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基础设施
在壮族聚居区,政府从小学一直到中学都开设有示范性的民族班,有些地方还建立民族中转、民族大学,开设壮文课程。中央民族大学还开设壮族语言文学研究生课程。
国家曾经在县级以上政府设立民族语言工作委员会,专门负责少数民族语言调查、文字创制和推广等工作。目前,国家和自治区政府仍然设置民语委,负责指导民族语言文字工作。
一部分县市建设有民族博物馆;自治区还设有古籍办、民研所、社科院等专业机构,从事民族文化研究;此外还有民族歌手班、民族艺校等专业学校,专门挖掘和弘扬民族文化艺术。
县以上党委、政府设置民族工作部门,管理民族事物。此外还有民族出版社、音像出版社、民族报社、壮文广播电台和壮文电视节目。国家还专门成立壮文翻译局。等等。
二、主要项目
以下是区政府主办的一小部分国际性科研项目:
1、《壮汉英大词典》,由自治区民语委跟美国世界少数民族语文研究院合作,已经进行了十年时间;
2、《壮泰文化比较研究》,由广西民族研究所跟泰国知名学府合作,已经进行了近十年时间;
3、壮族文化系列丛书编撰,政府直接拨款,总共100多部专著,已经启动了3年时间;
三、50年代以来政府为推广壮文所做的努力
1958年以后,自治区各级政府在壮族聚居区大力推行壮文,建立壮文学堂,兴办壮文夜校,而且“声、光、电”并茂,但老百姓不很合作,不乐意接受壮文教育。为了维护壮文的法律尊严和壮族人民的政治权利以及教育权利,一些地方的政府官员到人们赶街必须经过的桥头等候,检查学习壮文字母情况,会念者允许过桥上街,不会念者就地补习。这项工作因多方面原因,特别是“文革”破坏而中断。
1982年以后,壮文工作恢复。政府以极大的热情推动壮文工作。自治区领导开大会时,穿具有壮族特点的服装,唱壮族山歌。曾有一位壮族官员以发展和弘扬壮族文化为己任,几次三番地登门拜访,劝说壮族同胞送自己的小孩去读免费的壮文小学,结果,被激怒的壮族百姓推到鱼塘里。
也是这一年代,自治区人民政府规定,凡壮族毕业生分配到机关工作的,都必须到壮文学校学习壮文,结果,怨声载道,据说还有不少人状告中央,要求停止无谓的壮文教学。当时的总书记来广西视察,就推行壮文作了重要指示,大意是“不要争论,躬身力行”。壮文推广工作继续进行。
(以上材料,根据记忆整理,若有出入,请贝侬包含)
在我国现阶段,主要的资源,包括人力、物力、财力、技术等大多掌握在政府手里,而这些资源是属于人民的。不跟政府合作,自己另起炉灶,不但孤掌难鸣,而且弄不好还有可能会触及国家法律制度问题。
能做到官民互动当然好,但“另起炉灶”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汉字编码“万码奔腾”,壮文推广就不许“另起炉灶”?
我是德保人,从小在德保长大,德保是80年代恢复壮文教学以来的南部方言区重点推广壮文县份(当时是以武鸣县为北部方言的示范点,德保县为南部方言的示范点),从我个人经历和亲身感受上去体验,本人认为,壮文是有过实验性的颇具规模的推行阶段,但是至今为止从未有过“大力推行”的阶段。郁水啸翁先生说“我区各级政府大力支持壮文和壮族文化发展。有些贝侬对此不甚了解。特发此帖告之。”这句话我觉得是有矛盾的,因为如果广西各级政府真的大力支持壮文与壮族文化的发展,那贝侬们怎么会至今为止大都“不甚了解”?一个政府行为处于绝对权威与决定力量的社会与区域里,如果政府真的大力推行壮文与发展壮族文化,那就不存在大多数人都不了解,而要麻烦郁水萧翁先生在这里义务地进行“特发此帖告之”了。
下面是我对壮文推行工作的一些看法。
一、壮汉分校,为壮族聚居区壮文推行工作的失败埋下伏笔。
在壮族聚居的各个县份,某些乡镇的小学确实设有示范性的小学壮文班,少数县份有中学壮文示范班,如我的家乡德保县有个民族中学,目前还设有壮文班。武鸣县有教授壮文的民族中专,广西民族学院的中文系还设有壮文专业,中央民族大学设有壮文本科和研究生专业。
那么,是否就可以说明在壮文的学校教育上,政府已经是大力推行了呢?答案是否定的。壮族聚居区的壮文教育课程,并非是普遍开设的,以壮文推广示范点德保县为例子就可以清楚地看到事实。德保县城(城关镇)80年代初的时候有三个普通小学,第一小学(今实验小学)、第二小学(今云山中学·我的母校)、第三小学(今鉴河小学),这三所小学都是以汉语文进行教学的,县城几乎所有的学龄儿童家长都会选择这三所小学来安排他们的子女上学,80年代初广西恢复壮文推行工作以后,德保县作为南部方言区的一个试点县率先进行壮文教学,县城开始出现了一个专门教学壮文的壮文小学,生源大都是乡下的农民孩子,由于是用母语教学,对壮族学生的启蒙、启发心智的作用十分明显,同样的学龄儿童,直接学习汉语的学生在综合指数上大都低于先用壮文教学的学生,壮文教学的试验成效十分好,所以一开始的时候生源很充足。但十几年过去以后的90年代,壮文推行工作不利,壮校缺乏生源,宣告倒闭。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怪现象呢?
