然开车来了。原来,老刘交待小彭说,陈怡有公事急办,要借车用用。但见到陈怡,陈怡却说没公事,就想坐车耍耍。平时老刘克己奉公给小彭很好的印象,现在见到陈怡这态度,深为老刘有这样的老婆而遗憾。为了维护领导的名誉,也为了防止自己迁就陈怡挨老刘批评,于是毅然对陈怡说:“对不起,刘主任经常教育我,公车不能办私事用。”说罢,掉头走了。
陈怡气炸了肺,好恨这小妖精故意向她示威,好恨老刘果然偏了心……哪能咽下这口气,立刻拨电话把老刘“调”回来。
老刘正在开会,接到电话知道事态严重,咬咬牙休了会,说有急事要处理。他不敢找小彭要车,赶公共汽车回的家。
踏进家门,陈怡早已端坐厅上,俨如县官坐堂,不用老刘开口,她迫不及待发问了:“几分钟的路,走了这么久,莫不是同那小妖精商量攻守同盟?”
老刘勾着头站着,和法庭上的被告形象差不离,直说:“我等公共汽车回来的。”
“怎么不坐小车,和她闹翻了?”
“没有的事。”
“没有的事?这么说,你们关系亲密如初?”
“你真是……何必呢,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好,我直说!看来你已经偏心于她,我们的关系维持不下去了,办离婚去吧!”
陈怡算是抓住了老刘的弱点,堂堂一个副厅干部,为婚姻对簿公堂,叫他以后如何见人?老刘现在成了被阉的公鸡,低声下气说道:“看在几十年的夫妻情分上吧,何必闹得这样僵?要能剖肚,我挖心给你看,我对你永远不会变心。”
陈怡终于动了点感情,但为了报复小彭,便说:“不离也好,不过我还要坐她的车,看你舍得不舍得!”
老刘犹豫着,好久才从喉咙里应着:“可以的。”
“可以,就马上兑现!”陈怡说着,转身拨通了电话,把话筒送到老刘手里,“叫她把车立刻开过来!”
老刘仿佛被枪口顶住太阳穴的人质,右手抖抖地握话筒,招呼小彭把车开往家来。
姑娘不是省油的灯
小彭把车停在家门口,摁响了喇叭。
家门开处,陈怡牵着老刘的手趾高气扬地走在前面,老刘则萎靡不振地跟随其后。小彭一眼就看出来,这两夫妻今日不正常!
果然,陈怡把老刘推进车内,随后就坐在老刘身边,故意在小彭面前趴在老刘身上作亲昵状,不无得意地命令小彭:“开车吧!”
小彭也看出了陈怡在搞报复,但使她不解的是,老刘为何给陈怡如此放肆,因此把目光投向老刘。可是老刘看到小彭的目光,合下眼皮作假睡状。小彭也不含糊,问:“刘主任,公事?私事?”
老刘一震,把眼一睁,张口正要说什么,陈怡先撒娇了,摇摇他的肩头:“公事,是吧,老刘?”老刘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又紧紧合上双眼。
小彭当然不是傻子,她完全洞察了他们两夫妻各自的心情,于是自己拿了主意,就不再说什么,发动车子,向前开去。
车子开出不远,便打了个拐,径直朝纪检会的大门驶去。
纪检会的牌子首先闪入陈怡的眼睛,她马上看出小彭的“居心不良”,不禁失声喊起来:“你疯了,怎么开到这里来?”
老刘睁开双眼,也看到那牌子,吓出了一身冷汗,大叫:“停车!”
小彭稳稳地把车停在纪检会大门前,回过头来将陈怡刚才那句话问老刘:“前天你说要来这里,有公事,是吧,刘主任?”
“混账!公事私事关你什么事,你只配开车!”陈怡大发脾气,恨不得给小彭一巴掌,“就是为私事,为散心,为亲热,领导叫你开车,你也得开!”
“好吧,你们就在这里亲热吧。”小彭也不是省油的灯,只见她走下车来,“嘭”地关上车门,愤愤地走了。
不愿以假当真的新娘
洁芳漂亮又有个性,很多小伙子追求她,她一个也看不上,如今32岁了,还独来独往。
朋友问她为何不嫁人,她说:“你不见现在时兴离婚吗?既要离婚,又何必结婚呢?再说,如今有几个男人不变心的?”
