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9月,对我而言,是比较黑暗的一个月:股市的连续震荡,投资市场的体温已接近零度,本来表示支持我的文化公司及个人,他们脸上都呈现出了难色,并劝告我把关于壮族的纪录片摄制工作暂停;同时,电视剧《奔腾》的投资商也出现变动,把之前承诺出资600万缩减为300万,另一半的资金将由摄制方再去想办法。
归根结底,是钱的问题。
困难已经确实存在,我该暂停?或等待?还是继续?
等一段时间再说吧,9月份我很少出门,所以又有很多时间来胡思乱想——
在此期间,“三鹿奶粉”事件闹得沸沸扬扬,媒体、专家等纷纷把问题起因归结为:低成本扩张所造成。果真如此吗?在我看来,那仅是一个粉饰的表层,问题的起因其实是跟暴发户文化的泛滥有关,暴发户文化所表现出来的“横征暴敛、肆意炫富、挥霍无度”等现象导致整个社会心态失衡并发生畸形,进而导致全社会都比拼急功近利的能耐度,祖宗几千年来所打拼出来的财产,无论是土地、矿产还是资源,大家都恨不得在一夜之间就全部卖空。不过,祖宗家当始终有限,“分赃不均”的情况必然存在,为了夺取更大的份额,大家都把人性中最丑陋的一面正大光明地暴露出来,于是,“忽悠”、“欺诈”、“暴敛”便变成时下每个中国人必须具备的基本生存技能,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把善于奸诈的诸葛亮和厚颜无耻的曹操奉为共同的神明,有的甚至把狼的贪婪和嗜血本性当成最值得学习的精神激励。要是从“横征暴敛、肆意炫富、挥霍无度”的角度去看,大家也许也就看明白一个有趣的现象:号称地大物博的中国大陆,每一座城市都仅需要10多年的时间,就宣告城市土地已经提前100年卖光;但被称为弹丸之地的香港,高速发展了100年后的今天,它依然自信地说:要卖完香港的土地,还需要150年的时间。故此,所谓的“低成本扩张”之类的名词,剥开粉饰的表层,就是“贪婪无度”。其实,三鹿奶粉事件,仅仅是暴发户文化泛滥所造成社会后果中的冰山一角,比如北川灭顶之灾中的豆腐渣建筑,比如层出不穷的矿难事件,比如屡见不鲜的污染灾难,比如严刑之下还前赴后继的贪官污吏。。。整个社会,在暴发户文化的推波助澜下,逐渐形成一股强大的邪恶气流,不仅摧毁了每个人的道德底线,进而还演化成一个个可怕的黑洞,凡是被卷进去的人,被吞噬的,是灵魂。如果,中国社会还存在着道德底线的话,就不会出现三鹿奶粉式的悲剧;也不会有人在食品里添加防腐剂;更不会有人为了驱赶苍蝇而在咸鱼身上喷着敌敌畏;还有黑心棉、潲水油、甲醛酒。。。当“良心值几个钱?”成为了整个社会的价值取向,人人都已慢慢地退化成唯利是图的兽类,于是,做了上千年反面教材的狼摇身一变,却成了令众生拜倒的神灵,这种匪夷所思的社会导向,我真不知该用可悲来形容呢还是用可笑来呵斥?!如果,在这样的社会洪流当中,要是还有人努力坚守着自己的道德底线,那么,对不起,这样的人只要是活在中国那就会活得很累,而且肯定很“混不开”,甚至被亲人朋友所唾弃,直至被整个社会所淘汰。这样的人,用现代流行语来表达,叫做“有病”,然而,真正有病的,是谁?
