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江上的「蛋家佬」
2007-12-11 09:56:07 作者：富川网络 来源：贺州日报
「蛋家佬」这个词对现在的人也许已经生疏，它指的是过去在广东、广西、福建内河和沿海一带的水上居民。「蛋家佬」多以船为家，从事渔业、运输业，世居水上，漂泊不定，被称为「水上Gypsie人」。
△昭平县昭平镇渔业大队的渔民夫妇划着渔船在桂江打鱼归来。
△76岁的昭平镇渔业大队渔民陆凤英和81岁的丈夫左荣生住在自己的渔船上，他们把岸上的家让给儿子。
在我市昭平县昭平镇天鹅塘东部的桂江边，今年已经68岁、捕了39年鱼的昭平镇渔业队渔民莫若山对记者说：「『蛋家佬』是说，我们无田无地，住的船就像鸡蛋一样大，我们的生活也像鸡蛋一样到处滚来滚去。」
原始的打鱼生活
目前，昭平镇渔业队35户135人住在上世纪70年代政府为他们建造的泥砖结构房子里，除此之外，他们仍过着最原始的捕鱼生活。
天天下午6点，伴随着夕阳，吃过晚饭的莫若山和其他渔业队的村民们来到桂江边，乘上小舟划向桂江上各自的渔船。开上自己的渔船，渔业队的村民们各自到桂江上找到认为最轻易捕捉到鱼的地方，放下渔网和虾笼，一天的捕鱼工作正式拉开序幕。天天，他们放三次网，下午6点放下的网到晚上十点，他们把网收上来后又放一次，到凌晨3点再收放一次渔网，第二天6点收网。随后，渔民们把船停到岸边，把打到的鱼拿到市场卖，基本上一天的打鱼工作就结束了。莫若山告诉记者，有时候，他们会去到五将、古袍等很远的地方，打一次鱼花个一个月、半个月时间也不希奇。
记者登上桂江上渔民们的船中看到，除了打鱼所用的工具，还有锅碗瓢盆，以及枕头、被子等生活用品。莫若山说，渔民们世代都没有田地，没有房子，以前都生活在船上，70年代政府拨了天鹅塘东部的一块地并建好房子，他们才有真正上岸，有了固定的家，改变了漂泊的生活方式。
渔民生活依然艰难
在桂江的江面上，记者碰到打了一天鱼回来的陆凤英和左荣生老人，他们打开鱼箱给记者看他们劳动一个晚上的成果。记者发现，鱼箱里面，尽是小虾和小鱼，用目测就明显看出，没有一条能超过2两重，而这些小虾小鱼加在一起也不足半斤。
这些鱼虾就是两位老人一天的生活来源，也是大多数渔民工作一天的收获。莫若山告诉记者，这些年来，由于污染和桂江上不断出现的水电站，加上人工放流的鱼苗也有限，一些人利用各种毁灭性手段非法捕鱼，不但鱼类资源减少，捕捞范围减小，难度增大，渔民们能从桂江捕捞到的鱼虾大幅度减少，60年代以前一天能捕到10多斤鱼，而现在能捕捞上来的多是一些一指来长的鱼子鱼孙，一天能打到1斤鱼已经很不错了。尽管是河鱼河虾，但数量太少，这些鱼虾放到市场上，也就值十来块钱。随着物价上涨，非凡是渔船所用柴油价格的上涨，仅用这十来块钱支撑一家人的生活，几乎入不敷出，可见困难程度。目前，在政府的关怀下，渔业队的老人们都靠每月80元的最低生活保障生活，但是，中、青年人和小孩连这最低生活保障都没有，给他们带来更大的生活压力。
据随同采访的该县渔牧兽医局领导介绍，如今桂江昭平段沿岸仍有渔业队5个，渔业人口2000多人。这些渔民大部分无田无地，有的吃住都在渔船上，主要以捕鱼为生，加上渔民的文化程度普遍较低，难以具备转业改行的条件，属典型的贫困人群。
住房有限结婚成问题
记者在渔业社转了一圈里几乎看不到年轻人，正觉得纳闷。「年轻人大都出去打工了。」莫若山告诉记者。说起渔业社里的年轻人，莫若山不由得显露出担忧之情：「30岁以上到40岁的有7、8个没有结婚，22岁以上到30岁的，有10来个人连女朋友都找不到。」因为生活困难，渔业社里很多适龄的男青年根本难找对象，甚至有两个已经结婚的人，老婆受不了穷离婚跑掉了。
记者这才注重到，渔业社里的渔民们尽管已经在岸上有了家，这些房子都是1973年左右建成的泥砖平房，有些已经成危房。这些房子面积大约1200平方米，近140人住，人均只有8平方米多！但是即便是这样的房子，最大的面积也只有32个平方4个房间，随着30年来每户人家人口的增加，房子已经严重不足。
莫若山说，陆凤英和左荣生老人就是最明显的例子，他们今年分别76岁和81岁了，他们有4间房和4个儿子，为了方便孩子们结婚，两位老人放弃了在岸上的家，一起回到船上住。但是，现在两位老人的大孙子已经25岁了，家里再也腾不出房间给他，再加上经济困难，现在两位老人连孙媳妇的脸都见不到。
在宿舍区转角处，记者还看到了左金发「几乎巴掌大！」的厨房：里面只能放一个煤气灶，旁边有一个烧柴的炉子，一个人在里面操作，几乎无法转身！如今，不少年轻人看到捕鱼希望渺茫，都出去打工了，不少人过年才回家，但是回到家没有地方住，吃了年夜饭又走了。
部门把脉寻求出路
昭平县拥有江河水面15万亩，小溪、小河星罗棋布，相继建成的昭平电站、下福电站、金牛坪电站、京南电站等库区为发展大水面养鱼业提供了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利用桂江上宽广的电站库区水域面积，建立网箱科学养殖桂江名优鱼，这是渔民的希望之路！」昭平县渔牧兽医局局长黄清如是说。
据了解，建立一个网箱大约需要资金2000元，假如财政部门给予资金扶持，业务部门给予鱼苗、技术支持，加上金融部门小额信用贷款，一户渔民养殖5箱的名优鱼，渔民的生活就会大有希望。此外，政府还可以将这些特困的渔民列入低保、就业保障范围，再加上劳动保障部门为他们开展实用技术培训，多渠道创造就业条件，使渔民从单一的捕捞困境中走出来，渔民的日子亦会有灿烂的明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