德保县壮族人口占整个县人口的将近98%,按理说壮文学校应该会有充足的生源才合理,但是,事实上是几乎所有的家长都选择了普通小学而忽略了壮校,这到底是为什么?这个问题大家讨论得都很多了,简单来说可以用“实用主义”可以一语弊之,也就是说缺少推广壮文的社会环境的配套工作。
抛开语文社会环境不说,光从汉校与壮校的分校教学的现状就可以看出政府在推行壮文的工作里,没有下定决心去普遍实行学校壮文教育。壮文毕竟是新生事物,在长期以来普遍以汉语文为主要媒介的壮族社会上处于弱势地位,壮文一旦结束成功的试验阶段,就应该在壮族聚居区普遍实行学校教育,但是不管壮校的试验效果如何好,与普通学校仍然一直是分校教学,壮文一直没有进入正常的普通小学的轨道,说白了也就是从来没有结束过试验和示范阶段,那如何会克服壮族家长对自己子女日后无法适应汉语文占统治地位的社会的担心心理,将自己的孩子送到壮校去上学?按理说,象德保这种壮族人口比例这么高的地方,如果政府真的有心推行壮文,强制性地将所有的小学中学都安排上壮文课程,与其他自治区一样进行真正的壮汉语双语教育,那么大家对壮文的担心心理也就会打消了,至少不用担心自己的孩子不如只用汉语教授的学校的孩子了(因为几乎大多数家长都不知道壮文教学的效果),而用壮文教学对壮族学生心智开发的效果,也就可以让大家都了解到了。而事实却是,壮文教学实验很成功,但是结果很失败,这可以说是在壮族聚居区内实行壮校与普通学校双轨制的一个必然结果,现在壮族地区实行的壮汉双语教育是一个不平衡、畸形的教育手段。至少可以这么认为,在学校教育上,政府只进行了实验性地壮文推行工作,而从来没有普遍进行。不下定决心在壮族地区的所有普通中学开设壮文课程并严格实施,是不能用“大力推行”这样的字眼来形容的。
以自己的切身体会上来看,在壮文推行工作的年代里,就算是壮文入校的试点县德保县,人们也几乎感受不到壮文的推行工作。壮文的推行工作实际上只是在壮校的校园内“悄悄地”进行,围墙外面的人们依然沉浸在单一的汉语文媒介社会里。而上述的壮文在德保的推行工作,是我离开德保很久之后才了解到的,可见壮文推行工作的影响力很微薄。
二、缺乏社会配套手段,是壮文推行工作失败的根本原因。
壮文的推行工作,除了在学校进行之外,就几乎没有别的配套措施了。学成壮文的人,特别是参加过扫盲活动的广大农民,因为缺乏壮文报纸、刊物、电影、电视等壮文媒介环境,在社会上的政治、经济、文化各个层面都用不了壮文,所以很快就会重新成为壮文盲。
一个最简单不过的道理是,在一个壮族人面前摆出壮文与汉文,让他选择——学会壮文可以书写他的母语,但是却无法用壮文去融入这个汉语文占统治地位的社会,那么他必定是处处碰壁,为了生存,他必定会放弃壮文而选择汉文。所以,衍生出一个假象——壮族人对壮文不领情。
以壮文推行官员被百姓推下鱼塘的各例来说明壮族百姓对壮文不领情,其实这样的分析是很表面的。作为老百姓来说,壮文本身并没有什么值得可恨的,可恨的是学这个东西出来他看不到希望,但是偏偏还有人来动员叫他们的子女去学。
社会配套手段极度缺乏,可见自治区政府在推行壮文工作上的政策应付性,反映出当时的壮文推行工作很片面。
三、来自壮族内部外部的种种社会偏见与阻挠是造成壮文推行工作失败的催化剂。
现今壮文推行工作的失败,很多人归咎于壮族人对壮文不接受等。持这种看法的人大都是壮族外部的人与壮族内部汉文化水平高的人。这样的想法基于民族文字要有民族的特点,所以壮文采用拉丁字母是不伦不类的,拉丁字母本来就是西方的东西,不适合用来表达东方的少数民族语言,这样的想法在接受了汉语文教育之后的人们当中相当普遍。
现在的壮族地区,恐怕找不到一个不通汉语的乡镇,壮族地区的普通话推行工作成效很好,所以很多人也就产生了这么一种心态,大家都会汉语,我会汉文就行了,没有必要学习壮文。他们并不知道一个民族的语文对这个民族的传承与发展意义非常重大。这样的论调充斥着壮族聚居区的城乡,很多县份的小学、中学校园内甚至写有“请说普通话”“不要说土话”之类的标语,这明显是违反宪法给予各少数民族发展自己语言文字自由的权利的,而这种统一口径的行为,却明显是教育部门所规定的。壮文普及工作现在已经是交付给了广西教育厅,而壮区内的小学中学自觉统一起来严格执行说普通话、抵制土话(壮语)的校规,不知道教育厅是作何解释。可见,在壮文学校推广壮文的同时,普通学校教育对壮语壮文的抵制也是在有意无意地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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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我认为壮族地区从来没有“大力推行”过壮文。