房改的时候,好多人都买了房子,洁芳还和“打工妹”挤在单身宿舍里,她心里不平衡了。单位里最后一次福利分房,她鼓起勇气去找领导,领导说:“你结婚吧,结婚了就给你一套房。”洁芳气得大哭一场。
她的朋友白华给她出主意:“我帮你介绍一个男朋友,你和他假结婚,分了房,合得来就过下去,合不来就离婚。”洁芳想了一夜,终于咬牙“试一试”。
不几天,白华物色的男青年和洁芳见面了。他长得高大英俊,洁芳对他的印象还算不错。据白华介绍,他叫陶亮,从乡下来城里打工,穷呢,你给他3000元,他同意和你假结婚。“你放心,按他的身份,他不敢真要娶你。”
事情办得十分顺利,领了结婚证,房产证就拿到了。进房那天,陶亮比洁芳还高兴,帮洁芳搬东西忙得浑身汗水,可仍整天笑容满面的。
晚上,洁芳在酒家请客,主要是知心朋友,因为陶亮辛苦,自然也叫吃一餐的,但由白华招呼他,洁芳一句话也不和他搭理。
吃过饭,洁芳叫白华拿了1500元去送走陶亮,并说:先给一半,过些天你和洁芳去办好离婚手续,再补齐你1500元。
陶亮不接,说:“留给洁芳先用吧,她还要置好多东西呢。”说罢,扭头跑了。
白华不敢把这事告诉洁芳,怕洁芳心里不踏实。
过几天,洁芳催白华叫陶亮去办离婚,白华才说:“恐怕,陶亮要变卦哩。”并把那1500元交给洁芳。
“什么,他不肯要?”洁芳的脸也变了。
见 不到陶亮,洁芳没有心情上班了,请假呆在家里。
这天傍晚,她慵懒地躺在沙发里,正胡思乱想着,听到有人敲门。洁芳起身开门,不禁一惊:站在面前的就是陶亮!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怎么了?不让我进门?”陶亮笑眯眯地看着洁芳。
“哦……进来吧。”洁芳本能地请他进屋。
两人面对面地坐在沙发上,中间隔着一只茶几。
“陶亮,你为什么不来办手续?你不是一个不守信用的人吧?”洁芳单刀直入。
“我……对不起,这几天我没空,来不及告诉你。”陶亮依然笑眯眯的样子。
“明天有时间吧?”
“……”
“这样吧,我现在就给你3000元,明天去办好手续,我加倍再给你3000元。”
“别,你留着先置好东西。”
“我这就取钱给你,明天你一定要同我去办完手续。”洁芳不可置疑地走进了卧室。
陶亮叹一口气,从西装夹袋里掏出一件东西放在茶几上,便怏怏离去。
洁芳走回客厅,没见了陶亮。茶几上放着一枝玫瑰花,还压着一张纸条:
钱,您留着用吧;花,请您收进心中。
洁芳全身一软,跌坐在沙发上。
天抹黑时,陶亮又来敲门。洁芳开门见到他,满面的不高兴:“你又来干什么,6000元你还嫌少啊?”洁芳扭头就走回厅里。陶亮随后也走了进来。
“我不是嫌少。你就是给我十万,我也不要。”陶亮一字一字地说。
“啊!你想耍无赖?”洁芳气愤地直盯着他。
“我……我、我已经爱上您……”
“你……”洁芳气急败坏,直指着陶亮,“你出去!”
“洁芳,别赶我,今晚我没地方去了,你就让我睡沙发吧!”
“不行,快滚!”
“咳——,我只得宿在门口一个晚上了。”陶亮慢慢地走了出去。
洁芳立刻把门关紧。
隔天清早,洁芳一开门,有个人倒进屋里来,把她吓了一跳。一看,是陶亮!
“你怎么会在这里!”