记得在06年,我接了一个企业宣传片摄制项目,摄制合同金额为17万,企业方的代表是副总级人物,他索要的回扣是7万。按着合同所定的规格来摄制的话,每拍一天需花费1万元左右,拍6天就6万元,剩下的4万元,支付我个人的导演费1.5万及发票税金的1.5万之后,仅剩的1万元,不足以承担项目所需的风险金,也不足以支付影片的后期剪辑费用,而作为摄制方的公司还是需要赚钱的,怎么办?很简单,摄制方老板的做法是:不按合同上的规格来摄制,原来说6天都用高清摄像机配套电影胶片镜头进行拍摄的,后来只在头一天使用,其余都是用普通机器来滥竽充数;合同说要15米摇臂的,不仅擅自改为7米,而且也只用在头一天。。。。。。这样一来,影片的质量肯定就存在着豆腐渣的成分。换句话说,摄制方老板要是不这样出卖自己的灵魂,他的公司早就关门大吉啦。07年,我临时被邀请去担当某部电视剧的导演,到了拍摄现场我吓了一跳:他们竟然想到用残疾车来取代了轨道车的功能!一个身体健全的摄影师被迫坐在残疾车上工作,他能产生出创作的激情吗?为省那么一点钱(轨道租金是250元\天)而毁掉整部影片的质量,当然是得不偿失的。难道是因为摄制经费不足?不是,是摄制方老板的心态问题,他压根就没想过要把影片拍好,他关心的只是能敛多少钱的问题。用他的话表达是:残疾车是他去年腿部受伤时买的,放着也是浪费,不如充分利用。我当时真想跟他这样说:“旁边有一块石头,放着也是浪费,不如拿它来拍一下你的脑袋?”在这样环境下工作,我只会担当制造垃圾的主,没意思,选择离开。离开之后,有位同行获知我离开原因之后,哈哈大笑,笑我是神仙,迟早会饿死的。我知道,他本来想说的是“有病”那两个字,只是不好意思当面说出口而已。后来,和一位朋友谈起了那件事,朋友也说了一个事例:前几天有个人来找他,那人属于是业务高手,邀请朋友去担当某影视项目的制片人,为了说动朋友,那人表达的大意是“项目报价50万,钱一到手,我们先把40万给分了,拿剩下的10万来干活,怎么样?”朋友当场大吃一惊,50万的项目拿10万来干事,最后怎么跟客户交代?于是拒绝了对方的邀请。朋友接着感慨:为什么现在会有那么多人抱着这样的心态来办事?!这样做等于是给自己挖坟墓断后路呀!我哑然失笑:挖坟墓断后路的事例在中国比比皆是呀,所谓“诚信务实”之类的东西是唱给别人听而没有人会用在自己身上的。于是我笑我朋友:你也是一个有病的人,迟早也会饿死的。确实,我那位朋友已经很久没有接到项目,他要是想好好地活下去,唯一的办法是:治病,把自己变成暴发户文化的捍卫者,凡事对钱不对事更不对人,反正良心能值几个钱呢?
畸形的社会导向已经把人逼成疯狂,没疯狂的,却被呼为“有病”,怪哉,实属怪哉!
那么,在暴发户文化肆意泛滥的年代里,天性还尚纯真的僚人如何把持自己的心态和立场?抑或是抵挡?如何抵挡?是被动式地见招拆招呢还是主动式地固本培元?要是本着“挽救僚人文化”的初衷,那些强大且可怕的外来干扰与污染是不可不面对更不可忽视的困难,因为挽救文化的终极目的就是让僚人找到自己的灵魂,而污染中的灵魂是难以挽救的,即使救活了也容易变异。
咋办?但愿贝侬心中已有应对之良策。一直关注贝侬的帖子,不想今日这么靠前。
楼主贝侬是文艺界中人,能够关注本民族的现状和思考民族的出路,令人感到非常欣慰,文艺是能表达一些东西和留住一些思想的。
我一直有这么一个理想,如果有足够的资金,邀上三五同人,把岭南直至泰、老、越的民风方言都研究个遍,即使每天风餐露宿也觉有意义,而不是这样碌碌无为而活。
归根结底,壮民族意识的日渐式微,主要是文化传承的问题造成的,文化传承是需要文字做为载体的,不普及壮文或完善壮文,在各路快餐文化的侵袭下,在信息爆炸的年代,汉化或者西化都是会以加速度地进行的。
但由于信息网络化的加快,令一方面又能促进壮族群内部的交流和沟通,也是幸事之一。
红棉站长称贝侬为真性情之人,而贝侬我却认为,希望我们壮人多一些性情中人,多一些有激情的人,多一些爱思考的人。那民族复兴就会有更有希望!