铜豌豆真逗,做政府的发言人有何不好?在政务还不公开透明的情况下,有个发言人说点什么应该比怎么都没说的好吧。
我在家乡生活的日子里,整个小学和初中阶段都没接触过壮文,不知道壮文为何物(也不知道什么是壮族);初中毕业后在南宁看到机关单位牌匾上的壮文,我还以为是类似于汉语拼音的什么拼音呢。红棉树家乡还进行过壮文进校试点,我们那里可是听都没听说过呀,真可怜。我是在不了解壮文方案的情况下,独力尝试创制家乡话拼音方案的,由于语言学知识的贫乏,多年来我一边学习语言学知识一边改进我的家乡话拼音方案,现在,家乡话拼音方案趋于成熟,我的语言学知识也丰富了许多。不过,在壮文学习方面,我至今还在门口徘徊:(
一早表明身份就行了嘛,官话和老百姓的话语不在一个交流层面上,难免引起误解。
我信奉的原则是:深情做人,实理做事。而且我相信,人因感情投合而相聚,事因智慧而达成。
天无绝人之路。一扇门关了,意味着另一扇门即将开启。问题是,我们要让什么进,让什么出。
我老家有一套老房子,估计已有150年左右的历史了。大厅墙壁上的神龛周围,有民族特色的木雕,还着有包括金色在内的各种颜色,历经沧桑,仍鲜艳夺目。墙壁上用“生砖”砌成的部分,涂着一种类似今天常见的“双飞粉”。高墙上的窗口,是用类似于水泥但有比水泥光滑、坚硬的材料制成。类似这种建筑工艺,在壮族民间可能已经失传了。我不但没有要废弃老房之意,还想方设法把它当作壮族文化遗产加以保护。
我的意思是说,文化是个宽泛的概念,包含在其中的种种内涵,有的是不合乎时代发展要求的。这部分内容,应该让它“自生自灭”,或者说应该抛弃掉或改革掉。例如,壮族喜欢吃的五色饭,有人研究跟“五行”有关,也有人说是“五谷丰登”和团结和睦的象征,希望是这样。但是,假如医学研究发现,制成五种颜色的原料有不利于健康的成分,那就应该换掉原料。
我不认为不喊口号就是悲观的表现。科学家,特别是考古学家从来不在他们的文章里显示任何感情,如果由此而得出他们悲观甚至要怎么样的话,那不是开玩笑就是不了解他们的精神世界了。
我觉得我的心还比较年轻,要不然不可能从不同的角度看问题。如果说老,可能还老的不到位。同时,我觉得,光从一个民族-、一个区域去考虑问题,往往得到不很理性的决论。例如,许多年前,百色搞了个红七军旧址纪念馆的揭牌仪式,邀请邓小平出席剪裁。邓小平没有参加,只派了他夫人卓琳代为出席。许多贝侬私下议论,说邓小平忘本了。要是贝侬换个角度想,邓小平当时年事已高,日理万机,而且,如果去百色,那么,25000里长征经过的每个地方是不是都要去,不去是不是都当作忘本论处,自然会得到另一个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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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引用由路漫在 2003/07/28 09:10am 发表的内容:
勤茂的发言言简意赅,众所周知相反的罗嗦并不代表真理。
多谢路漫老师的评价。我只是想说出事实、反对粉饰而已。
我赞成这样的态度,“实”是做人的根本,也是科学精神的表现。
与别的国家相比,我国政府为少数民族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却因种种原因得不到老百姓的认可。在这方面,政府也在反思。目前所进行的机构改革,根本目的在于转变政府职能,就是要把政府不该管、管不好的事情交给社会,交给市场。这就意味着,今后,政府的主要精力将放在宏观的政策调控方面,具体的事物将由社会自主管理。
问题在于:一直处于弱势的少数民族,在社会尚未建立公平的体制之前怎么跟强势民族竞争?在社会建立公平的体制之后,又怎么克服各种资源短缺所造成的实际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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