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虎降龙记:陆荣廷将军生平(5)
太平军祸桂与业秀公之死的两种说法
——纪念陆荣廷将军诞辰150周年
著者:梁越
刚刚渡过萧瑟寒冷的冬天,转眼就是第二年〈咸丰十年〉的正月,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的大军浩浩荡荡开入广西,进行艰难转进。
巧合地是,据说武缘全县知名度很高的仙山对面的伊岭村甲泉,令人惊异地流出了类似血的红水,数日方尽,引起了村民的恐慌。此泉在当地有十分灵验的说法,只要出水异样,当地或起兵灾,或发瘟疫,必定大乱,死人无数。
果然,石达开的大军就在当年2月28日从宾阳进入武缘境内的府城,杀了府官梁载贤、梁玉悬,盘桓两天经陆斡转向百色方向前进。
此时已是天京之变后的第四年,也是石达开大军从天京出走的第三年。负气出走的石达开没有明确的战略目标,没有根据地,四处流动作战,完全失去当初“石敢当”击破湘军,迫使曾国藩差点投河自尽的锐气,全军几乎没打过一场较为像样的完胜战役。
石部东奔西走的征战,给所过之处或多或少留下战争的创伤。类似的记载有不少:“大肄残掠,生灵涂炭,十室九空”(永福县志),“大掠三日,杀害居民不可胜记”(富川县志)
,“村落丘墟,荆榛满目,牛畜俱尽,以人犁田,五百年来,亦一大劫矣”(怀集县志),“通县不下敷万人,尸骸蔽江而下,杀戮之惨,莫此为甚”(武缘县志)。”
这一年的
由于受到太平军入桂的鼓舞,这年,广西天地会举行起义,建立“大成国”,起义首领黄鼎凤也率兵进入武缘,与太平军赖裕新部相互进出呼应。两部士兵与当地清军团练的蘑菇战历时近一年时间,使当地百姓饱受苦难。太平军驻扎在伊岭期间,为报复团练袭扰,曾将仙山寺内几十尊佛像全部推倒,并砸烂寺院中的各种设施。给当地人留下最深刻苦难记忆的是1860年6月中旬的一天,太平军在往南宁的途中经过伊岭村敢汉屯时,用火把在岩洞中避乱的200多村民活活烧死(据《涸鲋纪略》记载)。
从此,躲长毛,和后来的躲东兵〈广东陈炯明部队〉、躲日本兵的惨痛历史,至今还留当地老人口口相传的记忆里。特宋的父亲陆业秀死亡的版本,就是长毛之乱带给武缘百姓的灾难记忆之一。
听闻太平军过境,欧氏和丈夫陆业秀抱着襁褓之中的特宋也随着村民们四散逃避,躲进密林之中。不料,在太平军部队远走,村民回村之时,竟有村民指着陆业秀的鼻子,大声嚷嚷说是他带着“长毛”来攻打村子的。村民们望着兵焚过后的房舍,本来就绝望、悲伤,气愤难平,听到这话,竟一轰而上,疯狂地将陆业秀群殴至死。
陆业秀死亡的第二个版本,是陆荣廷当年读私塾的老师唐某的外甥讲述:“不务正业,行为不检,因偷盗被人打伤致死——”
讲述者系亲耳听到其舅母〈唐某之妻,经常被邀进入陆公馆与陆荣廷吃饭〉的话。
由以上推测,在特宋一岁时,其父亲陆业秀即非正常死亡,或许是由于本人平时因贫困行为不检点引起村民积怨,趁着兵祸,遂酿成被村民殴打死亡的惨剧。
父亲撒手人寰,可怜的特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会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这个悲凉的人世间。母亲欧氏哀哀而哭,其状凄惨至极。家徒四壁,加上又被兵灾洗劫,别说请麽公做法了,就连薄皮棺材也买不起。欧氏背着特宋,走东家串西家,央求近邻和同族中的叔伯弟把惨死的丈夫搁在烂门板上,裹上半张草席,准备抬到村后树林中埋掉。
门板破烂,绑不紧,手握不牢,几个同族后生抬着陆业秀的遗体摇摇晃晃向村后走去,刚走到中途,哗拉一下绳子断了,抬门板的人一个趄趔,陆业秀的尸身就直直砸到地下,一动不动。族人们一看,这里刚好是无主野地,迷信的他们认为这是冤屈而死的陆业秀自选的葬地,当即动手把陆业秀就地起坟埋葬了。
当时谁也不会想到,这块牛卧之地竟被后来的民间地理勘舆家称为太阴金星开窝结穴,是个平龙,其左右自成青龙白虎,前有案台隆起,远山旗马刀枪,一派纯和,是个出一品大员的风水宝地!据说,陆业秀葬后,那些参与殴杀陆业秀的人听说此处风水不错,怕其儿子特宋将来成了人物,回村报杀父之仇,于是将狗血浇淋陆业秀的坟墓,认为这样做就可以破坏其风水,使之不能灵验。
不管说法怎样,如果从四处周边来看,在大明山群岭环绕中,无论从陆业秀的墓地,还是从整个垒雄村望去,都在千峰万壑中隐隐似有金钲铁马,军阵旗号,自古将帅多磨难,特宋——陆荣廷将军的不平凡的人生就从这里开始了!
(郑重声明:本系列文章所参考文献资料出处在连载结束后将一一列出,感谢文献资料撰写者的重要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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