陶亮揉揉惺忪的双眼,露出眯眯笑脸:“昨晚我没有走,一直在这里。”
“嗨,你这是何苦呢!”洁芳有些可怜他。
陶亮没说什么,起身就离去了。
当晚他再来时,洁芳让他睡在沙发。
洁芳睡在卧室,门虽然关得紧紧的,但一想到有个男人睡在客厅,她就浑身颤栗。半夜里她习惯要上一次卫生间,今晚她不敢去。可尿急得不行,后来实在憋不住了,只好起床,轻轻走过客厅,瞥见陶亮在沙发里卷缩着身子,仿佛一具死尸,心里对他又怕又恨;想到如果他一醒扑过来,浑身冷汗直冒。
这天晚上,洁芳翻来覆去,整夜睡不着。她头晕得厉害,原来对陶亮那点点怜悯,全化为了仇恨。天一亮,她就即刻去同陶亮“谈判”。
“陶亮,你哪天想好了我们就那天去办手续,我不逼你。但是,从今天起,你不能再来我屋里睡。”
“这话怎么说?你的屋里,就不是我的屋里?假如没有我,你能有这套房?”
“你可别忘了,我们有过……”
“洁芳,今天我同你把话说明白吧。你是我的妻子,这是有法律保护的。你不愿和我共铺,我不逼你,我一个人睡在沙发,总可以吧?”
“你……当初我们是怎样说的?你现在翻脸不认,你这人一点不讲信用!”
“是的,我不守信用,你去告我呀。”
“……”洁芳哑口无言,她知道,这事是告不得的。
“以前,我不认识您,我只想挣钱。现在,”陶亮又露出眯眯地笑脸,“我爱您,我只想娶您,同您过一辈子。”
“你做梦!”
“我知道,我配不上您。您看不上我,这我不求您爱我。”陶亮一直把他那含笑的目光投在洁芳的脸上,“以后您会知道,我做您的丈夫,是真诚实意的。我发誓,我一定做个世上最好的丈夫。我不求什么,只求您答应我当您的丈夫,名誉上的也行。”
“你住嘴!你出去!”洁芳气得要哭、要昏倒。
“洁芳,您怎么啦?”陶亮见状,起身去扶她。
“别碰我!出去!”洁芳把他甩过一边。
陶亮失望地走开了,走到门口,又回头交待说:“洁芳,今晚我还会回来,请您给我开门。”
“你做梦!”洁芳奋力把门关上,转身奔回卧室,放声大哭。
这天,洁芳没有上班,也不请假,整天坐在家里发呆。
她这个家布置得不错,刚搬进来时,她越欣赏越喜欢,整天像个小孩乐蹦蹦地,走路也笑出声来。可是,现在,一切都转化为了苦恼和后悔。
“你是我的妻子,这是有法律保护的!”这话整天在她耳边缭绕。身处寂静的客厅,她有点害怕,心中从没有这样的孤独、难受。她到厨房里拿来一瓶白酒。她从来不饮酒,这酒是买来作调料的。
洁芳自斟自饮,一杯下肚又斟一杯。酒是什么味道,她全然不知。早知如此,宁愿一辈子呆在单身房。那时的日子,过得多快活、多爽意啊!如今,作假不成,当真又不愿,唉——怪谁?怪陶亮!种种烦恼、伤心都是他惹来的,这个人真可恨啊!
洁芳正苦苦地回味着,门又被敲响了!
洁芳知道陶亮又来了,索性不理。
门外先是喊话,接着是急急的敲门声,洁芳依然靠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洁芳,你开不开门?再不开我就踢门了!”
陶亮今早说了心里话,非但得不到洁芳一句好话,而且还被无情地赶出门,心里烦躁,买了酒到郊外去消愁,昏醉了一天,挨到天将黑,便带着酒气回“家”来了。
“乓!乓!乓!”陶亮当真踢门了。
洁芳无奈地站起来。门踢坏了不要紧,吵恼了邻居多不好。洁芳气乎乎地打开门,转身就走开。
不料,陶亮喷着酒气,扑过来双手扳住洁芳的双肩,拼命地摇:“为什么不开门?洁芳,我是你的丈夫呀!”