遇到这种事情是很正常的,很多人都经历过,没有什么大惊小怪。
楼主可选择:
1.不干了。
2.赔本干。
——许多人在默默艰苦的继续往前走,许多人已经沉沦下去了。这就是现实。
我的意思是,不要做赔本买卖,另外找资金支持。
现在各地文化产业开发方兴未艾,贝侬可以主动一点。
无论我们多么执着,但困难还是有的。
把尚处弱势的文化推广到全世界,需要的是漫长的过程,就因为9月份的困难,让我想到:要实现心中的梦想,必须要建立起一个足以支撑进程当中所需经费之平台,这也让我后来的工作重心有所转移——不要为了摄制而摄制,而是一边着手组建平台,那才是长久之计。
至于2楼贝侬的“邀上三五同人,把岭南直至泰、老、越的民风方言都研究个遍”之愿景,是能实现的,我会继续努力!
又说。
通过现代文化产业推动壮文化的传承,是目前可行的方法之一。
当前以壮文化为题材的市场化经营目前举步艰难,原因一是政府重视力度不够,很少会给启动资金;二是投资商有此觉悟者少之又少,看不到真实的赢利点;三是幸有者,忧无后续巨额资金跟进。在此之前,壮文化产业化的前锋战士牺牲者不少(仅以本世纪初算起吧):谢昕先生的著名项目“百越壮都”几乎断气了,老怪贝侬的“壮族文化园”项目成了泡影,漓江《印象刘三姐》创始者之一黄守新老板的文化园项目“孟骆越”也死掉了;前段时间网站欢呼的首部大型壮语电视连续剧《他从大山深处走来》已经将投资人之一马骏贝侬弄得灰头土脸,众多贝侬期望的由梁越贝侬执笔的《瓦氏夫人》电视剧也正胎死腹中……,甚至连基层政府机构推进,已经通过众多资深专家论证,以挖掘壮族文化底蕴骆越文化为基础,以中国-东盟文化圈理论为号召,有对接北部湾经济区国家战略高度的大明山《中国-东盟文化交流战略基地》项目也没有得到上级政府的应有重视。虽然也有稀少的壮族文化产品得以问世,但经济效益并非能即时显现,如云南省人大常务委员会副主任、云南省壮学研究会会长戴光禄集社会资金一千多万拍摄的电视人类学纪录片《丽哉勐僚》虽然已经日忙夜忙赶制完成,但至今没有机会在原定的昆明国际学术会议公开展示,投资也不知何时可以回收……。以上的事例,还能举例许多。
所以说,在当前的环境之中,要想成就一件好事情并不容易,光在网上牢骚也于事无补。想继续走下去,就要有足够的心理承受能力——连续不断的精神折磨及金钱的付出。但愿许多默默耕耘者能走到一起,磨光阴,事竟成。
如是说说。而已。
重点是需要一个团队,从《贝侬》CD碟的诞生过程得到的一些体会是:团队要有明晰的团队规则的同时,特别需要这个团队具备这个社会越来越稀少的真正的无私奉献精神,而个别人以“文化”之名,举“大义”之旗,却厚颜无耻地赤裸裸地利用团队中大部分无私奉献的贝侬行不能见阳光之事,团队就应该切除这样的毒瘤。这是一种文化与思想毒瘤,这种毒瘤可能是楼主贝侬一楼文中提到的一些人性问题所致的吧,无论那普遍以否,我们在僚人在文化自觉自强的初始阶段应该严格防止这种文化与思想“癌细胞”传染与扩散。如6楼贝侬所言,磨光阴也罢,如果有一个愿意用心“磨光阴”的团队,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走出国门,与我们的泰国贝侬合拍相关的历史电影也是一种尝试。
若拍《昆真》,绝对是好莱坞级别的电影,又能让后人了解历史与渊源。
人类的贪欲积累几千年,终于造成了今日的危机。每个人都感同深受,只是不知道怎么去解决。周日用一天时间看《和谐拯救危机》这部访谈节目(土豆网上有),净空老和尚说儒教和大乘佛教才能救世,并且身体力行,在安徽汤镇做了个样板,令人钦佩,虽然结果如何我是抱观望态度,但是人类如果不想办法遏制自己越来越疯狂的欲望,这个世界离毁灭也真就不远了。
建立一个纯洁安宁的国度是人们美好的梦想,远离卑劣,远离专暴。不过太平天国破产了,共产社会破产了,只是人们还得过日子——说错了,是日子过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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