洁芳被摇得双眼冒火星,心里又气又恨,但她咬着牙强忍着。
“洁芳,芳,您怎么了?哪儿不舒服?”陶亮见到洁芳苍白的脸,以为她病了,又怜又疼,一把将她拥进怀里。
“叭!”洁芳终于忍不住,给了陶亮一个响亮的耳光。
“啊!你打我?”陶亮摸摸发烫的脸,在他的观念里,只有老公打老婆,谁见过妻子打丈夫!
“你、你小看我?看我不收拾你!”陶亮凭着酒力,突然扑向洁芳。洁芳也在气头上,于是两人便打起架来。陶亮酒醉心里还清醒,不忍心伤了洁芳,不敢使尽力。可洁芳气正紧,恨不得把他打死,于是有多少力气使出多少力气,拉、抓、撕、咬,全都派上场了。没多久,洁芳已累得没了力气,陶亮抱起她,甩在沙发上,便全身压上去,双臂紧紧地抱住,拼命地吻,接着,抽出一只手来去解洁芳的裤子……
洁芳绝望了!心里呐喊着:“不如死去!不如死去!……”忽然,洁芳瞥见茶几上有一把牛角刀,那是吃水果时用过的。洁芳似乎看到了“出路”,悄悄伸手去拿了刀。“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洁芳聚浑身之力于手上,猛地插向陶亮的腋下!
“啊——”陶亮惨叫一声,跌下了沙发。他至死时也料不到,他竟死在一个女人手里,一个温柔、漂亮的女人手里!
一声凄厉的惨叫,刺“醒”了洁芳的心,她跃起来一看,愣住了:一地的鲜血!那血红红的,浓浓的,越流越多,缓缓地流向四周墙脚……
“天啊!我还活着做什么!”洁芳跌坐在沙发上,举起牛角刀割向了自己的左腕,鲜血立即喷射出来……
小红嫁给大刚已经五年了,但肚子还是瘪瘪的不“争气”。为此,大刚终日辱骂小红是“寡蛋”,并扬言要离婚。说来也巧,大刚离家外出做生意恰恰十个月,小红就生一个胖男孩,小红高兴得要死,马上拍电报叫大刚回来。
电报发出后,小红抱着儿子数日子,只盼大刚快点到家,享受一番天伦之乐。可是,这天大刚一进家给小红却是一个“旱天雷”:“离婚!”理由是:五年不孕,何以一分开就能“吹糠见米”?小红当然不服,奋起抗争,大刚于是闹到法院,要求做亲子鉴别!
小红慌了神,为了维系这个家庭,被迫 “交待”:大刚离家的第二天,小红在山边地里做工时,被一外地汉强奸;不过,那个外地汉“没用”,刚撕开小红的外裤,就在小红的内裤上“走了火”,于是扫兴地遁逃了。小红还说,当时就急忙回家,并把内裤脱下丢了,而且及时洗了个“彻底”澡,难道……小红涕泪俱下,乞大刚不要进行亲子鉴别,不要张扬,就当小孩就是他的亲骨肉。小红还蛮有理由地说:“其实,你出去做生意临别的那个晚上,我们俩不是过了夫妻生活吗?说不定……如果这样,不是给人看笑话么?”
大刚哪里相信小红这种难以自圆其说的“鬼话”,更是难咽得下这不知啥肉馅的包子,还是坚持要鉴别。然而,鉴别的结果却大出意外:孩子竟就是大刚的种!
小红大感意外,大刚实在“难得糊涂”,两人非但高兴不起来,而且因蒙上一头雾水而更加难受。医生见此情况,便主动上前跟大刚耐心地了解大刚在这事的“全过程”,最后终于帮大刚揭开了谜底:原来大刚急于有个宝贝,“床上功夫”过步了一些,致使精液稀了,降低了“命中率”;临出去做生意前,他忙于做准备,和小红小别了一个月,因此临别那一回精液恢复了正常,就为这一回,小红的肚子竟然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听了这一解释,大刚茅塞顿开,小红破涕为笑,小两口又羞又喜,手牵手红着脸“逃”出了医院,竟忘了谢谢医生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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